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媽媽的心願  眼前一片迷霧,我穿過一片盛開著紫色睡蓮的水池,水池裏的月光溫柔。  往前走,那裏好似有人在呼喚我。  霧慢慢散去,看清了周圍,天啊!這是哪裏?這麽巨大的摩天輪,居然散發著五彩的光。  好多星星從天際輕輕地飄落到我的身邊,輕輕地觸摸著我的頭髮上,好舒服啊!捉一個回去做寵物好了!  慢著,這些星星還會動,居然組成了一行字,英文,哈哈,這一行英文我剛好認得,是是,是「iloveyou」,我愛你,有人對我表白了,我思佳終於有人追求了。  我的淚如泉湧,比日本漫畫片還誇張,太激動了。  我聽到一陣輕柔的音樂從摩天輪的頂上傳來,是那樣的好聽,那裏有一個穿著白衣的人,他要跳下來了,是的,他從巨大的摩天輪上拿著玫瑰花輕輕的飄下,而且看起來似乎很有型,應該會很帥吧!  真的是個帥男生,而且還拿著玫瑰花到我的麵前來,他摟著我,真是摟得這麽溫柔做什麽,我會很害羞的。  可是,他的臉好模糊,但我的心還是跳得那麽快,星星圍著我倆,騰空而起的很多煙花照亮了夜空,五彩的摩天輪上冒出很多小動物,有小狗小貓小兔子,對著我們喊:「快接吻啊!」  太幸福了,我真是笑得合不上嘴了,不過,先不要笑得這麽誇張,還是使勁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發夢。  用力的掐臉,木木的,好像不痛,再用力的掐一下,痛,真的痛,好痛,難道不是做夢。  「少做夢了,快起來,口水都流到地上了,天啊,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粗獷女!和你說一百次了,做女人要溫柔才會有男人要!」  我睜開眼,那個正準備吻的男人不見了,我看到一個大鍋,鍋底貼著很多的黃瓜片,而且那鍋還會說話。  這一驚真的可以讓我失去半條命了,我猛地坐直,然後我的頭使勁地撞到了那個大鍋上,痛得我都要流眼淚了,但也終於看清了,大鍋是我媽的臉。  我媽摸著頭說:「我生你,不是為了你謀殺我。」  我也摸著頭上的包,含著淚說:「媽,你半夜來我房裏炒什麽黃瓜。」  「半夜?第一,現在太陽已經曬到你屁股上了,不過你看不到罷了;第二,我不是在炒黃瓜,我是在做黃瓜麵膜,第三,你今天要幫我完成我多年的心願,要嫁給隔壁李叔叔的兒子。」我媽就這樣頂著一臉的黃瓜片做著她的美容麵膜,然後輕描淡寫地對我說了這麽三點。  「媽……媽……你你第三點說什麽?」我舌頭打結,這一定還是在做夢。  「幫我嫁給李叔叔家的兒子,又不是什麽大事,你怎麽了,臉怎麽發青了!」我媽好像叫我去超市裏拿一包鹽一樣輕鬆。  我實在找不出什麽可回答的,脫口出而:「我早晨起床沒有刷牙,你就和我說結婚?」  「不是結婚,是要你追求你李叔叔的兒子,再嫁給他。他還不一定答應呢!不過你要用盡全力地去追,如果你在我的調教下,變成一個溫柔的淑女的話,成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媽的樣子好像自己要做出很偉大的決定,好像我真的配不上李叔叔的兒子。  等等,李叔叔的兒子,隔壁,難道就是和我一起從幼兒園直到現在都天天呆在一起的李實,那是讓我欺負讓我打讓我每天都當沙包出氣的李實,可是,我不是同性戀,我對他沒有感覺。  當然,我的意思隻是李實在我眼裏就像同性一樣,如果我們要擦出愛火花的話,那花早就擦開了一百次了,也不用從幼兒園到現在都還獨自單身。  不是吧,我媽一定是瘋了,怪不得別人說單親家庭的人容易出心理問題,我家的問題都出在我媽心理上了。  我決定不理我媽,獨自在那裏刷牙。  媽以為我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高興地在外麵說:「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一直暗戀隔壁的李叔叔,可是,最終卻沒能嫁給他,當時我懷著你的時候就暗暗發誓,如果生個女兒,一定要嫁給他的兒子。」  我一嘴泡沫,口齒含糊地問她:「如果你生的是兒子呢?」  「那就搶他兒子的老婆!」  我一口牙膏泡全都噴到鏡子上了,看來,我媽是說真的了,她那個人我知道,從來都是健忘的,我還擔心過有一天她會把我忘記,但這種十幾年前的毒誓都記得這麽清楚,看來我今天是非常危險了。  「媽,我還小,不想結婚。」  一張貼滿黃瓜的大鍋臉上露出一雙深情又憂傷,而且還含著一汪看起來很晶亮的淚的眼睛直視著我,聲音很是悲痛欲絕:「女兒,你難道真不肯完成我在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後一個心願嗎?」  我什麽也沒有說,我媽一用這一招,我基本上就被治服了,隻是臉上出現了三根下滑的黑線,非常鬱悶的表情在鏡子看起來很倒黴。  我媽把我推出門的時候,隻說了三句話。  1 、你要是不肯嫁給李叔叔的兒子,我就去孤老院裏唱《夜上海》。  2 、你要是追求不到李叔叔的兒子,我就親自出馬幫你追。  3 、今天是情人節,你現在去買一些玫瑰花送他,約他去吃飯。 ——


    紅娘子作品集第02章


    倒黴透頂的情人節  這真是一個淒淒冷冷悲悲切切傷傷感感,人見人泣,鬼見鬼哭的倒黴透頂的情人節啊!  大街上,這麽多歡樂的人,誰會注意我這個可憐巴巴被趕出家門的可憐蟲。  我抬頭望天,希望老天給我一個答案,為什麽?我長得這麽漂亮,沒有人追求就算了,情人節別人能成雙成對,我一個人孤單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去倒追男生,要是倒追一個帥的男生那也認命了,居然是李實,這個不帥不醜不聰明不風趣不可愛,還很呆的人,雖然他人不錯,而且成績很好,也有女人說他很老實,像郭靖,但又怎麽樣,我忽然哼著歌:「我不是黃蓉,我不會武功。」  我在大街上慢慢地磨蹭著,在這種悲傷的時候,隻有一個老伯伯很慈祥地安慰著我,我望著一百元大鈔上那個毛主席的人頭,得到了一點溫暖。  好歹我媽也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來買花,如果我能買到一些殘花應該可以省不少錢。  不過,今天的玫瑰為什麽這麽貴?是誰規定了情人節一定要送這種花,二十塊錢一朵,二十塊錢我可以買兩個大的紅燒豬蹄,想到了紅燒豬蹄我的肚子就開始咕咕作響。  我實在是捨不得兩塊大的好吃的滑滑的紅燒豬蹄,換一朵又不能吃又不能飽肚子的花。  我走出了花店,漫無目的地走著。  前麵有一群小朋友在玩什麽東西,好似笑得很開心,我也走過去,看到一個男孩在那裏裝小醜逗小孩子玩。  他蹲在那裏,和小孩子玩著手袋木偶,頭髮很順,像是拍海飛絲gg的男孩,幹淨還清慡。  衣服穿得很隨意,卻讓我看了很舒服,不好了,我的花癡老毛病又犯了,一看到好看的男生就兩眼發呆。  說不定他一臉的麻子,我強製自己要收回眼光,可是,他卻站起來,抬起了頭,一雙明亮的眼睛遇上了我的眼光。  我倒吸一口氣,身材這麽好,居然還一點麻子也沒有,天啊,這麽帥還要街頭賣藝真是浪費人才了,雖然帥不能當飯吃,可是,帥到這種程度的男孩一定可以拿去直接展出了。  他看著我,好像我眼角有一砣眼屎一樣,而且還很認真,很專注。  這眼神真是熟悉,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在哪裏,也許是昨天的春夢裏吧!  但是,他左手一虛空著一抓,像是打出了一招降龍十八掌,姿勢真的很優美,而且還虎虎生風。  他手收回來的時候,居然握著一個上升的綠色氣球,這個人哪裏藏得住氣球,要知道他穿得那樣單薄。  但我轉念一想,如果他是巫師,一定知道我現在最想要什麽,我心裏默念著,玫瑰玫瑰,變玫瑰,變出了玫瑰就可以少花一百塊錢。  這帥哥為什麽要對我笑呢?還笑得這麽曖昧,他的手伸過來,在我的耳朵邊輕輕地一觸,我渾身如被電打,全部擊麻。  這人是帶電了,我正想躲一下,就看到了一大束玫瑰花在我的眼前盛開。  玫瑰花,二十塊一朵的玫瑰花,鮮紅又美麗嬌艷的玫瑰花,好看又迷人但最重要的是不要錢的玫瑰花。  我一把搶來,抱在懷裏哈哈大笑,真是天將好運,終於可以在情人節找到不要錢的玫瑰花了,我可以貪汙一百塊錢,去吃肯德基,去吃紅燒豬蹄,去吃炒米粉,去吃必勝客。  嘴角好像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口水,我不應該當著帥哥這麽失態,我裝成不好意思的樣子,馬上把頭埋在了玫瑰花裏,我準備扭頭就跑,省得他問我收費。  但是,我看到一隻漂亮的手,從我的背後伸了過來,那真是一隻修長而又白淨的手,在我的花上輕輕地彈動了幾下,像是彈一曲美麗的鋼琴曲,這個帥哥居然還有這麽好看的一雙手,我正在陶醉,忽然懷裏的花動了幾下。  花會動,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我把視線轉到我的那一束玫瑰花上。  我看到了,我看清了,我使勁地擦擦眼睛,我抱的不是一束玫瑰花,而是一隻兔子。  一隻兔子,潔白可愛溫柔善良看起來很是可憐的小兔子。  我強忍著心中的悲憤,怒氣沖沖地一回頭,看到了那帥哥得意的笑容,他似乎在說:「你看,我的巫術多麽的高明!」  但是,我大聲地叫出來了:「兔子!你把我的玫瑰花變成了兔子?」聲音非常尖銳,像刀一樣刮著他的耳膜。  他捂著耳朵,好半天才放下來,小心翼翼地說:「是,這是兔子,怎麽你不喜歡?」  我承認我是喜歡小動物,可是,現在我需要的是一把玫瑰花,我沖了上去,把兔子提起來,在他的眼前左右搖晃,威脅他說:「快給我變回玫瑰花,變回來!」  「這玫瑰花也是我給你的。」他好像有點委屈。  我化身成復仇女神說:「給我了,就是我的,反正我現在要花,不要兔子。」  他很可憐地對我說:「對不起,我每天隻可以變三次,不能超過這個數,我已經變了三次了。」  我頭昏得厲害,到嘴的豬蹄都跑了,抱著一個兔子失魂落魄地想離開,帥哥也有巫師型的,不是個個都會溫暖到我的心靈。  我正想離開,他卻在後麵說:「不如等明天,明天我再把兔子變回玫瑰花。」  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網絡笑話。  一隻熊和一隻兔子在森林裏大便,熊問兔子:「你脫毛嗎?」兔子小心地回答:「不掉毛。」於是熊就拿起兔子擦了擦屁屁。  我回過頭,仿佛看了一隻熊站在我麵前,問我要兔子。  我把兔子惡狠狠地塞到他的懷裏,大聲罵道:「你拿去擦屁股吧!」  「老闆,兩碗麻辣燙!」我對著街邊那個很熟悉的小吃攤喊了一聲,然後大大咧咧地隨便拉了一張桌子坐下。  拿起了牙籤,咬在嘴裏,那腿抖得跟彈綿花似的,手中還裝出一副夾煙的樣子,夾著一支月季,我在公園的花壇裏偷的,差點就被一隻夜裏出來方便的吉娃娃小狗給咬到了,似乎這朵花是它用尿給灌溉大的,它要拿去過情人節,送男朋友,就它長得那副跟非洲過來的狗營養不良的樣,也想有男朋友,呸!  我的對麵是一個修著小平頭,戴著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鏡的男生,臉倒是很白淨,就是雙手老老實實地貼在褲邊,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像一朵等著發芽的大蘑菇。  這個男生就是我媽要逼我嫁的李叔叔的兒子李實,我的死黨,我的哥們,我的錢包,我的運輸機,獨獨不是我心愛的男人。  我把偷來的月季放在他麵前,閃了一個電眼,顯得很是輕浮,我自己心裏都一陣噁心,今天我穿著我媽八十年代的那種長筒襪,還用了厚厚的粉底,化了一個巨大的血盆大嘴,就準備把他給嚇跑。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答應我的求婚,不然我這一輩子就完了。  我放上了月季,誰見過情人節送月季的,那又怎麽樣,那隻該死的熊帥哥,變走了我的玫瑰花,我推過去了一碗三塊的麻辣燙,算是又送花又請吃飯,要把老媽的陰謀扼殺在搖籃裏,隻要李實打死不肯娶我,那就謝天謝地了。  在這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周密的計劃,還打電話問了我的同班死黨紫玉,我問她:「怎麽才能讓男人不喜歡你?」  要知道她是我們班的班花,長得漂亮還溫柔,追她的男人可以從我們校門口環著地球排一圈回來。  她說:「你裝得醜啊,化很老土的妝,不愛衛生,還隨地吐痰,亂花錢,裝男人婆。」  我沒有聽完就掛掉了,再說下去,她可能要我去毀容了。  我想李實是一個心靈脆弱的人,我隻要用幾招就可以把他嚇回去,再也不敢接受我的追求,到時候就算我媽怪我,我也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這個可憐蟲身上,是他不要我,又不是我不追他。  想到這裏,我為我自己的聰明打了一百分。  「思佳,你為什麽用碗裝口水?」李實的發問驚醒了我,原來我癡癡地想著,把口水都滴到碗裏了。  不愛衛生,一道靈光閃過:「我喜歡在吃飯前,用自己的口水拌一下菜,這樣菜會更好吃。」  我裝成很高興的樣子,猛攪那一碗已經被我攪成一團的麻辣燙,還大口大口往自己的嘴裏塞,好似美味無比。  看他那慢慢皺起的眉頭,我得意地把他的碗拉到麵前:「你要不要我給你一點口水調味,特別好吃。」  那碗飛快地被一隻手給蓋住了,李實搶回去了。  李實一邊悶悶不樂地吃麻辣燙,一邊問我:「思佳,你為什麽要請我吃飯?」  真是一個老實人,今天是情人節都不知道,這種木頭人你叫我怎麽和他擦出愛的火花,我看是和他之間用電線互捅還容易起電火花一點。  我又咬著牙籤,裝成一副香港洪興十三妹的樣子和他說:「你不知道,我其實吸菸的。」  「是嗎?為什麽我沒有看到過?」他很驚奇。  「我還有小弟!」我想嚇唬他我是黑社會老大,但他回答著說:「你是有小弟啊,你表弟當年還和我玩。」  我倒地,看來這一招是沒有用的,他完全不知道什麽叫黑社會嘛!  「我很醜,而且脾氣也不好,身子弱,還不喜歡洗澡,你看我這顆牙齒。」我把嘴張到最大,讓他看個清楚。  「看到沒有,是蟲牙,我連牙都不是好牙,可想我這個人了,真是爛透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仿佛被我故意吃大蒜的口氣給薰到了,哈哈,這一招真靈。  為了我的自由,我算是要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天啊!這樣說我自己會不會招天打雷劈,要知道我思佳怎麽說也是一個傾城傾國的佳人,怎麽會遇到這種不幸的事情,對著一個男人猛說自己的壞話。  好在收到一點效果了,我把我從小到大幹的壞事都加倍誇張地說出來:「小時候,你文具盒裏那隻毛毛蟲,就是我放的,而且我還把毛蟲給夾在書裏,一掌拍死。」  李實插嘴說:「小時候我沒有文具盒,你很怕毛蟲,是別人把毛蟲放在你書裏。」  看來我隻顧說不顧圓謊了,好在李實好騙,我堅定地說:「那是我自己放的,我當年想放在你文具盒裏,後來放錯了才放到我的文具盒裏,好了,你別管是誰的文具盒,反正是我放的。」  李實好像不相信的樣子,逼得我實在沒有辦法,把最後一口麻辣燙喝進去,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把長袖衣一卷,把手舉高,然後露出了一點點淡黑的腋毛,對著李實大聲說:「看,看,我連腋毛都不刮,從來都不刮呢!」  我算是完了,我看到周圍那些吃麻辣燙的人都紛紛結帳離開,好像看到一個怪物要變身了,看我的臉色都是精神病院沒有關門,又跑出一個精神病人。  沒有關係,李實的臉已經被我嚇綠了,我記得這一招是嚇走男人最後一個必殺技了,再也沒有男人可以在這種必殺技前撐住三秒。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蹦蹦跳跳地來到我的腿邊,我低頭一看,天啊!兔子。  是的,兔子,一隻可愛的看起來很熟悉的兔子。  我抬起頭,一張帥得讓人無法呼吸的臉已經湊到我鼻尖了。  是今天白天遇見的那個熊帥哥,他想幹什麽?  隻見他彎腰抱起了兔子,在兔子的頭上一摸,一束鮮紅的玫瑰花就開放在他的手裏。  他笑著說:「已經過十二點了,我又可以變玫瑰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驚嚇過度,忘記自己的腋毛正衝著他。  「我一直都跟蹤你。」  什麽?一直,今天我上廁所,偷月季,化妝,換這種老套的噁心的衣服,約男人吃飯,還要說了這麽多的壞話,他都一直在看!  「你都看到了?」我還抱著一線希望。  「你上廁所的時候,我沒有跟進去,隻在外麵聽了一聽。」他笑得很明朗,顆顆白色的牙齒都似乎在說:「打我下來,打我下來。」  這種人哪裏是什麽帥哥,簡直就是真正的王牌衰哥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從那時起,他在我這裏的稱呼已經從「熊帥哥」變成了「熊衰哥」。  我正準備提起元神和這個熊衰哥大幹一場,但是,這個時候,李實搶過了紅玫瑰,然後遞給我說:「思佳,你實在太可憐了,我要是不娶你,你就嫁不出去,不行,我不能看到你嫁不出去,孤獨終老,而我過快樂的生活,我決定犧牲我自己,我要娶你。」  從來說話都沒有這麽清楚大聲快速的李實,終於在和我交往這麽多年後,說了一段讓我聽得特別清楚的話,於是,我被卡住了,是沒有吃進去的肉糰子嗎?  卡,卡,卡,我眼睛一黑,看我對李實的追求計劃是大獲失敗。兔子,都是兔子惹的禍!我的腋毛被兩個男人看了,而我卻一點便宜也沒有占到。卡,卡,卡,算了,在這個時候,還是往後倒比較能逃避現實。  於是,我就倒了下去了。


    ——  紅娘子作品集第03章


    又中招了  我看清了紫玉正站在教室前的走廊裏喝一瓶可樂,才敢小心的開口說:「我要訂婚了。」  紫玉沒有什麽大的反應,隻是轉過頭來不屑的問我:「你嫁給誰啊!」  我見紫玉神情平靜,放心的說:「李實」  紫玉頭往後倒去,我一把抱住,她被可樂給嗆到了,可樂從嘴裏往外冒,她不停的咳,邊咳邊看我,好像我是有意要謀殺她。  「李實,就是那個天天和你一起上學放學,長得也算可以,成績很好,老實善良忠厚,卻像一塊木頭的李實。」  我感激的握著死黨紫玉的手,知音啊,終於找到知音了,她怎麽可以一語就說中我對李實的感覺呢!  我想到那天我在小攤上聽到李實說:「我犧牲一下,我娶你」這樣的句,就被肉糰子給卡倒了。  當然是李實送我回家的,很親熱的姿勢,把我半摟在懷裏,而我因為卡得差不多斷氣了,把頭低垂著放在他的肩頭。我媽拉開了門,臉笑成了一朵盛開的南瓜花,不停對我打眼色,意思是表揚我,一出手就追到了這個她心儀的女婿。  可是,我媽一看到跟在我們後麵的熊衰哥就拉下臉來,對著他說:「你是什麽人,不要打我女兒的主意,她已經訂婚了。」  我本來已經喝了一點水恢復了一點神氣,被我媽一說,一口水卡在嗓子眼裏,人說倒黴了喝涼水也會塞牙,原來都是真的。  隻不過經過了一天,我怎麽就變成了訂婚女子。  這個問題紫玉也不明白,她不停的說:「你這麽小怎麽訂婚啊,現在又不流行早婚,隻流行早戀罷了。」  我忍不住要頂嘴:「我太奶奶那輩,十五歲就結婚了。」  「可是,你十五歲的時候,都沒有發育,還是個太平公主,怎麽結婚?」  紫玉說話真是沒大沒小的,氣死我了。  但是,更氣的一句話還要後麵:「她現在難道就不是太平公主了?」  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唐靜那個敗家女,今天不知道又提什麽名牌包包上學來了,每次她走過我身邊都要嘲笑我一番,不是說我的衣服太破,就是說我髮型太爛,連我的身材都是她的身下敗將似的,更不要說男友,如果她知道我要嫁給李實,說不定會把牙齒都笑掉。  最好把她的牙齒笑的全掉光,讓她變成醜八怪,我憤憤不平的。  紫玉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然後說:「神氣,不就是家裏有錢,長得漂亮,有男人捧,哼,有什麽了不起的。」  當然了不起,我如果有錢又漂亮,我哪裏用得著去嫁李實,要嫁也要嫁像熊衰哥一樣帥的男人。  慢著,我怎麽會想到那個壞男人,他已經害了我兩次了,在我要玫瑰花的時候給我兔子,在我不要玫瑰花的時候,送玫瑰花給李實,真是氣死人了,如果沒有他,李實說不定會拒絕我。  我敲打著自己的頭,紫玉很奇怪的看了看,然後說:「思佳,這才剛開學,你就開始犯頭痛了啊,將來數學考試的時候,怎麽過」  紫玉忽然很興奮的對我說:「我們班轉學來了一個帥哥,超級帥,我剛剛去報名的時候看到了!」  我一聽到帥哥兩個字就頭大,根本就不敢興趣,嘴裏打著哈哈準備跑,難道我遇到的熊衰哥還不算倒黴嗎?算了,這個世界真正好又帥的男人都絕種了。  但是,紫玉很明顯是看中這個帥哥了,眼裏冒著火花,手捧在胸前,然後說:「如果我可以和他談戀愛那就好了,你知道他有多帥多好看嗎?我一看到他都以為他不是個真人,像從漫畫上走出來的,而且氣質那麽好,好有紳士風度的。」  紫玉臉朝著天,在那裏不停的說著,幻想著,好像那個帥哥就已經在她的麵前,兩人就要共遊愛河了。  還不嫌遊愛河累,她在遊泳池裏浮都浮不起,到時候情沉愛海,哭死她去,花癡妹。  我不理這個一點也不關心我訂婚的朋友,準備往教室走,我低著頭走到我的座位上,看到全班的女生都齊刷刷的看著我,而且把眼睛盯得很大。  我摸摸臉,臉上沒有長出什麽怪東西來,有什麽必要如此貪心的望著我,難道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塊巧克力。  我定眼看著她們的目光,原來不是看著我,是看我的同桌。  我什麽時候有新同桌了,我怎麽不知道,以前不是就我一個人坐最後一排嗎?  我扭過頭去,然後尖叫一聲,那叫聲可怕的像超聲波,校園裏的蚊子都被我給震死了。  我看了一隻兔子,白色的,可愛的,活潑的,美麗的,善良的,溫柔的,但是化成灰我也認識的兔子。  就是這隻可怕的兔子毀了我的人生,然後我看到一雙修長而漂亮的手抱起了她,一張臉竄到我的眼簾下。  我的椅子就直接往後倒了。  我好不容易從地上站起來,對著全班所有人的目光,大叫一聲:「誰要和我換位子?」  閃電般的,我的身邊圍滿了剛剛看著兔子主人的女生,我對著那個兔子的主人,我的新同桌,也就是紫玉現在在走廊上,花樹前,幻想愛的對象,顫抖著問:「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我的心底也同時在問老天:「難道你還認為我不夠倒黴嗎?把我的命中克星放在我的身邊來了。」  「這是我的新學校,這是我的新班級,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不可否認,熊衰哥穿上校服,還真是像漫畫裏的英俊少男。  但是,這一套對我是沒有用的,我不是一個吃美男計的笨女人,他一定有陰謀,因為他是一個大巫師,會把兔子變玫瑰,玫瑰變兔子的神秘男生,這些人都被他英俊的外表所迷惑,隻有我知道他的內心。  我獰笑著:「熊衰哥,你對本小姐有什麽陰謀?」  「熊衰哥?你知道他名字?」紫玉什麽時候溜進來的, 看來她鼻子聞帥哥的時候還是很靈的。  「什麽熊,我不姓熊,我姓司徒,叫司徒翰。」看來這個兔子的主人,一點也不衰哥的意思。  我沒有理他,對紫玉說:「他就是拿兔子擦屁股的那個熊了。」  紫玉很顯然沒有聽過那個網絡笑話,因為她天天都在校園裏與別人八卦明星,上網也是玩什麽泡泡堂,連連看之類的小遊戲,不會注意這種笑話,所以,她也很傻的撐著頭對我說:「啊,用兔子擦屁股啊!」  教室裏的所有女生,本來是圍在我的身邊準備換位,這個時候居然齊聲喊道:「擦屁股?」  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大家都誤會我和這個熊衰哥有什麽關係了,正在不知所措,隻見教室的另一個角落裏站起來一個人影,那人影高傲無比,側麵轉在這邊,微微的冷笑,嘴角不屑的看著我們這一群人。  「看什麽看,都沒有見過帥哥?」  敢在班上這麽橫的說話的,除了唐靜還有誰,但大家都怕她,不是怕她那一手可以拍死的苗條身子,而是怕她唐家的權勢,校園四少都是她的追求者,誰敢得罪她。  果然所有的女生都散去了,連紫玉都不情願的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我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正準備和帥哥吵架,發誓要把他趕離我的身邊,身邊天天坐著這麽一個傢夥,非把我逼瘋不可。  他看著我,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伸出手來說,我變個戲法給你看,如果你感覺很神奇,就不要趕我走,如果不神奇,就把我趕走。  我好像也沒有老師那麽大的權利把他趕走,我隻是想用一些無恥的陰謀趕走他,現在他自己要送死,這可怪不得我,我打定主意,不管他玩什麽花樣,我都說不神奇。  我點了點頭,隻見他那漂亮的大拇指伸出,上麵套著紅藍綠三個皮筋,他想做什麽,難道要給我紮頭髮。  他微笑著說:「你選一種色彩皮筋,我可以把它移動到你手上。」  巫師男果然一分鍾都不肯消停,本來我不想理他,可是,又想挫敗他的陰謀,於是,我選擇了紅色,眼睜睜的看著紅色如何消失。  但巫師男卻把他的無名指尖輕輕像我伸過來,那個樣子真的很有型,像古代的王子請心愛的女子跳舞的那種手式,他把中指伸向我中指,我們的指尖合在一起。  糟了,忘記他是帶電人,我又被一股電流給電麻了。  他對我說:「忘著我眼睛,忘記一切。」  我被他的聲音一摧眠,什麽都不記得了,呆呆的望著他,忽然感覺到手指被一個東西圈住,原來他拇指上的紅色皮筋已經到了我的無名指中。  太神奇了,不過一秒鍾的時間,而且我發誓我的眼睛一點也沒有眨,但是,我的無名指真的就出現了這個皮筋。  我的嘴張的大大的,腦子裏沒有思想的說了一句:「真是太神奇了。」說完之後,我才反思過來,暗地裏狠狠的給自己一拳。  我居然失敗了。  他臉上浮出了一個神秘的笑,我感覺像狐狸。


