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shirley楊我不禁心中一陣劇痛,她以前與我在一起時的種種情形,或嗔或笑,或生氣或傷心,一幕幕全都閃現在我的眼前。是我害了她,是我親手殺了她,想到這兒,我仿佛五髒六腑都被撕成了碎片,恨不得立刻就死了的好。以前我總覺得自己是個決絕的人,不明白什麽叫做後悔,現在後悔的感覺真的來了,我才發現竟然這麽讓人難以承受。是我親手害了她,是我親手害了她。眼淚不停地湧了出來,在我臉上恣意地流著,我想嘶吼卻發不出聲音,想打自己手卻被結實地綁在身後,我胸中像塞了一團抹布一樣,緊緊地堵著我的氣管,讓我的呼吸變得艱難。我不能抽出手來,隻能用腦袋不停地撞著地麵,仿佛隻有身體上的疼痛才能讓我心裏的疼痛稍減。  胖子聽見我們的對話也明白了過來,呆呆地愣住了,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是我把她踢下去的,是我把她踢下去的……」胖子和shirley楊雖然總是互相看不慣,平時會鬥嘴,但是一起經歷過這麽多的艱難險阻,其中的感情早已不是一般的情義可以比擬。胖子見我不停地撞著地麵,嘶啞地勸著我道:「老胡,老胡,你別這樣,現在shirley楊已經遇難了,你再有什麽事,我他媽也活不下去了。」  中年男子突然說道:「你們不必這樣,那位楊小姐不是沒有救過來的可能。」聽見他這樣說,我和胖子都是一愣,趕緊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中年男子沉吟道:「這冥須溝裏的地覺雖然數量眾多,但是主要用途還是以長須控製人類身體,從而操控人來做它們想做的事。凡是被長須控製的人,頭腦一片混沌,沒有了思想,完全受長須擺布,時間長了精力腦力受損,成為活死人,時間更長則會因為精血耗盡枯竭而死。這楊小姐掉下去的時間不算長,看得出來她又是意誌堅定的人,身體素質也很好,想必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有什麽損傷。不過時間長了就說不定了。」  我憤怒地大喊並扭動著:「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救她!你們這些禽獸,讓我去救她!」中年男子冷冷地看著我沒有說話,向身後的兩名男子使了個眼色,那兩名魁梧的男子拽著我和胖子往溝邊走去。我和胖子見這是個機會,試圖踢倒他們掙脫束縛,但是那兩名男子一看便是身懷絕技的練家子,兩下就把我和胖子製伏了。中年男子冷笑道:「我勸你們別輕舉妄動。我知道你們二位也不是等閑之輩,所以我找的幫手自然是能製伏你們的。你們還是乖乖地按著我的意思來,否則這冥須溝裏實在是不多你們二位。」  我和胖子見硬碰硬絲毫占不到便宜,隻好作罷,等著合適的機會再動手。那兩名男子拉著我們來到溝邊,掏出手電向溝裏一照,登時嚇了我們一跳。原來這溝中的東西是黑色的固體,就像是瀝青凝固了一樣,現在全變成了密密麻麻手指粗細的黑色長須,在溝中不停地翻騰著、扭動著,個別的幾根還伸長出來,捲曲著,像是要抓住什麽東西一般,令人作嘔。  見了這情形我不禁心下一涼,shirley楊掉進了這麽多的地覺中,難道還能活命嗎?這些長須饑渴地扭動著,看起來像是迫切地等待著新鮮生命的進入好吸取養分和精血,這種情況下就算我和胖子奮不顧身地跳下去肯定也找不到shirley楊,這溝看不出深淺,而且通向其他的房間,沒準兒遍布整個墓穴,現在shirley楊究竟還在不在剛掉下去的位置都已經是個謎了。  胖子在一旁說:「那能不能找個長棍子之類的東西伸進這溝裏試探一下,看shirley楊到底在不在這裏麵,如果在的話咱們好把她撈上來啊!」  