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岩現在有一點像脫衣舞男,很是賣弄色情的看著顏茴,顏茴終於回過神來,進入正常的狀態,拿著那個鍾要走了。


    但劉岩卻一手堵在門口,對著她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這裏又不是菜場,你總得給我一點好處。”


    顏茴有一點緊張,背後發麻,她可是聽過澳大利亞有一個非常銷暢的恐怖小說家,把自己的女友給分屍放在冰箱裏,她一直認為寫恐怖小說的人,肯定多少有一點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要是很一樣,為什麽要寫那麽嚇人的東西。


    難道說,這個男人想把自己先xx再xx,然後再分屍放冰箱裏?


    正在顏茴腦子裏想出一百個自救的辦法時,劉岩帶著邪惡的微筆,這個時候,顏茴才注意到劉岩的五官長的很立體,有一點像混血兒,本來應該說是很帥,但這個時候,怎麽看也怎麽像是電影裏的吸血帥哥,一般這種帥哥笑的時候,就會殺人。


    天啊!為什麽要我遇到這種事情,難道怪我過份美麗?


    但是,劉岩伸出手來:“其實,那個鍾,我想你也不要,不如我拿一


    百塊錢,當是補償你跑了一趟。”


    正在那裏為了自己的美色惹來橫禍而痛悔的時候,聽到這句話,當場的就石化了。


    她使勁的拿著手裏的鍾抬起下巴道:“收起你的臭錢,你再攔我,我就叫非禮。”


    劉岩隻能拿下手臂,遺憾的看著那個藝術品離自己越來越遠,在黑暗的走道隨著那個短髮女子遠去。


    但是,他的心思卻被牢牢的吸引了。


    顏茴走到樓下,看了看那個三樓亮著的燈,又看了看麵前的垃圾桶,惡狠狠的把手裏的那個女人鍾給丟了進去。


    “別讓我知道是誰送的,讓我知道,我非殺了那個傢夥不可。”顏茴又在那裏詛咒了一番,但她的詛咒完全沒有力量,也不可能產生效果,但她還是做了一件讓自己出氣的事情,那個傢夥想得到這個鍾,她就把這個鍾給毀了。


    不就是一百塊錢嗎?嗯,金錢不是萬能的,我又不是貪錢的人。顏茴得意的想著這些,感覺自己特別的了不起。


    走不了幾步,手機簡訊響了,她看了一眼簡訊,然後就停住了腳步,又左右四處看看,見沒有什麽人,裝出一副要丟東西的樣子,走到剛剛的垃圾桶旁,看到垃圾裏有一個女人的腿半立著,一把拿起來,放在手裏,忽然走了。


    樓上那厚厚的窗簾背麵,正是微笑的劉岩,他一直在窗簾後看著路燈下的短髮女子,看到她丟了鍾,知道她的小性子。


    於是,他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給她。


    果然,她不出所料,回來就把鍾給撿走了。


    那個簡訊隻有幾個字:“那個鍾,五千塊你賣不?”


    顏茴捧著鍾,她是很視金錢如糞土,但是,她和錢又沒有仇,如果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她還是很願意為了錢而撿起一個丟掉的鍾。


    迷信什麽,送她鍾的人如果知道幫她掙了五千塊,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顏茴得意的走了,她認為這個時候不能答應的太快,要吊一下那個恐怖大叔的胃口。


    顏茴折騰了這麽大一圈,她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拿著鍾身的手指上的創口貼上的血跡正在慢慢的消失不見,像是有一個小嘴巴,在一點點的吸著創口貼裏的血跡,如果她現在把邦迪的創口貼撕下來,她會發現,上麵連一點血都沒有,像一張嶄新的沒有用過的創口貼。


    正在顏茴感覺手指一痛,像是有人咬了自己傷口一下的時候,手機響了,她打開包,拿出了手機,把鍾隨手丟到了包裏。


    “貝拉拉,你還知道打電話給我,現在路傑走了,你又想起我了,你這個女人,真是一點情義都沒有,我當年對你多好,你還說如果我是男人,你就嫁給我,現在你不嫁給我就算了,還為了男人插我幾刀,嗯嗯,好,我聽你的,我馬上就找個男人去嫁掉,省得你老以為我大齡剩女,別操心我,操心你的路傑吧!”