    ——  紅娘子作品集第04章


    好嚴重的車禍  我媽的名字叫明珠,就是夜明珠的明珠。  從名字看一個人的話,我媽的名字第一個印象就是給別人貪財,這個人希望天天都有人叫她明珠,掌上明珠也好,夜明珠也好,都是寶貝。  第二,這個人比較圓潤,說的好聽一點是珠圓玉潤的,說的實際一點,其實就是她比較胖。  做一個單身母親,她長得胖並不容易被理解,在世俗的觀點,她應該像林妹妹那樣天天都落淚,然後動不動就抱起我說:「我的女啊!你好命苦啊!」  但是,並不是每個人的人生都一樣,她每天都關注著各大商場的打折活動,每一天去搶打折貨的時候都比別人拚命,而且還逼年少的我嫁我不喜歡的人,原因就是為了完成她的心願。  遇到這樣的母親,有什麽辦法,難道我能離家出走不成?離家出走不是我這樣有大好目標的少女會做的事情,但是,我還是有辦法裝病的。  我躺在藍色的布藝沙發上,捂著肚子,前後翻滾。  我媽驚奇的看著我說:「你也翻的太大動靜,怎麽也不像是肚子疼。」  「我就是肚子疼,反正就是很疼的。」  「好吧,那我去找醫生好了,我們去醫院裏,我和你說過了,不要去外麵吃東西,那些東西都不衛生,現在生病了吧!」我媽好像是很生氣。  裝病的人最怕的一件事情就是上醫院了,我眉頭一皺說:「天啊,去醫院,去醫院我就會難過死,我現在隻要休息一下,好好的睡一覺就可以好了。」  我媽的臉色非常難看,好像我要偷她一生的珠寶去私奔一樣,她拿出一個東西在我眼前晃一晃:「我還準備叫你去李叔叔那時送給他兒子定婚戒指呢?」  我嚇得忘記了裝病,一下子就站起來,搶過那個圓東西看了一下,真的是一個戒指,我就知道我媽一定會有所行動,才裝病的,沒有想到她這麽心急,居然是讓我去送訂婚戒指。  這個戒指好亮的,看起來很貴重的,會不會是我媽珍藏了一生的嫁妝,我呆呆的望著燈光下這個閃閃發亮的東西,天啊,金子,我終於平生第一次有了一個貴重的首飾。  我對我媽激動的說:「是不是祖傳的!」  「那當然呢!難道我會拿街頭兩塊錢的戒指給我的女兒做訂婚戒指嗎?」我媽一臉的受傷,好像我不信任她。  我心裏一陣激動,真想擁抱一下眼前這個胖胖的婦人,她居然偶爾看起來有點凶,喜歡做黃瓜麵膜來嚇人,可是,今天真是表現的好出色,給了我一件家傳寶物。  看我也是那種見錢眼開,看到金銀財寶就亂了陣腳,已經完全不顧自己不裝病的危險程度,而且也不記得這個戒指是拿去送人的。  但是,這個家傳寶物為什麽怎麽看都怎麽像銅的。  實在按不住懷疑,我就小心翼翼的問我媽:「這個是不是金的?」  「金的?」我媽直視我的眼睛,眼睛瞪的很大。  我心裏開始害怕,她是不是說我太不信任她了,又要傷心了。  「怎麽可能是金的,如果你沒有嫁給他,我金的不就打水漂了。」我媽的臉上,一臉的你真是個白癡,不會與人打交道。  我翻倒在地,半天才爬起來,舉著戒指,顫抖著說:「可是,你和我說過,這是祖傳的。」  我媽開始去切黃瓜雷打不動的要做麵膜了:「是祖傳的,可是,祖傳的東西就一定要是金的嗎?銅的鐵的也可以是祖傳啊!你祖上很窮,你不知道啊!」  我拿著一個銅製的戒指,一個人在客廳的沙發上欲哭無淚,居然怕我送出去收不回來,而給我一個銅製的戒指,要我拿這種戒指去求婚,要是這事傳出去了,我將來還要不要出門,要不要去學校,我看著廚房裏我媽她手下的黃瓜,真希望也能變成銅的。  我正是心裏發慌,要找人打架的時候,有人按門鈴了。  我順勢倒在沙發上,好像肚子真有一點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做用。  我媽又頂一臉的黃瓜去開門,隻聽到她歡喜的笑聲那麽尖銳,就不難猜出來的人是李叔叔的家人。  千萬不要是李實,我心裏對著上帝默默的求助著,但是,那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不是李實又會是誰,我都聽了十幾年了。  李實的聲音傳來:「思佳,我來看你了。」  上帝,你去打麻將了嗎?這什麽從來不理你的信徒的要求,我要什麽就沒有什麽,求什麽就不能得到什麽,怕什麽你就給我什麽,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傾城傾國的原因嗎?  我不理李實,沒有想到李實卻湊上來對我說:「我爸知道我要娶你,叫我把我家裏祖傳的戒指送給你。」  天啊!又是祖傳,現在都流行銅製品祖傳戒指大甩賣了。  我轉過身去,我還沒有答應和你結婚,為什麽你就開始送訂婚戒指了。  但我卻看到眼前身影一晃,有一隻手伸過來,奪走了李實手中那個黃黃的戒指。  看那胖得有窩的手背,就知道除了我媽,也沒有誰有這麽胖還這麽準確這麽快速的手了。  我坐起來,隻見我媽把嘴邊的幾片黃瓜拿下,把嘴張得大大,然後對那個戒指狠狠的咬了下去,看她痛苦的表情,好像是蹦了牙。  但很快,她就高興的舉起那個戒指,從她那高興的笑出了八顆牙的國際標準空姐笑容間,我看到了希望。  李實送給我的訂婚戒指,一定是真金的,話說回來,李叔叔這個人真的很不錯,從來都不小氣,小時候我去他們家裏玩,吃的玩的都是最好的,也不會像我媽那樣把好東西收在一個盒子裏,等人都散了,自己偷偷吃。  其實嫁人也沒有什麽不好嘛!至少可以每天都打打麻將,做做美容,沒事了牽一條狗,跑到公園裏和那些大娘們說說張家長李家短,至少不用去考試,不用去做早操,不用去抄作業,不用去背單詞,也是神仙般的生活。  我在沙發上美美的幻想著,被一顆真金戒指所打敗了心靈,居然一時間幻想起結婚也很幸福這種事情來。  不過我很快就醒悟過來了,結婚是好事,但一定要嫁給我自己心愛的男人,雖然我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是誰,但是,李實絕對不起,我不能嫁給自己的哥們,這樣我會性別錯亂的。  正當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媽捧出一碗看起來熱氣騰騰,黑乎乎的液體來。  我警惕的往後一退:「這是什麽?」  「萬能靈藥」我媽得意的對我說道。  我撒腿就跑,門口已經被一個人給堵住了,李實這個騙子,還沒有結婚就和我媽竄通一氣來整我。  我被拖回到沙發上,一隻手捂住了我的鼻子,熟悉的藥味兒又傳來,吐,我想吐,但來不及了,那藥又滑進了我的嗓子眼裏,這就是我媽自創的萬病一喝靈的糙藥湯。  成份是:一個豬苦膽,新鮮時灌上黃豆,自然風幹。  這種藥不管遇到什麽不舒服,隻要拿一個風幹的小苦膽,丟到開水裏和著蔥一泡,就可以治百病了,從小到大,我都一病就被這種病灌,今天裝病的時候居然沒有想到我媽還有這一招。  宋明珠,我是你女兒,這樣灌會灌死人的。  但我的呼叫聲卻被淹沒在那些苦到嚇人的湯水中,很快,我就感覺自己真正的肚子疼起來,我看著李實和我媽宋明珠,感覺這一輩子就要葬送在這兩個人的手中。  不好了,我肚子疼了。  我往廁所跑,一邊跑一邊問:「媽,你給我吃了什麽?」  「還不是從小吃到大了,奇怪,怎麽會肚子疼呢?難道那黃豆是過期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我媽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然後就聽著廚房裏傳來驚天的翻動聲。  我肚子疼得冒冷汗,可是,李實這個大白癡居然還不走,站在廁所門口,還不時的敲著門問:「思佳,你沒有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我在馬桶上慘叫一聲:「你出去啊!你在這裏我拉不出。」這個世界有太多人和我一樣有這個脾氣,但為什麽李實不理解我?他為什麽不肯走?  那天,李實堅持要保護我,做一個護廁所使者。  那天我非常鬱悶,非常鬱悶,鬱悶到躲在廁所裏,怎麽也不肯出來見那個在門口聽我動靜我李實。  我拖著疲憊的身影去上學。  紫玉看到我之後尖叫一聲,然後說:「你dna 突變了吧!」  「怎麽回事啊!」  紫玉拉著我到校門口的鏡子前,裏麵的女人果然一點都不像我,倒是有點像一種特別珍貴的動物,那黑黑的眼圈,太像熊貓了,這都是昨天折騰的。  「你以為自己是熊貓啊,你那個樣子最多隻能是塗了墨水眼圈的野貓。」我回過頭去,隻見一陣香風撲麵而過,隻留下一個高貴的背景。  「唐靜,你神氣什麽?我是什麽貓管你什麽事,你最多是一隻老鼠。」  我終於火了,這些天受了這麽多的冤枉氣,這個時候有人惹到我,那真是她的運氣差,別管什麽校園四少給她撐腰,也別管她那上學來去都是加長的林肯接送,還有保鏢二十四小時盯著,據說是因為怕進貴族學校太打眼,實在綁架過一次,而送到普通學校來的。  已經被綁架過一次了,就不要這麽高調嗎?還想再惹人綁架多一次嗎?  唐靜沒有聽到我的反駁,因為我叫的聲音太小了,小的隻有我和紫玉聽的到,誰不怕她那家的權勢,我又不傻,為什麽要得罪她。  但是紫玉聽到我的反駁眼睛裏充滿了崇拜之意,她也一直被唐靜欺負,唐靜沒有來我們學校的時候,她是班花,唐靜來我們學校之後,她還是班花,不過是副班花,正牌已經成了唐靜,她的委屈從來沒有人給她申冤,今天我罵了唐靜一句,她聽到了,在她的心裏,我就成了金庸書中的那些蓋世英雄。  看來在和平年代,當蓋世英雄還是很舒服的,不需要流血,不需要練武功,隻要罵別人幾句就行了。  我和紫玉情緒剛剛好一點點,到了教室又被台上的老師給吼了一下。  「宋思佳,你的作文寫的太差了,今天要用心給我寫,不然的話,我不給你回家。」  聽到這種吼叫,連教室裏的燈都閃個不停,像遇到了靈異事件一樣,這就是我們的班主任王識書,我們當麵叫他王老師,背後叫他恐龍王,因為他的叫聲,真的隻有侏羅紀那種霸王龍才能有得一拚,別的什麽噴氣式飛機啊,卡拉ok啊,都在話下了。  我作文一直都寫的不好,恐龍王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我一早晨進教室就吼我,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我一肚子氣,準備發泄到我新來的同桌司徒翰身上。  我捉弄他說:「你的名字是複姓啊!你知道我們中國有多少有名的複姓嗎?」  他好像沒有睡醒,口袋中探出一隻兔子的頭,還是那隻小白兔,你見過有人上學帶著一個大口袋裏麵裝一隻寵物嗎?  「不知道,我的中國歷史不是很好,所以,我才來祖國學習」他真好騙。  「有司馬遷啊,司馬光啊,司馬南啊,司馬北啊,你要記好了,不然考慮的時候你就完了。」  「真的有這麽多司馬的,那我們司徒的呢?這些司馬都是做什麽的」他還真相信了。  「司馬遷是個作家,司馬光就是那個司馬光砸缸的那個聰明人,司馬南就是……」我也不知道司馬南是誰,瞎編還要這麽費勁。  「司馬南是個大巫師,非常了不起,比你了不起多了,可以變很多戲法。」我想到他是一個巫師,於是編一個巫師來打擊他的自信。  那隻兔子居然又鑽進了口袋裏,很明顯,這是一隻中國的兔子,而且還懂歷史,知道我在說謊話。  司徒翰卻比不上一隻兔子的智商,他上當了,我們在恐龍王的要求下開始寫作文,這一堂課的作文是《我的理想》。  但凡是老師都喜歡出這種題目來讓大家頭痛,這種題目隻要是當學生,都被要求寫過,無非是看看哪個學生誌氣遠大。  我按著要求寫了一篇,寫的飛快,無非是我要當醫生,我要當老師,我要當科學家,我要當雷鋒這類型的,為什麽恐龍王總喜歡出這種幼稚的作文題,讓我寫的幹巴巴的,又說我不會寫作。  我寫完之後,看看教室上麵的表,才過去二十分鍾,閑著無事,我又開始寫我的理想,在另一個本子上,開始真心實意的寫我的理想了。  我撐著頭,想了想,在這個被逼婚的非常時期,我的理想會是什麽呢?  一會兒我就想出來了,寫著寫著,聽到下課鈴聲,我第一個衝出教室,誰願意和恐龍王在一個教室裏和他呼吸同一個空間的空氣,還不如出去吃點東西。  回到教室的時候,我感覺氣氛很不對,大家都在等著恐龍王點評作文,好學生坐的很正,因為老師能點到自己,不好的學生頭低到地麵上去了,希望老師可以開恩不要點到自己,而我,無所謂,反正是不好不壞,怎麽也輪不到點評我。  但是,我忽然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為什麽我的作文本還在我的課桌上,難道小組長沒有收去作文,給恐龍王點評,不可能啊!  我翻開了作文本,裏麵果然寫著我應付之作:「我的理想」。  我心裏一慌,還來不及反應,恐龍王已經在台上站了起來,他的臉通紅,好像被別人踩到了脖子,而且頭髮一根根的上豎著,真像是怒髮衝冠,一看這個樣子,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黴了,一定是哪個可憐蟲的作文觸怒了他。  但是,恐龍王這麽多年都沒有這麽被觸怒過?誰寫的作文會這麽大的膽子,難道有公然的說恐龍王長得醜,聲音大,而且像霸王龍。  我正在得意,卻看見那個作文本很眼熟,不對,不僅僅是眼熟,那不就是我自己的作文本嗎?那一本,寫著我的真正理想的作文本,被小組長錯收上去交給了老師。  天啊!快快給予我超能力吧!最好可以讓我馬上擁有隱身術,或者是時間倒流的本流,但是,上天還是沒有顯靈,我還是聽到他念出了我的理想。  世界上什麽事情是最可怕最痛苦的,無外是老師念出了你不能見人的理想,而且大家都在笑,你還不能笑,大家都在看著你,你還不能逃,偏偏那理想還盡得罪人。  反正我一直趴在椅子上,裝昏倒,沒有抬過頭看任何人一眼。  我一定是上輩子做錯了很多事情,欠了老天很多錢,才會有這種報應。  「我的理想。  我的理想是做一隻可以吃了睡睡了吃的豬,每天都不用被老媽嚇醒去上學,不用去找襪子,也不用睜不開眼就摸著去涮口,洗臉。  一隻豬至少不用考試,也不用寫作文,在糙窩裏可以不停的找東西吃,如果做一隻生活在糙原上的豬那更妙了,我可以和很多小糙結識做為朋友,我甚至可以嫁給一朵花,當然,如果那朵花願意娶我。  一隻豬可以很快樂,生病也不用喝自己的苦膽。  一隻豬可以隨時離家出走,變成幸福的流浪豬。  但這都不是我做一隻豬的主要理由,最重要的就是,如果我做成了一隻豬,就可以自由戀愛,可以嫁給我喜歡的那類型人。  什麽是我喜歡的人呢?  讓我我好好想想,我喜歡的人首先要長得帥,多帥我也不知道,有熊衰哥那樣的長像就差不多了,但不要像他一樣的盡壞事,然後,要溫柔,像小兔子那樣的溫柔,有一雙很可愛的眼睛,還要體貼,會給我驚喜。  可是,一隻豬,怎麽可以嫁給喜歡的人呢?  哈哈,我的理想真的很混亂,但這卻是真實的。「  我還趴在桌子上,非常好聽的嗓聲落地,我拿著書本對著念作本的主人的臉拍去,嘴子裏道:「滾一邊兒去,別煩我。」  司徒翰很可憐的從我的書本打擊中站立起來,他說:「有什麽關係嘛,王老師念你的作文,你都不生氣,為什麽我念你的,你要打我。」  我不生氣,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但我敢嗎?現在我已經被放學後留校寫這篇倒黴的《我的理想》。  還理想,要是理想真能實現,我恨不得恐龍王變成一隻真正的豬,讓他明白豬是多麽的快樂。  但我看著那個可憐巴巴的司徒翰也在我身邊抄著什麽,微笑又來了,老天有眼,他也被留校了,他的作文也不比我的好多少,把恐龍王都氣得快吐血了。  我拿起他的作文,上麵的字比鬼畫符還醜,他的中文還沒有我反手寫的好,我看了他的作文,雖然剛剛也看了很多次,可是每一次看都會笑,是那種經商騙到別人全部家當的jian笑。  司徒翰是被我陷害的,他在文章裏寫著:「我的理想是像司馬南那樣,成為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巫師,變無窮的戲法,不再受一天隻能變三次的家族詛咒綁束。」  哈哈哈,我記得當時恐龍王那一張氣得變成了調色板的臉,用無比巨大的聲音吼道:「司馬南,哪個司馬南,什麽時候我們中國歷史上多了一個司馬南,哪個老師教你的,還是最偉大的巫師,中國歷史上什麽時候有過巫師了?司徒翰啊!還詛咒都出來了,你們家裏是寫小說的,想像力還真豐富。」  而我的同桌當時很無辜的看著我,他口袋裏那隻兔子被嚇得不見了,可能變成了一張書籤了,這年頭還是做書籤保險。  然後我們就成了一對同命難友,被留堂在學校裏重寫那篇該死的《我的理想》。  我拿著筆咬著筆頭,在那裏不停的念道:「我的理想,我的理想。」  我的同桌正在玩那隻兔子,接口道:「我的理想就是現在能大吃一餐,大魚大肉,麥當勞啊,肯得基啊,水煮魚啊,我都不反對。」  我白了他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想吃這個東西,看了看窗外,隻見恐龍王那熟悉的身影要搖出校園了,他把我們關在教室裏一定是忘記了,看他的樣子好像是奔向二十二世紀,那閃亮的腳步真是嫉妒死人了,而我在這裏餓得兩眼發昏,還要寫我的理想。  哼,我現在的理想就是恐龍王的耳朵能變成豬耳朵,但這個願望除非我擁有超能力。  我的眼角轉向了我的同桌,那個倒黴的帥哥,是啊,我沒有超能力,可是,他有啊!  我假笑著靠向司徒翰,他看著我獰笑的樣子,雙手抱著胸說:「你想幹什麽,你不要過來。」那一雙眼睛裏還充滿了閃亮亮的可憐。  「你想哪裏去了,我能對你做什麽,你那麽高,論打架,我是一定打不贏你了,好了,別裝了,我給你一個任務。」  「任務?」  「是的,你把恐龍王的耳朵變成豬耳朵去。」我要把髒水都往他身上倒。  「可是,我不可以啊!」他拒絕的很幹脆。  我獰笑著,特別像搶喜兒而逼死楊白勞的黃世仁,把我手頭的喜兒提了起來。  我的兩指間夾著一個小白兔,就是那個應該變書籤而沒有變成的小白兔,就是那個擾亂我人生的小白兔,我用了一隻彩色筆就把它引誘到我這一方來了,變成了我的兔質,如果他不把恐龍王的耳朵變成豬耳朵,我用很無間道的眼光看了小兔子一下,很陰險,連我自己都感覺自己演技很不錯,裝壞人特別像。  「奶糖,奶糖,你居然偷了我的奶糖。」司徒翰叫的傷心欲絕奶糖,這隻兔子叫奶糖,怎麽有這樣的名字,是不是他小時候吃過大白兔奶糖,所以才會起這種名字。  想到了大白兔那種又白又香的味道,口水又下來了,肚子又餓了,對恐龍王的恨意又多了一層。  「快點,不然我把你的奶糖從窗口丟下去。」我裝壞人,其實我不知道多麽喜歡這些小動物,根本就不會傷害它們。  「你是個殺人魔頭,你不要傷害我的兔子,不然的話我和你沒完。」他恢復了酷樣,然後雙手一指窗外,合十,念詛之類的,跟打殭屍沒有兩樣,我一眼望去,恐龍王果然他停住了腳步,然後用手摸一摸自己的耳朵,遠遠看去,我看到了兩個大大的耳朵下垂著,果然是豬耳朵,恐龍王馬上捂著耳朵跑走了。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痛,看來這真是夢想成真,但我不敢笑,這個司徒翰真的太厲害了,我還是不要惹他為好,把兔子奶糖好好的還給他吧,不然的話自己要是被他一指,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麽悲劇呢。  我很識趣的把拐騙來的兔子乖乖的放在他的麵前,還友好拍了拍大白兔的頭,證明自己根本就不想傷害兔子,希望這個巫師男不要傷害我,我可不想變成豬耳朵。  隻見他拿出一個小口袋,把奶糖輕輕的一套,奶糖兔子居然不見了,在課桌上,在教室裏,在口袋裏,反正就是不見了。  他很傷心的看著我,好像我殺了這隻兔了,我伸出手,分辨著說:「看,我沒有兔子在手上。」  「你害死我了,我們家庭的規定是不可以用這種能力去傷害別人,如果做了傷害別人的時候,就會有報應。」他樣子不像說謊啊!  我居然在這個時候還問:「有什麽報應呢?」  「比如說出車禍啊,火災啊,被水淹啊,反正就不是好事。」他好像已經被水淹到一樣的難過。  我不知道怎麽辦,在這個時候,我像一個殺人兇手,而我殺的人卻還活生生的在我麵前,我也跟著難過,這事是我惹出來的,如果我不用兔子逼他,他也不會受到報應,不過,凡事都要轉念一想的,他不是還沒有受報應嗎?我有什麽好難過的。  於是我輕鬆的把書包一背,放學回家了,他竄到我麵前,檔著我的道。  「你想做什麽,想打架啊,我才不怕你。」我丟下書包,晃了晃拳頭。  「不是打架,我想跟著你回家,我怕,萬一受到報應了,你給我收屍也比較好。」  我惦著腳尖摸摸他的頭說:「放心好了,你不要這麽迷信,不會有什麽家族報應的,不過話說回來,你是不是你們家族的敗家子,或者是你們家裏撿來的,什麽詛咒啊報應啊一大堆的。」  我看背後沒有聲音,回過頭去,隻見他做出一副要掐死我的樣了,怕了,再不敢多說,往前走著。  我們一前一後的走出校園,天都已經黑了,而且我們又不說話,這個樣子如果讓老師看到,那我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一定會有人說我和司徒翰早戀了,說不定黑板上會出現一行大字,宋思佳和司徒翰是一對之類的話,唉,我思佳一世英名,就毀在這一次保護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身上了。  「同學,這裏哪裏有什麽車啊,水啊,火災之類的事情嘛!這是人行道,車總不會開上來吧,我要回家了,再見!」  送到了十字路口,我已經不想再和他走下去了,讓人看到我就死定了,要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怎麽說也是訂婚少女。  就在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說分手的時候,有一輛車子直衝我們奔來,那是一輛非常新的車子,而且樣子看起來很酷,寶馬,很清楚的標誌,我看得出,這個車子是由一個沒有經驗的人駛來的,而且奔的目的不是我,是司徒翰。  不是吧,難道這個車禍的報應就來得這麽快,司徒翰真的要因為我而出車禍嗎?那一剎我充滿了內疚和不安,如果司徒翰被車給撞了,我的良心如何安息,不行,我一定要救他。  於是就在車衝上人行道,對著呆呆的司徒翰撞來的時候,我沖了上去,把司徒翰狠狠的往旁邊推去,一個巨大的衝擊力襲來,難道我要死了!  我閉目很久,聽到一個女聲抱歉的說對不起。  我睜開眼,看到一個媽媽拉著他小孩子,手裏拿著一個搖控的車模而離去,一邊走一邊還罵著小孩子:「你怎麽可以在人行道上玩車模,很免除,剛剛差點就撞到了那個姐姐。」  「那是姐姐很笨嗎?我的車速又不快。」  我回過神來,我沒事,雖然是一個玩具車模,但是如果撞到了司徒翰,還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我不能讓他出車禍。  這一剎,我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一樣,回頭去找司徒翰,讓他謝我的救命之情,但我的身邊沒有人。  「司徒翰,司徒翰。」我叫了起來。  沒有人應酬,我在人行道邊的糙叢裏找他,哪裏都是綠綠的小糙對我笑,但還是沒有那麽高大的一個男生。  他被我推到時間的黑洞裏去了嗎?我看過的科幻片在我腦子裏浮現。難道他會瞬間轉移之類的本事嗎?  我正在發愁,地下傳來一聲低低的呻吟,我轉到糙叢後,看到司徒翰就成個大字攤倒在水溝裏,臉上已經被擦傷,而且看樣子傷的不輕啊!幸好水溝裏沒有水,不然真的就變成了水災了。  我急忙跳下水溝,拖起司徒翰,他的腿好像傷得不起,有一隻已經無法站立。  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好死拖硬拉把他扯出水溝,我們都倒在糙地上,天上已經有了星星,路燈也亮了,如果有人經過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一定會誤會我們在拍拖而且熱戀。  但實際上,如果司徒翰能站起來打我,我一定會重傷了,他已經氣糊塗了。  「宋思佳,那隻是個車模,你為什麽要推我到水溝裏。」他的聲音裏氣憤多過倒黴。  「我我,我隻是想救你。」  「你還嘴硬,我真應該把你變出一條狐狸尾巴來。」  「別,你再捉弄我,你說不定會真被車給撞。」我捂著屁股威脅他。  他在糙地上氣得沒有辦法,隻好咬了一口青糙在嘴裏,就平靜下來了。  「為什麽你氣極了要吃糙?」我很好奇「我在幻想吃你的肉!」  我們又呆了一會兒,可是又累又餓蚊子又多,總不能老是坐在人行道旁吧!但司徒翰又被我推下水溝跌傷了腿,如果我這個時候丟棄他,我真是太沒有人性了。  我心一橫,把他的手往我的脖子上一放。  「幹嘛,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想吃我的豆腐。」他好像真以為自己很帥,個個都想占他便宜。  「扶你回家啊,不然你就一個人在這裏過夜好了。」  「這還差不多,唉呀,不要動那裏,那裏不是你能摸的地方。」  「不過是腰罷了,你用得著叫這麽大聲嗎?別人聽到還以為我怎麽著你了。」  「你沒有怎麽著,你就想謀殺我,把我推到了水溝裏。」  「我是想救你。」  一路,他那高大的身子把我壓得夠嗆,而我們還在那裏不停的鬥嘴,如果有旁人從身邊走過,一定會誤會我們是一對相愛至深卻在這裏不停的鬥嘴,為了好玩的情侶吧!  今天我是怎麽了,我怎麽老想別人要誤會我呢?難道是我有點喜歡他,怎麽可能,他隻是一個很三八的巫師男罷了。  我搖搖頭,堅定的扶著他往前走。 ——


    紅娘子作品集第05章


    初戀不值錢  「你們家很窮吧!」  我到了司徒翰住的小屋子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司徒翰正靠在我的身上喝水,聽到這句話,一口水全噴我臉上了。  「宋思佳,你又如何看出了我家很窮。」他叫我名字的時候,真是咬牙切齒。  「你看你家好亂,而且家具很簡單,黑麻麻的,都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好像舊家具市場裏搬回來的一樣。」  一邊說,我一邊就不停的在他家裏翻動著,看樣子是他一個人住,不是從國外回來的嗎?為什麽不帶一個菲傭?這個房子的擺設真好意思,這個花瓶好難看,一點花也沒有,拿來看看。  「你別動,不要翻我的東西,老天,這都是從歐洲運回來的,打破了國內都沒有了,宋思佳,你不要再亂翻了。」  我放下花瓶,誰要亂翻他的東西,都這麽晚了,我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生同獨的處在一室裏,不是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孩子一定有損失的嗎?  算了,吃了點東西就走了,這麽晚回家被我媽罵那是一定了,說不定還沒有東西吃。  我打開他的冰箱,裏麵什麽也沒有,連一包方便麵都沒有。  用加菲貓的名言來形容:「這個女人醜得像一個空冰箱,要什麽沒什麽。」那麽司徒家的冰箱,是全事情最醜的女人了。  我好不容易從冰箱的一角找到一瓶蜂蜜,司徒翰好像在那裏清洗自己的傷口,沒有時間管我,那蜂蜜看起來很好吃,我偷偷的伸出舌頭去,嚐了嚐,真好吃,我喝了一口。  我正在津津有味的吃著蜂蜜,忽然聽到外麵有什麽聲音,司徒翰也扭頭一看,臉色大變。  「你在吃什麽?」  「蜂蜜」我不知道出什麽時候了,他好像很緊張。  「快過來。」  我放下了蜂蜜就過來了,嘴裏還含了一口蜜,真是太好吃了。  「這是我的引蜂蜜,隻要一點點就可以引來附近所有的蜜蜂來,你怎麽能吃,隻有這這個蜜的地方,蜜蜂就會來叮人,這是一種攻擊武器。」他急得說話都說不清了,我們現在都聽清了,外麵的聲音是嗡嗡的蜜蜂聲。  我嚇得臉也青了,那知道這鋪天蓋地的蜜蜂可不好完,我想去關窗,已經來不及了,那嗡嗡聲已經近了,他緊緊的抱著我,手一揮,一張細網就蓋住了我們兩個的沙發,蜜蜂已經飛到跟前了。  我一輩子,包括從電視裏見到的蜜蜂也沒這一切看到的多,我不知道怎麽辦,手足無措的抱著司徒翰,仿佛他是我的救星,這個時候還顧得上什麽男女授予不親,現在就是一頭金剛,我也抱著它。  他看著我說:「還不把你跟裏的蜜吞進去,要招惹多少你才開心。」  我拚命的吞著蜂,把脖子都吞長了,表情痛苦,可是,這個時候蜜卻像膠水一樣封住了我的口。  「快變一張網。」我一能說話就馬上說,因為我看得出,這種細網已經承受不了越來越多的蜜蜂的攻擊。  「我已經變過三次了,現在沒有辦法了。」  「那怎麽辦?」  我還來不及問方法,我看到蜜蜂就已經攻破了網,但同時,我的唇被一個軟軟的東西蓋住,很軟,而且很濕,非常的舒服。  我睜開眼睛,也有一雙眼睛盯著我,那個眼球正在左右的搖頭,示意我不要動。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接吻了,我接吻了,我接吻了。」我的腦子裏冒出了很多感嘆句,很多驚嘆句,很多疑問號。  我已經意識不到身邊有多危險了,那些蜜蜂正在鑽來鑽去的想找出蜜源來,但蜜源已經被一張溫柔的唇給堵住了,沒有氣味可以透出來。  我卻在這種蜜蜂群是,失去了我自己的初吻。  司徒翰居然是我初吻的對象。  那些聞蜜識人的蜜蜂們失去了自己的蜜源,飛了一會兒,又不甘心的走了,屋子裏剩下我們,我們的唇還在一起。  不敢放開,隻到最後一個蜜蜂探子都離去,我們才臉紅著放開對方。  這個姿態實在太曖昧了,我自己都忍不住臉紅心跳,他坐正,我們都沉默了半天。  「剛才。」他想說話。我馬上打斷了。  「沒有什麽嘛,你很聰明,救了我們兩個,我我,,我想回家了。」我站起來就往外麵跑。  「那是洗手間,大門在那邊。」他善意的提醒我。  我真是昏頭了,這個時候還要出醜,我一邊拍著自己的頭一邊走著。  「包,你的書包。」他又喊,我低頭跑回去把書包一搶,扯到了他的痛處,又匆忙說句:「謝謝。」  「餵。」我拉開門,他從後麵傳來的聲音。  我不敢回頭,心都要跳出來了:「什麽?」  「你能不能幫我叫一個外賣,我下不了樓。」  「好的。」我飛快的跑下去了,三步做一步的跑下去。  我是連滾帶爬的跑回了家。  「什麽,你和他!接吻了。」紫玉在電話裏大叫。  「你小點聲,別讓我媽也聽到了。」我開始後悔把這件事情告訴給紫玉這個大嘴巴,說不定明天早晨我打開電視,第一條新聞就是紫玉在說:「宋思佳和司徒翰接吻了。」  「你怎麽可以這樣,他是我的暗戀情人呢?」紫玉像是後悔死了認識我。  我狠狠的批評了她:「你暗戀情人那麽多,你自己說哪個長得帥的不是你的暗戀情人,不要這麽重色輕友。」  「你好有福氣,居然可以沾到他的便宜。」  天啊,我被別人搶了初吻,還有人說我有福氣,占那個呆頭呆腦的傢夥的便宜,如果不是他自己把引蜂蜜放在冰箱裏,我就不會出事了。  我掛掉了電話,閉著眼睛,朦朧的進入了夢鄉。  這是哪裏?好漂亮的睡蓮花,難道又要有王子騎白馬來了,我在夢裏翻個身,決定不要再繼續做夢了。  這年頭哪裏還有什麽王子,英國是有王子,可以也不能騎白馬飛到我的陽台上來,不過,雖然我剛剛不是已經涮牙無數次,可是怎麽也去不掉他留在我唇上的味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早晨又是黑著眼圈進了教室,就被紫玉給拉出去了,我以為要說昨天的接吻事件,但她卻說了另一件事情,原來班級的晚會這個周末要舉行,紫玉逼我上一個節目,說是為了打擊唐靜的勢頭。  都怪我上次罵了一句唐靜,惹來這種出頭的禍事,可是,我又會什麽文藝表演呢,唱歌,我的嗓子好像不怎麽甜美動人,倒有點沙啞嚇人,跳舞,不是有一句歌詞叫:「大笨象會跳舞,」這也不能怪我,我們家就沒有這個天份。  表演一個小品吧!我沒有對手,算了,還是不要參加的好。  我和紫玉說:「我不想參加這次班級比賽了。」  「什麽,你不參加,難道要我參加不成?」紫玉好像很生氣。  她當然不能參加,她跳舞比我醜一百倍,唱歌難聽一萬倍,總歸,上天除了給她漂亮的臉之外就什麽也沒有給了。  「我給你做策劃,不如你跳一個千手觀音如何,電視上大紅大紫過。」  「難道我一個人跳千手觀音?」我差點沒有跳起來。  「有什麽不可以,你一個人背後裝很多手,到時候像孔雀開屏一樣的打開,一定是酷呆了,而且你還不用跳來跳去,隻要擺幾個造型。」  紫玉還在那裏不停的幻想,我的念頭已經轉到教室裏的司徒翰身上去了,如果讓他幫忙,我一個人跳萬手觀音都不成問題,但是,如何讓他幫忙才好呢?  不管了,怎麽說我也是他初吻的對象,他應該給我一點幫助才是,這種小小的要求他一定會答應我,我不要這麽平凡的過完學校的生涯,等我老了孩子問起我的時候,我難道對孩子們說,我小時候在學校就沒有出過風頭。  這切,無論如何也要司徒翰幫忙。  正丟下還在那裏幻想著,說的口沫橫飛的紫玉往教室裏跑,到了教室門口,卻看到教室裏發生了一幕我不敢相像的事情。  唐靜,居然強吻了司徒翰。  課間所有的女生都圍著司徒翰在看他把吃進去的硬幣還原。  這個小把戲我看了很多次了,每次我都無法理解他為什麽這麽不愛衛生,硬幣好髒的,他吞到了肚子裏又不知道從哪裏還原到手上。  但是,這一次,硬幣還來不及吐出來,唐靜穿著那高檔麵料,名家特製的校服,身後跟著校園四少,我們學校最惡的四個男生,走到司徒翰麵前。  她惦起腳,在司徒翰的唇上親了親,然後說:「你們都沒有戲了,這個帥哥我喜歡。」  所有的女生麵如死灰,這就是唐靜的銘記,被唐靜這樣打上烙印的男生,在學校是沒有別的女生敢主動上前說話,不然的話就會被唐靜的邪惡勢力給打得像一個豬頭。  我知道司徒翰是這個學校除了我之外的所有女生的心頭肉,大家都說他帥氣,大方,可愛,純潔,而且還高貴。  她們看到的都是他的假像,隻有我才明白他是內在,他多陰險的啊!用引蜂蜜奪去了我的初吻,又讓唐靜看上他。  這一定是司徒翰自願的,他是巫師嘛?為什麽這麽喜歡女孩子親他呢?這種男生最討厭最噁心最讓我不喜歡。  我從教室門口看著他,司徒翰也正好望著我,眼神裏全是不解,不解什麽,難道我們中國有用親吻來代表禮節的嗎?你是豬啊!你不會拒絕嗎?你一定也喜歡這種長得漂亮,家裏有錢有勢的女生,更喜歡她的熱情吧!  我忽然大叫一聲:「司徒翰是個大笨蛋」,大家的眼光都還沒有從唐靜那裏回過神來,又刷的轉到我身上來,再次被嚇失神。  我扭頭就跑,跑的很快,可是,為什麽我的臉上會有淚呢?而且還落個不停。  這千手觀音我演定了,沒有司徒翰的幫忙,我也能一個人開屏。  「媽,今天你怎麽賣這麽大的西瓜?」我看到廚房裏那個足有十公斤的大西瓜在暗暗的發呆,她是怎麽把這個巨無霸西瓜給抱回來的。  「你李叔叔幫我提回來的,我準備今天請他們吃西瓜。」我媽正在房裏做麵膜,心情大好。  「這麽大個西瓜四個人吃,怎麽可能吃得完。」我媽怎麽可能做這種浪費的事情。  媽站起來,指著那個新箱子,對我說:「榨汁機,今天我們打成果汁喝,不就沒有多少了。」  我看那個榨汁機,八成也是李叔叔送給她的,為什麽李叔叔現在對我媽這麽好,從前雖然李叔叔也沒有老婆,卻一直都很躲閃著我媽那熱烈的目光,我媽不會是借我為跳板,好接近李叔叔吧!這也太陰險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破壞這冒似甜蜜的進餐。  我一邊打著西瓜汁,一邊想著怎麽樣來讓李叔叔下次再也不敢來我們家裏玩了。  我的目光在廚房裏瞟來瞟去的,終於落到一瓶鮮紅的辣椒醬上,哈哈,我的嘴巴浮現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笑容,非常jian的笑。  我親自動手為大家榨西瓜汁,得到了我媽對著李叔叔猛誇我是賢妻良母的發展可能性的題材,我聽著我媽在外麵拚命的宣揚眉吐氣著我的好地方,她不當推銷員真是浪費自己的天份,我自己聽著都感覺我真的有那麽好嗎?我有那麽好,我還嫁什麽人,我完全可以做一個新時代的獨立女性。  李實很老實的坐在一邊,他一到了長輩前麵就是一個非常聽話的好孩子,很規矩的坐著,連眼神都不往廚房的我身上看一下。  大家都不注意我,那真是太好了,我把那杯最大的西瓜汁杯子裏下了兩大勺鮮紅的辣椒醬下去,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真好,還是一杯色彩明艷誘人的西瓜汁,不過這一杯是準備給李實的,我可不敢在李叔叔的杯裏下這個東西,我媽知道了,非殺了我不可。  但是,李實這個人很好欺負的,隻要把他給欺負的嚇跑了,那麽我就可以有自由身了。  我看著這杯西瓜汁,似乎看到李實捂著嘴奪路而逃的樣子,我就可以趁機對我媽說,李實有多不喜歡我們家,說不定會引起我媽的自尊而讓我放棄這門婚事。  「你笑什麽,笑的這麽入神。」我端著四杯西瓜汁出了廚房,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很傻,招到了我媽的懷疑。  「沒有什麽,隻是感覺這個天氣吃西瓜很好。」我急中生智的回答。  「好了,大家吃西瓜汁,別客氣。」  隨著媽媽的一聲令下,我馬上把那杯放了辣椒醬的大杯西瓜汁給了李實,我媽和李叔叔看到我的動作,還以為我們有多麽的甜蜜,連李實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  笑吧!一會兒就有你好哭的了,我看著李實笑的更陰險了。  大家都圍著沙發住下,吹著空調,我正要端起我自己的西瓜汁,忽然有一隻手伸了過來,捂住我的杯口。  我看到一件無比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李實正把他的西瓜汁對著我推來。  他有什麽可能會看透我的陰謀,我放辣椒醬的時候無比的小心,但是李實的話打消了我的疑問:「思佳,你喝大杯的,你剛剛好辛苦的,你應該喝最大杯。」  我媽笑的合不上嘴,直打眼神告訴我說,看李實多麽會心疼人,你真是找對了如意郎君。  「我我,我一點也不苦,真的,你喝就好了,我專程給你榨的。」我的頭搖個不停,生怕他把那一杯定時炸彈推給我,如果我這麽積極的行動就是為了喝這麽一杯辣椒醬西瓜汁,我會鬱悶而死的。  但是,我看到李實把我的那杯已經搶過去,而且喝掉了一大口,所有的人都熱情的看著我,好像我就應該喝那杯最大的西瓜汁。  我知道這一回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完全沒有退路,於是想端著西瓜汁走開,但是我媽卻說:「思佳,快喝,這可是李實的一片心意。」  「媽,我不喜歡喝西瓜汁。」無奈這下我隻好最後一招。  「瞎說,你是我的女兒,你從小到大都喜歡西瓜汁,你什麽時候變性子了。」  我捧起西瓜汁,看來這一件是沒有辦法可以再逃脫了。  我硬了頭皮喝了一口,這味道實在是太難喝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的嘴巴麻掉了,像被火給燒過一樣,完全不知道什麽是辣,所以還不知道難過。  看著李實那專注的眼神,我媽那關懷的目光,李叔叔那溫暖的笑容,我把心一橫,風嘯嘯兮易水寒,思佳一喝辣椒醬兮,完蛋了。  我麵無表情的喝著自釀的苦酒,心裏狂湧出苦淚。  「思佳,你怎麽喝得滿頭都是汗。」李實看著我那個倒黴樣,好奇的問。  我站起來,往洗手間走。  「我願意,我喜歡邊喝西瓜汁邊冒汗。」我把門關上,把頭伸到水龍頭下麵,辣得我眼淚鼻涕一起下,還不敢叫喚,心裏卻有點難過的想:「原來被辣的滋味有這麽難受,幸好我沒有辣到李實。」  門外李實又開始不停的拍了,邊拍邊喊:「思佳,你要不要上醫院。」  天啊!把我辣死算了,不要讓我再出去麵對這挫折的人生了。