中年男子「嘿嘿」笑了一聲,對身後的一個男子說:「小吳,把釣竿拿出來。」那個被叫做小吳的人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釣魚竿,打開摺疊部分,抻長了足足有三米長。他拿著這根釣竿走到溝旁邊,小心翼翼地伸向溝裏。釣竿剛剛觸碰到長須,長須便像遭了電擊一樣猛地一抖,刷地一下就將釣竿纏住了。小吳用力向外拽著,絲毫都拽不動。這時更多的長須像感知到了異動一樣迅速地纏上了釣竿,越纏越多,越纏越向上爬。小吳使勁地拽著,旁邊的一個男子也走過去幫忙拽,卻根本都拽不動。這時長須們猛地一拽,把小吳和那名男子拽了一個趔趄,差點兒一頭栽進冥須溝。他們趕緊鬆了手,釣竿便立刻被拽進了溝裏,頃刻間便被長須淹沒了。小吳和那名男子臉色蒼白,滿頭是汗,訕訕地退到了中年男子身後。  中年男子對胖子和我說道:「你們看吧,以我們目前的能力,想營救是沒有可能的。」我氣憤得大吼:「可是你剛才還說救她有可能,你現在怎麽又說沒法救她!」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地說道:「我是說以我們目前的能力,營救是沒有可能的,但是我們可以藉助別的力量。」  我和胖子異口同聲道:「什麽力量?」  中年男子說道:「陳家在這墓裏布置下地覺這樣一種機關,想必不僅僅是為了破壞盜墓者的力量,如果隻是想重創盜墓者,那完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培養地覺,盡可以設計一些其他的具有殺傷力的機關,例如之前的黑煞和火溝。既然這地覺被放在這裏,那說明陳家是想利用地覺來操控掉進去的人,以達成某種目的。所以我覺得,說不定我們繼續往前走,就能遇見被操控著的楊小姐。」  我大聲道:「可是就算碰見了又能怎麽樣!她已經被操控了,變成了活死人。就算她還沒有喪失意識,我們又怎麽救她呢!」  中年男子緩緩道:「你們來這陳家大墓究竟是為什麽呢?真的隻是為了幫陳教授找到祖墳一了心願?」  聽見這話我和胖子大吃一驚,看來這中年男子不簡單,竟然什麽內情都知道,看來這個人不是輕易能對付得了的。既然如此,隻能見招拆招了。我說道:「不錯,我們來這陳家大墓確實不隻是為了幫陳教授找到祖墳,既然你連陳教授的事情都知道,那想必你也一定知道我們此番是為了什麽。」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胡八一,你想探我的話就直說,我癡長你幾歲,這點小滑頭還是看得出來的。既然如此,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那兩尺長一尺寬的翡翠雙篆梅花箋確實就在這陳家大墓裏,那確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第十九章 冥須溝(3)  胖子不屑道:「廢話,這還用你說嘛,翡翠但凡成色好的,都價值不菲,更何況是玻璃種的子綠翡翠,還他媽兩尺長一尺寬,這東西是件寶物傻子都知道。」說完狠狠白了中年男子一眼。我知道胖子被綁在這裏一直心裏不慡,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盡可能地找機會想扳回一局。  中年男子轉頭微笑地看著胖子問道:「那你可知這翡翠雙篆梅花箋真正的價值在哪兒嗎?」  我說道:「據聞這翡翠雙篆梅花箋曾是唐玄宗的寶物。唐玄宗在這梅花箋上親自題了兩行梅花篆字,後流至明太祖手中。明太祖又在篆字下方親題雅號。這翡翠雙篆梅花箋不僅是難得的翡翠,更是意義非凡的文物,它的文物價值可遠遠高於它本身的價值了。」  中年男子搖頭笑道:「看來你們沒有抓住問題的關鍵啊!」  