    顏茴接著電話,坐在公交車上,一路上公交車的人都側目的看著這個從上車一直說到下車的女人。


    孤單的影子,像是夾著太多的生命力,就算是落單,也從來不會自憐自艾。


    在自己的世界裏,找著自己的樂子,折騰著自己悲喜,有自己的精彩。 第二章 回家  小小單身公寓,一個月要九百塊錢的月租,加上水電日常開銷,顏茴得怎麽拚命才能掙到自己每個月的生存費,掙到活命錢之後,再用力的畫畫畫,給自己存嫁妝,還要用在保養,化妝,穿衣打扮上。


    日子就是這樣的過著,如果是想不開的人會問自己,人活著有什麽意義?這樣的努力,有什麽意義?


    但是,這種人為什麽要活著的偉大問題,就留給哲學家和精神病院裏的病人去思考吧!平常人隻需要過好自己的人生,活著就好好活。


    這是顏茴的世界觀,所以,在這個五十平方米的小房間,你可以找到


    一切溫馨的元素,比如畫繪的超級動漫帥哥,《聖傳》裏的孔雀正在雪白的牆上擺著酷,書櫃是顏茴自己親手做的,用磚頭在一麵牆靠著徹了兩個平行的突出的小牆麵,然後把淘到的復古木板一塊一塊的放進去,一層是書,一層是公仔玩具,一層是碟,一層是收集來的各色藝術品。


    書桌是花大價錢從宜家搬回來的,造型別致,更重要的是,上麵還有一個小花瓶,裏麵七彩的花泥養著一株水仙,居然還讓顏茴養活了。


    小床是一個從二手市場購來的復古小鐵床,上麵的床單都是獨有心思的棉布,床頭燈就在手邊,把床頭燈打開就可以在小窩裏看喜歡的書,聽喜歡的音樂。


    在這麽美麗的小窩裏,顏茴懶懶的伸了伸手臂,把自己甩到床上,從包裏翻出那個鍾,說實話,如果不是有人送給她的,而又她自己在什麽小店裏看到的,就算是真的五千塊錢,她可能會頭腦發熱購下來。


    因為這個鍾太漂亮了,那個造型真的做的很逼真,雖然鍾隻有一本書豎那麽高,卻像是縮小版的童話公主,那種跪著的女人身上晶瑩的光澤她從前隻在名貴的珍珠上看過,她從前在珠寶店裏做過宣傳策劃,有幸接觸到真正高檔的珍珠,那種光澤不是人工可以打磨出來的。


    那個鍾好像已經壞了,秒針也不再動,但像這樣的高檔的工藝品,一般來說,裏麵的鍾都是手動的,根本不會安裝什麽電池,可是,因為那個女人雕的太自然,她又找不到那個手動的開關。


    因為女人是半跪著,所以,顏茴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她躺在床上,仰麵看去,正想看個清楚。


    手機又響了,顏茴隻好把鍾放在床邊的擱板上。


    來電話的是她的母親,她媽媽說了半天,顏茴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母親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死去多年的父親,顏茴不知道要安慰什麽,隻能是聽了很久。


    睡著的時候,顏茴想到了父親,在她九歲多那年,父親去水庫遊泳,一向水性很好的他,那一次卻再也沒有能上岸,等找到他屍體的時候,都已經被泡的浮腫麵具全非,因為怕她受剌激,大人們連最後一眼也沒有讓她看到。


    於是,她的記憶停在那天父親蹲下去,對她說:“你聽話,我明天帶你去公園,坐旋轉木馬,看猴山好不好?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冰棍。”


    父親微笑著拍了拍她的頭頂,走出自己家的小院門,在黃昏的餘光裏對她揮了揮手。


    顏茴在父親死去幾年後,才敢去回想那個片段,她感覺那個手式太過像永別,再美的手式,配上了生離死別都沒有辦法不淒涼。


    她和母親一般很少提父親,因為大家都想努力的活的更好,如果說獻


    給最愛的人最好的禮物,應該就是自己活的更好吧!