    ——  紅娘子作品集第06章


    一個人的千手觀音  班級晚會為什麽要放在這麽豪華的舞台舉行。  我看著那麽華麗的舞台嚇得兩條腳都開始發軟,沒有人告訴過我一個學生的班級晚會可以放在這種國家級別的演奏大廳裏來開。  紫玉悄悄的走到我身後,然後說:「這都是唐靜安排的,我們班有個有錢有權的學生家庭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完蛋,看來紫玉也被唐靜的權勢所吸引,迷失在這金碧輝煌的舞台前,那天鵝絨的幕布,那五彩的燈光,那超大的會場中了,看來我要失去最後的戰友了。  下麵已經坐滿了人,我想和我們全校的人都來看我們的班級晚會了吧!這種不要錢免費可以進這種大級別的演奏廳的事情可不多見,我在後台偷偷的掃了一下台下,不僅僅看到了李實,還看到了我媽拿著一個小手袋,穿著很夜上海的衣服和那個儒雅的李叔叔坐在最前排,緊緊的看著台上。  我兩眼一黑,到底是誰漏出風聲告訴她們,我今天要在班級晚會上表演《千手觀音》,我扭頭看了一眼壞男生司徒翰,我不過是為了和他賭氣,才決定一個人演千手觀音罷了,可是,看來這一場出醜活動要麵對這麽多人,我有一點怯場了。  「是不是很害怕,叫這麽多人就是為了讓你好好表演你的千手觀音,如何,不敢了嗎?」  我聽到腦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我如被別人從腦後偷襲一棒子,打得我兩眼冒金星。  「唐靜,不是你有錢有勢,就可以統治這個世界。」  我憤怒之極,卻變得冷靜,第一次平靜對著唐靜說這樣的話,我看到她那美麗上好妝簡單可以稱做過天仙一般的臉上,顯過一絲惱怒。  但她卻很快的壓抑著自己:「宋思佳,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因為你從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就沒有把我放在眼裏,雖然你不和我吵架,不和我交談,也從來不和我衝突,但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你從骨子裏看不起我。」  我看著這個唐靜,好像從來沒有認識過她,她為什麽在意我是不是看得起她呢?而我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她呢?但這居然就成為我和她衝突的最主要原因,是不是很諷刺。  「宋思佳,你要是服輸,就現在夾著尾巴從後門溜走,不要再裝出那種自以為是的樣子,不敢上台現在跑還得及。」唐靜的臉上出現一絲冷笑。  我一言不發,坐在紫玉的麵前,示意紫玉拿起化妝品幫我上妝,唐靜看我不搭理她,走到我半麵,怔了一會兒,氣極,把桌麵上的化妝品一掃,全打碎在地上。  我生氣的站起來,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哪怕我不如你美麗,沒有你漂亮,沒有你有錢,沒有你有這麽大的能力可以弄來這麽好的舞台,也不如你有在學校裏一呼百應,不如你風光,不如你那樣前途無憂,但是,我一樣可以有自尊,我一樣可以擁有自我,我一樣可以和你站在同樣的位置,我一樣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表達方式,所以,唐靜,我不會輸。」  所有在後台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任何聲音,連針落到地上的聲音都會如雷鳴,可能誰也沒有想到平淡而不起眼的我,會與大家都公認的公主唐靜這樣說話,也不會想到有人敢當麵指責唐靜。  半天,我聽到角落裏響起一個拍掌聲,並不急,卻很堅定,一下兩下的拍在我的心裏,給我無限的動力。  我和唐靜都一起扭頭看著那個拍掌的人,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男生,帶著一個黑色的紳士帽,拿著一隻魔術棍站在角落裏。  「司徒翰」我奪口而出,居然是他,他穿的真的很漂亮,今天不知道他表演的是什麽節目,看樣子他已經化妝妥當,我望著他,他在微笑,那種笑容裏包含著理解與欣賞,第一次被別人用這種目光注視,讓我微微的臉紅。  唐靜從鼻子裏冷哼一聲:「好吧,我們在台上比高低吧!」說罷後,她揚長而去,背影還是那樣的驕傲,不過,我好像看到一點隱隱的落寞。  紫玉見大家都恢復了常態,跑到我麵前很憂傷的看著我說:「我認為你得罪了唐靜不是一件聰明人做的事情。」  「你這樣的眼神,好似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不是死人,是將死的人,就算唐靜不對你下追殺令,校園四少也不會放過你的,要知道他們是那樣的支持唐靜,你公開的對抗他們心中的公主,後果會是怎麽樣了。」紫玉做了一個刀割脖子的手式,而且還死的特別到位。  我推她,撿起地上還能用的化妝品,將來的命運不由我掌握,但是,我現在要做的是,化一個漂亮的妝,然後跳好一個人的《千手觀音》,我說過,我是不會屈服的。  我開始往臉上貼那種亮片,這樣會讓我在台上顯得更光彩奪目,紫玉就這樣站在我後麵,她的手靜靜的搭在我的肩上,半天之後她輕輕的對我說:「宋思佳,你真勇敢,做為你的朋友,我感覺到很驕傲。」  我的手抖了抖,這樣直接的感情對白真讓我受不了,但是,很快我的眼前模糊起來,那隻搭在我肩上的友情之手,給我源源不斷的力量,讓我感覺到自己並不孤單,不是孤身奮戰。  不知道是高科技的燈光,還是高質量的音響,反正我是認為我們的班級晚會非常精彩,每個人都在用力的表演,紫玉和別人一起先去表演《古代仕女圖》,我在後台偷偷看她,她的手式很美,一舉一動都像從畫出走出的仙女。  台下是如雷般的掌聲,一陣陣的滾過來,我的節目在後麵,唐靜把我安排在她之後,也許是為了反襯出她的美吧!  唐靜上場了,在華麗的燈光打出的迷幻的夢境裏,台上的白煙慢慢的騰起,在白煙中走出一個仙子一樣的美女,她穿著潔白的紗裙,伴著《天鵝湖》的鋼琴曲,跳著芭蕾舞,她是那樣的輕盈,似乎可以飛到了天際。  台下是那樣的安靜,所有的人都被她所迷,這一隻潔白無邪高貴的天鵝,似乎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我偷偷看了在我前麵看著唐靜的司徒翰,他也是一動不動的,他一定也是被這個天使一樣外表的女人所惑吧!我心裏騰起一股無名的火,也有一種強烈的悲傷,仿佛一定會被唐靜打敗。  唐靜下場的時候,有無數的掌聲,很多人都在高聲歡呼著:「安可」,要求著她再來一次,這樣的掌聲都是出自內心,沒有人在做偽,美麗是全人類共同的愛好。  我就在別人呼喚著唐靜的掌聲中背著重重的機關手而出場,步伐很笨拙,哪裏來唐靜般的輕盈欲飛,我在音樂聲裏,一板一眼的學著千手觀音,但我從場下的鬧笑聲中,知道自己的表演是徹底的失敗了,我沒有樂感,踏錯舞點,而且伸手像做廣播操一樣。  當然,最可笑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一個人表演千手觀音,卻又沒有一千隻手,隻好不停的空中亂劃著名,好造成有很多人的假像,這個點子是在庸俗的武俠電視裏學到的,不是那些男主角一表演如來神掌之類的高級武功,都可以把一隻手晃成一千隻手的樣子嗎?  當然,我上了台才知道,我看到電視那是經過了特技修改的,而在現實中,我再怎麽劃,也隻有一雙手,台下笑的更不可開交,有人居然笑到打跌,還有人站著捂著肚子說:「快下去,你再這樣表演,我會笑死的。」  我似乎看到了唐靜那張還著諷剌笑著的冷臉,看到了她吻到司徒翰的唇上的得意,看到了司徒翰那個傻瓜專注的望著唐靜的樣子。  我不下台,我要表演完這一個曲子,這是我捍衛我尊嚴的一種方式。  終於等到了打開機關手的時候了,我最後還想了一招,把很多洋娃娃的手都拆下來,fèng在一起,用一根繩子一扯就會像孔雀開屏那樣的打開,這已經是我最得意的一個保留機關了。  我站在明的晃眼的燈光下,拉了拉背後的開關的繩子,站著等最後一個落幕姿態,雖然我從來沒有這樣丟人過,而且是在這麽多的人麵前丟人,可是,我終於還是撐到了最後。  但是,我感覺到了,我背後的繩子居然沒有拉動,纏住了,這個時候纏住了,我僵硬的臉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  我一狠心,拚命的拉了一下繩子,一大堆的洋娃娃的手都從我後麵跌了下來,一隻隻的跌到了地上,孔雀沒有開成屏,卻成了禿屁股掉毛雀。  會場裏暴發出從來沒有這麽誇張的響動,所有的人都放聲大笑著,我居然也笑了,這個場景想想也很搞笑,居然有人在台上拉斷了自己的開關,而且還有一隻隻的手都從後麵你開屏的方式慢慢落到地上。  但是,我笑著笑著臉上就有東西在爬動著,不知道是什麽,隻知道是溫熱的,是潮濕的,是絕望的,是無助的。  我就那樣傻站在台中央,承受著所有的嘲笑,帶著笑的落淚。  有音樂聲傳來,像是在哪裏聽過這麽熟悉的音樂聲,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白煙,我看到一隻兔子居然淩空的對我奔來,踩著空氣,像飛一樣的輕輕的奔向我。  「奶糖」我輕呼一聲,這隻小白兔一跳到我的手裏,就變成了一束鮮紅的玫瑰,那樣大的一束玫瑰,美的讓人錯開眼來。  台下忽然安靜的可怕,所有人的笑聲都沒有了,幾乎是憋著呼吸看著這個戲劇性的變化。  忽然我的後麵被別人輕輕的摟住,我回過頭去,帶著一臉的淚和驚訝,看到一臉美麗的笑臉。  「我說過要把兔子變成玫瑰送給你,卻用了這麽久的時間,你真是笨啊!現在的節目已經到我了。」  這個聲音是這樣的溫柔,司徒翰的出現讓我得到了救贖,我已經不知道如何下台了,但是,我卻知道自己正在被他輕輕的摟著,踩著他舞曲,我們的懷裏隔著一捧芬芳的玫瑰,白煙與藍色的像螢火蟲一樣的燈光都全都打在我們的身上,那樣優美的音樂,讓我無法拒絕這一場舞。  與司徒翰在一起,我踩得對舞曲,也能知道音樂讓人的感動,我忘情的與他舞動著,然後聽到台下的驚呼聲。  我回過神來,一看,天啊!我怎麽會在舞台的半空中,我居然是淩空的,這太讓人無法接受,我都怔住了。  「別分神,你會踩到我的腳的。」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可是,我會跌下去的。」我害怕了。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這是一句非常輕的話,我卻聽到了,這樣的讓我安心,我忽然什麽也不怕了,不管他是魔是神是巫是鬼,這個時候,我信任他,相信他。  這一曲淩空的舞步,我們配合的天衣無fèng,觀眾看得如癡如醉,結束的時候,所有的玫瑰花都如煙花一樣的散開,我們在花雨中緩緩的落下。  觀眾們都離席了,紛紛湧到台前,拚命的鼓掌,班上的同學也從後台衝出來,紫玉第一個撲到我的懷裏,滿臉的淚,哽咽著道:「我們成功了。」  司徒翰被男生高高的舉起,拋起來,整個會場都沸騰了,大家都在狂歡中,可是,我卻看到唐靜正在會場的一角,用一種兇猛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我一會兒,轉身離去。  我的背後一陣發寒,不知道將來會遇到什麽樣的報復,但是,我又笑了,我終於成功了。  「媽,我和你說了一百次了,我和那個什麽司徒翰隻是同桌的關係,沒有什麽別的事情。」  我望著我媽那探照燈似的眼光,不停的解釋著我和司徒翰的關係。  今天一下台,就被我媽扯回了家,她看起來非常的緊張,似乎已經認定我和司徒翰要準備私奔了。  「我看那個男生沒有懷什麽好心。」我媽很認真的分析「他肯幫你,一定是因為要追求你。」  「他長得很帥好不好,為什麽非要追求我?」我也不自覺的為司徒翰分辨了,人家哪裏有追求我的意思嗎?上次我把他推到水溝裏的深仇大恨還沒有解決,再說了,他現在是打著唐靜烙印的人,我哪裏敢惹他。  「不行,我從你們的舞步中就看出了,你們之間有故事。」我媽現在很像愛情專家。  我實在是累得想睡覺了,隻好說:「媽,我們真的沒有事,你要怎麽才放心呢?」  「那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他不過是吻了我一下罷了,我們真的沒有什麽。」  完了,在這種非常倦意的時候,我終於還是招供了我的心裏話。  我媽的眼睛睜得比燈泡還大:「接吻?」然後她忙跑出去,看了看門外,確定沒有人後,跑回來輕聲的問我:「還有沒有人知道?」  我看她那認真的樣子,也嚇到了:「除了紫玉,就沒有人知道了。」  「紫玉」看到我媽的表情,像是想殺人滅口。  我為了我的朋友,馬上就求情著說:「媽,隻不過是不小心而接吻到的,紫玉和我是多年好友,你可不要下手。」  「紫玉,我還是很放心她的,她不敢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知道,但是,從今天起,我不能讓你再單獨行動,你處境很危險,我今天看了看那個叫司徒翰的傢夥,來頭不小,可能是衝著我這個淩波仙子而來的。」  我真想喝一口水,聽到這個「淩波仙子」的名稱,差點眼珠都驚嚇到地上了。  「不行,這個小子我一定要請人治服她,這樣你才能安心的嫁給李實,完成我的心願。」我媽想了一想,忽然從房裏拿出一隻煙花樣的東西,說了一句:「看來我要請是師兄們下山了!」  我幾乎思維都跟不上這個形式了,這是唱哪一出啊,一下子是什麽淩波仙子,一下子是是師兄下山,金庸,古龍,少林寺全都上陣,我從來沒有聽到我媽說過自己的年輕時代,難道她會是什麽殺人集團的代言人嗎?  「媽,你手上那是什麽?」我小心翼翼的問。  「一隻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我媽堅定的念完這句台詞,然後點燃那個煙花,隨手用力一拋,丟出窗外,那煙花升到半空,在上麵形成一個巨大的鬼臉,久久不散。  我慢慢的站起來,看著那個鬼臉,被強烈的震憾著靈魂,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功夫」  看來我媽看周星馳的《功夫》,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將來我再也不敢在家裏放他的電影了。


    ——  紅娘子作品集第07章


    那遙遠又暗機重重的放學路上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我看著學校門口的夕陽,感覺真是包含著巨大的危險。  今天這一天的課都沒有上安定,不時有情報從紫玉那裏傳來,說是:「唐靜已經組織了人馬,準備今天在放學的路上對你進行報復行動。」  怪不得今天學校的氣氛如何壓抑,到處都是殺氣,我心裏不由的一怕,如果真動起手來,我和唐靜的這一場絕戰,我是九死無生的。  唐靜可能從生下到現在都沒有被人如此羞辱過,她喜歡的司徒翰也沒有和她說話,司徒翰還是那樣老老實實的看書,寫字,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那難看到滴水的表情。  我也感覺很奇怪,難道司徒翰是瞎子嗎?看不出唐靜是一個大美人。  但是,今天總又感覺到哪裏有人在關注我,但卻又總是找不到看我的人的目標,難道我一舞成名之後就會多很多追求者嗎?還是不要得意的太早,暗處的敵人總是最可怕的。  我不是故意要拖到最後一個才離開學校的,今天又得罪恐龍王了,不知道為什麽我最近總是撞到他的槍口上,今天我在課堂上背詩背成了周傑倫的歌詞,能怪我嗎?這幾天我總是在聽他的《發如雪》,那是很美的歌詞,也可以偶爾看成是詩。  我背錯詩詞的後果,是一個人掃這麽大的教室,沒有人來拯救我,紫玉好像又看中了鄰班的一個大帥哥,和別人花前月下,也顧不著要幫我掃地,而司徒翰,我現在躲他還來不及,那一曲淩空舞之後,他成了眾人的焦點,走到哪裏都跟著無數的崇拜者,難道我敢要他來幫我掃地,教室裏會集滿形形色色的流口水的女生。  等我掃到大汗淋漓的時候,肚子已經餓得唱起了周式情歌了,再不吃東西會出人命的,我收拾一下書包來到了校門口,一陣奇怪的被跟蹤的感覺又一次傳來了,我快走了幾步,而那種被人盯的感覺太不好受了,怒了。  我回過頭去,喊了一聲:「到底是誰?」後麵空無一人,喊聲倒是驚起了不少的鳥兒。  我暗笑自己被今天紫玉的軍情搞得疑神疑鬼的,自己已經膽小到糙木偕兵了,正想離開,可是,卻發現那漫天的鳥兒很不對勁。  人行道上哪裏來這麽多的鳥兒,而且飛的這麽整齊,細細看看,有鸚鵡,有黃鸝,有麻雀,有鴿子,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鳥兒,最奇怪的是這些鳥兒都有很整齊的像戰士一樣的排成隊,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視線裏,好似約好了下班回家,還嘰喳個不停,不知道在聊什麽。  我望著遠去的鳥兒發呆,什麽時候世界出了問題?正在奇怪,隻見有一個大嬸樣的人物提著一個小袋子從我身邊走過,她與我擦身而過的時候說了一句:「下次上課不要偷看言情小說了。」  天啊,我揉揉眼睛,難道這是幻覺,一個大嬸居然會知道我上課偷看言情小說,看她的樣子如何的普通,而且一點也不出眾,很不像那種精通仙術的神仙姐姐。  我追了上去,喊道:「大嬸,等等!」  「什麽大嬸,你應該叫我四姨,小孩子一點禮貌也沒有,也不知道淩波仙子怎麽教孩子的。」聽起來她很氣憤。  淩波仙子,不就是昨天我媽發出那個什麽「一隻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之前說的江湖名稱嗎?難道是指我媽,那這個自稱四姨的人和我是什麽關係?  也許是看到我一臉的疑惑,連眉頭都皺成了問號的思考程度上,這位四姨對我說:「昨天,看到仙子發的信號,就急急趕來了,為了你的安全,我喊來了鳥使者,你現在可以很放心你的安全了,你的一舉一動都在鳥使者的監視中。」  我大腦承擔不了這麽多信息,隻好傻傻的問「鳥使者,就是那一群看起來訓練有素,長得特別像鳥類特工跟在我後麵的那群鳥?」  四姨好像很生氣,我這樣說她的鳥:「這不是普通的鳥,它們是非常專業非常有深度的鳥,是我訓練的最好的一隊鳥,就因為我聽得懂鳥語,才可以有這麽優秀的一隊鳥使者,你以為人人都可以擁有嗎?如果不是為了幫仙子,我根本就不會用這隊鳥使者,我準備用這些鳥兒來監視我兒子上課的。」  四姨穿得這麽家庭主婦,卻有這麽一招絕活,看來她的兒子是比我還倒黴的傢夥,有這一群鳥跟著,還有什麽人身自由可言。  「但我不需要保護啊!」我結巴著說。  「我隻是監視你罷了,真正保護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們的大師兄,他已經下山了,我們也不會呆太久,等你一完婚,我就要回去監視我的兒子了。」四姨好像很氣我不識抬舉。  「大師兄,仙子,鳥使者,四姨,你和我媽是不是黑社會的。」  「黑社會,黑社會算什麽,黑社會在我們麵前跟本連氣都不敢喘,尤其是遇到我大師兄,都很害怕的。」四姨的臉上浮現出一種非常有光彩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沉醉在回憶裏。  「那你們那一代是不是什麽華山派的。」我一下子從大師兄就聯想到了令狐沖。  四姨翻了白眼說:「你媽難道從來不和你說我們的光榮史,仙子的性格也真是太怪了,我們是當年江湖上最有名的馬戲班,叫仙家戲班,我們的戲班中每個人都有絕技,被外人稱之後仙人。」  如果不是靠著樹,我一定會跌倒了,我媽居然是馬戲團的,我無法想像她那胖呼呼的身子能做什麽表演。  「那怎麽解散了?」  四姨已經要離開了,她回過頭來笑著說:「孩子,你還小,世界上沒有不散的宴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青春和過去,但是青春不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們的戲班會老,我們的人也會老,但是,青春永存,在回憶裏。」  我看著她的背景,雖然很平凡,但又很高大,動情的叫了一聲:「四姨。」  她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說:「鳥使者下班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明天它們會再來的,對了,大師兄已經去找你那個學校的小帥哥男友,你要是想見他最後一麵,就趕快去吧!」  我學校的小帥哥男友,我什麽時候學校有個帥哥男友?我還回不過神來,然後想到我媽昨天的話,估計是找人去修理司徒翰了,可憐的司徒翰看起來雖然有一點本事,可是,遇到我媽年輕那夥馬戲班的兄弟姐妹,可能會下場很慘。  我已經顧不得自身的安危了,扭頭就往司徒翰住的地方跑。  在拐彎進胡同處,我飛快的停住了腳步,剎車一樣,想往後退都不得了。  但不是我忽然絕情絕義,放任司徒翰去死,而是,我看到前麵有四個人,這四個從平時在學校裏幹淨壞事,化成了灰我也認得。  校園四少終於還是來了,看來是唐靜支使來的。  我麵對校園四少並不害怕,因為我早就知道校園四少的脾氣,那就是從來不會欺負女人,所以,我大聲的說:「別擋道,把你們的主子叫出來。」  唐靜從胡同那頭走了過來,很悠閑的樣子,走在這個破胡同裏,她的表情像是踩在盛開鮮花的私人花園,她果然有一種霸氣,我想要打倒她是不怎麽可能,但我可能做到的事情就是不被她打倒。  「唐靜,你想做什麽?」  「我今天沒有守在你回家的路上,如果你沒有想去見司徒翰,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消,但是,如果你今天想去見司徒翰,那別怪我無情,你也知道,唐靜烙印的傳說,沒有人可以逃脫我打上的烙印,也從來沒有人敢動我打上烙印的男生。」  我和她說不清楚:「讓開,我不是去動什麽司徒翰,我隻是想去救他,告訴他有危險。」  「有危險,我看現在有危險的人是你」她冷笑兩聲「可是,誰會來救你。」  我輕視的看她一眼:「走開,別拿校園四少來嚇唬人,我知道校園四少從來不打女人。」  「好一個宋思佳,不怕校園四少的人幾乎都絕跡了,但是,你也真聰明,校園四少真的從來不打女人,今天也不會為我破例。」  唐靜笑的更甜了,但那種笑容卻讓我的心底發麻,她到底在搞什麽陰謀,我還等著去救司徒翰,那個什麽大師兄到底是什麽來頭,會不會真的對司徒翰下毒手,看我媽那代人的所作所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我想回頭就跑,繞路去見,好女不和惡勢力鬥,何況是今天這個關鍵時刻,可是,我聽到兩聲清脆的擊掌,眼前一花,看到很多穿白衣服紮著黑腰帶的人跑上前來。  是一隊女生,站得很整齊,一看就非常的專業,我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被專業給嚇到了,第一次是鳥,第二次是人。  我扭過頭去,問唐靜:「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是市少女跆拳隊的隊員們,忘記告訴你了,這個跆拳道場是我家開的。」  我心裏一陣發麻,她居然叫了這麽多人來,看來我今天真是凶多吉少了,平時裏那麽多喜歡監視我,喜歡跟蹤我的人都到哪裏去了,現在可以出來一兩個英雄救美了。  也許是我不美吧!反正那些隊員走到我身邊的時候,還是沒有什麽奇蹟出現,我閉目等打,難道和她們還要反抗嗎?人家一個掃膛腿就可以把我踢到路邊的水溝裏去。  我腦子裏浮現著的是司徒翰被剽悍的大師兄給痛打的情景,真是報應,這麽快,我就被這群人給打回來了。  正當這些隊員緩步逼我到牆角的時候,忽然後麵傳來一個聲音:「放開她。」  上帝太感謝你了,終於派了一個英雄來救我了,大家都回頭往後看,我在人頭的隙fèng中看到了一個人影,非常熟悉的人影,還有那個笑容。  「李實」,我驚呼出來,當我看清是李實的時候,我寧可那些隊員把我打一頓,好過他救了我之後,我要以身相許。  「你想英雄救美?」唐靜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跑來一個程咬金。  「她是我的未婚妻,保護她是我的責任。」  李實的話語雖然非常的平淡,樸實,但是,卻讓我感覺到一陣頭昏,唉,這個秘密還是成了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真的?可是你的未婚妻卻要去救另一個男人,你不生氣?」唐靜也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思佳是一個好女孩,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為什麽要生氣。」李實的思想真的很單純,我忽然想到這麽多年來,他如大哥哥般的照顧我,保護我,任我欺負,幫我出頭,受了很多的委屈,而我卻一直都為了不要嫁給他而和他做對。  「李實,你快走,這和你沒有關係。」我的聲音哽咽著:「快走,聽到沒有。」  「傻瓜,這個時候我怎麽可能拋下你,一個人求全。」李實走到我的身邊,張開雙臂護著我。  這個傻男孩,他長得不如校園四少高大,也沒有跆拳道的功夫,在這個時候卻還要來保護我,我不能讓他受一點的傷害。  我衝出去,對著唐靜說:「要打要殺全都由你,但是,李實你不能動,不然我一定報復你,用盡一切的手段。」  唐靜卻看著李實,眼裏是說不清的光芒,她忽然一揮手說:「給我打。」  我看到李實倒下了,校園四少對著他拳打腳踢的,我尖叫著去拉那四個人,卻被跆拳道的少女們死死的拉住。  「唐靜,你要打的人是我,不是他,你不要弄錯了對象,你眼睛瞎了吧!男女不分。」我拚命的叫著,想要激怒唐靜,好讓她來對付我。  「停」唐靜喊了停,彎下腰,對著那個在地上呻吟的李實說:「現在你還想不想做出頭鳥保護她!」  李實擦擦嘴角的血跡,很平靜的坐起來,對唐靜說:「思佳是我的未婚妻,保護她是我的責任。」語氣非常的堅定,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倒他。  「你喜歡她嗎?」唐靜忽然問李實。  李實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有點呆了,半天之後才說:「喜歡,思佳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不想她受傷害。」  「你有沒有問過自己,對她的喜歡是兄妹般還是兒女情長的那種。」唐靜老是追問這種很沒有意義的問題。  「唐靜,這是李實的事情,關你什麽事情,你打了打了,氣也出了,還想弄出人命嗎?」我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叫。  唐靜想了想,用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自己潔白的襪子,然後站起來,做了一個走的手勢。  壓著我的人都放開我了,而且很快的消失在巷子裏,我扶起了李實,憤恨的看著唐靜,唐靜在校園四少的保護下顯得很弱小,可是,我知道這隻是她的表麵,看起來很美麗,純潔,無邪,可是,卻那樣的任性,霸道,不容任何人比她更出色。  但她的眼睛裏卻是無邊的孤單,她丟下一句:「你要幫宋思佳出頭,將來我與宋思佳的恩怨移到你頭上了。」  我看著她消失,氣得跺腳,李實忽然說了一句:「思佳,你別生氣,她也很可憐,沒有朋友。」  我看她被的得鼻青臉腫的樣子,還幫唐靜說好話,恨不得再打他一下,這個時候,我怎麽可以丟下為我被打的李實,而去見司徒翰。  司徒翰啊司徒翰,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尖叫了一聲,從惡夢中醒來。  剛剛做了一個好可怕的惡夢,司徒翰被打成了血人,而且一步步的向我爬來,口裏質問我為什麽不去救他。  我在夢裏和他解釋著為什麽自己不能去救他的原因,但他居然很臭屁的不理我,而且《咒怨》一般的爬著,看來我將來睡覺前不要看恐怖電影,這樣會讓自己很快就神經崩潰掉。  我抹了一把淚,想發個簡訊給司徒翰,但是,又不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再說了,三更半夜給男生發簡訊關心人家的安危,如果四姨說的不是真的,那麽他會不會笑我自做多情?  我沒有開燈,就找開筆記本電腦,偷偷的躲在床上上網,做為獨生子女而言,我的家庭環境還是蠻小康的,但這樣的小康是不能和唐靜相比,她是天上,我是地下,但我站在地上比較踏實,她要從天上掉下來,才知道什麽叫痛。  我想到今天李實被打得那個慘樣,我都不敢扶他進屋,生怕老叔叔知道是因為我惹起的事情,而要我馬上以身相許給李實,李實偷偷溜進去,給我做手式說自己是騎車掉到溝裏了,而且保證不會出賣我。  我媽如果知道李實為了我而成這個樣子,說不定會抱著他的頭痛苦流涕,讓我馬上與他洞房。  想到這裏,我頭就痛死了,恨不得被打的人是自己,好過欠別人的人情。  一想到天亮後,窗台上又會有一隻鳥站在那裏監視我,看我吃飯,刷牙,洗臉,看我那副流口水的睡相,然後跑去打小報告給四姨,我的人身自由全都沒有了。  我媽宋明珠居然會是馬戲團裏的台柱,綽號叫淩波仙子,而且還有一幫身懷絕技的師兄妹,現在全都發揮餘熱到我身上來了,不知道除了這個放鳥來監視我的四姨和那個不知名的大師兄,還有什麽奇蹟發生在我身上。  我抱起床上的公仔,在小屋裏亂轉,終於嚐試到了失眠的滋味了,原來是這麽的難受,網上什麽人也沒有,那些可愛的網友們都睡著了吧!  實在是太孤單太寂寞太難受了,我對自己說,如果現在qq上有人上線,我就嫁給那個人,當然要是帥男生。  我的qq上忽然有頭像跳動,我興奮的撲上去,居然是騰訊廣播,難道我要嫁給騰訊那隻胖企鵝嗎?我無聊的坐在那裏,順手打開著網頁,想要找一個掃清這麽多天的倒黴運的好詛咒。  網頁上盡是那些什麽星座速配,什麽星座轉運法,但方法都不科學,在家裏放兩塊大水晶就能家財萬貫嗎?那盡是胡扯。  跳入我眼簾的是一個很秘密的網頁,上麵寫著「幸運餅」的做法。  雖然那個幸運餅看起來很不真實,但是因為這個餅很容易做,而且網頁上說了隻要吃了「幸運餅」,就可以幸運接著來,我摸摸肚子,失眠原來也是會餓的,就是這餅吃了不幸運,但至少我可以飽飽肚子。  馬上抄下做法,偷溜進廚房,我媽睡著之後雷打不醒的,廚房有一點響動應該不會驚醒她這個淩波仙子。  麵粉,雞蛋,糖,奶油,這些東西都很容易找到,這個:「幸運餅」居然還要一個非常重的材料,就是情人的微笑。  抄這種騙人的東西做什麽,三更半夜的我哪裏去找什麽情人的微笑,再說了,我現在還沒有情人是不是就沒有辦法吃到這種餅了。  這年頭想吃個餅子都這麽麻煩,還不如泡一包康師父方便麵,我看著全都找到的材料,心裏一陣難過,但問題是我家的冰箱裏現在沒有方便麵,而我很餓呢!我想要吃「幸運餅幹」。  我忽然看著自己的手機,我的手機有拍照的功能,裏麵應該存著一些笑臉,翻到一個順眼的男生的微笑,當做是情人的微笑就好了。  我打開手機,準備挑一個最帥的男生的笑臉做情人的微笑,可是,那些平時在學校裏看起很來很帥氣的男生們怎麽被拍到手機裏就顯得如此的醜呢?難道是我手機的相素太低的緣估。  我生氣的往下翻著,忽然看到一張讓我心跳一下的頭像,那個男生高大的站在窗邊,頭髮蓬鬆,手裏抱著一隻小兔子,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陽光從他後麵打到他的頭髮上,他的眼睛看著遠方,卻又像看到人的心裏,他像在笑,又像在沉思,嘴角輕輕的抿著,而窗外天藍色的校牆讓人心動。  司徒翰,我什麽時候照過他的照片?我哪裏有這麽花癡,去照他這種人擺這種日本美少男的漫畫姿態。  我忽然想到了紫玉,上次她拿我的手機去玩,如果是她無聊的去拍帥哥那就沒有什麽出奇了。  對著這張照片我出神了很久,好像我的手機裏最帥的男生就是他,但是,情人的微笑可不可以這麽的隨便,現在怎麽說我也是李實的未婚妻,而且李實對我那麽好,我做餅幹的時候卻用了司徒翰的情人微笑,怎麽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腳踏兩隻船一樣的心虛呢?  都怪紫玉,拍誰的照片不好,非拍司徒翰的,讓我好難選擇。  但是,李實的照片總是不笑的,從小到大李實總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拍照,所有和我的合照裏都沒有他的笑臉,所以才有木頭人的綽號。  我比較了一下手機裏司徒翰與影集裏李實的照片,心亂如麻,我想從前皇帝選妃也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吧!  我看了老半天照片,頭越來越痛,最後把所有的做餅的材料一推,算了,回去睡覺吧!我才不要管那麽多呢!頭痛的時候睡睡覺,有什麽問題睡醒之後就會解決。  宋思佳的做人法則一:在遇到難以解決和讓人頭痛的事情的時候,快快去睡覺。  上床前,我對著司徒翰的照片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再也不可以在夢裏來嚇我,不然明天到學校我要你好看。」  果然,一夜無夢。


