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銀搖了搖頭,麵色平靜又透著擔憂:“等夏馬爾醫生為綱吉檢查了之後再說吧。”一行人就這麽靠在醫院的走廊上麵,這是一家私立醫院,規模不大,不過設備非常的齊全,檢查之類的不在話下。剛才他們都在擔心田綱吉的事情,現在走出來了,獄寺隼人就開始問起reborn當時的情況,在知道出事的時候山本武就在田綱吉的身邊時,他一把就抓住了對方的衣領:“你當時做了什麽?”“他什麽都沒有做。”reborn淡淡的替山本武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他看著獄寺隼人,道:“當時我也在阿綱的身邊,但他是忽然就昏倒的,不論是山本還是我,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說,你也要怪罪我嗎?”“……我不是這個意思。”獄寺隼人放開了自己上的手,山本武的劍道服已經剛才的舉動已經敞開了領口,他理了理衣領,看向站在旁邊的芥川銀,問她:“阿綱之前出現過這樣子的情況嗎?”一時間大家的目光就全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芥川銀搖了搖頭,想了想又繼續開口:“雖然沒有突然昏倒的情況,但是他似乎經常聽到一些聲音。”“聲音?”這件事情就算是reborn也是第一次聽說的,他忍不住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繼續問:“什麽聲音?”“不知道。”芥川銀搖了搖頭,輕聲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他之前有時候問我和哥哥,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不過我們什麽都沒有聽到。一開始的時候是這樣子問的,不過後來隨著時間的過去,慢慢的他就什麽都沒有說了。”“你再想想,他還說過什麽沒有?”迪諾也是關心田綱吉的,他還挺喜歡自己現在的這個師弟,也不由地多問了幾句。其實田綱吉很少和芥川銀還有芥川龍之介兩個人說太多的東西,她感覺對方心裏有很多的秘密,不過都僅限於是在心裏麵,除了一開始迷茫的時候還會問問他們,其他的時候壓根就不會對他們多說些什麽。芥川銀低著腦袋,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看到了她這個樣子,大家也不再抱什麽希望,隻想著田綱吉能夠早一點醒過來。他們站在病房的外邊擔心焦急著,夏馬爾在病房裏也沒有輕鬆到哪裏去,一般來講大多數的病況普通的醫院就可以解決,現在reborn卻急匆匆的把他叫過來了,再看到了田綱吉現在的情況,明顯就不是什麽好解決的事情。他先看了一眼在過來之前,醫院方麵出的檢查結果,然後才開始進行起自己的檢查。雖然平日裏麵吊兒郎當的,但是能夠作為裏世界中聞名的醫生,夏馬爾確實是有兩下子的,不過同樣的他的檢查也並不怎麽符合常規,所以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看到比較好。“這也算是獨門秘訣啊……”小聲地嘟囔自己並不想給男性治療,隻不過是迫於reborn的壓力不得不這個做的男人挽了挽袖子,像是在自言自語:“好吧,來吧……”“就讓我來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房間裏的檢查設備幾乎是齊全的,夏馬爾檢查的時間很長,外麵那群人等累了,就在走廊外麵的椅子上做了下來。迪諾帶著羅馬尼奧去給他們買了點喝的和吃的,獄寺隼人不斷的在走廊上麵來回的走動著,其他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眼睛一直盯在緊閉的病房房門之上,隨時準備著那扇門會打開。與此同時,白發的意大利人走在了並盛町的街道上麵,他拿著終端左右的打量這片對於他而言陌生又有一點熟悉的城市,走了大半的路途,最終停在了一所醫院的麵前。看著上麵的文字,他吹了一個口哨。“還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這句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什麽事情,少年臉上的笑意在燦爛的陽光之下耀眼,他並沒有在門口多做停留,而是邁開步子向裏麵走了進去。