    顏茴一直是這樣的想,但她不明白為什麽母親會這麽晚了還和自己打電話說父親,帶著給這個疑問,她進入了夢鄉。


    她的臉上帶著因為回憶而流下的淚跡,而那個放在床頭擱板上的鍾,在寂靜的夜裏,忽然秒表跳動了一下,然後,一種秒種走動的聲音開始有節奏的響在這個小房間,籠罩在那個女人身子上。


    “滴噠,滴噠,滴噠”


    顏茴又回到了小院裏,她曾經無數次的夢到自己在小院裏孤單的送別父親,但是,總是她一個人站在小院時,看著父親遠去,卻從來都守不到他回來。


    連在夢裏,父親也從來都沒有再回到小屋裏,所以,每次當顏茴想到父親做起這樣的夢,她的心裏都充滿了無奈,明知道是夢,卻都已經


    料到的結果,


    正當顏茴努力想醒來的時候,卻聽到小院的外麵傳來了腳步聲,這樣的腳步聲她是那樣的熟悉,她看到父親像是已經遊泳歸來,她感覺到不可置信,真的回來了嗎?這是夢裏還是現實,如果是夢為什麽會這麽的真實,現實裏怎麽可能她才十歲大小?


    顏茴看著門口,看到一個身影出現,果然是父親的笑容。


    “我回來了,怎麽了,小傻瓜,還在哭,你不能去水庫的,太危險了。”


    “爸,你。。”顏茴不知道要說什麽,感覺滿滿的話都堵在胸口,壓的整個胸口都疼,眼睛也漲痛。


    像是所有的委屈都已經被發泄出來:“爸。”顏茴撲到了父親的懷裏,那是溫暖又熟悉的擁抱,還有強烈的心跳。


    顏茴終於釋懷了:“他們說你出事了。”


    “怎麽會,才去一會兒,你在想什麽?”父親疼愛的笑笑。


    “來,我們進屋去吃飯了。”父親伸出寬大的手,那個手在夜色裏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麽顯得那樣的蒼白,像是在水裏泡了太久,上麵都已經有了皺褶。


    顏茴的心裏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心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提醒自己,但她又聽不清楚,爸爸又扭頭來說:“怎麽了,還不肯去吃飯,還生氣。”


    顏茴一下子心就軟了,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幸福,最微小最平實最需要的小幸福,她等了很多年了,也以為永遠都不會有了,不管這次是真是假,是夢是幻,她都要去拖父親的手,她等這個呼喚已經太久了。


    小手伸了出去,父親臉上的笑不知道為什麽,讓眼角的皺紋有一點像水泡過的一樣,但顏茴固執的伸過去。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一個女人沙啞的聲音:“快醒來,快醒來。”


    顏茴還想再繼續伸過去。


    那個聲音卻越來越響:“快醒來,快醒來。”


    顏茴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她眨開了眼睛,父親無影無蹤了,這個等了多年的夢就這樣破滅了,而讓自己的夢破掉的,正是那個要死的鍾。


    她拿起鍾的時候,那個鍾正好不叫了,什麽破鍾,叫聲不是一般的鈴聲,卻是一個女人在要死不活不停的單調重複:“快醒來,快醒來。”很有新意嗎?為什麽不設計一個脫衣女郎的聲音,不是更有賣點,這麽低俗討厭,這是誰送的鬼東西,顏茴大怒,這個夢實在太寶貴了,卻如果不是為了那五千塊錢,她肯定把這個鍾給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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