    ——  紅娘子作品集第08章


    大陰謀總是家族遺傳來的  扣的白癡,連自己的心理活動都搞不清楚。  我想到了電視裏,還有小說中,甚至連紫玉也經常玩的一招占卜,就是用撕一朵很無辜的花,嘴裏還要跟著念,他喜歡我,他不喜歡我之類的話,看花瓣最後一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從前我一直都看不起這種騙小孩子的把戲,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不信也得信了。  剛好手邊有一朵可憐的小花,算了,搞一朵小花也不算破壞自然,我把紫色的小花給摘下來,花瓣很多,夠我扯一陣的了,我小心的又伏在糙叢中,嘴裏開始念著:「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他。」  我也真夠白癡的,連自己喜不喜歡一個人都要靠花朵來決定,我堅定的扯著花,卻一邊堅定的鄙視著自己。  快到最後幾瓣了,這花真難扯,不遠處有動靜了,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過來了,李實果然不怕死的來赴約了,看來他真是一個英雄樣的人物,不過從前怎麽看不起他有這麽勇敢呢?為什麽他一見到唐靜就特別的不一樣呢?  我正在花叢裏緊張的監視著不遠處的情況,看李實和唐靜的會談會怎麽樣,如果李實遇到了危險,我會奮不顧身的去救他,哪怕被唐靜丟到河裏,也不能沒有義氣,不顧朋友。  忽然,我感覺到屁股上有一個東西跳了下來,而且還在我的背上又跳了幾下,往我的頭上跳來。  什麽東西?我僵在那裏不敢動,怕是青蛙,也怕是蛇,天知道,我最怕的就是這種皮膚光光的,看起來還很兇的傢夥,如果真是一隻青蛙,我看我會昏倒,如果是一條蛇,不過蛇怎麽可能跳呢?  我正在害怕到快要掛掉的程度時,一隻白色的小東西騰過我的頭頂,跳到我的麵前,一雙紅紅的眼睛打量著我。  我的心也隨著這個小東西的落地,而放了下來,不過是一隻小兔子,可是,我躲這麽偏的地方怎麽可能會跑出一隻小兔子來,而且這隻小兔子看起來這麽的不怕人,這麽的囂張,居然敢踩我屁股,除了奶糖還有誰?  奶糖來了,那麽司徒翰也一定就在附近了,他難道是跟蹤我,不好,難道他要殺我滅口,可是,我也並不知道他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啊!就算他媽毀容了,那也不是我幹的,為什麽要殺我滅口。  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一雙腳立在我麵前,一雙手把奶糖給抱走,我抬頭一看,果然是司徒翰那張臭臉,然後他說:「宋思佳,你化妝成一隻蚱蜢嚇誰啊,這種偽裝是我見過最難看的。」  「你快倒下。」現在我沒有時間和他說那麽多,如果被唐靜知道我在這裏,不知道會對要李實下多大的狠手,說不定會捉李實當人質。  為了李實的安全,我飛快的把司徒翰撲倒在地,司徒翰想還叫,被我捂住了嘴,我手指了指前方,他也看到了解唐靜和李實,於是安靜了。  我發現自己正撲到他的背上,感覺很不好意思,飛快的滾到了地上,然後頭埋的低低,對司徒翰輕聲說:「別出聲,我看唐靜要做什麽?」  司徒翰很不敢置信的看著我說:「你有偷窺愛好啊!人家很明顯在談戀愛嘛!」  我差點被空氣都能卡到脖子了,如果我在吃東西,我一定會卡過去了,李實怎麽可能和唐靜談戀愛,他們一定在談判如何處理我的事情,他和她是敵人來的。  我還來不及反駁司徒翰的話,司徒翰又說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自己的未婚夫對你不忠,你就來監視,哈哈,誰娶了你,真是倒八輩子黴,還沒有過門就用這招來監視未來的老公,李實真可憐。」  我氣死了,如果不是我現在是隱藏著不能冒露目標的話,我一定會掐死他的:「你閉嘴好不好,我嫁給誰關你什麽事,反正不會嫁給你的。」  奶糖聞出我們之間的火藥味,生怕會連累到它,跑了。  司徒翰和我在糙叢裏做鬥雞眼,兩人都生著氣,我氣他誤會我和李實,他氣我跟蹤李實,我們像一對鬥紅眼的蚱蜢,這個時候,又有東西跳到了我的屁股上。  「走開,奶糖」,我輕輕的呼道,那隻小兔子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仗著自己長得漂亮可愛,就到處跳來跳去的。  但是,奶糖一點也不聽話,又跳了幾下,從我的頭頂上落下來。  我看到了,一隻綠油油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傢夥,正在仔細的打量我,半天我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奶糖的變身,這是一隻青蛙。  媽啊,青蛙和我的臉這麽近,我像是要親吻一隻青蛙讓他變成王子一樣,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跳起來,然後奔到司徒翰的懷裏,我拚命的尖叫,手吊著他的脖子,腿不停的踢,被青蛙給嚇瘋掉了。  我把頭埋在司徒翰的懷裏,整個人都倒在他的身上,他被我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隻手不停的揮著,嘴裏喊著:「輕點,輕點,我會痛的。」  我尖叫了足有一分鍾,才平靜下來,我扭過頭去,看到那隻青蛙已經被我的高分貝給嚇到無影無蹤了,心裏鬆了一口氣。  但是,我卻看到我與司徒翰的前麵立著四隻腳,穿著的都是名牌的運動鞋,而且像是一男一女。  我抬起頭來,忽然又尖叫一聲,這兩個人也被我嚇了一跳,也跟著我叫起來,司徒翰一看大家都在叫,也跟著叫了。  我們四個人叫了好一會兒,感覺到特沒有意思,就停住了叫聲,我看著唐靜和李實飛快的從司徒翰的身上又一次的滾下來,我很快的站起來,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李實瞪著大眼睛說:「思佳,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和他……」他沒有問下去,我猛然想到剛剛那一幕,我在司徒翰身上拚命的動來動去。  完了,我知道為什麽這兩個的人眼睛會睜我睜這麽大了,一定是誤會我和司徒翰的行為了,我們不過是因為一隻青蛙,但是,那隻可以幫我們做證清白的青蛙卻逃跑了,我這下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看著司徒翰,想他幫我解釋,但是,他是這樣解釋的:「我剛剛來,就被宋思佳撲倒在地上,她壓得我好痛啊,重得不得了。」  算了,聽了他的解釋我真想一頭撞死在樹上,好像我是一個女色魔,把他給撲倒在地上,而且還強壓著他。  事實上我也是這樣做的,但我的動機是純潔無邪的,可是,我解釋得清嗎?我這會兒什麽也說不出來,呆呆的望著李實,李實的臉上是不相信,卻沒有受傷。  為什麽不受傷?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當場捉到你未婚妻和別的男子在糙叢裏滾來滾去的躲青蛙,你為什麽不生氣?  我想到了司徒翰說的:「他們在戀愛」,難道李實真的喜歡上唐靜了,不可能,不可能,這是幻覺。  我感到天地之間都是幻覺,沒有想到唐靜與李實卻離開了,而且唐靜在離開的時候還和我說了一句:「沒有想到你這麽熱情奔放,真是小看你了。」  這算什麽誇獎,回來,你們聽我解釋,我和這個司徒翰真的沒有什麽,青蛙,那隻可以幫我做證的青蛙怎麽又跑回來了,需要你的時候不出現,現在出現有什麽用。  我飛起一腳,把那隻可憐的青蛙給踢到河裏去了。


    ——  紅娘子作品集第09章


    人民公敵的苦惱  「你虐待動物,沒有想到你有這麽變態。」司徒翰不知死活的看到我踢青蛙那一幕,於是他更是不知死活的惹我。  我慢慢的握拳轉過身來,死死的盯著他,都是這個傢夥把我害成這個樣子的,讓我的一世清白都毀於一隻青蛙,如果沒有他,我也不會跳到他身上去,如果他不來這裏,一切誤會都不會發生,想來想去,最可恨的人還是司徒翰。  我氣極了大吼道:「那麽多條河道,你不找,為什麽偏找到我這裏了?」  「好像是我一直都呆在這裏等人,你自己裝成一個蚱蜢從糙裏跑過來的,我一直都在樹上,我沒有來惹你,是奶糖看你樣子太可笑了,才來騷攏你的。」他一臉的遇到一個無理取鬧的人表情。  「奶糖,那隻臭兔子。」我發誓這一輩子都有不要讓人表揚我像一隻溫柔的小白兔了,哪裏是什麽可愛的兔子,簡直是惡魔化身的嘛,每一次遇到它我都一定沒有好事。  對了,我們在這裏吵架,奶糖到哪裏去了,這個河邊應該不會有狼吧!我與司徒翰都意識到了兔子失蹤的事情了,顧不上吵架,我們居然很默契的開始找那隻有時候可恨有時候可愛的奶糖了。  我忽然感覺到眼前有什麽東西飄下來,拾起來一看,居然是兔毛。  天空上會有兔子飛嗎?好奇怪的事情,我抬頭一看,果然看到樹枝間有一隻小白兔在那裏孤零零的呆著,好像要捉小鳥一樣。  我驚奇的大叫:「司徒翰,你快來看,你家的兔子上樹了。」  「你家的母豬才上樹呢?你聽過兔子會上樹的傳說嗎?」他連頭也不肯抬,認定我是騙他的。  他的話還沒有落,頭頂又開始飄兔毛了,他從地上撿起兔毛,眼睛睜得馬上就要掉糙叢裏了,我們都抬頭看著那一隻奇怪的能上樹的兔子,它好像在樹枝上看到了兔生的意義,居然望著遠方,理也不理我們,我們倆像稻糙人一樣在下麵怔怔的呆了。  「它怎麽會跑到樹上去?」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問這麽呆的話。  我更呆的回答:「也許兔子也想吃肉吧!捉小鳥去了,對了,你家的兔子是不是貓變的。」  「你好笨啊,你見過貓變得兔子嗎?」他被我給氣死了。  我也認為自己的想法有一點笨,但不服氣的說:「也許奶糖是貓投胎變的。」  「那你就是蚱蜢投胎變的。」他望著我。  我今天不過就是穿了一件純綠色的上衣,加一件純綠色的褲子,還戴著一隻純綠色的帽子,怎麽我就成了蚱蜢了,他懂不懂欣賞。  算了,懶得和這種不懂審美的人吵了,我決定找個法子救奶糖,居然偶爾它很讓我頭疼,但我宋思佳的人生字典裏就沒有「見死不救」這個成語。  我在下麵計算著奶糖如果掉下來的範圍。準備找一些糙去做一個救生塹,這樣奶糖掉下來會安然無恙。  但是,我卻聽到司徒翰的冷笑了,我一抬頭看他,他那張帥臉上卻是那種很讓人渾身不舒服的笑容,我手裏抱著柔軟的糙,正在往地上鋪,而且還鋪的很起勁,他不會誤會我又在鋪一張床,然後準備把他怎麽樣了吧!  今天我一定是很倒黴的,怎麽會一直都出這樣的事情,做什麽事情都要讓人誤會呢?我正打算找他吵架,就算他是一個長得很帥很迷人的男生,但也不用自做多情到看到別人鋪糙就以為是邀請他上床,雖然剛剛的事情我做的很曖味,可是,他也應該用大腦思考一下,我宋思佳像那種人嗎?  我正想對他說,卻聽到他說:「你滾出來,別在那裏裝神弄鬼的,你以為我會怕你。」  「什麽?」我實在想像不到有男生會這樣對我說話,雖然我不是如張栢芝那樣的傾城,但是,我還是很漂亮的,居然有男人在我鋪糙的時候,對我說我裝神弄鬼。  我氣得張嘴結舌的說不出話來,手指著他,反應不過來要打他一巴掌了。  「你用奶糖來威脅我就範,我就會聽你的話嗎?你把奶糖放在樹上,以為我就會聽你的嗎?我告訴你,你的算盤打錯了,我司徒翰從來不怕別人威脅,不信你試試。」這個臭傢夥居然以為我把奶糖放在樹枝上,我哪裏會爬樹,我自己都上不了那麽高的樹,我有恐高症的。  我氣極反笑,世界上怎麽有這麽無恥的男生,我今天要是不和他拚了,就不叫宋思佳,也不要再活下去了。  我頭對著他撞去,極像瓊奶奶電視裏那些為了愛而尋死尋活與壞人同歸於盡的癡情女子,但是我卻一頭閃空了,他虛晃一下不見了,我卻倒在了糙床上。  我正想爬起來找司徒翰算帳,隻見又一次從天而將一個兔子,我條件反射樣的伸手去接,真幸運,奶糖一點都沒有受損傷就被我接到了。  我高興的站起來,想找司徒翰卻找不到人,四處望著,隻有青青河邊糙,我揉揉眼睛,不會吧!這方園十裏這內好似沒有什麽人,難道我剛剛看到的司徒翰是鬼魂,他被我媽的大師兄給幹掉了,所以,就來找我報復?  風一吹,我身上跟著起了雞皮,眼看夕陽要下山了,這個河邊的氣氛很像是那種要鬧鬼的場所,我抱著兔子往前走幾步,真的找不到司徒翰,我急了,雖然剛剛我很想把他給殺死,因為他誤會我,可是,這會兒我還是認為他不要死比較好,其實他有時候還是很好的。  我啞著嗓子喊了幾聲:「司徒翰,你在哪裏?」  河邊的樹林裏隻有我的聲音,還帶著顫抖的尾音,我緊緊的抱著奶糖,提防著司徒翰的鬼魂從哪個樹後麵來襲擊我。  忽然我聽到一聲怪叫,有人從樹上掉了下來,重重的跌到我的麵前,我嚇得一抖,半天才敢上前去看看,那個人穿的衣服實在太熟悉了,淡黃的上衣,牛仔褲,這樣的髮型,從背後看當然是司徒翰。  他什麽時候上了樹,怪不得我找不到他的人,那他又為什麽要從樹上掉下來,而且跌得這麽塵土飛揚的,難道真的中邪了?  我懷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很想逃走算了,眼看天色已暗,這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司徒翰不知道是死是活也就算了,還不知道是人是鬼,難道我宋思佳一世英名,就要客死河邊嗎?  我正準備跑,卻感覺那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司徒翰實在太可憐了,上次被我給推到水溝裏,這次又被我給的行為給誤會而逃到了樹枝上,他一定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貞潔而逃出我的魔掌才上了樹,最後又掉了下來。  我的良心是那樣的不安著,怎麽也不能把他給丟下,我想過去拖他,但卻聽到一陣怪笑:「放下那個小子,就留你一條活路。」  「誰?」我頭皮都要炸開了,居然還有人在樹林裏,我站起來,努力的分辨著聲音的來源,想找到那個人,但是,我目光所及的地方,卻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我真的見鬼了?可是鬼為什麽要吃司徒翰,難道是因為他長得帥的緣故嗎?從來沒有聽過帥哥會招鬼打的,今天算是見識了。  在我的視線之內真的不可能有人,不然我也不至於會看到人,那個鬼一定很可怕的,這條河從來沒有什麽水鬼傳說,但是,河總是要淹死幾個人的,就算我們這裏的河很淺,淺到隻能淹死螞蟻,但也有可能下流的水鬼順著河往上走,走到我們這個樹林裏了。  這是誰家的水鬼這麽無聊啊!不好好的在自己淹死那片兒呆著,居然跑這裏來嚇人,我心裏泛起了恨意。  「你還不走,難道想和這個小子一塊兒死嗎?」那聲音陰慘慘的在我後麵發生,我狂回頭,啪,聽到一聲輕響,一陣剌痛傳來,真是太倒黴了,我因為扭頭的動作太大,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候扭了脖子,我心裏的疼痛比脖子上來的更厲害,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做歪脖子婆娘,那會嫁不出去的,而且會招人笑話。  這個時候還笑不笑話的,先逃出去是王道,逃不出這個林子,被水鬼給吃了,連命都沒有了,還有什麽嫁的機會?  實在太像鬼片了,如果現在人走到這個林子看到我這個扭頭的怪樣,跪在一個一動也不動的男生邊上,一定以為我是女鬼準備吃他的屍體,我要吃司徒翰的屍體做什麽,我現在隻想扭著脖子,救他和奶糖出去。  我把頭握到一邊,手去拚命的推著司徒翰的身體:「豬,快點起來,我們快跑啊!」  「哈哈,小妞,想不到你還這麽重情重義,這個時候還不肯放棄你的情郎逃命,你自己選擇要和他一起死吧!」那個水鬼怎麽這麽低級,居然說出這種電視劇台詞來了。  「什麽情郎,他就是我一個同桌。」我分辨道,隱約感覺到這樣的水鬼沒有什麽可怕的,會說話的鬼都是沒有格調的。  我和那隻鬼說著話,拖著時間,因為脖子扭了,所有,隻能歪著頭,盲目的用手在司徒翰的身上拚命的推著,想把那傢夥給推醒,沒有想到這個傢夥的身材這麽好,肌肉很結實。  「你摸我的大腿做什麽?」  我聽到地下傳來一個聲音,大驚之下,一下子扭過頭來,又聽到聽到啪的一聲輕響,脖子居然好了。  我高興極了,看著地下的司徒翰,他已經醒過來了,而且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我的手,而我的手卻放在他的大腿上,離女人不能摸的部位已經不遠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扭了脖子看不到。」我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馬上抽回手,紅著臉分辨著,我真的不是故意趁他昏迷而占他便宜的。  「你扭了脖子?」他的語氣拉很長,一臉的不信。  我點點頭,忽然想到剛剛脖子已經在一喜之下扭了回來,現在已經活動如初了,沒有了任何的證據,我正在左右的擺動,恨不得再扭一次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司徒翰仿佛已經不再關心我了,而是在地上爬起來,站起來之後就擺了一個很牛的姿態。  我顧不上和他生氣,一直子就笑出來了,老大,你剛剛才一個狗吃屎從樹下跌下來,一起來就擺這種帥哥在t 型台的姿態給誰看,水鬼才不吃你這一套,聽水鬼的聲音好像是個男的。  隻見司徒翰在地上用腳尖劃了一個圈,然後雙手合十舉在眉間,很酷的擺了一個姿勢之後,低頭默念了一些什麽,雙手忽然平推,一道勁風從掌中發出,隻見糙叢忽然分成兩邊,那勁風在糙叢裏打了幾個轉,擊到了一顆樹上,那樹身一抖,然後從中間裂開,從裏麵鑽出一個人來。  我吃驚到了極點,水鬼居然是藏在樹裏,我怎麽會不知道呢?  司徒翰像是已經用了出了全力,擊出了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之後就又倒在我懷裏,隻見那人不再怪笑,隻是郎郎的大聲說:「真不愧是司徒家的人,我用這樣的礙眼法,你都能找出來,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我老了啊!」語氣裏多半是蒼桑。  「這個人是誰?」我正想問,聽到司徒翰說:「你剛剛從樹上偷襲我,還有沒有前輩的臉麵,我早就知道是你把奶糖放到樹枝上,好誘我上當。」  原來剛剛司徒翰不是罵我,看來是我表錯情了。  「一個優秀的魔術師,就是不管遇到什麽情況的時候,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自身處的情況,你不過因為一隻兔子就上了我的當,又有什麽好氣憤的,如果不是看你能用破礙法把我找到我的藏身之所的話,我就帶思佳走,任你在這裏睡上一夜。」那個人好像司徒翰上了他的當是自找的,而且還很丟臉的事情,他自己偷襲別人,而上當的人還沒有麵子,這真是一個黑白顛倒的人。  「你已經跟蹤我好多天了,你難道就是優秀的魔術師了?這種行為根本就不是一個魔術師可以做的。」司徒翰不滿的頂嘴。  隻見那人半天沒有說話,很久後,才聲音撕啞的說:「我早就不是魔術師了,我現在隻是一個酒鬼罷了。」  「你不過是一個輸不起的男人,你被我爸打敗了之後就再也不敢上台了,你窩了一肚子火,找不到我爸,就來報復我是不?」司徒翰還在大聲的嚷嚷。  這個人就是我媽的大師兄啊!和司徒翰的老爸有血海深仇的人。  隻見那人身影一晃,似乎就要進攻司徒翰,這種速度可以比得上超人了,司徒翰在地上什麽也不能動,這個時候我好像應該像電視裏的那些女主角一樣,撲到到受傷的男主角的懷裏,用自己的身子來擋那致命的一招。  但是,現實中,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我的速度與他的速度相比,那簡直是一個破老爺車和一個最新款的法拉力一起比快,我的眼皮都還沒有眨一下,那拳頭就已經到了司徒翰的臉前一寸的地方。  但那個拳頭卻硬生生的收住了,半天之後,隻見那個人恨恨的閃了一下身子,不見了。  老天,大師兄居然不見了,把一個跌得半死不活的男生和一隻可憐巴巴的兔子丟給我,又把我們丟到這種人不知鬼不覺的河邊,叫我怎麽把這個男生給背回去。  我一邊扶著司徒翰走,一邊心裏暗罵著那個什麽大師兄的祖宗十八代,奶糖還不時的從我的懷裏鑽出來打量一下它那個已經跌得半死的主人,幸好好好大師兄那個拳頭硬生生的縮回去了,不然的話,那就已經是被打到全死的主人了。  他整個人差不多都趴在我的身上,我像喝醉酒一樣,在路中間擺來晃去的,我真是欲哭無淚,沒有想到在新世紀,我還要像包身工一樣的在做這種苦力。  終於被我把這司徒翰扶到了十字路口了,從這條小路到司徒翰的家非常遠,可是,走大路的話又要經過學校,也許會被人給看到,那我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我又實在沒有力氣了,這麽晚了,誰還會在學校裏,走大路會近很多很多,我終於決定走學校那條路,反正這麽晚了,不可能再遇到人。  我扶著司徒翰走了一條下坡路,仔細的左看右看,這條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學校裏黑黑的,看起來也像是一個人也沒有。  我打起精神,要衝過學校門口這道關,正走到口門,卻看到校門裏湧出一大群的人,正嘰嘰喳喳的往外走。  「今天的節日真好看,唐靜,你將來多組織這樣的活動?」我聽到是我班女生的聲音。  想躲,可是,人行道上樹那麽小我怎麽躲啊,想跑,身上還掛著一個受傷的男生,我也不是大力士,我怎麽跑啊,最後把司徒翰給丟掉,然後自己跑,可是,他這麽可憐,我要這個時候丟下他,不是把他往火坑裏推嗎?我要怎麽辦?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司徒翰把我緊緊的一摟,他的頭勾到我的耳邊輕輕的聽了一句:「我受傷的事情,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我們都會有危險,不光是你媽的仙家班想對付我們司徒家庭,還有很多別的黑魔術師也和我們結有仇,千萬不能說出來。」  他的語氣裏有很多的委屈,無助,信任,還有很多的請求,他的眼神在目光下那樣的痛苦,我輕輕的問:「你為什麽要回國來?」  「尋找魔術的真正意義,破除我身上的詛咒,尋找心愛的女生。」他最後一句話是望著我的眼神說的,我一時間像是被魔住了,難道這樣的心動也是魔術的一種嗎?  我已經聽到我班女生的聲音已經快到我麵前了,很快我們就會被人認出了,隻要讓她們看到司徒翰的臉,司徒翰受傷的事情就會瞞不住了。  這就是想走近路的報應,可是,誰這麽無聊大半夜的開晚會玩,唐靜真是天下第一閑人,也是我的天字第一號克星,也隻有她想到這一招,她開晚會不會是為了哄李實開心吧!我看到了她的身後就是李實。  來不及了,再不想辦法司徒翰就完了,他的眉,他的笑,都在這一剎真實的湧上我的心頭,顧不到那麽多了,我一扭頭輕輕的惦起腿尖,把他的臉捧過來,我們在路燈下,在人行道旁,在唐靜和李實的麵前,在一班的女生麵前,深深的,狠狠的,接吻了。  天地都在這一剎間變成了空白,他的頭髮從兩旁垂下來,剛好蓋住了他受傷的眼睛,我的唇正遮住了他嘴角的血跡,但我們顫抖的唇都能感覺到這樣的心悸,我眼睛睜得大大的,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個深海,深得我都要沉下去,再也都浮不下來了。  我聽到有人一聲驚呼:「宋思佳。」聲音裏是驚訝。  是紫玉的聲音,她果然認出我們了,我不能轉過頭去,司徒翰也不能抬起頭來,聽著聲音,我知道大家都圍了上來,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們這一對接吻男女。  天啊!這是什麽世道,難道接個吻就要搞得這麽大的動靜,要天下都知道嗎?  我想,唐靜一定會氣綠了臉,而李實不知道眼睛睜得有多大,紫玉一定傷心欲絕,班上的其它女生都恨我入骨。  我居然當著大家的麵吻了這個大眾情人,司徒翰啊司徒翰,你為什麽要長得這麽帥,你為什麽要讓這麽多人喜歡你,你讓這麽多人喜歡上你也就算了,為什麽偏偏要拖我下水,明天我要去學校會不會被人給扁死在教室裏呢?  我聽到有人的尖叫,也聽到了有人不可思議轉身而逃的聲音,我的背後都讓汗濕了,許久,終於大家都退去了,我聽著街頭靜靜的,再也沒有人的呼吸聲了,才慢慢的放開他的唇,小心的回頭看去,果然是什麽人也沒有。  我麵如死灰,這一下我成了人民公敵,得罪一個唐靜已經夠我受的了,而現在還要得罪這麽一學校的女生,我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我想到自己那慘不忍睹的下場,就恨起了司徒翰來,都是他惹的,好好一個妙齡少年,為什麽要惹這麽多的仇家,他爸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我正想回頭罵罵司徒翰出出氣,但,我卻感覺到司徒翰往後倒去,他受傷很重,大師兄的偷襲力量果然不同一般,剛剛他保持這個接吻姿勢已經用去了所有的元氣,現在已經支撐不住,倒下去了。  我在他倒下去之麵,已經臥在他會倒的地麵,當他重重的撲在我的身上,我萬分鬱悶的在地上想,這年頭還有接吻接昏倒的人。  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力量支持著我,讓我把昏迷的司徒翰拖到小屋,一到小屋裏我就和他倒在地板上,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奶糖從我的懷裏鑽了出來,打量了地板上兩個擺著大字的人,自己居然沒有義氣的找東西吃了。  我已經餓到了現在,司徒翰家裏的冰箱裏應該是沒有什麽,除了一瓶引蜂蜜之外,可是,我餓到發狂,看著倒在地上的司徒翰那個樣子都慢慢的幻化成了一隻可愛的小辱豬,而且是已經被烤好了的。  我對著司徒翰的臉擦了擦口水,看起來好像遇到一個特別心愛的東西而露出一副很得意的樣子,不遲不早,司徒翰這個時候居然睜開眼望著我,很疑問的像是想說:「你又想做什麽?」我還想解釋,他又昏過去了,看來我現在就是跳到太平洋裏也洗不清了。  我掙紮到廚房裏找了一點水,把他拖到床上,餵了一點水,正是餓得兩眼發金星,剛剛本沒有吃飯,又搬了這麽大個塊頭的人,極需補充營養。  我拉開了冰箱,果然是除了那瓶蜜之外什麽都沒有,我算是服了,他怎麽就沒有想到我又會來這個屋子,至少也應該藏一包方便麵。  如果我還有力氣下樓,我一定去胡吃海喝,但我現在真的又餓又累再也沒有力氣下樓了。  剛剛沒有被大師兄嚇死,我難道要餓死在這裏嗎?我倒在廚房裏正在悲傷著,可是,這個時候奶糖果然不知死活的跑到我麵前,而且還一邊跑一邊吃著什麽東西,居然是一根胡蘿蔔,奶糖正是自找死路,我一時餓極不會吃人,難道就不會吃兔子嗎?  我眼露凶光,對著奶糖追去,小樣,人都要餓死了,你居然還敢在我麵前大搖大擺的吃東西,我對著它爪子裏看起那樣讓人滴口水的胡蘿蔔搶去,邊搶還邊兩行熱淚從臉而下,我宋思佳怎麽遇到了司徒翰就要淪落到和兔子搶胡蘿蔔份上了。  奶糖不肯如我的意,居然還和我爭來搶去,如果我有力氣,我一定一下子就把它丟出廚房,但真是人落平陽,被兔欺。  忽然我的目光被奶糖引一個角落裏,那個角落裏似乎有一個小袋子,我撿起來一看,果然是一包方便麵。  我狂笑起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司徒翰一定是不小心掉了一包方便麵,而讓奶糖給藏起來了,我撿起那包方便麵,馬上拿到倒了開水泡了起來,我開心的捧著麵回到客廳裏,聞著康師父紅燒牛肉麵那種濃香,空氣都像是灌了肉香,可以一把把的吃到肚子裏了。  我正想吃,卻聽到臥室裏傳來了響動,我跑進去了看,居然是昏迷的司徒翰居然也被這種香味所吸引,居然從床上而掉了下來,看他那樣子,似乎也很餓,而且很想吃東西。  我端著一碗麵,看著昏迷中卻張開嘴要吃東西的司徒翰,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麽壞事,會遇到這種連昏迷都要和我過不去的人。  我端著麵慢慢的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開始餵那個看起來比我更可憐的司徒翰,他居然全都吃完了,隻給我留了一碗湯。  我把湯一口氣喝完,把他蓋上被子,想離開,手卻被他給牢牢的握住。  摸一摸他的額頭,居然發起燒來了,現在真要把我折騰死,我這個時候要去叫醫生嗎?他卻不給我機會叫醫生,手是那樣緊的握著我,他嘴裏叫著:「別離開我,我冷。」  我的心像是南極的冰遇到了赤道的太陽,急速的融化,我輕輕的拍著他的,安慰著他,承諾著:「我不會離開你的,你好好的睡。」  司徒翰的臉上浮現一個笑容,又陷入了迷睡,我坐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真好。


