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尷尬著不知道怎麽回答shirley楊的時候,旅館老闆的女兒跑過來喊道:「胡叔叔,有一個客人在旅館找你呢。」我聽見這話心知是大金牙來了,趕緊招呼胖子和shirley楊回到旅館。果然一進房間,就看見大金牙坐在床上正等著我們。 「胡爺、胖爺、楊小姐,可見著你們了。一看你們就沒少遭罪。」大金牙激動地站起來,打量著我們三個說道。確實,我和胖子手上、臉上還留著螞蟻噬咬和火燒的痕跡,shirley楊也因為與鬼葵搏鬥的時候在臉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胖子搶上去說道:「這都是小事,最關鍵的是你來了,拿著傢夥我們就可以奔赴下一個地方了。」 shirley楊聽見胖子的話趕緊關上房門。我對大金牙說:「金爺,勞煩你跑這一趟。小胖說得沒錯,沒有傢夥確實行動不便。你來了我們心裏就踏實多了。」 大金牙笑著說道:「胡爺,您這是哪兒的話,為您三位做好後勤那不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嗎?說著就打開放在地上的大行李包,往外掏傢夥,說道:「現在市麵查得嚴,槍枝不好搞,就搞到一把白朗寧手槍和一支湯普森衝鋒鎗,子彈也不怎麽富裕,就隻有這些。這還是費了老大勁才搞到手的。」 胖子一見就這點傢夥,頓時就生氣了,說道:「我們三個人,才兩把槍,還有一把是手槍,都不夠分,這他媽怎麽行啊? 大金牙賠笑道:「胖爺您別急,我也知道傢夥太少,所以又托人搞到了一張弩。」說著掏出一張精鋼做的弓弩,大約六十厘米長,能一次並排射出三根鋼箭。 「您別看這弩是冷兵器,但是近距離射擊力度可一點不比白朗寧差,就是換箭麻煩了點。」大金牙解釋道。隨即又從包裏拿出三把三代工兵鏟,鏟把也是精鋼製作,能摺疊,剷頭一邊是鏟一邊是鎬,這是我們用著最順手的傢夥。 我掂了掂弓弩說道:「也難為你了,最近公安查黑市查得嚴,有這幾件想必也夠了。小胖,你就用這把湯普森,楊參用這支白朗寧吧,這弩就歸我了。」 shirley楊和胖子見我這樣說也就不再說什麽。shirley楊收好傢夥後對大金牙說道:「金大哥,正好你來了,也幫我們出出主意,想想這下一條線索在哪裏。」說著拿出地圖,將詩句和狗頭人身像指出的方向細細說了一遍。第八章 深海龍頭(3) 大金牙沉吟半晌兒說道:「二位爺,楊小姐,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我覺得下一步線索顯而易見。」 聽見這話我們三個都大吃一驚。隻聽大金牙接著說道:「胡爺之前的分析是對的,就是著眼於大型的易於保存的建築,這樣才能保證線索長久的存在。而縱觀東南54度這條線路上明代以前的建築不多,除了長城、三清觀、孟薑女廟外就沒有別的了。第三句詩是十萬冤魂鋪長路,這顯而易見說的就是長城。秦時為抵禦外敵,據說動用十萬百姓修建長城,累死的百姓屍骨就填在長城裏麵。這山海關的長城雖說是明長城,可寓意應該是一樣的。」 大金牙這番話說得我們三個豁然開朗,越想越覺得下一條線索就在長城裏。胖子抓著大金牙的手說道:「老金,真不愧是潘家園的奇才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每每看見你旁徵博引的瀟灑,我便禁不住慨嘆自己的單純與無知。」 我趕緊截住話頭:「小胖你算了吧,說你無知是真的,可還是別糟蹋『單純』這個詞了。你這腦滿腸肥的樣子,怎麽都跟單純掛不上鉤。不過老金,你這分析還真是絲絲入扣,服了。」 大金牙笑著說道:「哪裏哪裏,您三位這是當局者迷,我也無非是胡亂猜測的,信口雌黃罷了。」 