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哦呀……我有這麽可怕嗎?”“沒有!”田綱吉搖了搖頭,打量著他,認真道:“骸君長得很好看,尤其是眼睛!”這話讓六道骸一愣,不由地抬手摸了摸輪回之眼的眼眶,那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跳動,讓他皺了下眉,下一秒笑容卻變得晦澀起來。“看來是這一次是沒有機會了。”他盯著還坐在地上的孩子,明明什麽都沒有做,本來已經褪去的濃霧又湧了上來。六道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霧氣之中,還伴著別具特色的詭異笑聲:“……你很有意思,我們下次再見吧。”“等到沒有人打擾的時候……”他最後的話田綱吉聽不清,因為下一秒他就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大概是醒過來了。眨了眨眼睛讓眼前的模糊散去,景象清晰了之後,田綱吉就看到了坐在身旁的青年。“你醒啦?”十束多多良已經從櫛名安娜的那裏把事情的經過弄清楚了,見他醒了也笑起來,問道:“感覺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地方?”“就是身上有點疼……”田綱吉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劇烈運動之後的酸痛,抽了抽氣,慢吞吞爬起來,問:“請問……這裏是哪裏?”“這裏是【hora】,你昨天昏過去了,所以我們就先把你帶回來了。”他一邊說,一邊從旁邊拿過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你的衣服已經髒了,所以我今天過來的時候帶了一套。”“那個……”“我是十束多多良。”像是看清楚了孩子的疑惑,十束多多良拍了拍他的腦袋,站起身:“草哥已經把早餐做好了,等換好衣服就下樓來吃吧。”“好的,謝謝你,十束先生。”田綱吉乖巧地點了點頭,在他出門以後,觀察了一下布置得簡單的臥室,再把衣服穿上,走出門沒多久找到了樓梯就下了樓。樓梯上的腳步聲讓坐著的一行人都向樓梯口看過去,見著那個被撿回來的小不點下來了,雖然神色各異,但是都沒有什麽惡意。“綱吉。”櫛名安娜穿著一身紅裙,看上去比之前要輕鬆很多,見他走過來,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你還好嗎?”“嗯,我沒事呀!”田綱吉坐到了她的身邊,揉了揉酸痛的肌肉,目光對上坐在一旁拿著個酒杯的男人的,忽然坐直了身體:“昨天的事情謝謝你,尊先生!”他突然一本正經地樣子,讓酒吧裏麵的眾人沉默片刻,然後很快就笑成了一片,本來還有點緊張隔閡的氣氛就這麽散去了。就連草出雲都笑了幾聲,看著剛才還板起臉像小大人,現在又一臉迷茫的田綱吉,把蛋包飯放到了他的麵前以後,揉了揉他的腦袋:“別這麽緊張,我們不是什麽壞人。”“我知道。”田綱吉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倒是可以確定。雖然這群人破壞了【中心】,但是向那樣子的地方,被破壞也沒有什麽不好的。想明白了這一點的田綱吉更加的不糾結,一邊聽草出雲向自己介紹在座的各位,一邊吃起了麵前的蛋包飯。在他下來的時候,酒吧裏的各位就在吃早餐,現在也吃得差不多了,就開始說起了昨天在【中心】發生的事情。他們倒是也不避忌田綱吉和櫛名安娜兩個孩子,說話之間的信息量讓一直豎著耳朵認真聽的田綱吉有點暈乎乎的,卻也勉強算是聽懂了。在聽到【達摩克利斯之劍】時,他想起從【中心】的地下出來後看到的那把懸在天空裏的紅色巨劍,目光又一次向周防尊那邊看了過去。男人懶洋洋地偏過頭:“怎麽了?”“沒……”田綱吉想說沒有,隻是想到了那種不好的感覺,又繼續開口:“尊先生的劍,沒關係嗎?”他的聲音不大,不過在座的都不是什麽普通人,而且酒吧裏的空間也有限,就紛紛向這邊看了過去。櫛名安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防尊,沒有說話。周防尊也是看了他一會,才緩緩地開口:“沒什麽大不了的。”“是這樣呀……”田綱吉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就不再繼續提起這件事情,酒吧裏麵的氣氛這才再一次緩和。吃完了早餐,田綱吉再一次向草出雲道了謝,見著孩子躊躇的樣子,在場的人中最為健談的二把手俯下了身,向他詢問起來:“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吧?”“草先生,我可以打一個電話嗎?”還以為是什麽大事的草出雲笑了起來,從口袋裏摸出了終端遞過去:“給你。”“謝謝!”他開心的把終端接了過來。自從有了之前跑出去的前車之鑒,森鷗外就壓著他背了很久的終端號碼。雖然現在還有點不熟練,但是拿著終端想了很久以後,田綱吉還是把那串號碼湊了出來,嚐試性的撥打了出去。很久之後,那邊才接通電話。“那個……森先生?”田綱吉不確定終端是在愛麗絲的手上還是在森鷗外的手上,而聽到了他的聲音,本來還忙得頭昏腦脹的森鷗外眼前突然一亮:“綱吉?”“是的,是我。不好意思,森先生……我又讓你們擔心了。”聽著那邊帶著愧疚的聲音,他心裏莫名就鬆了一口氣。