    ——  紅娘子作品集第10章


    美女都是蛇妖  天花板好奢侈啊!居然是浮雕的,房間裏好香,陽光從這種絲質的窗簾那裏透過來,清風輕輕的掃著我的臉,還有這張床真是舒服,不如我再睡一會兒吧!  我翻個身,準備再美美的睡一會兒,可是,我的神誌還是讓廚房裏的炒菜聲給提起來了?這不是我的家,我家裏的天花板是白水泥刷的,而且窗簾也沒有這麽高檔,床也不是我的床,這是哪裏?  我的回憶全上來了,昨天我坐在司徒翰身邊思量著隻要一會兒我就回家,是不是一坐就太累了而睡回去了。  那麽我不就成了夜不歸宿的少女了,我的臉嚇得拉長了一倍,完了完了,我媽沒有找到我一定會氣死,還有,昨天我都做了些什麽啊!我不過是跟蹤唐靜到了河邊,最後的下場卻是在大街上和司徒翰接吻,最後還在他的房間裏過了一夜。  我正在驚嚇走,更讓我驚嚇的事情發生了。  一個男生穿著睡衣居然對我走來,我大叫一聲,把頭埋在被子裏喊道:「你不要過來,你想做什麽?」  「我給你送早餐來了!剛剛我醒了,看到你趴在我的身上睡得好香,我不忍心打擾你,就自己起來給你做早餐了。」司徒翰的聲音顯得很曖昧。  「我們有沒有做什麽啊!」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  「哈哈」司徒翰笑的很jian的,他又說:「你不會看你的身上啊,我動都沒有動過你,你自己睡得流口水。」  我流口水了,一定是昨天隻吃一點麵湯太餓做了吃東西的夢的緣故,沒有想到這個傢夥發了一夜的燒還這樣的精神。  實在太餓了,我還是伸出手接過了早餐躲在被子裏吃,一邊大吃一邊說:「你不要和別人說我在你這裏過夜啊!」  半天也沒有人回答,我把頭伸出了被子,看到司徒翰站在床前很溫柔的望著我,他深情的說:「謝謝你啊,思佳,昨天多虧了你,你救了我。」  天啊!司徒翰這樣的看著任何女人,那個女人都會無法呼吸,而且還如此的溫柔,真是太受不了。  我正準備感動,但他的下一句就出來了:「不過你可不可以到床下來吃,我的床很貴的,從國外運來的,弄髒了很難洗的。」  我順手拿起枕頭打過去,然後看到奶糖在一邊兒吃胡蘿蔔做早餐,我拿著牛奶過去了,它在一角裏看著我。  我抬起頭對司徒翰說:「你把奶糖變成玫瑰給我看看!」  「為什麽?」  「我喜歡玫瑰多過於喜歡兔子啊!每次看到兔子都沒有好事。」  「你怎麽可以這麽不喜歡小動物啊!我還想請你做它的幹媽呢?」  「我為什麽要做兔子的幹媽啊!是因為我救過它嗎?」  「因為你長得像兔子啊!看,眼睛紅紅的,哎訝,你又打我了,這麽凶小心嫁不出去啊!」  我小心翼翼的往教室看,大家好像都在認真的自習,沒有人注意到我,我對司徒翰打了個安全的手勢,招呼他和我一起偷偷的從後門溜進教室。  我們剛剛才進了門,就看到麵前有無數雙的腿,全著白跑鞋,而且還有白絲襪,我與司徒翰抬起頭,看到全班剛剛都還在那裏用功自習的女生全都已經站在我麵前了。  「思佳,你昨天在他家裏過夜了嗎?」紫玉衝到我麵前來問我這個問題,我怎麽能解釋的清,昨天她們看我們那麽忘情的擁吻在大街上,現在又成雙成對的從教室後門溜進來。  「你怎麽知道?」司徒翰居然傻到這樣去反問?  「怎麽會不知道,宋思佳的白襯衫很明顯是穿了你的。」唐靜從那群女生後閃出來。  「不是,這是我自己的,我沒有脫過衣服。」我一說出這句話,就意識到自己上當了,唐靜不過是想套出我的口風罷了。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緊看著我們,好像我們是怪物,我準備去解釋,卻看到大家都把頭一扭,裝成不認識我的樣子,恨恨的離開了,連紫玉都不理我了。  我和司徒翰坐在最後一排,真的像被教室給遺棄的人一樣,真不知道放學會我會招到什麽樣的毒手。  司徒翰輕輕的對我說:「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我心裏一陣溫暖,看來沒有白幫這個人啊!他不是白眼狼。  「她們打你,我會告訴老師的。」司徒翰jian笑著說,完了,看來他真是白眼狼。  我們正在說悄悄話,忽然恐龍王叫到我們的名字:「宋思佳,司徒翰,在教室裏你們交頭結耳做什麽,到教室外麵去罰站。」  剛說完這句話,教室裏所有女生的眼光都刷刷的回過頭來盯在我身上。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天的課,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連紫玉都原諒我了。  「看,紫玉,我說過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吧!我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你放心好了。」我安慰著紫玉,她主動跑來和我說話,但全都打聽我和司徒翰在小屋裏過的一夜到底是什麽情況。  「可是,如果你沒有危險的話,你為什麽要從學校的後牆裏翻過來呢?」我正在拚命的拉著翻牆的紫玉,她漲得滿臉通紅,問著我。  「這是因為,翻牆有利身體健康。」我難道要告訴她,如果走正門我會被別人給海扁嗎?  「思佳,我看你還是要小心一點,我先回去了,不過我今天好像看到李實和唐靜在校園後的樹林裏說什麽,你小心一點,說不定唐靜要和李實聯手對付你。」紫玉給了我秘密的情報。  「為什麽要聯心對付我?」  「你是不是真傻了,你搶了唐靜的司徒翰,而你又為了司徒翰背叛了李實,這還不夠死罪啊!」  紫玉說完這些話就回家了,隻留我一個人在家門口徘徊著,盤算著怎麽和我媽說昨天夜不歸宿的事情。  「什麽退婚?」  我還沒有推開家門,就聽到我媽這樣的叫聲,完了,李實跑上門要和我退婚了。  雖然說我並沒有半點嫁給他的意思,可是,我一個美麗可愛的女生也不想讓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的李實來退我的婚,要退也我退他的婚。  「退就退,我先退」我沖了進去,對著我媽說。  隻見我媽的前麵坐著四姨和那位在河邊樹林裏看到的大師兄,這三個人正在那裏打著鬥地主,手裏拿著牌,很吃驚的看著我,房裏哪裏有李實的影子。  「你瞎嚷嚷什麽?快來見過你的四姨和大伯。」我媽叫我。  我走了過去,一頭霧水的,問著他們:「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說到退婚這件事情?」  「是這樣的,你四姨家的母狗許配給了你大伯的公狗,可是,你四姨家的母狗不喜歡你大伯家的公狗,現在你四姨鬧著要和你大伯退婚。」我媽說了一大竄狗,我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我抹了一把淚,鬆了一口氣,和我沒有什麽關係嘛!我緊張什麽,我正準備背起書包往書房走去,誰知道這些老人們坐在一起要幹什麽?  「你昨天晚上到哪裏去了?」我媽這個問題還是問出來了。  「她到司徒翰家去了。」大師兄輕描淡寫的幫我回答出來了,但是我要他這麽心直口快了嗎?這個人長得哪裏像什麽從前江湖第一的魔術師,簡直就是一個酒鬼嘛?說話還一口的酒氣。  「什麽?你有沒有失身?」我媽居然當著這麽多人問了出來,這種問題也應該把我拉到一邊偷偷的問吧!  「沒有,我昨天偷看她和司徒翰一夜,那個小子倒是有點意思,對思佳還是很尊敬。」喂,我在心裏暗暗的叫著那個大師兄,我又不是沒有嘴,我自己可以回答,他又搶在我前麵答,而且還和我看了我們一夜。  「你昨天跟蹤她了?」四姨出了一張牌,頭也不抬的說。  「跟蹤了,我試了試司徒翰那小子的身手,還是很不錯的,不愧是司徒俊賢的兒子。」  「你把人家打傷了就跑了,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昨天他把司徒翰打傷,我要扶他回家,就不會出現現在全校女生都把我當人民公敵的事情了。  「思佳,你怎麽可以對你大伯這麽沒有禮貌?」媽好像有點生氣。  「沒有關係,她很勇敢,非常了不起,不愧是我的女兒。」  慢著,我的耳朵沒有聽錯吧!女兒,這個人居然說我是他的女兒,我衝到我媽眼前,然後仔細的問了一句:「剛剛那個大伯說什麽?」  「他說你是他的女兒。」我媽居然不在那裏出牌。  我把牌桌一攤,然後叫著:「你們別打了,和我說清楚。」  我媽瞪著眼睛看著我,然後說:「這孩子怎麽這麽氣大呢?這個就是你親爸,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兒,他能為了你出山去管你,要知道這些年多少人請他出山,他都沒有下山過。」  「可是,你從來沒有說過我有個爸啊!」  「你當然有爸,沒有爸,我難道能一個人單細胞繁殖生出你來?孩子隻要是人都會有個爸。」  「可是。」我啞著嗓子說:「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有沒有心理準備,人都在長大,孩子這個時候也是你可以接受的時候了。」我媽的聲音從來沒有的威嚴。  「我是一個沒有用的老爸,從那次表演失手後,我就再也沒有下過山,你媽也和我離婚,帶你也離開了我,她在山下生活。」  我的腦子特別的亂,但是,我看著望著我一臉很真誠的爸爸,就感覺到想逃,雖然不知道逃哪裏去,可是,總是要跑的。  我衝出了雨簾,實在是要找個空間把這些恩怨都好好的理一理。  司徒翰望著一身濕透的我,大吃一驚,我縮著雙肩,從長發後透過目光就死死的盯著司徒翰,他嚇到了,都忘了讓我進屋。  「我可不可以進去?」我在門外說。  「快進來,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和你媽吵架了?」他忙著請我進來,而且給我遞毛巾。  我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任著司徒翰幫我放水,我在那個豪華的可怕的浴缸裏泡著泡泡浴,頭雖然痛的厲害,但是,在這個時候能放鬆一下也沒有那麽難受。  我發現人最痛苦的時候,應該是什麽也不要做,最好去洗一個讓人很輕鬆的澡,這些事情我一個人是想不清楚的,我決定要把這些事情和司徒翰說。  我穿上司徒翰的衣服走到他麵前,吃起他為我做的牛扒,非常的鮮嫩,沒有想到司徒翰的手藝有這麽好。  房間很溫暖,cd機裏放著很溫柔的音樂,屋裏有一種清香,奶糖在沙發的一角靜靜的咬著胡蘿蔔,做一隻兔子多好,至少沒有這麽多的煩惱。  我穿著寬大的純棉衣服,腳在溫暖的拖鞋裏,燈光也剛剛好。  我一邊吃著牛扒,對著司徒翰說:「你爸當年沒有事,跑到我媽的戲班裏踢館的事情你聽說過沒有?」  「聽說過,他和我說過一次。」司徒翰輕輕的回答。  「你說你老爸怎麽那麽無聊呢,誰不知道你們司徒家族在魔術界裏是龍頭老大,怎麽要找江湖賣藝的麻煩?你也是了,怎麽不知道管住你爸呢?」  司徒翰似乎知道是自己理虧,不過還是認為我指責有點太不科學,他說:「那個時候,我爸還沒有遇到我媽,哪裏有我。」  「話倒也是,你說啊,那代人怎麽那麽無聊的,既然你爸做錯了事,燒了你媽的臉,怎麽又會結婚?」  「我怎麽知道,我隻知道我爸媽的感情很好,而且我媽的臉也沒有什麽事了。」  我驚奇的說:「你爸從哪裏找到了美人笑這種奇花。」  「什麽美人笑,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技術讓整容嗎?美國整容術還是很發達的,那些什麽花啊糙啊的都是傳說,迷信的很,不足信。」  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來真是被雨給澆壞了,又不是《白髮魔女傳》,有一朵花白髮就會變黑,看來還是科學的整容來得輕鬆。  我吃著牛扒,司徒翰去廚房做別的事情去了,我看到奶糖跳到那個櫃子上麵,上麵好像有一瓶紅酒,看起都是外文,我英語不是很好,但也不防礙我喝酒,於是我拿著水杯就倒起紅酒來。  人家說一醉解千愁,我要多喝一點,沒有紅酒杯,這種大的水杯也可以用來裝一樣,都什麽時候了,還要裝情調,舌頭伸出去試了試,不錯,味道有點甜,像汽水。  於是,我又喝了一口,再喝了一口,感覺實在非常好喝,不知不覺的就把那瓶酒給幹掉了。  我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輕飄飄起來,我踩在哪裏都沒有踩到地板上,像是浮在半空中,我好不容易走到廚房邊上,對著在洗杯子的司徒翰說:「小子,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有血海深仇?」  「你又怎麽了,發什麽瘋了?」他一轉身,忽然大叫一聲:「你,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什麽,酒瓶啊,沒有見過酒瓶啊!鄉巴佬。」我把酒瓶拿到他眼前晃了晃。  他的表情好像被別人給捅到了心肝,非常的痛苦的表情,望著我說:「你把我的紅酒給喝光了,你知道這麽多貴嗎?我喝了這麽多年好心疼才喝了這麽點,這是瓶珍藏了幾百年的好酒,你居然就用這種垃圾水杯給喝完了,你怎麽不對瓶喝啊?」  他要發狂了,真是一個小氣鬼,不就是喝一點酒嗎?至於這麽誇張嗎?我拍拍我的包,告訴他我有錢,我摸出錢包來,要往他懷裏塞錢,我家裏是沒有唐靜那麽有錢,但是也很不錯了,小康家庭怎麽會購不起一瓶紅酒。  但是,我聽他苦著臉說了這瓶酒的真實價錢,我的錢包都嚇到掉地上了,我一輩子估計也就隻能掙這一點錢了,我小心的把空酒瓶還給他,還搖了搖說:「其實還是有一點酒的。」  「你說我的這瓶酒像汽水,我這麽名貴的酒你說我像汽水。」司徒翰坐在沙發上看著我在還分辨著,氣得都要頭頂生煙了。  可是,為什麽我感覺頭越來越昏了,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特別像電視裏演的那種悲情片,離家出走的少女,跑到一個男生家裏,然後被酒給灌醉了,下場往往是失身啊!  我已經抬不起頭了,看來今天就要上場悲劇人生了,我雙手緊緊的抱在胸前,很警惕的望著司徒翰,他看到我這個樣子,jian笑著說:「怎麽樣,醉了吧!這種紅酒後勁最大,哪裏有人像你這樣牛飲,你活該!」  這個沒有人性的傢夥,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我衝到他麵前,指著他的鼻子說:「如果不是你爸欺負我爸,我現成也不會這樣子了。」  「喂,你說話注意一點,我爸什麽時候欺負你爸了。」  「你爸,就是那個司徒賢俊。」我打著酒氣對他說:「就是那個無聊到去找我媽大師兄挑戰的人,他欺負了我爸。」  「你爸是誰啊?」  「大師兄。」  說完這句話,我就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睜開眼,天啊!一張帥臉充滿著yin笑的看著我,還有晶亮的液體掛在我的眼簾上,我不是做惡夢吧!我狠狠的掐了那張帥臉一下,隻見司徒翰大叫一起從睡夢中跳起來,捂著臉,痛苦的看著我。  「宋思佳,你大早晨的抽風啊!往我臉上掐。」  果然是司徒翰,我還以為我做惡夢夢到他把口水往我身上擦,原來他長這帥,睡覺還是會流口水。  「我隻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惡夢,一早晨就看到你這張死人臉,我這一生都會嫁不出去的。」我並不想道歉。  「就是你沒有看到我這張臉,你一樣會嫁不出去的。」  我把枕頭丟過去,叫道:「你滾啊!長得帥有什麽了不起,長得帥招鬼打的傢夥。」  司徒翰氣到了,「你在我家裏,喝光我的酒,占了我的床,睡在我的枕頭上,居然還說這種話,你良心給狗吃了吧!。」  忽然我意識到什麽一樣,尖叫一聲,那聲音衝破屋頂,我立馬沖入廚房裏,拿著一把菜刀,對著他揮了揮。  「你,你有沒有怎麽樣我,我失身了嘛?」我衝著他喊。  暈死,這是看起來很聰明的女學生應該問的問題嘛,難道九年義務製教育就是教一個健康聰明的小女嬰,長大了問我這種問題嘛?我問這種問題是不是太笨了?  司徒翰抱著肩笑著說:「你有沒有失身怎麽可以問我,為什麽不問你自己?」  看到他的臉上帶著這樣的笑,我怒火衝冠,頭髮都一根根豎了起來,這個小屋裏,聽到重物墜地聲,追打聲,司徒翰的慘叫聲,夾著呼呼的刀聲,整一部武俠小說配音,我終於捉到了這個江湖人稱天下無雙的魔術師司徒翰,我站在司徒翰麵前對著他紅著眼,拿著一把削尖的鉛筆,散亂著頭髮問「司徒翰,你昨天夜裏對我做了什麽?」  司徒翰顯然讓我嚇壞了,他的帥臉都發青了,他說:「宋思佳,你情緒要平和一點,其實昨天我也沒有做什麽,不過你醉了,我抱了你上床,而恰好我也睡覺了,你占了我的床的一半,我也隻睡一半,我們真的一清兩白,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不信,你看看我的守宮砂還在!」  他說著挽起了衣袖,居然手臂上有個紅包,昨夜讓蚊子給咬的包。  我也半信半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好像穿的還算整齊,沒有電影裏那種讓人欺負之後,衣服一半扣子必然不見的情景。  我也偷偷的拉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尋找傳說中的守宮砂,那隻存在於武俠小說的玉女門派中,有了這顆小紅砂就可以橫行無阻,如果沒有,就要讓掌門給一掌給滅了,事關生命,不可不重視。  我意識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不正經,於是放下了衣袖,對司徒翰虛勢聲張的說:「你別以為你昨夜裏我離家出走你收留我,我喝了你一瓶紅酒,你就要我以身相許,其實我還是很傳統的一個人。」  司徒翰做了一個幹嘔的動作,他的意思是,你就是送我身子,我也不要。  我鬱悶到了極點,隻好收拾一下讓亂的像狗窩的床,就在我看似很賢惠很溫情脈脈的鋪床,司徒翰像個古代的公子哥叉兩手,跟那些地主跟納了小妾的神態看著我。  司徒翰忽然說:「你昨天喝酒的說的話都是真的?」  「什麽話?」  「大師兄就是你爸!」  這件事情一回到我腦子裏,我頭就痛了,我好沒氣的說:「那當然是真的,難道我媽沒事拿這種事情和我開玩笑嗎?」  司徒翰還抱著肩站在那裏,目光盯著一角,我很莫明其妙的看著他:「他是我爸,又不是你爸,你那麽傷感做什麽?」  「再過十天,就是我和他,也就是你爸決鬥的日子了。」好半天,他才很艱難的說出來。  「什麽,決鬥,為什麽要決鬥?」  「仙家班與司徒家庭這一戰是遲早的,再過十天就是仙家班解散前約定要與他司徒家決鬥的日子了,這將是魔術江湖的一大盛事,所有的有頭有臉的魔術師都會到!」  我半天都反應不過來決鬥的意思,但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他臉上的嚴肅是怎麽回事,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用最後的戰鬥來解決這些年來的恩怨情仇。  但是,我為什麽要這麽命苦,要在二十一世紀裏麵做新一代的朱麗葉呢?人家交友都交得那麽快樂,而我卻總在這個江湖恩仇裏打轉轉。  司徒翰和我爸大師兄要決鬥了,我到底希望他們誰贏?  李實居然給我遞紙條了。  他什麽時候學會這一招了,紙條上清清楚楚的寫著讓我去遊樂場裏等他,我想著這些日子裏,一直都和司徒翰在打鬧,沒有時間管李實,還當眾與司徒翰接吻,讓他受了不少的委屈,是要好好的解釋一下了。  我提著包,來到遊樂場裏,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遊樂場,雖然已經破敗了,可是,在我的童年回憶裏,它永遠都是那樣的美麗。  童年的時候我總是非常的孤單,有一次不小心割傷了手指,坐在門邊哭,李實從門道經過,看到一個穿著白紗裙的小女孩正在門邊哭泣,他就拖著我的手,帶我去了這個遊樂場,這是我第一次進遊樂場。  這個旋轉木馬上有我的笑聲,李實讓我坐在最漂亮的大馬上,旋轉的木馬就把我帶到了快樂的天際,我看到李實總是在我的身邊靜靜的望著我,帶著滿足的微笑。  我站在木馬前等著他,時間到了,他終於來了。  我第一次那樣仔細的打量他,他其實是一個非常帥的男生,雖然不如司徒翰那樣先聲奪人,卻像一潭的春水,能讓人仿佛的看進內心。  李實笑了笑,遞給我一杯冰淇淩,他說:「你最喜歡的芒果味,試試。」  我接過冰淇淩,很溫暖的感覺,這些年就是這個男生最了解我的口味,知道我的喜好,也明白我的任性,可是,這一剎,我望著他,就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要離我遠去。  不知道要遠去到哪裏,從前的旋轉木馬不管轉到哪一邊,都可以看到李實在原地裏等我,可是,今天他的眼睛像是要對我道別。  我們都坐在木馬上,望著將要下山的夕陽,一點點的染紅了整個天幕,我們都學著小時候那樣蹬著木馬。  笑聲中,他忽然說:「思佳,對不起。」  我的眼淚叭的掉了下來,扭過頭去笑著說:「有什麽對不起,是不是不肯娶我了。」我嘴裏這樣說著,但我的心裏也知道,現在的李實已經不再是童年裏那個隻關注我的大哥哥了。  「思佳,我愛上了別人?」  李實親口對我說出了這句話,我望著他的眼睛裝麵很高興的樣子說:「誰啊?一定很漂亮很溫柔對不?」  「唐靜。」李實真的很老實呢?  我沒有嚇掉下巴,因為我已經看出李實望著唐靜的時候總是帶著微微的笑,他可是綽號叫木頭人,居然會望著一個女生笑,那一定是很喜歡她才會這樣。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我記得那一次唐靜把李實打得可狠了,會不會是李實有被虐傾向。  「那次打架之後。」李實的臉上帶著一些不好意思,這事當然不好意思,一個男生被女生打,居然還打出感情來了。  「我認為她是一個很寂寞的人,她找你的麻煩隻不過她沒有任何的朋友。」李實坐在木馬上看著遠方的雲。  「難道她把我當成了玩具?」怪不得唐靜總是找我的麻煩。  「唐靜才是這樣的人,她隻是很寂寞,把你當成了朋友,也當成了敵人,這樣她的生活才有一點滋味,後來,她在小河邊對我道歉了。」  唐靜居然會對李實道歉,這話說出去,人人都會以為我是吹牛大王的。  「思佳,你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你善良,可愛還樂觀,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有你這樣的好心腸。」李實看著我的眼睛說。  「李實,你真是,說這些做什麽!」我的眼睛酸酸的,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流眼淚。  「從小我都想保護你,不讓你受欺負,所以,你媽要我娶你,我也一點都不猶豫。」李實說這話讓我想到了我媽的逼婚令,現在我把這件事情給攪黃了,不知道回去後,我媽會怎麽個發脾氣法,說不定會氣得把我趕出家門。  「但是唐靜那天問我,我到底是把你當成妹妹,還是當成女友,我那天回去想了很多,終於發現,你在我的心裏,一直都是我的妹妹,最親最可愛的妹妹,卻從來都不是愛人。」  「李實哥哥,你別說了,我心裏都知道,我為你高興。」我紅著眼睛打斷他,心裏湧出的是李實這傢夥終於能開竅了的興奮。  「我發現和唐靜在一起,我特別的能放鬆,我再也不是一個隻要聽話就可以得到表揚的好學生,也不是那個什麽也不懂的木頭人,我真的很願意呆在唐靜的身邊,無論她做什麽事情,我都感覺到很溫暖,哪怕她打我。」  李實這傢夥實在是太壞了,在這個時候說這麽感人的話,害得我都哭鼻子了。  我聽到旁邊的樹後也有輕輕的抽泣聲,我和李實都嚇了一跳,忙跑過去,隻見唐靜正站在樹後,眼睛邊是晶亮的淚花。  唐靜抬起頭,靜靜的望著李實,她說:「你真是一個大傻瓜,怪不得人人都說你傻,我那麽欺負你,你還這樣對我,你的心都不會痛嗎?」  「我的心會痛,當看到你不開心的時候就會很痛,唐靜,你不要哭了,思佳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你們合好吧!」李實真誠的看著我倆。  我想著這些年與唐靜的恩怨,我一直都是被唐靜給欺負的那個角色,而今天,我們卻要言歸於好,成為好友,真有一點別扭。  但是,李實的眼睛充滿著渴望,他一定很希望自己心裏最親的妹妹和自己最愛的女生成為好友,至少不要再鬥下去了吧!  於是,我什麽也沒有說,上去握住唐靜的手,她的手修長而纖細,很溫暖的手,我輕輕的握著對唐靜說:「我們合好吧!為了我們能相遇的緣份,也為了李實哥哥。」  唐靜撲到我的懷裏,哭了起來,她哭著說:「從小都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說我家裏有錢有勢,我又是一個千金小姐,一定會欺負人,所以,從來都沒有小孩子跟我玩,我一直在想,我並不想欺負人,可是,為什麽個個都要躲著我呢?」  我拍著唐靜的肩,感覺到李實說的那句話是對的,唐靜真的是一個很寂寞的人,在學校裏除了追求者,就沒有任何的朋友,對她好的人都是因為畏懼她的權勢。  「唐靜,你看,我們現在不都很快樂嗎?別哭了,我們都是好朋友,再也不吵不鬧了。」我對唐靜說。  我們三人坐在遊樂場的木馬上,歡樂的笑起,那一剎我真的感覺到好幸福,我的好友與我的兒時夥伴,都在我的身邊。  就差一個紫玉,那個傢夥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這些日子盡亂跑,如果她知道我和唐靜變成了好友,會不會嚇到跌溝裏去呢?  我正想著紫玉,就看到從小道那頭跑來一個人,人影怎麽那麽像紫玉,看來真是相思成災,她這個時候應該在學校裏,怎麽會跑這裏來。  但紫玉的那張紅紅的臉還是出現在我麵前,她看著我們三個人,來不及驚訝,而是對著我們喊:「你們快去幫司徒翰吧!剛剛學校來了一幫人,穿的衣服很怪,也很兇,好像要找他決鬥。」  「決鬥?」李實和唐靜都跳下了木馬:「什麽決鬥?」  「我也沒有聽明白,隻是說什麽仙家班與司馬家的決鬥時間已經到了,於是司徒翰就跟他們走了,看樣子好像他會九死一生的,很危險的。」  「不是九死一生,是九死無生。」我從後麵緩緩的站起來,我想起來了,喝醉的時候,司徒翰好像說過要和大師兄決鬥,沒有想到日子來的這麽快。  「現在我們怎麽辦啊!思佳,你一定要救他啊!」紫玉的樣子好像很喜歡司徒翰一樣,難道她也被司徒翰的帥哥給迷住了。  我看著三個人望著我那種我好像是世界超人的眼神,嘆了一口氣道:「我有什麽辦法,我一點魔術都不懂。」  「要懂魔術做什麽?」紫玉根本就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那是魔術師們的大戰,我們這些什麽也不懂的人,根本除了當看客,幫失敗者收屍,沒有任何用。」我灰心到了極點,一邊是司徒翰,一邊是我失蹤很多年的老爸,哪一個屍我都不想收,而事實上,他們卻偏偏要鬥。  「不管你說什麽,就是看客也好,收屍也好,我們都要去幫司徒翰。」紫玉很堅定的對我說。  「當然要幫,我沒有說我不幫。」我怎麽可能不幫司徒翰,我隻是要思考他們決鬥的地方在哪裏?  「紫玉,你連決鬥都不知道在哪裏鬥,告訴思佳,她也沒有任何辦法,現在我們到哪裏去找司徒翰的人。」李實對紫玉說。  紫玉很委屈的回答:「那些人,一陣風的都在眼前不見了,我還以為是遇到妖怪部隊了,我從哪裏跟起。」  我往前狂奔,他們三個在後麵追著喊著:「你去哪裏!別跑這麽快啊!」  我知道決鬥在哪裏了,應該是在我媽經常去的那家寺廟裏,我媽從前就經常走那裏,而且對那裏的人特別的尊敬,我不相信她是信佛而去的,我更相信那裏應該是仙家班的一個隱身之地。  我跑著,忽然看到小道邊上站著一個穿著藍色上衣的女孩子,洋娃娃一樣,正在看著我,這個女孩子讓人過目不忘,真的很漂亮,不僅僅是漂亮,真的是讓人感覺到一種魔力,她的打扮像歐洲的那種小洋娃娃,可是,她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那樣的望著我。  我沒有時間再停下腳步了,我要去救司徒翰。  我和紫玉,唐靜,李實都擠在去芸山的公共汽車上,唐靜抱怨道:「為什麽要擠公交車,我隻要打一個電話就有司機來接我們去。」  「你不要這麽打眼好不好,如果我們非常高調的去,說不定他們會轉移地方,還是裝什麽也不知道。」紫玉還和唐靜在鬥嘴,她倆好像一時半會是好不了的,仇結的太深了。「  車子真是擠,我倒不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生才坐公共汽車,隻是當時剛好有一輛公交車去芸山,我就上了,我媽經常去的廟就在芸山上,離市中心不是特別遠,一個小時的車就到了。  但車子這麽擠,我在人群裏被擠得東倒西歪,沒有辦法,誰叫我趕上了下班時間,真不知道為什麽車子裏會擠得下這麽多人。  我腦裏想正在幻想著司徒翰與大師兄決鬥的暴烈場麵,眼前浮現出一副畫麵,在青山綠水間,一群大俠一樣的人物都盤腳坐在地上,圍成一個圈,而司徒翰就站在中央,與我爸麵對麵的站著,天空飛過一隻鳥,飛到了這個圈的上麵就被殺氣給激得羽毛四射,掉了一半的毛拚命的逃走。  殺氣很重,倆人跟鬥雞一樣的對立著,天空變色,雷電都來助威,倆人一動也不動,就那樣的站著,看誰先動手。  圈外那些人都閉著眼睛,全憑第六感來看這場空前絕後的大戰,天地間一個大閃電,兩人隻不過動了一下,輕輕的動了一下,身影交錯一下,那比閃電還快的刀就已經遞出收回,一招定勝負。  兩人背對背的站著,暴雨傾盆,高手隻能過一招,就必有一個要倒下。  幻想到了這裏就打斷了,我希望他們中間哪一個倒下呢?司徒翰,我與他無怨無仇,而且還同桌這麽多年,共同都餵養過一個兔子,還接過兩次吻,按道理,我不應該想他倒下。  但難道我要讓我爸倒下嗎?他也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啊!那事都是司徒翰他爸惹出來的,怎麽也不能讓我爸給承擔。  但是,我的心為什麽這樣的疼,有一句俗話閃進了我的腦子裏「手心手背都是肉」,說的一點也沒有錯。  我的眼前閃過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我定眼一看,就剛剛在過道邊看著我的歐洲洋娃娃樣的女孩,這麽近的看,發現她比我嬌小一點,而且皮膚很白,眼睛也很大,眼睫毛也特別的長,真是一個好看的女生,怎麽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漂亮的女生我不可能會看到過忘記啊!  她怎麽眉頭是皺的,我仔細一看,看到她後麵站著一個看起來很老實,但實際上是色狼的傢夥正在用手摸她的屁股。  我的心裏的火真是燃得像加油站失火一樣憤怒了,居然看到一個色狼在摸一個很柔弱的女生的屁股,這個洋娃娃女生顯然和我不是一個類型,她看起來就是讓人有欺負她的欲望,那一雙可憐的眼睛,那張微張的紅唇,不知道怎麽就讓我想起了瓊瑤奶奶拍的電視《梅花銘》裏的白吟霜,就是那副欠了天下所有人錢,又還不起的可憐樣。  平常看到這種事情,可能會狠狠的瞪色狼幾眼,奇怪,很少有色狼來摸我屁屁,我也曾經在家裏摸過自己的屁屁,感覺也很有彈性,很青春,為什麽他們都不摸我,難道我的臉上的表情是天下人都欠我錢,惹我就是找扁嘛!  我看著那個女生躲了又向躲,顯然是不敢聲張,可憐的她一定很想有白馬王子從天而將把她給拯救了吧!  可憐這年頭王子都在英國,從天而將的事情已經不再可能發生了,白馬倒是有,不過在賽馬場。  我那無處發泄的怨氣,終於得到了發泄點,我擠上去,對著那個色狼的腳就是狠狠一踩,那一踩用勁了我全身的力氣,疼得那個無恥的小男子臉漲紅,他也不敢聲張,隻是用小眼死魚一樣的盯著我。  盯我,現在我還怕什麽,我昨天都丟人丟的不想活了,你想打架啊,老娘我不怕,我把衣袖往上拉了拉。  可能是我的氣勢太洶了,那個小男人看起來在我眼裏顯得跟小雞仔似的,好像我隻要一抬手就可以把他給滅了,他灰溜溜的下車了。  那個可憐的「白呤霜」緊緊的握著我的衣角,用充滿淚水的雙眼看著我,我的肉一陣麻過一陣,那眼睛真是像電影裏的悲情片。  我對她笑了笑,人說英雄救美,今天我是美女救美,可是,英雄救美,美女會以身相許,美女救美,我這個美女倒成了女超人,嚇退一車的男人。  下車後,「白吟霜」跟在我和紫玉後麵,紫玉與唐靜李實都圍過來,大驚小怪的說:「你剛剛真是太酷了,你不知道我當年多害怕,以為你會讓那個男人給打死。」  如果在平時,我一定會會非常得意,可是,今天沒有這樣的好心情。  「打死,今天是誰死還不一定,今天最好誰也不要惹我,不然的話,哼哼,後果自負!」  剛說完這句話,我就讓人從背後拉一下,因為我太過投入說話,而沒有注意差點就來了一個標準的狗吃屎動作。  大吼一聲:「誰啊!」  回頭一望,是那個在公交車上救的美人,她真是跟到芸山來了,我也不過是伸手之勞罷了。  她讓我的吼叫嚇的抖了一下,然後對我說:「我隻是想對你說聲謝謝,我叫魔公主,你呢?」  有人居然叫這樣的名字,應該是網名了,太搞怪了,不過看她的樣子,也蠻像一個小公主的。  「我叫宋佳思,沒事,剛剛我也是借題發揮,打了那個色狼,我的心情現在好多了,你這麽漂亮,將來還是少坐公車。」看到別人這麽禮貌,我也隻好跟著客套。  「謝謝你,宋佳人,你是一個好女生,我會常和你聯絡的。」  她伸出手,拿著筆,執意要我留下電話號碼在她的掌心。  我心裏一陣感動,這年頭做好人還是有好報的,當然如果我個男人,這好報才叫真好報。  但我還是留了電話號碼,在曾靜的手心,握著她那軟如無骨的小手,我心裏總感覺到這個女人,將會和我有很多的故事發生,但到底是什麽故事,我也說不清。  我永遠都想不到我的直覺這麽的準,就在我想著要和這個叫魔公主的人要發生事情的時候,我感覺握著的那個小手一涼,那個漂亮的手掌居然就立馬的抽了回去,而我的心裏居然握的是一條吐著紅信的白色小蛇。  估計這個魔公主是把白色小蛇藏在衣袖裏,等著我去握手的時候就讓我握到了。  她一時驚呆了,唐靜也看到了這個情況,立馬說:「你誰?為什麽這樣?」  我們這幾個平時裏看起來蠻有主意,很明白的人,這個時候都傻住了,這些江湖技倆還真不知道。  她轉身就走,隻是往上山的路上去,輕輕的甩來一句話:「別動,那蛇隻聽我的,你要想活命,就跟我來。」  我看著那條白色的小蛇,感覺它雖然也是白的,可是,和司徒翰的奶糖比起來,那真是一個天使,一個惡魔,我真的聽了魔公主的話,不僅僅是因為這條小蛇,更重要的是她說話的口氣不容人懷疑。  我跟著那個魔公主上了山,使眼神叫李實與唐靜他們都不要跟來,要死我就一個人死,何必要連累了她們。  但那三個傻瓜居然也跟著我來,一邊跟一邊說:「那個什麽公主,你為什麽要綁架思佳,我們不會放過你的,你不要傷害她。」  「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這是唐靜的聲音。  走在前麵的那個魔公主的轉過臉來對她說:「你們唐家那點小錢,也敢在我麵前提。」  我們四個走在後麵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唐靜都說不出話了,看那個洋娃娃公主一般的小女生卻像一個女皇一樣的不屑的望著我們,好像我們就是螞蟻一樣隻要被輕輕一踩就死光掉了。  「唐家,小錢,哈哈,你一定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吧!在這個城市,誰不知道唐家的勢力。」紫玉雖然和唐靜鬥的很厲害,但遇到外敵的時候還是收起了心來,一致對外。  「哈哈,也就是在這個城市吧!最多就是在國內有錢,又能怎麽樣,我魔公主怎麽會看中你家那點錢,我要的是這個女人的命?」  天啊!細細想想我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會遇到這麽多要我命的人,我和這個看起來如此溫柔可愛像洋娃娃樣的從來都不認識,而且還救了她的魔公主,又有什麽過節呢?  「我剛剛還救了你呢?」我忍不住提起這件事情。  「你多管閑事,如果你不上前去推開那個色狼,他早就中毒了,居然敢對我無理,我家的小青可不會放過他。」我從前認為唐靜很傲氣,可是,唐靜和魔公主比起來,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唐靜的驕傲是帶著底氣不足的,寂寞的,空虛的,而魔公主好像從骨頭裏開始就是用冰做的,連血管裏流的都是雪水一樣的冷。  她的意思是這條小白蛇叫小青,哈哈,如果這條看起來很歹毒的小白蛇在我的手上,我非笑出來不可,明明是一個白色的蛇,為什麽叫小青呢?  「你是不是笑我是色盲。」我臉上浮出的微笑,沒有逃出她的眼睛。  我不敢再出聲,她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小青,張開嘴,讓她看看。」  隨著魔公主一聲令下,我看到那隻小白蛇居然對我張開了嘴,我嚇得魂飛魄散,以為它要咬我,可是,它隻是張開嘴,讓我看到了兩顆青青的小牙齒。  蛇牙有青色的嗎?從來沒有聽過這有個品種,我居然對這個問題產生了好奇。  「請問,你到底捉思佳想做什麽呢?」李實忍不住了,他一輩子都沒有對過女孩子凶,現在就是很生氣,可是,在問這個壞透了的魔公主的時候,還是很客氣。  「她勾引我的未婚夫,我要把她給捉起來毀容,讓她變成一個醜八怪。」魔公主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開始她的溫柔都是用來騙我上當來握她的手的。  「你搞錯了吧!我怎麽可能去勾引你的未婚夫,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未婚夫又是誰啊!」我勾引人,我暗自笑著,看來我長得還是很不錯的,能和這麽漂亮的女生搶未婚夫而且還搶到了手,真是讓人開心,不過,可惜這個看起來很有錢很漂亮的女生卻燒壞了腦子,居然連人都沒有認清楚,就來亂捉人,她一定是搞錯人了,這裏勾引別人未婚夫的怎麽看都是唐靜。  「閉嘴,都是你害的。」她的眼睛裏都恨出了淚水。  我們這一邊都小心翼翼的問她,生怕她發狂:「你未婚夫是誰啊?」  她說了一個讓我後退一步的名字。  「司徒翰」  所有的人都靜了,而且別人的眼光都盯到了我身上,好像我真的就是那個勾引別人未婚夫的壞女人。  可是,關我什麽事情,我什麽時候勾引過司徒翰。  「我沒有,我和司徒翰是清白的。」我分辨著。  「還清白,我們都看到你們接吻了。」紫玉脫口而出,這個時候她到底要站在哪一邊。  魔公主的臉變得非常難看:「你們還接吻了,我恨透你了。」  她終於走到一個小屋子裏,把我們都推進去,她說:「我剛回國,找他,他居然說不認識我,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變心了,我找出來了,他就是和你,你宋思佳走親熱,你們居然敢背叛我,好吧!就等死吧!」  「滾,你們這一群精神病,什麽事情都找到我頭上,我怎麽知道司徒翰是你的未婚夫,你自己的未婚夫沒有管好,來這裏找人就打就殺,你無聊吧!」我忽然發狂,衝著魔公主大罵。  我的心裏像有什麽東西碎掉了,一種很強烈的心痛湧了上來,那個傢夥都是騙我的,司徒翰真是大混蛋,他對我笑,他給我煎牛扒,他和我一起在小河邊,他給我變玫瑰,都是騙我的,就隻是為了利用我吧!因為我是仙家班的後人。  他都已經有未婚妻了,卻還對著別的女孩子這樣的好,他真是不可原諒,司徒翰,你怎麽可以這樣的傷害我呢?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湧出來了。  我才不怕什麽小青小白的,我把那隻蛇從手中一把甩開,管它咬不咬我,那隻蛇飛快的遊到魔公主的袖子裏,可能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快的甩掉它,連魔公主也沒有想到我有這樣的勇氣,怔住了。  「好吧,你什麽都不怕是吧!我把這個門關上,看你怎麽辦,在這裏活活餓死好了!不會有人來救你,就是有人救也打不開這個門,這個小屋是我為了你特製的。」  李實衝上去,想捉住她,但是,我們都感覺到一陣頭昏,魔公主笑著說:「感覺到頭昏了吧!我沒有說小青的用處是用來咬人,它本身就是巨毒,好在沒有真正的咬你,不過你們聞到了小青的味道,也不可能再動彈了。」  我們四個人都軟軟的倒在地上,感覺到全身麻木,卻沒有辦法動彈,我對魔公主喊:「我一個人做事,一個人當,你把我的朋友放出去,不然我變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等你變鬼了再說,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還會捉鬼,你變鬼也要繞著我走知道嗎?」她笑的很陰險。  她真的出去了,誰能想到這麽可愛溫柔天真無邪,看起來美如天仙的女生會這樣的心如蛇蠍,就在輕描淡寫中,搞定了我們四個大活人,把我們騙上山,關在這個屋子裏,手不見血,卻招招都致命。  我的眼睛轉到我的朋友身上,卻都沒有懼色,隻是說:「思佳,沒有關係,我們一定能逃走的。」  司徒翰,我和我朋友身陷險境,都是因為你不負責任的亂對女孩子好惹的禍,有那麽漂亮的未婚夫,還要來利用我這個醜小鴨,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永遠,發誓,我不會原諒你的。  司徒翰,你這個大混蛋,臭蛋,王八蛋,青蛙蛋。  「思佳,你省口氣,再這樣罵下去,不餓死也要被渴死了。」紫玉看到我發瘋似的罵司徒翰,怕我一時怒火攻心走火入魔。  我們四個人都倒在屋角裏,大眼盯小眼,渾身無力,沒有半點辦法,就算是叫破了嗓子也沒有人理會。  我想著自己連累了自己的好友,心裏真的是特別過意不過,自己死就好了,還要帶上這些不相幹的人。  「思佳,你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家看不到我,會出動全城的力量來找,會找到這裏來的。」唐靜看出我的心情,安慰我。  李實也跟著安慰我:「天無絕人之路,你又何必總想的那麽慘,我們會獲救的,那個什麽公主說不定隻是我們開玩笑,哪裏有女人會如此心狠,無緣無故的殺人。」  「是啊,你不要急了,急也沒有辦法,難道急就能從這個窗口飛出去嗎?」紫玉的眼神對上麵一看。  天啊!這裏還有一個窗口,看來我真是急糊塗了,現在罵也沒有用,氣也沒有用,最重要的是要傳消息出去。  我閉目想,有什麽辦法可以從這個窗口裏把消息傳出去,讓人來救我們呢?窗外傳來幾聲鳥叫,我忽然想到了四姨的鳥使者,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小鳥飛進來,我就可以告訴它情況,這樣媽和四姨就會來救我們。  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鳥兒是人類這麽親熱的朋友,從前我一天到晚都害怕四姨的鳥使者跟蹤我,現在發現,讓鳥跟蹤是多麽好的一件事情!  可是,為什麽半天都沒有一隻鳥兒飛進來呢?  我大聲的喊:「鳥使者,去告訴四姨,我被關在這裏了。」喊了好一會兒,我發現屋子裏非常靜,這三個人都很恐怖的看著我,仿佛我已經變成了精神病。  這件事情實在太難解釋了,要從我媽為什麽派四姨跟蹤我說起,我就不和她們解釋了,還是直接的喊好了。  我一邊喊一邊聽著他們在悄悄的議論:「完了,思佳恐怕是受不了打擊瘋了。」  「那倒是,她被情人玩開弄,還遇到這種事情,任誰都在神經短路。」唐靜小聲說。  李實有點不相信:「我怕不能吧!思佳不像那麽脆弱的人。」  「你自己看吧!哪個正常人在這裏呼天喊地的,什麽鳥使者,她以為現在網吧裏玩遊戲,還可以召呼鳥來幫忙。」  唉,遇到這一幫在這種絕境中還能堅持八卦的朋友,我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了。