我和胖子不禁有些驚訝,胖子問道:「照你這麽說,我倆竟然都沒完全答對?難道說這梅花箋還有更值錢的地方?這又是寶物又是文物,還有什麽更值錢的地方,難不成上麵畫著一幅藏寶圖?」  中年男子正色道:「這翡翠雙篆梅花箋的真正價值隱藏得很深,知道的人本就沒有幾個,還都已經葬在了這陳家大墓中。僅有一人逃脫了這葬在大墓中的命運,將這個秘密傳了下來。這梅花箋最寶貴的價值在於,它是一件能解萬毒的解毒靈物,而且是一件能鎮壓及駕馭任何邪靈物體的寶貝。你們難道不奇怪,這陳家大墓中邪惡之物這樣多,尤以天地人三覺最為邪惡,卻為何這大墓所在之地仍舊氣宇祥和、國泰民樂,沒有任何不安之處嗎?」  我驚訝道:「難道說,全是因為這梅花箋的緣故?」  中年男子點頭道:「沒錯,全是因著這梅花箋的緣故。這梅花箋乃是天地寶物,自有祥瑞之氣,任何邪惡物體遇見這梅花箋自然便氣勢低沉,邪氣內斂,不能作怪。」  胖子不解道:「這梅花箋如果是寶物,那唐玄宗為什麽還是被安史之亂攪得不得安生,硬生生殺了楊貴妃才得以平息軍憤?」  中年男子道:「唐玄宗後期的安史之亂乃是歷史發展之使然,這梅花箋隻是一枚神物,能夠鎮壓邪靈,可沒有維繫天下的作用。」  我仔細想著這中年男子的話,突然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找到這梅花箋,就能用它來鎮壓附著在shirley楊身上的地覺,從而救她了?」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想明白了這一點我欣喜若狂,看來shirley楊真的有救了。我早已想好,如果她真的因我而死,那我是一定也不能獨自活下去的,等我從這陳家大墓出去了,安頓好胖子和我那些戰友的親人,我便自行了斷,去找shirley楊,也算是賠了她一條性命,況且沒了她,我的生活也沒什麽意思了。現在得知還能救她,我生的希望便不可抑製地噴湧出來,我還想與她長長久久地活下去,經歷人生百態,生幾個孩子,過平淡安逸的生活,這些都還沒有實現,我怎麽能讓我們都死去?  想到了這裏,我便多了許多信心。胖子聽見我這樣說,知道shirley楊還有救,也十分高興,大聲說道:「他媽的,老子就是拚死也要找到這塊梅花箋,什麽掙錢什麽文物都是次要的,一定要把楊參謀救過來,不然我這下半輩子都不得安生。」  中年男子突然饒有興趣地問我們:「難道你們就不對我的身份感到好奇嗎?」  胖子不耐煩道:「媽的,你是誰鬼他媽才知道,你自己說不就完了,賣什麽關子。現在我們被你綁著,還不是任你宰割,你還有什麽可藏著掖著的。這一路發生的稀奇古怪的事都夠多的了,你現在就是說你是陳大將軍我都不奇怪。哼。」  我沉吟道:「老兄你對這陳家大墓的情況這麽清楚,甚至還知道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內情,想必你與陳家肯定有關係。」  中年男子沉著臉道:「我雖不是陳大將軍,但我確實與陳家有著密切的關係。我便是陳家第五十九代嫡孫,你們叫我陳先生就好了。」  我和胖子聽了這話大吃一驚,這陳先生怎麽會是陳家嫡孫?我奇道:「陳家不是所有人都一夜之間失蹤了嗎?難道說他們全都逃到了某個地方隱姓埋名地生活了起來?」  陳先生搖頭道:「不,據我所知,陳氏一族的全體成員都在城破的那一天以身殉城,葬在了這裏,陳氏大墓。」  我和胖子聽了這話對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震驚。難道說陳氏家族一夜之間失蹤竟然是因為全部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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