shirley楊低頭在地圖上比畫著說道:「金大哥,照這樣分析,下一條線索的所在地就應該是長城與東南45度線的交叉處。那就是這裏。」說著手指沿著45度紅線一劃而下,停在了一處。「這裏,老龍頭。」 我們三個低頭看去,發現這老龍頭在海邊,是萬裏長城的入海之處。shirley楊說道:「糟糕,線索有可能在海裏,我們沒有水肺實在是不方便啊!」 我沉吟道:「眼下想在縣城找來幾副水肺恐怕很困難,回北京去找再拿來恐怕又要耽擱許多日子。不如我們先去老龍頭看看,也許線索並不在水裏。」 胖子說道:「既然傢夥到手了,線索位置也找到了,那咱們還等什麽,今天晚上就動身吧。胖爺我倒要看看這陳家還能整出點什麽花樣。」 我對大金牙說道:「老金,謝謝你特意過來送一趟傢夥,沒什麽事你今天下午就回去吧,潘家園那邊的生意你也離不開。」 大金牙說道:「胡爺,不然我在這裏等你們吧,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還能有個照應。潘家園的生意相比較於咱們之間的情誼,那都是小事。」 我擺擺手說道:「沒事,你還是先回去吧。說實話這尋找陳家大墓的過程比我們預計的要困難,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你在這兒等著也是擔驚受怕。還是先回潘家園替我們安頓好後方,一有消息我們馬上通知你。」 大金牙見我堅持,也就不再說什麽。我們四人吃過午飯,將大金牙送走,便回到旅館休息、準備,等待傍晚前往老龍頭。好容易挨到天色昏暗,我們找到中午約好的馬車,便向老龍頭奔去。 天還沒有黑透,路上的行人便已經稀少了許多。越往海邊走路上越沒人,等我們快到老龍頭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路上再沒有一個行人。趕車的大爺回頭問道:「小娃娃們,這大黑天的你們去老龍頭幹啥啊?那風景是好,可是天都擦黑了啥也看不見,小心掉海裏頭。」 shirley楊答道:「大爺,我們是自然科學院的,主要是想記錄一下月亮周期變化與潮汐的關係,所以一定要晚上去海邊。謝謝您的關心。」第八章 深海龍頭(4) 大爺笑嗬嗬地說道:「啥月亮和找妻,這月亮跟找媳婦有啥關係。反正我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大城市來的娃娃,淨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上次那幾個男娃娃也是城裏來的,淨問些稀奇古怪的事兒。」 我好奇道:「還有一批大城市來的人? 大爺說道:「可不是,人數還不少呢,少說得有七八個,個個五大三粗的,領頭那個說話還捲舌頭,嗚裏哇啦也聽不太清說啥,什麽姑娘山啥的,誰知道是啥玩意兒。你們這城裏人咋都對媳婦、姑娘啥的這麽感興趣呢? shirley楊忍不住撲哧一笑,我和胖子也是忍俊不禁。可是那夥城裏來的人引起了我的興趣,於是我問道:「大爺,那夥城裏人除了問姑娘山還問什麽了嗎?他們是什麽時候來的? 大爺抽了馬一鞭子說道:「哎呀,那我哪兒知道啊,他們來的時候也沒告訴我啊,就是前幾天跟我打聽姑娘山來著,還說點啥我給忘了,這歲數大了腦袋不好使了。」 我心裏隱隱覺得這夥人一定不簡單,但是我沒把這個想法跟shirley楊和胖子說,這隻是我的直覺而已。 繼續走了沒多久,隨著大爺「籲」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空氣裏滿是腥鹹的海水味道,耳邊也傳來了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老龍頭到了!」