    ——  紅娘子作品集第11章


    冷酷自殺式戰爭  我看到了一隻淡黃色的尖嘴的小鳥在窗口裏探了探頭,好像不屑的打量了我們一下,看起來那種鳥眼神這麽眼熟,太像是四姨的鳥使者了,我正在房間裏大叫:「去找四姨,去找你主人。」  屋子另外三個人已經不再八卦我,而是用很悲傷的眼神看著我,那隻小鳥好像聽懂了我的話,一晃眼就飛走了。  我不再叫了,安心的在那裏等著四姨和我媽來救我們,我躺在地上哼起了小曲,想著如果重獲自由,麵對那個裝白呤霜的小可憐魔公主,要把她碎屍萬段,我要把她吊在學校的升旗杆上,打她的屁股。  我要逼司徒翰吃下一隻青蛙,把他一腳踢到廁所裏去,而且要用口水唾他的麵,不誰他擦。  各種復仇的計劃在我的腦子裏翻來滾去的,我的眼睛裏已經冒出了熊熊的火花,此仇不報,我就不叫宋思佳了。  司徒翰,魔公主,你們這兩個jian夫yin婦,等著吧!隻要我一出這個屋門,就會變成復仇女神,給你們好看。  我忽然聽到我媽熟悉的叫聲「佳佳,你在哪裏?」  屋裏其它的三個人都很吃驚的看著我,好像我會千裏傳聲一樣,我得意的抬起頭對她們說:「我會鳥語,剛剛我叫小鳥去給我媽報信。」他們三個的眼神對我好崇拜。  我們四個人在屋子裏不能動彈,卻拚命的大叫:「在這裏,我們在這裏。」  「我們有救了,有救了。」我們一陣亂喊。  我媽的聲音到了門口,我聽到有人拚命的撞門,撞門的聲音很響,我媽著急的說:「佳佳,你有沒有受傷,怎麽會被困在這裏?」  我聽到媽媽的聲音,忽然所有的委屈都上來了,天底下隻有媽媽的懷裏最溫暖,也隻有媽媽才最愛我,雖然她有時候不怎麽講理,而且逼我嫁人,可是,關鍵時候隻有媽媽在我的身邊,幫助我,心疼我,永遠不會傷害我。  我想到這裏,眼淚就開始往上湧,止不住的哭道:「媽媽,媽媽,我在這裏,我沒有受傷,就是動不了。」  「佳佳,你不要怕,媽媽馬上就來救你了。」我媽聽到我哭了,更是亂了方寸。  「仙子,你不要激動,這個屋子是被人做了手腳,看來在外麵是打不開的。」這是我四姨的聲音,她應該是細細觀察了這個屋子的構造才會這樣。  「佳佳,你們到底怎麽被關到這裏的?」媽媽冷靜了下來,問我。  唐靜看我哭的說不出話來,馬上很清楚的把今天怎麽遇到那個魔公主的事情都詳細的說了一次,說到那條名叫「小青」的白蛇,我媽在門外發出了一聲驚呼。  「魔族的人,佳佳,你怎麽會和魔族的人扯上關係。」  「媽,我沒有,我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她,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誰?」我隻知道她是司徒翰的未婚妻,可是,這件事情我不願意和媽媽說,這樣會更加深司徒翰與我們家的深仇大恨,雖然剛剛我還想著怎麽報復那個壞傢夥,但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自覺的維護他,這種感情真是太微妙,太讓人受折磨了。  四姨和我媽好像在屋外商量著怎麽進這個房子,既然已經知道了敵人的來頭,那就好辦了。  兩人圍著屋子走了一圈,認定隻有那個小窗口可以進這個屋子,把門打開。  可是,這個窗口這麽高,我望著窗口,窗口那邊很遠的地方就是樹枝,鳥兒能飛上來,人怎麽能上來呢?看來,就算是我媽知道我在這裏,也沒有辦法把我救出去。  「佳佳,你不要怕,幸好你知道叫四姨的鳥使者來帶信給我們,四姨已經在配幫你們解毒的藥,媽媽把藥送進來。」聽著屋外兩人又商量了一陣。  我們幾個在屋內中毒的人也在這裏商量。  「阿姨怎麽能把藥送進來呢?」紫玉問。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叫一隻鳥兒帶進來吧!」我自作聰明的想。  「隻有這麽小一個窗口,這個房子設計的真變態,不知道我們怎麽會進來的。」唐靜說著。  「沒事,思佳的媽很能幹,一定會找到方法救我們出去了。」李實總是幫著我媽。  我們還在這房裏說著,忽然我看到紫玉的眼睛都盯著窗外,瞳孔都放大了,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剌激,我正在問,我看到李實與唐靜的眼睛也一樣,都望著窗口,好像那裏正有貞子爬進來一樣,受驚嚇過度了。  我也馬上把目光移到窗口,於是我的眼睛也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口,我們都忘記了呼吸,因為我看到我的母親,用一根絲帶聯繫著窗口與樹枝,從那邊很遠的樹上踩著絲帶要到這個窗口來。  媽媽的步子走的很艱難,這麽多年她都沒有走過鋼絲了,她已經發福了,胖胖的身子踩在這種最難踩的絲巾上,而且兩頭都係的不一定結實,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要知道這個窗口離地麵最少有三四米,媽媽會出危險的。  「媽,你不要過來。」我喊了一句,被李實質止了:「別叫,這個時候驚動了阿姨會出危險的。」  我緊緊的咬著下唇,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生怕會驚嚇到我媽,讓她跌了下去,四姨一定也不敢出聲,外麵才那麽安靜。  媽媽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尖上,疼得我喘不過氣來,如果早知道媽媽要用這麽危險的方法來救我,我一定不和鳥使者求救,我寧可餓死在這個房間裏,也不願意媽媽有事。  但是,我能餓死,我的朋友又怎麽辦,我不能連累到這些人,這個時候我的心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我媽一個閃失就掉下去。  她年輕的時候被稱之為淩波仙子,一定是踩鋼絲的技巧了得,可是,這麽多年沒有練,而且她也已經步入中年,發福很多,為了我還要冒這個的險,我實在是太不孝了。  我自責不已,為自己從前總是和母親頂撞而難過,從前我不聽她的話,還有時候傷她的心,不好好上學,老是認為她逼我嫁人是她自私,但是,現在我才知道,每個母親都這樣的疼自己的孩子,在危險的時候,恨不得用生命去換自己的孩子。  母親的身影在窗外模糊起來,我的臉上有什麽在下落,癢癢的,濕濕的。  我不敢再看,低著頭,心裏求上天一定要保佑我母親平安,時間過得那樣的慢,每一秒鍾都讓我感覺到漫長如一年,忽然我聽到屋子裏爆發出一聲歡呼,我抬起頭,看到母親已經到了窗口,安全的滑下屋子。  媽媽看到我躺在地上,飛快的衝過來把我抱起,她抱著我不停的看著,然後問:「有沒有受傷,除了不能動彈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她抱了我,又扶了我的朋友,我們都分別搖頭,唐靜哭著說「謝謝阿姨,你太勇敢了,謝謝你來救我。」  「傻瓜,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有什麽謝不謝的,沒事的,這種毒隻要到太陽下曬一會兒就會解掉,你等著,我去開門,我讓四姨幫忙來抬起你們。」媽媽說完就跑去開門了。  我感覺她胖胖的身影一點走絲巾一點也不搞笑,我的朋友都有很羨慕的眼光看著我,仿佛在羨慕我有一個很偉大的母親,我驕傲的笑了。  四姨和媽媽費好大的力氣才把我們搬了出去,我們在陽光下慢慢的能動彈了,那種麻麻的感覺在陽光的驅逐下漸漸退去。  四姨說:「你們真是幸運,遇到了魔族的小公主,如果遇到別的人,不知道會中什麽樣的毒。」  「你們怎麽會來這裏。」母親忽然問我。  「我……我……我不過是想過來看看。」我不知道怎麽說。  「你們是不是想找司徒翰?」母親把我心事說了出來。  「唉,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喜歡上司徒翰,那李實怎麽辦?」  「阿姨,我沒有事,我一點也不受打擊。」李實堅定的從一角裏沖了出來,很及時的救我的場子,手裏還拖著唐靜,就是瞎子也知道這是怎麽回來。  我媽把唐靜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贊道:「好一個美人胚子,還是我們家李實有眼光,找的女友這麽漂亮。」  然後她就拉著唐靜的手去說話,把目瞪口呆的我放在一邊,好像唐靜才是她的女兒,我很鬱悶的回過頭去問紫玉:「我難道不是美人胚子嗎?」  紫玉說:「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不過我勸你不要聽真話,真話傷自尊啊!」  我從我媽嘴裏得出,司徒翰與仙家班的決戰要三天之後,於是我們就一大群人回了家。  大家因為經過這一番折騰,革命的友誼也加深了,而且都在我家的小巷口邊站住,準備去我家裏蹭飯吃,我看著唐靜這個大小姐也去我們家裏蹭飯吃,感覺特別新鮮,她應該是人生第一次去別人家裏蹭飯吧!  我雖然嘻哈的笑著,可是,我一想到魔公主與司徒翰心裏就流血,這兩個賤人,不要讓我遇到,不然的放話,我一定一人一巴掌,把他們做蚊子一樣的拍死在地上。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這樣的,你最不想看到的人,往往都不會融化在空氣中,而是出現在你不想見到的各個地方。  比如,現在就在小巷口的一上一下看到這兩個人,司徒翰居然一點事也沒有的站在小巷地麵上,看著小巷的牆頭那個洋娃娃似的魔公主。  我已經領教過這個女人的可怕,我不願意出現在她的三裏之內,在她身邊,連蒼蠅都要自殺解脫。  他們堵在這裏做什麽?難道還嫌害我不夠,司徒翰為什麽不戰鬥到一身流血,然後爬到這裏,對我懺悔,我冷冷的望著兩個人。  司徒翰很明顯想上前來和我說什麽,而魔公主卻更冷的開口了:「你說你根本不認識我,我認錯人了。」  司徒翰指著我說:「這個才是我的女朋友,小姐,我什麽時候遇到過你,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娶你為妻,我什麽時候又有過未婚妻。」  我來不及驚讚,周圍人的眼光像探照燈一樣的照過來,好像在指責我,你看,人家司徒翰都承認你是他女朋友了,呸,誰是他女朋友了,占了我兩次便宜就想讓我當他女朋友,還搞出一個未婚夫謀殺案件,如果不是我聰明找到鳥使者,如果不是我媽是淩波仙子,我現在已經餓成肉幹在那間房裏了。  魔公主的臉都陰到可以擰下一臉盆水了,氣氛暗暗緊張,我心裏有一點說不清的滋味,司徒翰居然在這麽多人說我是她女友,魔公主可能隨時對我發難,說不定又會對我丟一條小蛇,我還是逃遠一點。  「你說你不認識我?」我看到那個牆上的美人兒的身子抖得和一片落葉一樣,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又湧出了一陣不忍,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  司徒翰卻一點也不為所動:「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小姐,我如果見過你一定會記得的。」  「你已經完全忘記我了?你不記得親口說要娶我嗎?」魔公主好像想把我們都統統殺光。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娶誰了?我連認都不認識你,怎麽說給你聽,難道託夢嗎?」我發現司徒翰無情起來非常的酷,隻是在我麵前永遠都顯得有點傻。  「你難道不記得很小的時候,我們都在魔術學校的教室了嗎?」魔公主的眼光裏閃動著淚花。  「魔術教室,你瘋了吧!那裏隻收男學生,不收女人,我們怎麽可能相遇?再說,我上那個教室學習的都是最基本的魔術技巧,那時候才五、六,我會說要娶你?」司徒翰的下巴掉得比我們都要長。  魔公主的眼神迷茫著,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年少時:「那年,我也很想參加魔術教室,學魔術,我從小就喜歡魔術,可是,魔術教室的老師居然拒收我,我是偷偷跑出家門了,家族裏總要我學黑魔法,我一點也不喜歡,又髒又臭,可是,真正的魔術多麽的好玩啊!可以變兔子,變花。」  兔子,我一下子就想一到了奶糖,如果魔公主不認識司徒翰怎麽會知道兔子?正說著兔子,我就看到了牆頭不遠處居然有一隻小白兔好像正在和什麽玩的津津有味,我已經來不及想為什麽兔子會上牆,因為一看就知道是奶糖,司徒翰的兔子不僅上過樹,而且還會飛,上個小小的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隻是,我看到它的新玩夥,嚇得我真是不敢動彈。  它居然和小青玩的非常開心,兩個傢夥都一身的雪白,可能是動物以顏色相聚,但是這種盲目的交友方式不值得提倡,別人也許不知道那個小白蛇的可怕,但我知道啊!我們四個大活人,它咬都不用咬,就可以把我迷倒,奶糖和它還親蜜接觸,不知道會出什麽命案。  我非常擔心的跑到牆下,順著奶糖移動的腿步在那裏晃來晃去,生怕奶糖掉下來,我準備再一次的接住她,別人又不知道我到底在晃什麽,於是都很奇怪的看著我。  「李實,我家佳佳,怎麽今天一直都不正常呢?是不是受什麽打擊了?」我媽看著我晃來晃去的頭很奇怪的問李實。  李實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說:「阿姨,思佳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她偶爾有一點短路,你不要見意。」  「阿姨,都是司徒翰給害的,自從思佳認識司徒翰之後,就變得不正常了。」紫玉這個時候居然不忘記陷害司徒翰,看來她真是一個愛慕分明的人啊!  我不敢回頭,我媽的目光一定可以殺了司徒翰。  魔公主看到大家都不注視她的回憶了,非常的氣憤,狂叫一聲:「你們到底聽不聽?」  我們馬上都不再鬧了,目光意示著她,你要說就馬上說,不要老拖大家的時間,我們還想去吃飯呢?  魔公主又開始回憶了:「那天,我抱著我的洋娃娃,從家的後門那裏爬了出來,走了好遠的路才到了gg上說的那個魔術教室,我站在門外看到了了裏麵有很多的小孩子都在課桌上歡樂的做魔術手勢,我也想走進去。」  她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當我推開門,那個教魔術的老師卻放下手裏的工具對我走來,他把我推出了門外,而且拉上了窗簾,說魔術是一個神秘的東西,不可以讓外人看,而且我沒有交學費,又是女孩子,不可以學。」  回憶總是讓人傷感的:「那天,門外下著大雨,我抱著洋娃娃站在雨中,看著已經關上的門和窗,再也沒有溫暖的人和事,我童年的夢想就這樣的破碎了,大雨打得在我的臉上非常的痛,可是,我卻不知道往哪裏脫,我把洋娃娃抱得緊緊的,直到下課,很多小男生都湧到玻璃窗後麵看我,鼻尖都貼得平平的,卻沒有人敢打開門」  「我幾乎是睜不開眼睛,雨是那樣的大,抽著我渾身都痛,我聽到門吱的一聲開了,像天堂的門被打開一樣,裏麵走出一個很漂亮的男生,他呆呆的望著我,然後跑到雨中把我拉到走廊上,叫我回家去,我搖頭,我不想離開心愛的魔術,那個男生知道我的心思後,他把小小的手放我在我手上,他告訴我,不用害怕不用傷心,不能在魔術教室裏學魔術,也一樣可以成為魔術大師,如果有一天,我成為了魔術大師,他就會娶我。」  我們都聽呆了,魔公主的語氣一點也不撒謊,如果沒有說謊的話,那個男生一定就是司徒翰了,我氣得肺都炸掉了,那傢夥五六歲就知道英雄救美擺酷了,那麽小就知道娶媳婦的豬八戒。  我們的表情都像上了鍋底的黑灰一樣,而司徒翰的表情更是難看,他目瞪口呆的望著魔公主,似乎想到了多年前那一幕。  「你就是那個抱著非常漂亮的洋娃娃的那個小女生,我記得你了。」  「你記得了吧!那天走出來的男生就是你,你還記得你和我說的話嗎?從那天起,我苦學魔術,在歐洲歷練多年,為了學魔術甚至不惜與家族鬧翻,離開出走,現在我終於成為一代魔術大師了,可是,你卻要食言?」魔公主的表情是完全可以定格做殺手的。  「那隻是我兒時的一句戲言,那個時候我連結婚與水果糖到底有什麽分別都不知道,你怎麽這麽早熟呢?」司徒翰的運氣比一出門踩狗屎還要背。  「你是魔術大師?」唐靜似乎有點不相信。  隻見魔公主忽然手一揮,身後就出現了大片的玫瑰,一朵朵怒放在屋頂上,她像是在花中的仙子一樣,配著這樣的背景,她真的非常的美,我們什麽話都不說了,花香傳來,那不是機關花,不是我背在背後的假的千手觀音手,而是真正的鮮花,如果不是一流的魔術大師,誰也沒有這樣的能在耐,看來一切懷疑魔公主的必要都是沒有。  我的頭痛欲裂,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魔術高手,我怎麽樣從來都不知道?別說變花了,就是讓我變根糙,我也不會。  「你對我承諾,我已經實現了,你難道要違約嗎?」魔公主居然要逼婚了。  連李實那麽老實巴交的人都看不過眼了,他說:「姑娘,勉強是沒有幸福的。」  「我就喜歡勉強了,幸福不幸福我不知道,反正這麽多年,我把自己交給了魔術,我現成已經成為了一流的魔術師,我需要得到我的報酬。」  報酬,司徒翰也有今日,他再是帥氣高貴,但今天也不過是一句兒時戲言的犧牲品,一個魔術的報酬。  司徒翰搖著頭說:「不可以,我可以給你很多補償,但是,我不可以娶你,因為我現在喜歡的人不是你。」  「你喜歡的是那個在那裏晃來晃去,平胸沒有屁股,而且一點也沒有本事的醜女嗎?」魔公主的聲音好大啊!  我望了望四周,怎麽也找不到一個晃來晃去,平胸也沒有屁胸的醜女,魔公主難道能通靈看到鬼嗎?  慢著,為什麽大家的眼光都落到我身上,魔公主的目光也落到我身上,司徒翰居然也死死的看著我?難道那個平胸也沒有屁胸而且一點本事也沒有的女人會是我嗎?  我的眼睛裏一定冒出了無數個疑問號,可是,好像大家的表情都是肯定的,我心裏不知道從哪裏騰子裏一股小火,正像三伏天裏吃火鍋,熱得要把心給挖出來一樣的難過。  我宋思佳居然在她眼裏成了一個平胸沒有屁股的女人,算了,比外表我是沒有她生的那麽發育超齡,小小年紀就跟吃了豬快長一樣,有事沒事就在公車上給人吃豆腐,但我也絕對不是一點本事也沒有的醜女?  蒼天啊!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宋思佳醜嗎?裏裏外外怎麽看也是一個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長著一張櫻桃小嘴,烏溜溜的長髮的妙齡少女,怎麽會變成一個一無是處的醜女。  算了,我媽可忍,我不可忍,如果我再不怒就對不起自己了。  我對奶糖喊了一聲:「奶糖,你下不下來,不下來我再也不理你了。」奶糖好像聽懂了我的話,從牆頭一下子就跳到我身上,我抱著奶糖對著牆上的魔公主說:「妖女,你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就可以到處逼婚,我宋思佳才不會這麽輕易對你認輸,你不就是會玩魔術嗎?有什麽了不起!你很漂亮嗎?你這麽漂亮為什麽沒有人喜歡你?哼,會玩蛇就了不起啊!」  「我就是會魔術,你又會什麽,我還比你漂亮,你長得醜還不自知。」魔公主不屑的看著我。  「你,你會魔術是吧!我和你比,三天之後我們比試一場,如果我輸給你了,你就把司徒翰帶走,如果我贏了你,你就從我們麵前消失,不要再煩我了。」我脫口而出這些話,說完之後怔了很久,古代有一句成語叫「以卵擊石」,我現在真是瘋了,居然和這個鑽石級別的魔術大師說挑戰這樣的話。  在場的人都被我的話與我雄心萬壯的樣子都唬住了,居然沒有一個出來拉我回去。  局麵正在僵持中,司徒翰居然不識趣的把臉伸過來,然後說:「宋思佳,我什麽時候成你的賭本了?」  我反手一拳就把他打回去了,魔公主大怒:「你憑什麽打他?既然你不知死活,好,我和你賭,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無情。」  「好,一言為定。」  我點點頭,目光狠狠的望著這個說我是平胸醜女的人傢夥,她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學了幾年魔術就可以不可一世了嗎?我一定要狠狠的打擊她的囂張。  「你是新人,不要說我欺負你,你選比賽的場地和方法吧!」魔公主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好像我就是地上的一隻螞蟻,她想踩死,就可以踩死,一點也不費力。  我看了看四周,牆後傳來小孩子的笑聲,那裏是一個孤兒院,裏麵全是身世可憐但非常可愛的小孩子,要不就選那裏算了。  我指著那個孤兒院說:「又不是什麽江湖大俠,要給你擺個擂台,你想都別想,我們三天後就在這個孤兒院裏撞頭,我們的評委就是那些小孩子,小孩子不是什麽世故的人,也不知道你就是有名的魔術大師,我們各自表演,讓他們給我們貼大紅花,得花多的人贏。」  「大紅花,你要我去讓小孩子貼大紅花,你沒有瘋吧!我好歹也是一代魔術大師,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情。」魔公主的眼珠子要掉下來了。  哈哈,不敢答應最好,省得我和你比,反正我和你比也是九死無生的事情,要知道我一點魔術基礎也不會,就算是前輩魔術大師伏魂在我身上,我也沒有辦法這麽快就把手給練快。  我盡量不顯出自己的得意:「不敢就算了。」  「哼,還沒有我魔公主不敢的事情,大紅花就大紅花,幼稚的人隻能想到這麽幼稚的法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難道對你智商要求過多有什麽好處嗎?」  這個魔公主為什麽一說話,就讓人恨不得把她那漂亮的臉從牆上拉下來,然後打腫呢?