「嘿嘿!」看到這小混球中了計,王老頭這張滿是皺紋的老臉立馬笑開了花,心道,跟我玩,難道不知道薑從來都是老的辣嗎?說時遲那時快,但見他手一沉,就掄起掌中的大菸袋鍋子對準劉大少的腦袋瓜,不偏不倚的磕了一下,疼的劉大少哎呦一聲,眉毛皺的緊緊,直掉眼淚兒。


    「老不死的,你幹啥打我呀!」挨了一記偷襲,任誰心情都不好。給人打了還喊別人大爺,被人騙了還給人家數錢,那是撒比,咱可不能學。所以咱劉大少趕緊虎軀一震,散發出濃烈的王霸之氣(衣服幾天沒換了,餿味。),單手叉腰,另一手捂著頭,開始了潑婦罵街。


    「切,不打你,你娃子不長記性。狗少,狗少,狗嘴裏就是吐不出象牙來。」王老頭也不生氣,隻是愈發的得意洋洋,看來平日裏,這一老一小每少鬥過嘴。


    「你才狗少呢?」劉大少回嘴道,心裏嘀咕著,好,老不死的,你給咱家瞪著,你不僅耍了我,還打了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這筆帳,以後跟你孫子算,我一定給他揍的連你這個親大爺都不認識!


    「哈哈。」王老頭笑了笑,對著劉大少的臉上吹了一個賊圓的大眼圈。也讓怒火中燒的劉大少,覺得腦袋瓜子火辣辣的。


    伸手摸了摸後腦勺,被敲的那一快已經腫起了一個小包,劉大少差點沒氣炸肺。我糙!這老傢夥逗玩兒下死手,也就自己腦袋硬,要是擱別人,這一下子準能敲出個大窟窿出來。想到這,他那兩片唇兒頓時厥的老高,應驗了一句歇後語,煮熟的鴨子——嘴硬。


    「哼,咱可聽咱姥姥說了,小時候有個算命瞎子說我雖然生下來就莫名其妙的少了一魂一魄,但卻是神仙命,咱村有我保佑著,鬧不了地震!」


    「別說,還真有這麽回事兒。」旁邊當觀眾的馬禿子從地下找了根細樹杈子把大煙鍋裏的火星搗了搗,這才沒好氣的佐證道。


    「對,對,您看看,還是馬大爺說話中聽。」劉大少笑了。不過,在聽了馬禿子那不慌不忙的解釋後,卻又想哭了。


    「話說你個兔崽子剛一出生,咱村北邊的土地廟就塌了。那年咱村就鬧雞瘟,旁邊村都沒事,就咱村的雞一個勁兒死。轉過年來雞都死的差不多了,咱村又鬧豬瘟,旁邊村都沒事就咱村的豬一個勁兒死。再轉過年來豬都死的差不多了,咱村又鬧羊瘟,旁邊村都沒事,就咱村羊一個勁兒死。後來咱村來了個算命瞎子就說有個神仙降咱村來了。」


    「我擦!您這麽大歲數了,怎麽這麽愛落井下石呢!」劉大少望著狼狽為jian的兩個老滑頭,咬著牙道。剛要說鬧豬瘟那年你馬禿子怎麽沒死呢?不過一看馬禿子的大菸袋鍋子比王老頭的還大一號時,就又硬生生的將這句話咽了回去。第六章 秀水村(2)今天咱要去打牌,講求個開門紅,卻給你們兩個老煞星擺了一道,合夥把我給挖苦了。她妹妹的,我劉大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想到這,劉大少決定再不跟這倆壞老頭玩兒了,踏著拖鞋,哼著剛才大喇叭裏的調子,就往村頭走去。在村頭那,也不冷清,老張家的媳婦跟老閨女玲子,還有自己挺中意的老李家閨女李小燕正圍成一個圈兒,說的煞有其事的,不知道在搗鼓些個啥機密情報。


    不對啊,國民黨不都給打到台灣去了嗎?這幫女的還鬼鬼祟祟的搞什麽呀?難道是花生米派來的特務來刺探咱村的軍情?劉大少的腦子裏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個荒唐的念頭,不過很快就被他打消了下去,去他的,咱村這德行,有啥情報好刺探的。那她們在幹啥呢?被好奇心驅使的劉大少,趕忙悄悄的惦著腳尖,湊到幾個女人中間,伸出了耳朵,聚精會神起來。


    哦!原來她們正說著好像是誰家一胎生了七個……


    冷汗,順著劉大少的鬢角汩汩留下,還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四個女人趕上一星期的皮影戲。一胎生七個,這不扯蛋嗎?成老母豬了。


    於是劉大少又吹了吹地,沾親帶故的摸到了李小燕邊上,說道:「可了不得了,這麽能生!不都能上電視了嗎?」


    老張家媳婦一看是劉大少,再瞧瞧他挨著李小燕那猥瑣樣,毒蛇般紮了他一眼道:「大驚小怪的,七個算個鳥!你猜頭年一胎生了幾個?生了八個!」


    劉大少這下明白了,還真是在說她家的那頭年年都愛發情的老母豬,唉!這幾個娘們兒也真閑的蛋疼,扯著扯著連老母豬都進共同話題了。平日裏見到這老張家媳婦,劉大少肯定是不招呼的,這女的特能說,有一次,去鄰採買大白菜,路上碰見另一個愛嘮叨的老奶奶,當即聊上了,那情景叫一個壯觀,直接從日頭聊到日落,她家裏人尋思,這人哪去了?該不會丟了吧?結果都出來找,發現她還在那鬧磕,看籃子,還沒買菜呢!可今天除外,畢竟邊上坐著個自己心儀的姑娘嘛,眼看著離十二點還差個十來分鍾,正是拉近同誌感情的最佳時期。劉大少便又往燕子身邊挪了挪,跟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嘮上了。