大爺向前方一指。順著大爺的指向看去,月光下高大雄偉的長城緩緩延伸入海,在海中長城的盡頭矗立著一座黑魆魆的城樓。 shirley楊付過了車錢,我們三個便向城樓走去。胖子背著所有傢夥走在最前麵,我和shirley楊緊跟其後。夜晚站在城樓腳下仰視,才能更深刻地發覺長城的雄偉是多麽令人敬畏。在長城入海的端頭聳立著一座高大的城樓,上端屋簷飛角,雕樑畫棟,下端灰磚壘砌,直沒入海。樓上懸掛一匾,上書「澄海樓」三個大字。月光靜靜地灑在海麵,海浪攜帶著呼嘯的聲音拍打在城樓上。我們三個站在城樓下靜靜地看了一會兒,shirley楊說道:「咱們進城樓裏看看吧,也許能發現點什麽。」 城樓下背海的一側有一個大門,進去之後是一間廳堂,廳堂西側是樓梯。由於年代十分久遠,踩上去樓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寂靜的城樓中顯得格外瘮人。胖子莽撞,這次我沒讓他走在前麵,而是我自己走在第一個,shirley楊照例在中間,胖子最後。 上了二樓向南走,來到了澄海樓的二樓亭台,趴在欄杆上眺望遠處的海麵,頓時生出一股豪邁之氣。胖子剛想號一嗓子,就被我麻利地捂住了嘴:「小胖我能理解此時此刻洶湧澎湃在你心中的豪氣,但是請控製在體內,轉化成屁排出。要不然,招來狼就麻煩了。」 胖子橫了我一眼說道:「這山海關到了晚上5點路麵就沒人了,這麽晚誰來海邊散步啊,剛才我詩興大發,一首佳作馬上就要誕生了,硬被你一巴掌噎回去了。」 這時shirley楊在身後說道:「你倆別貧了,過來,這有個樓梯可以下到下麵去。」聽見她的話我跟胖子走過去一看,這是個建在二樓屋內西南角的一個活板門,打開後裏麵露出一個旋轉向下的石質樓梯,空氣裏散發著一股長期密封的不新鮮的味道。 shirley楊說道:「老胡,我們下去看看嗎?」 我說:「恩,看樣子是要下去看看,這活板門藏得這樣隱蔽,說不定裏麵會有什麽發現。」說完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支蠟燭,綁上線,點燃後拎著線慢慢放了下去。蠟燭的火苗變得微弱了一些,但還燃燒著,這說明裏麵有氧氣可以支撐我們呼吸。我打了個下去的手勢,便帶頭沿著樓梯向下走去。shirley楊和胖子緊跟在我身後,三隻狼眼光柱打在石牆上,慘白得嚇人。 一路向下走了幾分鍾,終於走到了頭,根據距離估計我們現在可能在城樓的地下室。地下室的麵積不小,被隔成一間間不大的小屋子,屋子間並沒有門,可以隨意通過。屋內用石塊砌著一些石凳、石桌,整個房間全是石頭做的,沒有一點兒木質的痕跡。第八章 深海龍頭(5) shirley楊說道:「這也許是供士兵休息的區域,你看這裏有石桌、石凳,剛才的那個小屋子裏甚至有個看上去像是放碗的架子,也許士兵們吃飯也是在這裏。」 我點點頭,看樣子這城樓二層是供瞭望的平台,一層是門廳,而這地下則是供守城士兵休息的地方。我們又在地下的屋裏轉了一圈,在每個小屋子裏都仔細找了找,沒發現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在沒有任何提示下尋找下一個線索,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而且來了這麽久,居然沒有遇見任何麻煩和危險,我覺得不太對勁。 胖子坐在石凳上休息,說道:「老胡,你說這下一個線索能藏在哪兒呢?那歪詩裏就寫了一大概位置,可這城樓這麽大,咱們去哪兒找啊?他媽的,等我找到了陳家大墓,我非把裏麵的明器都搬空了不可,尤其是那大翡翠,讓它出這麽難的題難為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