她就是天生要激起別人的暴力欲的人呢?  「三天後,你就等著吧,對了,如果司徒翰我是要定了,你的賭注我不喜歡,不如你把命賭給我吧!如果你輸了,就去死吧!」  我看到魔公主的臉色一變,像從春天的晚風直接過渡到了冬天的冰雪,牆頭有一個白色的小東西跳起來,我的脖子一麻,然後那東西又彈回到魔公主的手裏。  我沒有看清是什麽?但是,司徒翰的臉色一變,人影一晃已經上了牆頭,想去捉魔公主,可是,魔公主早就不見了,聲音遠遠傳來:「你被我的小青給吻了一下,三天後,如果你贏了我給你解藥,如果你輸了,哈哈,那就是你挑戰我的代價。」  剛剛那個白色的東西難道是小白蛇,我的臉色大變,看到很多人都圍上來了,我媽細細看了我的脖子和四姨打了一個眼色,兩個人都從懷裏掏出一個類似於《功夫》穿雲箭之類的煙花,拉開,煙花騰空,居然在天空拚成一個「sos 」,我的毒一定很深,不然也不會這樣。  紫玉抱著我哭了:「思佳,你這是自殺式的維權行動啊!」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惹我笑,隻見唐靜正在打電話:「你們給我去尋,三天內把天下最好的解蛇毒的血清和專家都給我找來,不然的話,我就永遠也不回家了。」  李實已經飛奔到家裏去請李叔叔了,我看著大家都為了我忙,很感動,所以,就被自己被蛇的事情,心裏倒感覺到不是很難過,被蛇咬一口,我就不相信沒有的治了,那個小蛇看起來也非常的可愛,應該沒有什麽事。  司徒翰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忽然走過把我拉到一邊,然後說:「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你一定會沒有事的。」  我甩開他的手,不想理他,他跑上來再拉著我的手說:「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給你添了這麽多的麻煩。」  我望著司徒翰的臉,眼睛裏全是淚水,我望著他說:「我知道,我不如她漂亮,不如她聰明,也不如她有錢,但是,你不應該騙我。」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從來沒有騙過你。」  「你還說沒有騙我,你和我接近,是不是就是因為我是仙家班的後人?」  「你瘋了,我認識你的時候,怎麽可能知道你媽是仙家班的人?我在你心裏有這麽無恥嗎?」司徒翰的眼睛裏全是受傷的神情。  「反正你走開,我不想看到你。」我推了他一把,這個時候我真不想見到他,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已經無力承擔了,三天後我就要和魔公主決鬥了。  司徒翰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什麽也不說,扭頭就走了。  看著他的背景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的眼淚又掉下來了。  自從我媽與四姨對仙家班發了求救煙花之後,我看到源源不斷的人都湧到我家裏,而且每個都到我的脖子那裏看幾眼,看得我直發毛。  「看樣子我是沒有什麽救了?」我看著眾人的眼神。  「等等,師博來了就好了。」四姨安慰我。  我看著這麽多仙家班的人,不知道師博是哪一個,我們家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麽小,而仙家班的人真多,看來真是一個大家庭。  不過,隻聽到外麵有人叫「師父來了。」屋子裏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聽到幾聲咳嗽,看到一個和尚居然捧著碗進來了。  大家都很小心的上前,喊了一聲:「師父。」  這個和尚,不就是我媽經常上香去的那個廟裏的老和尚嗎?完全他就是師父,怪不得決鬥會放在這裏。  老和尚很仔細的看了看我的傷,然後說:「她的傷也不是沒有藥可救,有一種叫隻是藥在魔族的寶庫裏,一般人又如何能進去。」  我看到「大師兄」也進來了,站在一角不出聲,我也不敢抬頭去看他,他倒不像一般人一樣過來看我的脖子,隻是在一邊抽悶煙。  我也不多想,傷都已經傷了,哭也沒有用,不如好好的睡一覺,想想怎麽討好那些孤兒院的小朋友,讓這些孩子多投我一朵大紅花來的實際。  我睡到大半夜,忽然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迷迷糊糊之間,一個黑影氣勢洶洶地衝進房門,二話不說就往我劈頭蓋臉扔過一堆東西。  我完全反應不過來啊,怎麽會有人在搞謀害的時候還敲門哪?!  燈亮了,我鯉魚打挺坐起身,腦袋上肩膀上掛了幾件花花綠綠的衣服,苦惱地努力眯眼躲避光線,而我媽戴著棒球帽英氣勃勃一邊原地跑步一邊嚷道,「快穿上快穿上,開始終極地獄式填鴨集訓了!」  「媽你港片看多了吧!」  清晨三點,一群黑影把一個弱小的身影圍在客廳中央,走馬燈一樣指手畫腳,每人拿出書、盒子、袋子、扇子、盤子、瓶子……一一交給她,她拚命的點頭。有人遞過一個大箱子,中間的小身影一邊奮力點頭一邊接下,手一滑箱子落地砸腳麵上,慘叫聲「啊呀~~~~」劃破了黎明的寂靜。  「這三天,這些秘籍和寶物隨便你課餘時間了解,主要任務是精通障眼法,這是仙家班僅存的至高仙法奧義之一,魔公主一定看不透。到時我們幾個老骨頭傾盡胸中所學,幫你做一場驚世駭俗的絕世大魔術,這場比賽還是有勝算的!」  清晨五點。我穿著一身小鳳仙樣的玫紅緞子小襖褲,垂到地麵兒的紫色腰帶,翠綠軟靴,總之很沒有品位就是了,哭喪著臉說,「我想上廁所!」  四姨繁忙地嗑著瓜子,視線牢牢釘住電視機,「哦,忍耐,遁術是障眼法的基礎呀。」  從膝蓋開始綁成粽子被倒掛的我無奈地繼續拚命向上抬起身子,把老是垂到臉上的腰帶撥開,齜牙咧嘴去拉腿上的繩子。遁術又不是忍術!  清晨七點,四姨歪在沙發輕微地打呼。我背著雙肩包銜著塊麵包手拿酸奶,一邊敲仍然針紮一樣刺痛的腿,一邊偷偷摸到門口。閃身出了門。  遁術我現在是會了,不過我可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舊社會流傳下來的文藝團體規矩都是很不人性化的!二十一世紀了,還是決定自學成才……實在學不會最後一天再回來惡補就是了。  下午,一群春遊小朋友在外麵興奮的嘰嘰喳喳。我趴在動物園天鵝湖邊的糙坪翻看那本錦緞麵精裝本隻有一百多頁的《仙家障眼法》,覺得自己學得還挺快的。一隻天鵝站在我的頭上梳理羽毛。在其他人眼裏,它隻是站在糙坪一塊石頭上而已。  遁術是借五行力量移動以及隱藏自己,可以從容閃人,障眼法是讓人看到所有你想讓他看到的一切,甚至以為身臨其境。不過我隻是用來作弊,沒必要很強。畢竟我是仙家班高手的孩子,有天分哪~~那天鵝突然慌慌張張拍著翅膀飛開了,一隻尖嘴小黃鳥兇巴巴地落在我頭上,聲嘶力竭地喳喳叫,還啄我!然後咬住拚命地拉我的頭髮,使出了爭奪毛毛蟲的力氣。  住手……哦不住嘴,反正被發現了,看在你曾經救過我,……唉,就跟你回去吧。  我和奶糖大眼瞪小眼地蹲在「環球魔幻嘉年華」的門外,燈火通明的嘉年華會人潮洶湧,音樂、尖叫和嬉笑聲一陣陣傳來。原來小黃鳥不是四姨派來的,是奶糖拜託它來找我的,司徒翰顯然就在裏麵。  環球魔幻嘉年華是全世界最大的魔幻主題巡迴移動式遊樂場,剛剛登陸到我們這個城市,昨天才正式開門納客。算日均收入和客流量,迪士尼跟它根本無法相比。而人們對它的稱呼是——魔宮。  我什麽都明白了,司徒翰這個大笨蛋!居然擅自去幫我偷解藥!他的魔術一天隻能發揮三次啊,這樣進去會有危險的!  奶糖紅紅的眼睛居然含著淚。的確,這兩個傢夥一向形影不離,司徒翰把它放在外麵,顯然是不想讓它遇到危險。這時我發現小黃鳥飛走了。  穿行在擁擠的人群中,周圍是一片歡樂的海洋,人人興致勃勃興奮不已,我卻心驚肉跳觀察著每一個身影和每個建築物,路上看見熟悉的背影,扳過來一看卻又不是,反而給別人的女朋友罵神經病。  我在異獸奇程穿越怪獸屋的肚皮拚命地摸牆壁每一寸還去摳,在鬼屋認真地用手電照鬼們的臉把工作人員氣得一塌糊塗,在瘋狂老鼠一邊披頭散髮尖叫一邊東張西望分辨同車人,在超級跳樓機一邊從上往下掉一邊張望看周圍……  奶糖興奮地一直在我懷裏拚命踹,搞得別人還以為我胸部有什麽問題。拜託!你要做一個敬業的寵物好不好,主人不見了你應該越玩越痛苦才對。好在抱著絨毛玩具獎品的人多的是,它沒有太讓人注意。  夜深了,嘉年華就要散場,周圍的遊客越來越少了。臉色發白、兩腿發軟的我,跟地心引力和離心力作了好幾個鍾頭鬥爭的我,終於有點吃不消了。  垂頭喪氣地走在路上,奶糖也疲憊地垂下了耳朵。我心裏好恨自己。但是我更恨司徒翰!中毒就中毒嘛,贏了魔公主就大家齊上綁住她搶解藥啊,你自己跳進別人的大本營來幹嘛!  道路盡頭,一座尖頂的城堡映入我的眼簾,城牆和塔上燃著熊熊的火炬,跟周圍光怪陸離的霓虹截然不同……不論顏色和造型非常樸實而簡潔呢。我著魔一樣慢慢走近,隻有五六層樓高的尖頂宮殿、城牆和塔,規模隻是相當於一棟普通居民宿舍樓,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是青銅雕塑的西方神話飛龍,而城門上方刻著複雜的一個巨大徽章,圖案是一條龍對著一頭鷹噴火。  雖然城堡不大,雖然隻是簡單的石頭壘起來的,但是為什麽!為什麽它有危險的感覺。在我眼裏仿佛海市蜃樓一樣,縹緲地浮動著。  我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思路清晰起來。因為這個流動式的嘉年華會,一切設備都是便於拆除移動的,但這個城堡顯得如此古老,全部堅硬的花崗石結構,更不要提那高塔和裏麵的宮殿占地有兩個籃球場那麽大,總之,是根本不可能被拆除運送過來的。  看指示牌介紹,這個地方叫魔幻迷宮,是三維立體電影和迷宮的結合,牆壁、地板會隨著情節的不同而移動或震動或改變,周圍環境溫度、濕度也會改變呢。看上去太可疑啦這個地方……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奶糖也緊張地停止了撲騰:司徒翰就在裏麵!  我來救你了!  自動存款售票亭門口,我努力地挖著身上每一個口袋。  天殺的,這個是特別單元,居然要一千塊人民幣門票,明搶啊!怪不得魔公主不把擁有無數企業的唐家放在眼裏,據說魔宮在全球各國的大城市同時進行好多嘉年華,每個城市收入就有幾億,還賣周邊產品,還有食品,還拍動畫節目和電影……  想這些也沒用了,我離家出走隻是帶了這個月的零花和一些私房,剛才已經花得差不多了!這是什麽世界啊,拯救別人都要買票入場,太現實啦!  一個黑影如同蜘蛛人一般掠過,我揉了揉眼睛。接著我被拖到路邊小樹叢,手「哢嚓」被一具手銬銬住,掛在一根結實的樹枝上。  被攻擊了!被攻擊了啊啊啊!壞人終於出現了!!  我腦子裏麵一陣亂七八糟驚濤駭浪,終於平靜下來。這樣也好,這樣我就會被抓去跟司徒翰關在一起了。也許是關在鬼屋綁起來被迫假扮吊死鬼,幾十年後我們白髮蒼蒼,蹣跚地走出鬼屋的大門,或者被遊客嚇到心髒病發作死掉……天哪,為什麽我這麽命苦啊!我不由得鼻子一酸,仰天拚命吸鼻涕。  那個黑影沒好氣地打了一下我的頭,摘下麵罩,一張熟悉的臉出現了,我呆住……  第一次發現,看上去很老實、有點內向、很好說話的「大師兄」,每次在我媽麵前都唯唯諾諾的他,現在眼神居然銳利如鷹,口氣也斬釘截鐵充滿威嚴:「我去救那個臭小子,你留在這裏不準亂動!」  他整一整肚腩上的皮帶,往魔幻迷宮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過頭去,聲音居然空前的溫和,「乖孩子,別擔心,你媽媽她們很快來解開你。」  走了兩步,又拖泥帶水地停下來,「……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你媽。」  周圍的景物在我眼裏變得模糊……從這句話,我已經認清楚他要進入的這個地方比我想像的還要危險得多!我咬牙切齒地用力想要掙脫手銬,但樹枝很粗,紋絲不動。  「爸爸——」喉嚨好像塞了一包很鹹很苦的棉花,好難受,但我終於有生以來第一次說出了這兩個字!  他的腳步遲疑地慢了一點,但並沒有停下。  「爸爸……你要回來……一起吃宵夜……」我哽咽了,淚水終於爬滿了整張臉。  那個虛胖的、微微有點佝僂的背影慢慢點了點頭,然後挺起胸大踏步向魔幻迷宮走去,漸漸輕快而矯捷地奔跑起來。  一分鍾後,我已經甩著手腕脫身了。  剛才急糊塗了!我明明會了遁術,早上被仙家班的天羅地網心有千千結倒吊都給我逃跑,手銬對我來說簡直小兒科。老爸沒想到我進度這麽快而已。  要冷靜,要冷靜,我究竟應該聽話在這裏等大家趕來,還是也進去共進退呢?這裏麵是我最關心的兩個男人呢!  哎呀……什麽時候司徒翰竟然在我心裏爬到了這麽高的地位,可惡!  不行,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一定要衝進去!我就是死掉也要去幫手!他們為了我而身冒奇險,我不可以那麽懦弱等待拯救!我可以毒發身亡或者怎樣,但是司徒翰和老爸不可以出事!  但腦後一陣撲拉拉的翅膀振動聲和嘰嘰喳喳聲阻止了我,小黃鳥來了,接著一些身影也從黑暗中走出來。媽媽、四姨、老和尚……他們都來了。  我拔腿就向迷宮衝刺,卻被飛身而來的幾個人攔住,盡管含著眼淚拚命掙紮,仍然被大家架住拖離了現場。  這時,嘉年華營業結束,我眼睜睜地看那些五顏六色的燈光一批批地都滅了。夜色中,沉默漆黑的遊樂場如同一個噩夢,而那兩個讓我牽腸掛肚的人深陷其中。  回到家裏,四姨第一個麵色慘白地倒在椅子上。媽媽也閉目養神。其他叔伯阿姨都不說話,隻是靜靜坐著。唯有老和尚跟我慢慢解釋。  「這地方是個陷阱,故意放你進去的,我們人進來就需要耗費很多魔力來打開入口。剛才我們拚命破了結界的一角,才讓老大先進去跟你會合。現在大家都筋疲力盡,還傷了元氣。」  「你進去了也沒有用,那個迷宮變化萬千,就算同時進去也會被分開,你找不到他們的。老大是最優秀的魔術師,他能看透其中的關竅,換了別人進去都沒有用。」  「不要著急。裏麵的景象,等他們兩個回來就可以告訴你了。」  我眼皮一陣陣地打架。沒辦法……半夜就給叫起來了,終於在這最不應該睡覺的時候,不爭氣地睡了過去。  我夢見司徒翰在迷宮中陷入幻境,被沙漠的烈日烘烤快要死了,爸爸揮手變出一片綠洲,但大地裂開變成了火山口,司徒翰變出一張飛毯他們艱難地向上飛,突然颳起龍捲風,爸爸努力地抓住司徒翰的手把他拉上飛毯,他們快要出火山口的時候,突然下麵又變成了浩瀚大海的孤島,一條龍飛了出來,咬住了爸爸的腿,司徒翰的飛毯衝過去,他伸手拉住我老爸,卻被另一頭龍噴火燒身,然後爸爸翻身跌下,落進大海……  我嚇得魂不附體驚醒,睜開眼遲鈍了一秒鍾,立刻跳起身來大叫,「怎麽樣怎麽樣,他們回來了嗎?」  老媽應聲從廚房走出來,看了看大臥房。  我立刻以超音速飛機的速度奔過去,踹開房門,睡眼惺忪一個肘錘撲向床上!  「司徒翰,我發誓一定要痛下殺手扁你!最討厭這樣自作主張的人了!你簡直是個弱智!」  床上發出三聲慘叫……  老和尚、我爸和司徒翰三個人呈直線盤膝坐在床上,我隻有看到排在第一個的司徒翰,砸倒了他三個人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壓一個地被壓倒了。  我不管,拚命地衝上去捶打司徒翰,嘴裏還嘟囔著「誰叫你去的,讓本小姐……讓本小姐擔心得要命!」  司徒翰動彈不得地被我飛撲壓住,不過我亂捶亂打都沒敢用力氣,隻是發泄罷了。  看他的表情還很享受被壓在下麵,這樣我就更生氣啦。  老爸和老和尚狼狽地重新坐起來,老爸虛弱地拉住我。「女兒,別打啦,小翰受了黑魔法幻境的攻擊,我們在幫他清除魔力呢。還好快完成了,不然都給你破壞了。」  喲,這一大一小,前天還不共戴天呢,現在已經叫小翰了,還幫他清除魔力,哼哼。  「你們不是要決鬥嗎?幹嗎要幫他啊!」我幹脆故意激將。  「哼,我怎麽會趁人之危。小翰,師父在場幫我作證,這次決鬥取消了!」  耶!!!~~~ 我又化解了一場武林浩劫和家庭危機呢!不過這並不能讓我心裏的憤怒減弱分毫!  一個隻能使出三次魔法的笨蛋瞞著我去涉險,還連累我老爸和所有人,一個身為我的老爸居然不顧我的感受銬住我,你們這兩個臭狗屁!我最恨別人自作主張說是為我好,還把我的意見排除在外!  老和尚慈祥地開口了,「他們二人總算替你取得了解藥,好孩子,你是有福之人啊,來把解藥吃了吧!」  我狠狠地瞪了司徒翰和老爸兩眼,嚷道,「誰叫你們亂來了!我不高興!比賽結束我贏了才吃!」起身跑了。  吃午飯的時候,四姨他們一群人,個個麵色憔悴,卻精神百倍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老媽的二師兄自豪地說,「魔宮結界森嚴,世上除了我們仙家班團結一心的力量,就連司徒家也別想闖入一步。算他們好運,我們隻是進去帶思佳出來,要是真的從內部攻擊的話,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  另外一個師叔卻沉痛地對我說,「孩子,魔宮不愧是天下第一黑魔法中心,昨晚我們衝進去,把吃奶的力氣壓箱底棺材本的魔力都使出來了,恐怕沒有個十天半月,使不出什麽高級魔術了。」  四姨因為昨天沒有看住我,都不怎麽敢說話,但忍不住插嘴說,「思佳是個奇才呢,你看她短短兩小時就掌握了遁術,當初這天羅地網心有千千結,我們哪個不是天天早上掛著,吊上一個禮拜才學得會!」偶沒精打采地想,是啊,因為當時我脫了外麵的褲子……(噓,這是我最丟臉的秘密,你必須發誓不會說出去!)  老和尚揮了揮手,大家靜下來,「總之,還有一天半時間,思佳必須練熟一個魔術。」全體沒有異議。  他又轉向我,「思佳,你有毒在身那天一定會影響體力,沒有辦法好好發揮,你看小翰拚命去奪來的解藥,你還是喝了吧。」  媽媽端著剛泡好的一碗藥過來,奇香無比,湊到我的嘴邊。偶還是有點不高興,矜持地翻著白眼,打算做作一陣子再喝,這樣以後看他們還敢不問我的意見。旁邊大家看著心急了,吵吵鬧鬧地催我,還伸手來把碗沿推到我嘴邊。這時司徒翰行動艱難地從房裏出來,也一臉得意地看著我,打算見證這一重要的歷史時刻。  太可惡了這個臭屁自大狂,闖了禍差點害死自己和別人,還好像自己立了大功!我怒火中燒,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撞到碗,「噹啷」一聲,碗掉在地上,摔碎了,藥液流了一地。大家都傻了眼。  老和尚一揮手喝道:「覆水快點快點收,急急如律令~ 」流淌的藥液開始向中心聚集,好厲害,我看呆了,大家鬆了一口氣。  這時在飯桌上吃蘿蔔的奶糖跳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香氣撲鼻已經匯成一個大水珠、開始從地麵往老和尚手掌飛的藥液……吞了!  奶糖心滿意足地舔著嘴唇,無辜的看著我們,我老爸暴起抓狂,抄了個飯勺就往它屁股上砸,哇!好恐怖!眼睛比奶糖還要紅呢!  而其他人就蜂擁而上扁我……  我決定用我唯一會的障眼法做一場超級漂亮的焰火,因為我知道孩子們都喜歡焰火,而且畢竟相對容易些。特地看了《魔戒》電影第一部來補課呢。  天色漸漸暗了,司徒翰和我坐在屋頂,我打著響指,天空出現的焰火越來越大,顏色也越來越亮麗,還有了各種形狀和花色,他就小心地指導我。  要不是弄灑了藥有點內疚感,要不是大家教完了我指定讓司徒翰陪練,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咧。  天空慢慢顯現出星星和月亮,是個晴朗的晚上。我的手指很痛。司徒翰看我累了,就跟我講解天上的星座。  「你看,仙女座裏麵有一個星雲,那可是個大星係,你找到北鬥七星了嗎?它構成了大熊星座的身體……」  「哎,說起來有件事情奇怪,為什麽我都沒怎麽看到過銀河呢?」  「到盛夏比較容易看到,而且我們這裏的房子太多了,視線狹窄啊。」  「可是應該很明顯才對,不是一個白色的光帶嗎?」  「才不是。下次指給你看吧。以後到夏天的時候,我陪你看銀河,冬天呢陪你看雪。」  「好哇!」看著他認真的臉,我心裏一甜,但趕緊收起不由自主浮現的白癡笑容,假裝很投入苦練。  做出來的焰火越來越美了。在漆黑的夜幕中,涅磐的鳳凰、艷麗的牡丹、噴泉般四射的星光……巨大光芒綻放,然後閃爍著絢爛光華分解出更小的光芒,一邊明明滅滅一邊緩緩墜落,占據了整個天地。仿佛世界不復存在,隻有我們兩個人,跟眼前這一場鋪天蓋地的奇蹟。  比賽前的最後夜晚,大家都在等著驗收我的練習成果,在院子裏充滿期待地等著我。  我躲在自己的房間,拚命地翻騰醫藥箱。司徒翰一閃身進來,疑惑地看著我。  我舉起右手,艱難地打了一個響指,卻毫無聲音,手指哆嗦得厲害。從昨晚起一天一夜打了成千上萬個響指,運動過度,我的關節受傷了……  司徒翰目瞪口呆,渾身無力跌坐在椅子上。  是啊……我輸了的話,認賭服輸,司徒翰就要作為賭注跟魔公主走,從此生活在黑魔法的世界,天涯海角,也不被允許跟我見麵,被那個陰沉的小妖精帶來帶去當跟屁蟲一定很痛苦!而且他慢慢會忘記我,忘記我,忘記我!!  不!絕對不可以!我不能讓他被帶走!我跟他的帳千年萬年也算不完呢!  我咬牙切齒六神無主地想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走到客廳,對著全部人伸出中指。  我老媽立刻一幅昏倒的樣子,然後起身到處找東西敲我,而老爸失望得簡直要哭出來了……是咧,這個手勢這麽粗魯!非常不符合他心目中對終於團聚的乖女兒的夢想……  「大家要冷靜……我的中指關節受傷了……但是我已經準備了新的方案……請大家放心!」  全部人麵麵相覷。