    要說這燕子的確是這村子裏出了名的俊女孩,臉盤白白淨淨,眉眼清清亮亮。一笑起來,嘴瓣兒像恬靜的彎月,說起話來,聲音像黃鶯打蹄。和劉大少年紀差不多,也是十一二歲,不過順著那苗條的身材曲線往上看,劉大少那對比專家還要專家的眼神立馬斷定這妞已經開始發育了,胸部雖然不挺拔,卻也有了起勢。


    俗話說的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們的劉大少以前可是很萌,很乖的。(嘔吐……)不過自從遇到了墩子,小麻子,田國強這三個損友,耳濡目染之下,不經意間就給他們帶壞了。(我們冤吶!是這小子自學成才的,三大損友哭訴。)


    說句實在話,有一點的確是真的,劉大少以前看女人,隻看眼睛,不敢看胸部。


    可在上學後,墩子這傢夥便整天在咱們劉大少耳邊下套子:這世界上,老實人是沒有市場的,不是有句話說——做女人挺好嗎?你不看看,又怎麽知道她們好呢?


    慢慢地,劉大少也就變了質,慢慢地也開始用一種『欣賞』的目光,去看看身邊的無限風光。


    既然有心儀對象在邊上,劉大少立馬滔滔不絕的花言巧語起來,恨不得抖出平生所學,讓對方驚為天人。


    「嘿,燕子越長越水靈,前幾年還鼻子邋遢的了,幾年的功夫就長成大美女了,跟大明星似的,天上的仙女都沒你好看,回頭提點彩禮跟你媽套套近乎,讓她把你給俺當媳婦算了!」


    女孩子臉皮薄,這話一出口,雖然心裏有那麽點莫名的小小期盼,但表情和動作卻明顯的忸怩了起來,臉一紅,就照著劉大少的大腿掐了一下。將李清照的那句:『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描摹的淋漓盡致。


    「自個兒過去吧,誰給你當媳婦!」


    「哈哈……」劉大少老於世故,這一瞧,就知道有戲。


    「哼,狗少就是狗少,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不知是真為燕子著想,還是因為自己嫁不出去,可這個閨友卻縷縷招人愛慕而產生了強烈的心理落差,進而轉化為**裸的妒忌,一直在邊上黑著臉不吭聲的老閨女張玲,終於朝著劉大少酸不溜秋的開炮了。


    「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啥模樣,還惦記咱們家燕子。我看那,你也就配跟嫂子家的老母豬湊一對。」。


    她這話可真夠損的,一點兒也不給劉大少留麵子,弄得張家媳婦和李小燕同時捂著嘴,前仰後合的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喊肚子疼。


    奶奶的,待會是不是該找個算命的給我開幾卦?剛出門被兩個老油條整的灰頭土臉的不說,連這豬八戒都不要的老媳婦,也跟咱扛上了!劉大少小聲嘀咕道,但他自己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眼珠子轉悠一圈,鬼主意就來了,當即故意大聲道:「哎呦,我說玲子,你今天咋老是跟我唱對台戲呀,該不是看上我了吧?想引起我注意?」


    「去死,去死,不要臉!人家還是大姑娘呢,好羞好羞的啦。」張玲尖聲尖氣的罵道,同時也氣鼓鼓的學著燕子剛才的動作,照咱們劉大少的大腿再次掐了一下。隻不過這前後一比較,卻真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了,人家小兩口打是疼,我是愛。你一老閨女參合啥呀?特別是在看到對方故意捂著自己那張大餅麻子臉,裝出那副羞答答的樣子時,劉大少就徹底焉了,何止是蛋疼,這他媽連蛋都碎了!就仿佛是一隻發情的大河馬,穿著一件性感內衣,紅著臉對你說官人我要的那種感覺。使得劉大少立馬湧出一股想把今天,昨天,以及前天早中晚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噴出二裏地的衝動。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劉大少拖著一張苦瓜臉,連連擺手道,這種柔情,他還真是消受不起哇,弄不好還有生命危險……


    「嗬嗬,他就這德性,哪天要是不犯毛病,才出奇了!不過小夥子幹事還挺有門道的,不愧是見過世麵的。我家向前昨兒還誇你幫他治傷了呢,」馬媳婦拉了拉馬玲的手,見怪不怪的道,不過臉上還是有了些感激之色,農村地方,男人就是家裏的頂樑柱,這腰扭傷了,不能下地幹活,頂樑柱就真倒了,被人治好了傷,自然得感激下。


    「沒事沒事,鄉裏鄉親的,客氣個啥,姨,馬叔的腰扭傷現在恢復的紮樣了?要不要我再去瞧瞧?」劉大少堆笑道,嘴上這麽說,心裏卻說:最好別麻煩,咱還要趕時間去打牌呢。


    「哦,不用不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馬媳婦趕緊笑道。


    「那就好,您沒事也囑咐下,就馬叔別貪圖方便,挑柴火最多一次四捆就行了,這八捆一次擔,鐵打的身子也塌了。」劉大少頗有些名醫風範的說道,要說他的醫術從何而來,那可是一脈單傳的,他太爺爺,爺爺當年可都是這附近有名的赤腳醫生,懂得不少明間土方子,可他爹卻對這及其感冒,又說當醫生養不了家胡不了口,便不再學了,所幸,那些方子還擱在家裏沒動,劉大少小時候沒事,天天都當小畫書翻著看看,這一來一去的,也就會兩手了。至於治療急性腰扭傷更是簡單的很,隻要在扭傷的地方紮一個梅花針法,再用拔火罐趟上火,將淤血拔出來,休息幾天準復原,所以劉大少對此頗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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