昨天讓愛麗絲把田綱吉帶走,他則是帶著太宰治去了港黑的大樓讓首領讓位,結果沒有想到後麵小姑娘一個人回來了,說田綱吉不知道失蹤到了哪裏去。當時港黑的的情況比現在還複雜,所以森鷗外也沒時間去過多的理會這件事情,隻能專心處理首領死去之後的那種事情,一忙就是到現在。現在聽到田綱吉沒有事,森鷗外也算是放下了心。他不是那種良善之輩,隻是田綱吉這個孩子似乎確實是有那種影響力。這種事對他們這類人來說是不好的,不過如果田綱吉加入他們,似乎未嚐不是一件壞事。想到自己曾經看到的那些細節,森鷗外就開始思考起了這個孩子將來的定位。可惜還不等他細想,終端的那頭又傳來了田綱吉欣喜的聲音,讓剛剛升起來的要把他培養在身邊的念頭給打消了。田綱吉到底是生活在陽光之下的。他歡喜得驚叫的一聲,是在呼喚失而複得的親人。“媽媽!”第12章 距離田綱吉失蹤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田奈奈心中的希望也越來越低,然而丈夫不在身旁,她隻能夠堅強著撐起這個家。要是綱君回來的時候,看到家裏變得雜亂就不好了。年輕的婦人坐在客廳裏,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明明什麽都沒有變化,卻顯得格外的冷清。她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兒子抱著球玩耍的身影,隻是再認真去看的時候,那道身影已經不見了。“綱君……”一聲低歎息中蘊藏了擔憂與無奈,田奈奈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站起了身來:“好!先把衣服洗完,然後再去橫濱找綱君!”她給自己加油打氣,企圖讓自己打起精神來,正準備又向洗手間把這幾天堆積的衣服洗了,放在茶幾上麵的終端就響了起來。“喂,您好……”“請問是田女士嗎?”陌生的聲音讓她眨了眨眼,還是應了一聲是:“請問,您有什麽事情嗎?”“是關於令郎,田綱吉的事情。”“有綱君的消息了嗎!”她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又反應過來了自己的失禮,連忙向那邊道了歉,對方倒是不介意,反而笑了幾聲,向她說了一個地名就掛斷了通話。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麽人,但是既然是關於失蹤的兒子的事情,田奈奈還是下意識的相信了,也不再去想洗衣服的事情,而是拿了一個包匆匆地出了門。路上她還疑惑了一下為什麽在橫濱失蹤的田綱吉會出現在鎮目町,可這畢竟是這麽多天以來的第一條消息,也可能是最後的希望。田奈奈站在那家名叫【hora】的酒吧之前,因為小跑而加快跳動的心髒更加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她顫抖著伸出手推開那扇門,眼中就隻有那個坐在吧台前的小小身影。“綱君!”田綱吉正在和森鷗外說話,詢問愛麗絲的情況,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之後回過頭,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含淚的女人,鼻子頓時一酸。“媽媽!”他甚至顧不得自己正在打電話,立刻從高凳上跳了下來險些摔了一跤,踉踉蹌蹌的就向她的那個地方跑了過去:“媽媽!”田奈奈蹲下身將撲倒過來的孩子摟入了懷中,這才有失而複得的滿足,把懷裏抽抽噎噎的兒子抱緊了一些:“綱君……”滾燙的熱淚低落在了皮膚上,田綱吉還是一抽一抽的在哽咽,卻已經抬起了手,小心翼翼抹去她眼角的淚花:“媽、媽媽…不哭……”“……我沒事的!”他還扯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小手貼在了田奈奈的臉頰:“媽媽,已經沒事了!”“是啊,沒事了。”她溫柔地看著田綱吉,注意到他確實是完全沒有受傷的,才親了親他的額頭:“沒事就好,真的是太好了。”這樣子母子重逢的場麵可謂是感人,鐮本力夫的忍不住要替他們哭,就被旁邊的八田美一肘子打在肚子上,硬生生把哭聲給憋回去。不過他打出來的一聲痛呼也讓田奈奈回過了神,用袖口擦去了臉上的淚痕,重新站起來,向在場的各位鞠了一躬:“非常感謝各位照顧這個孩子。”“不,沒有的事。”十束多多良搖了搖頭,站著緊緊拉著田奈奈的衣服的田綱吉,笑道:“綱吉君也幫了我們大忙。對吧,安娜?”被問到了的櫛名安娜點點頭道:“是綱吉救了我。”這一次要不是田綱吉在場,而且帶她逃跑的話,禦槌高誌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持續性的強迫她和石盤溝通。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就算是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承受得了。隻要一想到那個時候的痛楚,櫛名安娜的指尖就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注意到這一點的周防尊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那剛剛湧起的恐懼就消退去了。草出雲把剛剛擦幹淨的酒杯放到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