推開那扇大門,就可以看到或坐或站在那邊不遠處的一行人。這個醫院現在基本上已經被迪諾給承包了下來,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過來了的,他們紛紛向那個方向看了過去,看到穿著一身灰白色休閑服飾的外國少年的時候,剛剛買東西回來的迪諾將視線定格在了他眼角下方的那枚紫色倒王冠花紋上麵。“密魯菲奧雷的白蘭?”“你認識我呀?”在這兩年的努力之下,和基裏奧內羅合作,成功拿到了瑪雷指環的白蘭為他們兩個家族取名為“密魯菲奧雷”。他是首領,同樣的原基裏奧內羅家族的首領的艾莉亞也是首領,隻不過他們兩個人各自率領黑白魔咒,還算得上是平分權力罷了。他笑眯眯地看著那邊,向他們揮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往病房的方向走。芥川銀、獄寺隼人、山本武在第一時間就擋在了門口,白蘭向他們眨了眨眼:“我可是可以幫助小綱吉的哦?”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reborn。“你確定不讓我進去嗎,晴之彩虹之子?”第104章 白蘭傑索這個名字這兩年在裏世界中可謂是聲名大噪,不過盡管如此,reborn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對方。他看上去就和傳聞之中一樣,俊美優雅,卻給人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reborn很少有,更不要說是像白蘭這樣子年輕的後輩。他皺了一下眉,並沒有立刻說話。獄寺隼人見此,又道:“我是不可能讓你這種危險的家夥接近十代目的!”“真的是這樣子嗎?”白蘭倒是不著急,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看過去,隻在從來沒有見過的芥川銀的臉上停留了一下,才繼續道:“就算是讓綱吉君就這麽一直沉睡下去也無所謂?”這樣子的話語讓獄寺隼人頓時就遲疑了,隻是他依舊不敢拿田綱吉的生命安危去開玩笑,畢竟白蘭這個家夥在裏世界之中的風評實在是不怎麽好。他下意識地看向了reborn,山本武等人也看了過去,等待著對方的決定。reborn從剛才就沉默著,直到現在才開口道:“好吧。既然現在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那麽你就進去看一看吧。”“不過……”說著,他摸上了帽簷上麵的列恩,記憶變色龍在他的觸碰之下立刻就變成了一柄手槍,對準了白蘭的眉心:“如果你輕舉妄動,或者說是做出什麽傷害彭格列十代目的行為,就別怪我不顧艾莉亞的麵子了。”“哎呀,這麽說我還真的是有一點怕了。”白蘭撫了撫胸口,做出被驚嚇到的樣子,然後很快又回歸到了笑臉,笑盈盈看著依舊站在病房前麵的幾個人:“彩虹之子都已經開口了,你們難道不打算要讓我進去嗎?”“你最好別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獄寺隼人看他有點得意洋洋的樣子,忍不住放了一句狠話,咧了咧嘴就這麽向旁邊挪開了腳步。山本武鄭重地看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一眼,他對白蘭有一種莫名的敵意,不過既然reborn都發話了,那麽讓對方試一試也沒有什麽關係。他側過了身,神情嚴肅:“阿綱就拜托你了!”“好哦,就放心交給我好啦!”白蘭對這些人的目光並不在意,他甚至向幾個對他不怎麽滿意的家夥露出挑釁的笑容,才慢悠悠地伸出手拉開了病房緊閉的房門。正在裏麵研究田綱吉的病情,不過暫時還沒有太多的頭緒的夏馬爾聞聲抬頭向外麵看了過去,外麵的聲音不大,但是他們之間的對話,夏馬爾是聽到了的。“你說你可以治好這個小鬼?”他懷疑地打量著看起來年輕得不行的白蘭。雖然原先就聽說過對方的手段了得,但是在醫術的方麵上,夏馬爾是真的沒有聽過的。“至少比你會更有把握哦?”貌似輕鬆的話語裏充滿了挑釁意味,夏馬爾皺了皺眉,還是不想用田綱吉的安危開玩笑:“既然reborn相信你,那麽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不能出去。”“那可不行。”白蘭搖了搖頭,氣定神閑地看著他:“我治療不給別人看,不然被偷師了可怎麽辦?”夏馬爾現在特別想要把這個家夥的嘴巴給縫上,病房的門還沒有關,reborn走到了門口看過去:“夏馬爾,你出來吧。”