    ——  紅娘子作品集第12章


    好吧,大結局來了  根本就沒有什麽新的方案。  司徒翰拿著手絹泫然欲泣地依偎在我身邊,我則橫眉立目地拚命翻書拚命開動腦筋。其他人都自動隱身了,不來打擾我們。  「思佳啊我捨不得你!捨不得你啊……」  「我們好不容易相遇,你好不容易接受了我……」  「思佳,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情人節,第一天到班裏報到……」  唧唧歪歪囉裏囉唆!我已經心煩得一塌糊塗了!終於忍無可忍,回手一拳打在他的鼻子,司徒翰哀號一聲,仰天倒在沙發,整個世界清靜了。  奶糖怒髮衝冠(請大家自行想像)大義滅親地衝上來,阿烏一口咬在我的手臂!誰說食糙動物不可怕,它的大兔牙簡直是刀片!深深地把我當蘿蔔啃了,留下兩個牙印,痛死了!  司徒翰立刻恢復了冷靜俊朗,一骨碌爬起來察看傷勢,而我軟下來耍賴告狀,帶著哭腔,「555 好痛痛,奶糖欺負我,555 你看嘛……」  傷口神奇地出現一片紅暈,然後變成放射線形狀,慢慢擴散開。司徒翰皺眉頭想了想,突然喜形於色,「奶糖吃下去的解藥剛才咬了一口又進入你的血液了,你的毒可以慢慢解掉了!」  司徒翰閃著淚花撫摸著奶糖,回過頭深情地說,「你的毒能解我就放心了。輸了也沒關係了……奶糖會留下來陪你,逗你開心。不管我身在何方,我們能不能在一起,我隻希望你能過最甜最甜的日子,每天都健康快樂,無憂無慮。」  傻瓜,我的眼圈也濕潤了,但還是嘴硬,「你個烏鴉嘴,誰說我會輸,竟敢不相信我?找扁!」司徒翰又陷入了抱頭挨揍的局麵。  大家躲在窗外,唏噓地看著這一對兒,百感交集地紛紛互相擁抱。大師兄和淩波仙子痛心疾首地掩麵。  比賽,終於無可避免的開始了。  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照在孤兒院的院子,孩子們充滿期待地看著我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朵布頭的大紅花。  魔公主安排好了一切,我們是以魔術表演義工團的名義來演出的。班裏的同學們也全都請假跑來觀戰了,唐靜甚至帶來了一個攝像組。大家神色凝重,司徒翰心事重重地兩手抱胸靠在牆壁。  魔公主出場。她穿著淺藍色布滿蕾絲、層層疊疊的公主裙,背上還有逼真的天使翅膀,瀑布般流瀉的長髮閃爍著黑寶石般的光澤,雪白的麵容和精緻的五官,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個小仙子,孩子們一片譁然,拚命地開始鼓掌。班裏麵的男生口水都要流下來了,我狠狠地瞪著他們,拜託!她是非正義的一方,非正義的也!好在自命最會打扮氣質最好的唐靜一臉的酸溜溜,跟我很有共通。  我也出場,我也仙子,孩子們也一片譁然,也拚命鼓掌。  我穿著媽媽鄭重給我的那套淩波仙子服:小鳳仙樣的玫紅緞子小襖褲,垂到地麵兒的紫色腰帶,翠綠軟靴,紮了兩個丫環髻,硬著頭皮尷尬地鞠了個躬。孩子們鼓掌之後,台下一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定是在嘲笑我,我的臉立刻紅得發紫。  仔細聽聽,好像不是!「好像卡通人物哦!」「看上去會武功呢!」「對哦很像俠女!」「不對不對很像年畫上麵的仙童!」「身手很厲害的樣子啊!」  沒想到我比魔公主更受歡迎,這群孩子真是有眼光,可愛啊。身邊的魔公主越聽越氣,白了我一眼。  等我回去坐好,紫玉報幕,「第一個節目,童話小屋。」  小屋哦,聽上去滿簡單的哦,我心裏稍微放鬆一點。小女孩,畢竟是小女孩,水準有限。  魔公主手裏拿了一根銀光閃閃鑲滿寶石的仙女棒,指向孤兒院的操場,一縷銀色光芒從仙女棒翩翩地落到操場中心。  出現了夢幻般的一泓碧水,呈同心圓蕩漾,擴散到整個操場那麽大,然後一剎那「叮」地一聲凝固,好像水晶鏡麵一般。全部人張大嘴巴捨不得眨眼睛,神奇的魔術境界,就要開始了。  仿佛是一個巨大的音樂盒,水晶的鏡麵一邊響著輕柔悅耳的音樂,一邊逐漸變化成一片開滿五彩小花的糙地,柔嫩的綠色和星星點點的花兒,看上去又柔軟又清新。我嗤之以鼻。  魔公主示意了一下,孩子們歡笑著奔向糙坪,在糙坪開心地打滾、摘花。天,她竟然可以把這麽大的魔術場麵完全實質化!  這時音樂仍然清脆地流淌著,糙坪上起了一陣霧,而且還甜甜香香呢,孩子們停下來四處張望,霧氣散去,糙坪的當中是一棟迷人的房子,其實並不小,二層的小樓,仿佛從一開始就在那裏。  我也不由自主地向房子走去,再一看周圍,大家都被吸引,都在向房子走去。  太精緻,太漂亮,太可愛了,門口的小徑就好像銀子打造的,柵欄是精巧的棕色雕塑,奶油色的牆壁帶著柔和的浮雕花,半透明水晶的彩色門窗,屋頂帶著大理石般的貝殼紋。孩子們歡呼一聲,跑了進去。  屋子裏麵更加漂亮,每個房間都各有風格,有的是中國式精緻,有的是北歐式簡潔流暢,有的是前衛的外太空風格,有的是敞開式華麗東南亞風格,有的是浪漫舒適的英國傳統風格……  「這有什麽稀奇的,雜誌上電視上也可以看得到,小孩子怎麽會喜歡房子,我看魔公主腦子秀逗了。」我憤憤不平地想,但不可否認剎那之間變出這樣具體而精美的房子,裏麵包含了這麽多風格的房間,真的是非常厲害的法術呢。  我不服氣地瞥了魔公主一眼,心裏頗為不平衡,而她高傲地微微一笑,又一揮仙女棒。  孩子們的歡呼聲更大了,而大人們也驚訝地目瞪口呆。原來,在每一個房間的窗口,都顯現出了美不勝收的景色。中國式的房間,從窗口就看到蘇州園林精緻的太湖石、亭台樓閣、流水迴廊,日本式的房間,就看得到富士山和大片櫻花爛漫,東南亞風格的房間,外麵就是碧海藍天、椰林海灘,北歐房間,外麵就是鬱鬱蔥蔥的挪威森林……孩子們興奮地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又驚奇又激動地嚷嚷著,為了搶窗子前麵的空位而嘰嘰喳喳,為了看到多一點景色而蹦蹦跳跳,還齊心協力到處搬椅子桌子過來站在上麵往外張望。  我敢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開心的一群孩子。  魔公主淡淡地說,「這是我讓全球第一大統計公司調查了孩子的心理,根據他們的興趣和喜好,給他們準備的萬花筒童話小屋。因為每一個小孩子都希望快點長大,去看到外麵的世界。」  哼……這算什麽嘛。我真是看不慣她得意的嘴臉。而且看到司徒翰也很佩服的樣子,更讓我莫名其妙地生氣。  魔公主莫測高深地笑了,又揮動了手裏的仙女棒,同時用輕柔悅耳的聲音說,「請大家盡情地享用房間中的一切。」  一串泡泡從仙女棒飄了出來,飛到每個房間,正在興奮打鬧的孩子們都停了下來,我也感到一種莫名奇妙的幸福感。  空氣中散發著非常、非常香甜濃厚的香氣!  糙莓、香糙、巧克力、菠蘿、椰汁、芒果、哈密瓜、鮮奶、葡萄、甜橙、蜂蜜……所有美好的氣味,都跑了出來。而且還帶著各種各樣的層次,香噴噴的烘焙味道、清冽的冷飲味道、新鮮的水果味道、溫暖的奶茶味道……  一個孩子打開水龍頭,竟然流出西瓜汁,換一個人去打開,又變成熱可可!我旁邊的沙發,原來是我最愛的栗子蛋糕,而孩子們就用勺子挖著各色冰淇淋的床褥、透明果凍的彩色窗戶,抓著水果口味棉花糖的被子往嘴裏塞,各色各樣的巧克力做成的家具,奶油夾心威化餅幹的地板,冰糖葫蘆和冰糖各色水果的吊燈、香檳葡萄、酒漬櫻桃、桂花藕粉……所有能夠想像到的東西,都在這間房子裏。  成天嚷著要減肥的媽媽都已經控製不住了,她小心地嚐了嚐桌上的如同玉雕的燭台,原來是榛子太妃糖!而老和尚手裏拿了一本書,是玫瑰千層蘇糖,他讚賞地點點頭,也吃了起來。就連挑剔的唐靜,也甜蜜地拿了一碗冰糖木瓜雪蛤燕窩餵給李實吃,而司徒翰麵前擺了好多各色各樣的冰淇淋,毫不客氣地吞著一份大號香蕉船,向我舉起一個v 的手勢繼續大吃大喝。  「每個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吃的甜品,這是童話小屋的另外一個奧秘,而且,因為這是魔法變出來的,所以不會髒、不會融化,吃了以後不會蛀牙、不會肚子痛、不會變胖。」  聽到這些話,孩子們大聲歡呼,而我們尚存的一點疑慮也打消了。在一點後顧之憂都沒有的情況下,基本上大家都已經失去理性,這簡直是一場毫無節製的狂歡,而我也沉醉在芝士蛋糕、椰汁芒果撈、藍莓酸奶、抹茶慕斯……當中,根本就不去考慮什麽比賽的事情了。  天哪,太幸福太滿足了啊,即使天堂也不過就是這樣吧!  「甜品可以幫助緩解心理壓力,刺激多巴胺的分泌,讓大腦感覺到幸福,又提供熱量讓身體感到溫暖,所以所有的孩子都喜歡甜品,所有人的天性中都有自己喜歡的甜品。」魔公主露出了穩操勝券的笑容。  等到所有人陸陸續續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吃這些東西並不會讓肚子飽,各色各樣的甜品可以選擇的那麽多,我們也根本不會吃膩。唯一讓大家停下來的原因是……有點累了。  我不得不承認,這間童話小屋……太神奇了,而孩子們的心,已經完全地被這座能看到全世界美景、又能吃到全球美食的小屋吸引住。  但我怎麽能放棄……賭注是司徒翰啊,即使毫無希望,我也不能把他拱手讓出去。  大家休息半個小時之後,輪到我來表演魔術了。  我有點忸怩不安地清了清嗓子,環視著大家,跟唐靜交換了一個眼神,大聲說:「小朋友們,還有大家,我給你們看的一切,都可以很輕易地看出是假的,聽不到聲音,聞不到氣味,不可以碰,不可以摸,隻是能看到而已。但是……但是,我仍然希望你們會喜歡。」  站在我這邊的人們全都沮喪地低下了頭,爸爸突然不合時宜地從人群中揮動拳頭喊道,「孩子,輸也要輸得有尊嚴,盡你的力,就算魔法比不上別人,也會是一個優秀的魔術師!」  我含笑對爸爸點了點頭,天色已晚,天完全黑了,我閉上眼睛,壓住心裏最後的一點忐忑,使出——仙家班終極奧義,全世界最諱莫如深的障眼法。  孩子們鴉雀無聲地緊緊擠在一起,而大人們則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拚命往自己腳下張望。  我們正在進入外太空。由於繞著我們的地球高速飛行,可以看到一會兒是白天,一會兒是黑夜。  黑白交替之間,地球邊緣仿佛鑲了一道漂亮的金邊,弧線型的大地和大洋從眼前夢幻一般展開。太陽在看上去不遠的地方大氣磅礴地燃燒著,它是那樣的光明和刺眼,我們極力躲到了地球的影子裏麵,不然根本無法睜開眼睛。  魔公主用手遮住陽光,難以置信地低呼,「不,我不敢相信!怎麽會這樣!」  到太空中再回頭看整個地球,是一個在深邃的天幕上發出藍色光輝的透亮球體。蔚藍色的地球披著淡藍的大氣層,長長的海岸線在大陸和海洋間清晰可辨;低層雲海起伏跌宕,高山峻嶺如海底暗礁若隱若現,夾雜在雷雨中的藍色閃電在腳下劃過,銀質的月球在頭頂垂手可得。  人們已經完全忘記了比賽,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存在,隻是又激動又驚詫,漸漸習慣這一環境的孩子們更是「哇」聲不斷,留戀地看著藍色晶瑩的地球,繼續向外太空前進。再也沒有什麽你我之分,因為我們是這樣的渺小,唯一能做的,就是睜大眼睛。  離地球一段距離,這時大家驚訝地開始指指點點,因為發現一個事實:地球並不是安詳地轉動,宇宙中其他的物體也並不是有著各自的軌道井井有條!地球猶如一輛在高速公路上飛馳的跑車,而它的軌道上經常有其他物體穿過,瘋狂地橫衝直撞,以看上去很恐怖的距離同地球擦肩而過。根本不知道它們遵循什麽樣的軌道,也不知道它們什麽時候會兜回來,大坨的、小塊的、奇形怪狀的、帶尾巴的、圓溜溜的,什麽都有。有的小朋友甚至忘記了這是幻境,伸出手想去抓太空碎片。  司徒翰一拍腦袋說,「曾經有科學家打過一個很形象的比方,我還以為他在吹牛:假如你可以打開一盞燈,照亮所有越過地球的大於十米左右的小行星,你會看到天空中有一億個這類物體。它們都可能跟地球相撞,造成嚴重的災難。」  我們有點提心弔膽,但一轉過頭,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映入眼簾的是周圍最引人注目的景物,土星,因為它赤道周圍那無與倫比寬寬的盤狀光環,反射著瑰麗的光,太美了!有個小朋友嘟囔道,「好像一頂漂亮的遮陽帽子呀!」大家都笑了。真不愧是人們公認的太陽係中最美麗的星球呢。  當我們逐漸靠近、親臨其境時,看到光環的數量成千上萬,宏偉壯麗,意外地有著非常複雜的結構:光環上有著水波似的紋路,所有的fèng隙都有著精細的花紋;再靠近看就更令人驚奇了,它由冰塊、塵埃與小石塊這些物質組成,小的隻有鵝卵石大小,大的則像一座座的小山,一起很緊密團結地環繞土星赤道旋轉。  這時我清清嗓子開口了,「天文學家認為,土星光環的成因可能是曾經有從太陽係以外飛來的冰塊物質如彗星等在受到吸引而靠近土星時被土星引力場的巨大作用撕碎,最終形成了這樣的光環;這些碎塊還有可能是一顆遠古時代的土星衛星在土星潮汐力的作用下瓦解後剩下的殘片。」大家都目不暇接,拚命不斷點頭。我們漸漸繞回太陽的另一邊,中途遠遠掠過龐大得不可思議、比地球大一千倍的木星,即使距離很遠也有足球場那麽大,真是嚇人呢;經過幹燥閃爍紅光的火星。火星的兩個衛星實在是很醜,活像兩個生病的土豆……跟我們冰清玉潔的月亮真的不好比。  到了太陽係的邊緣,光線顯得不那麽刺眼了。現在接近了海王星,由於與太陽距離太遠,這裏顯得陰暗而寂寞,幽冷淒清的藍色,讓我想起了……嗯,陰間。而且,它的光環雖然微弱,卻有著好多好多種顏色,真是非常神奇。從地球周圍看時,我們隻能看到渺小安詳的一個藍點,但接近看就發現,海王星根本是一個驚心動魄的世界,這個緩慢旋轉著的美麗的藍色行星,星球表麵上全部是按帶狀分布的大風暴或旋風,幾乎沒有平靜的部分。我盡職盡責地背誦著解說詞,「這表麵的是典型的氣體行星特徵——這是太陽係中最快的風暴,時速達到兩千公裏,所以海王星是太陽係中大氣活動最為劇烈的一個行星了。」  我們仰頭望向太陽係外,銀河終於符合我一向的想像,變得很明顯,是一個白色的光帶。大家互相擠得更緊,魔公主緊緊地抓住司徒翰的手靠在他身邊,我們向那條白色的光帶飛去。  離太陽係越來越遠後,一切都開始超越了我們的時空概念。太陽係變成了一個白點周圍的幾顆塵埃,很快就再也找不到了,而密密麻麻的其他「太陽」,好像漂浮在黑色背景上一袋銀粉。在星係這個天文單位級別上,我們的移動顯得非常緩慢,周圍景物好像沒有太大的差別了。  我的解說慢慢有點熟練了,講起來也比較流暢自然,「仍然要請大家注意,我們現在距離所有的星星都非常非常遙遠,所以我們見到的一切都已經是很多萬、很多億年前發生的事情,對我們人類來說,對麵的星群碰撞,是古老得不知道有多麽古老的故事了。」  大家驚訝地抬頭,對麵是一團藍色水母狀混沌的光芒,同時還閃耀著其他色彩的光,壯觀無比。  「這是三四個星係相撞造成的星雲,相撞的過程中製造出了大量新的星球。中心部分的藍色物質是這些新星發出的紫外線,黃色和淺藍色部分就是相撞的中心區域,它的體積相當於銀河係的一半,左側淡藍色部分是相撞星係拖出的尾部,不要小看這一段光暈,它其實長達幾萬光年。」  等穿透銀河係,就發現我們在一個圓餅狀、美麗驚人的明亮漩渦上空,基本上呈現銀色,而漩渦由四條「繩子」編織成,還有漂亮的流蘇呢。抬頭就可以看到其他的星係,就發現它們都在不停地翻滾攪動著,還是銀河係看上去比較穩重些。不過,大家也知道這隻是因為距離問題而已。  「小朋友們,我們的銀河係直徑大約有十萬光年,厚度也有一萬光年,太陽繞銀河係中心旋轉一周,需要整整兩億年。」  沒有人開口說話,這些數字太過龐大,太過震撼。  再往外麵的宇宙前進,回頭看銀河係,連它也隻是一個孤零零的紐扣,同其他的星係擠在一起,構成了一個比較熱鬧的星係群。大家匆忙數了一下,連同銀河係,一共二十個星係,而很快這個星係群變成一個小白點,流落在成百上千個星係群中到找不到了。  我們進入了包裹住我們的星係團,又穿越了它。然後掠過處女座星係團,天後座星係團,北冕座星係團,我耐心地把它們包含的星係數量解說和比較,每一個星係團全都包含著幾千個星係群呢。  這個時候,我們離開地球已經有根本無法描述的距離。從太陽繫到銀河係,我們的眼界擴大了一億倍,而這個時候,我們的眼界尺寸已經比銀河係擴大了一萬億倍!而周遭仍然看上去無窮無盡。  這一個個龐大得超越所有神話和想像的星係團,共同組成了我們的總星係。而在總星係之外是什麽,人類還不知道。  也不知穿越了多少星雲,闖過了多少星團,終於到了回去的時候。  「好了,我們要準備回去了。」大家一片鴉雀無聲,依依不捨。  眼前的天文尺度開始不斷地縮小,我們又見到了成堆星係組成的星係群,還有小小的跟銀河係差不多樣子的星係,開始往回飛行。  穿越三五成群或者好幾百個星係聚集在一起的星團,經過橢圓的星係、漩渦狀的、棒狀的、扁扁的、不規則的星係,「宇宙好寂寞啊。」一個孩子稚嫩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是啊,這麽龐大而瘋狂運轉的係統,這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空曠、擁擠和繁忙,好寂寞啊。  這時眼前突然一亮,司徒翰突然大叫,「太走運了!我們遇到了超新星的誕生!大家快躲到星球的影子裏麵去!」  離我們不遠的地方,一顆微小的恆星,比我們的太陽還大的恆星正在壯觀地爆炸,噴湧出大量的星塵氣體,它剎那間爆發的光明,勝過幾千個太陽,比視線中所有恆星的亮度加起來還要明亮,我們的血肉之軀即使沒有直接照到,在這種強光的映射下也仿佛是透明的,清晰地可以看到血管和骨骼,生命的脈動顯得那麽脆弱、奇妙又美麗。這樣的景象之下,每個人都好像經歷了一場奇妙的洗禮……  我越來越感到疲憊,但心裏覺得好充實,這寂寞而遼闊的宇宙裏麵,浩瀚的時空裏麵,有一個人會陪著我。雖然他現在被別人挽著手,但我清清楚楚知道,我們都屬於彼此,不能分開。  漸漸的,眼前的景色變得熟悉。我們逐漸靠近一顆看上去很明亮的行星,上麵布滿了厚厚的雲層。這就是我們的「太白金星」啦。  靠近月亮時,遠看銀盤一般皎潔的月亮顯現出無數凹凸坑窪,神秘而沉默,而一拐彎,孩子們突然高興的歡呼起來,我們見到了「地出」!湛藍的地球從月球地平線上緩緩升起,這景色顯得如此壯麗而親切,美麗如同夢幻。  我們終於回到了地球,然後一頭紮進了大氣層。雲層從我們身邊掠過,海岸線漸漸清晰,山脈和河流開始顯現,再往下,就可以見到人間燈火,城市如同閃光的蛛網,我們又站在了孤兒院的地上。  大家如醉如癡,沒有辦法從剛才的記憶中恢復。孩子們回頭看著天空,那遙遠的星係,如今就好像熟悉的朋友。  我使出最後的一點障眼法術。天空中的群星之間,漸漸幻化奇妙的景象,浮現出他們心目中朝思暮想的笑容。  我沒有什麽力氣了,用微弱的聲音說,「孩子們,你們仰望星空的時候,心裏麵最想念的人,其實就在這一片浩瀚中照看著你們,因為,整個宇宙間,生命是最奇蹟的存在。」  一個孩子看著天空,喊出了聲,「媽媽……這是我夢見過的媽媽……」  孤兒院的孩子們,紛紛向天空呼喚著,「媽媽……」  「就算你們現在是一個人,也是媽媽所愛著的孩子……你們要記住,雖然宇宙很寂寞,但不論媽媽在哪裏,都會永遠愛著你們。」  所有人的眼裏,都不由自主充滿了淚水,連曾經離家出走的魔公主也喃喃地說,「媽媽……」  我的身上佩戴滿了孩子們給我的大紅花,李實、唐靜、紫玉他們歡呼著衝過來擁抱我,媽媽在一邊抹眼淚,爸爸緊緊抱著她,他們的眼神充滿了驕傲和欣慰。  唐靜開心地跟我又蹦又跳。她帶來的那群攝像小組人員的其中一台筆記本,播放著探索頻道最新技術、最高標準製作的宇宙探索節目dvd ,我隻是用障眼法把製作精良的數碼影像轉移到大家的眼前,模擬出宇宙環境而已。  哼哼,魔公主可以放蛇咬人,我就可以利用高清晰電視節目。規則又沒有規定不可以用輔助設備。為了教訓一下這個一根筋、強人所難、霸道、自大狂的魔公主,為了司徒翰,再稀奇古怪的辦法我都要想出來呢。  老和尚和其他的叔伯阿姨們緩緩走到麵前,嚴肅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我身邊的同學們都安靜下來退到旁邊。老和尚開口問道,「孩子,你現在,領悟到魔術的真諦了嗎?」  啊?搞什麽,你們現在文縐縐地來問我什麽真諦,人家剛剛贏了比賽心情很澎湃也,腦子很混亂也!讓我快點組織一下語言……那個那個……真諦是吧……  司徒翰清朗而自信的聲音從我背後遙遙響起,「我明白了。魔術就是盡自己的力量,讓觀眾感到快樂和感動。」  我轉過身子瞧瞧他,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問他啊。老和尚點了點頭,繼續鼓勵地看著他。  「還有,更重要的是,透過觀看我們的魔術表演,人們能夠學會用超越平庸現實的眼神來看世界,學會發現身邊的奇蹟。」  大家都由衷地鼓掌,也佩服地看著我,當然了,因為是我剛剛給出了一個最好的例子呢。  老和尚會心地微笑了,「孩子,你說得很對。從此刻開始,我給司徒家的禁製已經解除了,你可以自由自在地施展魔法,為人們帶來快樂和感動。」  司徒翰放開了癡癡看著他的魔公主的手,向老和尚鞠了一躬,向我走來。我越來越感到虛脫,但喜悅讓我能忍住一陣一陣的眩暈,竭力綻放出一個最美的微笑,張開雙臂。  一切都結束了,我們會在一起不再分開,我要告訴他,我有多麽眷戀他。  一個纖細的嗓音響起:「這麽多年,我為了他,這麽多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流浪和辛苦、所有的一切……為什麽我會輸了……」  哎呀呀,我已經很累了,我現在急需司徒翰過來攙扶我,你還要冒不和諧音,魔公主你真的很討厭。好吧,讓我來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吧!  「正如你所說,每個孩子都希望看看外麵的世界。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要求的幸福感,不僅僅是甜品帶來的那種滿足。」  「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的心血毀於一旦……」  魔公主那秀麗無瑕的臉,露出一個哀莫大於心死的笑容。她垂下頭,長發覆蓋住了她的臉,接著突然眼神炯炯地抬起眼,快速地一抬手,放出一道火龍一樣的光波。  老和尚和老爸同時失聲驚呼:「毀天滅地穿心粉碎衝擊波!快閃!」  我驚慌失措地躲避,但那強橫霸道的衝擊波好像幽靈一樣,始終釘住我向我射來……距離太短,心髒簡直要跳出喉嚨了,瞄到旁邊一棵大樹,我毫不猶豫就轉到樹後繼續逃,但衝擊波幹脆利落地追過來,穿透了雙人合抱的樹,樹幹寸寸粉碎,轟然倒了。  我體力原來就已經不支,眼看就要擊中,絕望地放棄了閃躲。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我麵前,迎向衝擊波,在巨大耀眼的光線中顯得那麽渺小,好像赤手空拳沖向戰場炮火的熱血戰士!是司徒翰!  那衝擊波殘忍地剎那穿過了他的身體,慣性使他像斷線風箏一樣往後飛去,重重地撞在牆壁,一聲好恐怖的悶響。但司徒翰……竭力維持平衡雙腿落地,意外地沒有倒下,顫抖著靠牆站著。  魔公主哭著跺腳說,「傻瓜!傻瓜!我隻是要發泄一下和嚇唬她,在打中她之前就會拐彎阿!」  司徒翰噴出一口鮮血,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來,慢慢把臉轉向我,帶著一絲微笑和不舍,慢慢地從牆壁滑倒下去,麵容就那樣微笑著僵硬了。  我沒有辦法思想,沒有辦法呼吸,無法控製地尖叫了一聲,「不!!」心口一陣劇烈的刺痛,眼前一黑,往後倒去。  「抬走小翰!思佳還有救!快!她血裏麵還有點餘毒!」  仿佛有兩個陌生的身影飛快地掠到了我的身邊,這是我昏死前最後的印象。  我知道自己在睡夢中,睡得糊裏糊塗,漸漸恢復了意識,卻不肯醒過來,隻是不停沉淪在夢境。但司徒翰的笑容,總是不出現。到頭腦慢慢醒過來,終於能夠麵對現實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但我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前光輝燦爛,努力眨眼睛才看清是天花板一盞鑽石造型的大玻璃燈。坐起身環顧,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燈光流瀉在淺藍色緞子的被子,周圍一切都簡約而豪華。  一個美麗高雅的中年女子溫柔地看著我微笑,「思佳,你醒了?」  我看著她的臉,仔細看輪廓和眼睛,發現越來越多的熟悉感,心裏麵慢慢積聚起巨大的痛苦。  「阿姨,你是……你是小翰的媽媽?」  她百感交集地看著我,沉默地伸出手,擁抱我。  另外一個氣質高貴的中年人也從門外走進來,表情複雜。我們三個,互相看了很久,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父母肯讓我住在這裏,大家的前嫌顯然已經冰釋,但我的司徒翰,那個用小白兔給我變玫瑰花的英俊少年,取笑我、欺負我、氣得我暈頭轉向的臭小子,卻不在了。  司徒媽媽讓我換上一條潔白的裙子,我淚流滿麵。司徒爸爸說,「我們帶你去一個地方。」  走出這間我逃避昏迷了太久的六星級賓館,外麵正是月明星稀,燈火初上。  在那片曾經是天下最神奇的魔宮、如今已經遷走的空地,我遲疑地打開車門,走下車。  仿佛是一個熟悉的夢境……卻真真切切。  眼前一片迷霧,我穿過一片盛開著紫色睡蓮的水池,水池裏的月光溫柔。  往前走,那裏好似有人在呼喚我。  霧慢慢散去,看清了周圍,天啊!這麽巨大的摩天輪,居然是發著五彩的光。  好多的星星從天際輕輕的飄落到我的身邊,輕輕的觸摸著我的頭髮上,好舒服啊!捉一個回去做寵物好了!  慢著,這些星星還會動,居然組成了一行字,「iloweyou」。  我呆若木雞瞪了那群螢火蟲一陣,實在看不下去,手一揮把w 改成了v 。  一陣輕柔的音樂從摩天輪的頂上傳來,是那樣的好聽,那裏有一個穿著白衫的人,他要跳下來了,是的,他從巨大的摩天輪上拿著玫瑰花輕輕的飄下,動作真的很帥呢!  老和尚?!我看著那個飄然而來的人,嘴巴張大可以吞下一枚恐龍蛋……你還真的仙風道骨類……  另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人拿著玫瑰花來到了我的麵前,他摟著我,灰常溫柔。  「老爸!——你幹嗎你,突然穿燕尾禮服,演言情片啊!」我簡直要昏過去了。  「是的……我要跟你媽媽破鏡重圓!」  我挽著爸爸順著他的視線回頭,李叔叔、司徒叔叔和四姨、阿姨簇擁著一個人走過來,她穿著小鳳仙樣的玫紅緞子小襖褲,垂到地麵兒的紫色腰帶,翠綠軟靴,雖然身材已經圓滾滾,但滿臉紅霞仍然是那麽可愛,像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樣笑著。  天,這個嬌羞的傢夥,是人稱鐵算盤母老虎、橫掃菜市砍價天王、獨霸超市特價殺手,誰擋路就罵無赦,潑辣強悍我媽媽嗎?  老和尚站在證婚人的位置大笑,我也大笑,大家都笑得好開心好開心,而我爸爸和媽媽,終於羞澀地手拉手,為對方戴上了婚戒——又粗又重好像兩個頂針一樣的碩大金燦燦戒指!  老媽真的下血本買了奢侈的東西呀,這次可不是黃銅的呢,不過果然還是很實惠的款式。  唐靜和紫玉在熱鬧地為大家倒香檳,李實認認真真拿了相機到處拍照,李叔叔和我老爸喝醉了,像小孩子一樣在劃拳,老和尚和司徒叔叔開心地聊著頻頻點頭,媽媽和四姨她們不時爆發出心領神會的笑聲……  喧鬧的人群裏,我望著天空。  曾經有一個人答應我說,要陪我夏天看銀河,冬天看雪花。  天上真的開始飄起雪花,而丁丁冬冬的音樂聲中,旁邊的摩天輪開始轉動,華麗如同夢幻的燈光閃爍得更加耀眼。  雪花掉在我的睫毛和手上,癢癢的,掉在我的唇邊,甜甜的……是棉花糖!  「我要你過著最甜最甜的日子,健康、快樂、無憂無慮。」  眼前一道白光,接著整個世界一團漆黑,一陣天旋地轉。我心裏想,「我太思念司徒翰了,他顯靈了!讓我跟你去吧,我們當梁祝,一起自由地飛翔吧……」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旁邊有人驚呼,「思佳,你頭上有隻兔子!」  我抓住拚命親我臉的奶糖的耳朵,把它從我臉上拔下來。  我朝思暮想的人,那個在我麵前吐血倒下的人,笑嘻嘻地在燈火闌珊處,優雅地向我俯下身,伸出戴著雪白手套的手。  我驚詫地看周圍人,發現他們都心領神會地對我笑著,原來隻是瞞著我一個人而已!再呆呆地盯住那張英俊的臉,腦子裏麵亂鬧鬧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也動彈不得,最後終於……終於撐起身脫下一隻鞋,狠狠地向他臉上丟去!  大家一片譁然,然後隨著歡快的音樂跳起舞來,互相擁抱和拍著背,每個人都笑得肚子都痛了,甚至笑出了淚花。而司徒翰就那麽兇狠霸道地把我拉了起來,臉上帶著鞋底的花紋,緊緊地抱住了我,仿佛我們原來就是一體,從來不曾分開……  星星圍著我倆,騰空而起的很多的煙花照亮了夜空,五彩的摩天輪下,流淌的音樂聲中,我的眼角看到魔公主慢慢走過來,看著擁抱著不分彼此的我們,對我露出一個帶著羨慕、驕傲和祝福的微笑,然後悄悄地退入到夜色中去了。  我知道,司徒翰能有救,應該感激這個陰沉的小妖精。  他的嘴唇溫柔地覆蓋過來,我輕輕地閉上眼睛……生平第一次,我覺得自己內心如此溫暖,充滿了愛、甜蜜、寬容、眩暈,還有很多很多柔軟的東西,仿佛突然間,整個世界的寶藏向我洞開。  夜空之上,浩瀚宇宙自管自運轉不休。而擁著我的這個傢夥,就是無窮無盡的時空中,渺小的我短暫的生命中,一切幸福的鑰匙。(全書完) ——  紅娘子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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