“……”男人將唇抿成了一條線,最終還是向外麵邁開了腳步:“隨便你們吧,反正這個小鬼出事了別找我就行。”他走出去之後,門也就被帶著關上了,白蘭回憶起關門的瞬間那些從外麵看進來的眼神,輕聲的感慨了一句:“還真的是可怕呢。”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病床旁邊,田綱吉正躺在那裏。麵色潮紅,就連頭發也被汗水打濕黏在了臉上,這看起來仿佛就是在發高燒的樣子,白蘭卻知道並非是如此的。田綱吉正在經曆一場“劫難”。他搓了搓手,從領子裏麵勾出一條細細的銀鏈,隨手一扯,就把掛在上麵的那枚戒指給取了下來。那是基裏奧內羅家族世代相傳的瑪雷指環中的大空指環,在兩個家族合並為密魯菲奧雷之後,艾莉亞便將作為世界基石七的三次方一角的瑪雷指環交給了他。被點燃的大空火炎在白色的病房之中成為了最為明亮的色彩,他站在病床邊低頭看著昏迷中的少年微笑,然後緩緩將手放到了田綱吉的額頭上麵。“那麽就讓我來看看,你都夢到了什麽吧。”“綱吉君。”田綱吉感覺非常的不舒服。隻是他並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在剛才和山本武在道場中聊天的時候?還是說,是在更久之前?田綱吉睜不開眼睛,又或者說是看不清眼前的那些景象,可是他有時候感覺自己是看到了的看到了一張張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臉,看到他們憤怒、悲傷,聽到尖叫聲與哀嚎,還有不知道是誰發出的低沉的咒罵……他不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因為不論怎麽去想怎麽去看,心底永遠都是沒有辦法理解的哀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隻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如同是一名失足墜入了深海的旅人,隨著海水的洋流漂動浮沉,又仿佛是被投入到烈火之中的木炭,被周圍的火光吞噬燃燒,慢慢慢慢一點一點的隨著周圍的那些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化作不足為道的塵埃。本來的尖叫聲和哭喊聲也隨之消失了,他墜入到了最黑暗的深淵之中,一開始沒有任何的聲音,慢慢的又有幽靈一般又輕又低若有若無的低語。那些低語像是爬蟲一般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在他的肌膚上麵攀爬,順著臉頰進入到耳朵裏。田綱吉想要伸手去撓,然而身體就像是被重物壓住了,一點都沒有辦法動彈。他想要掙紮,想要呐喊,想要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他努力了很久,終於在某個瞬間抓住了竅門,田綱吉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並不是在深海,也不是在漆黑的山穀,更不是在火堆之中盡管這樣子的場景與在火堆之中沒有太大的差別。田綱吉的周圍全部都是火,各種顏色的火,紅色、藍色、靛青色、紫色……他沒有這麽多的精力去細數那麽多的顏色。他隻想要知道,自己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火舌舔舐到了田綱吉的腳邊,點燃了他的皮鞋與褲腿上那些似乎精貴的布料,而他坐在一把椅子的上麵,望著不斷被摧毀的房屋與倒下的人們,依舊一動不動的。直到嘴巴裏麵有鹹濕的味道蔓延了開,田綱吉才驚覺自己落淚了。他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至少從十歲的那年開始,他就很少再哭泣,可是後麵又莫名的流了幾次的眼淚,是那個時候的他完全不能夠理解的。但是如果將現在的這樣子的場景帶入到他哭泣的時候,似乎就可以解釋得通了。這些對他來說過於恐怖的經曆,這些對他來說超出了承受程度的悲傷……田綱吉感覺自己有好幾次都幾乎要昏厥過去了,卻又強迫著自己去直視那些不斷播放著的既看不清楚又摸不著的景象,一次又一次……一直都有一隻溫暖的手,輕柔地覆蓋在了眼前。“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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