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知道我三姥爺?」


    「我非但知道你三姥爺,甚至還知道你其餘的一位姥娘,以及三位姥爺。」那人欣慰的說道:「你成熟了不少,哈哈,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連鬼車都不敢上的孩子了。」


    「你是翟伯!」經過他這麽一提醒,我總算想起了聲音的主人。


    老頭兒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我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能認的出我,難得,難得啊。」


    「翟伯,你怎麽變這樣了?」我好一陣擔心,忙跑上去問道。


    我見翟伯最後一麵的時候,翟伯和三姥爺四姥娘在一塊,翟伯肯定知道三姥爺和四姥娘的下落。


    「嗬嗬,還不是當年和人麵樹那一戰?」翟伯嘆了口氣,從懷裏掏了根捲菸點上。說起人麵樹,他的整個身體都跟著抽搐,好像依舊是心有餘悸。


    我心中感到挺納悶兒的,心想那人麵樹,究竟厲害在哪兒?竟能讓老一輩的高手,害怕成這幅模樣。


    「翟伯,那我三姥爺和四姥娘現在……」我忐忑不安的問道,真擔心會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翟伯的動作停滯了一下,而後說道:「現在生死不明,當初我和你三姥爺被打散了,我也是十分勉強才逃了出來。水狗和我實力相當,不清楚有沒有逃走。」


    雖然我心中依舊忐忑不安,不過卻放鬆了很多,這至少說明,三姥爺還是有可能活著的。


    「翟伯,是不是您帶走了劉小七?」我問道。


    翟伯點點頭:「是的。」


    「你為什麽要帶走小七?」我問道。


    「為了天下蒼生。」翟伯說道。


    「怎麽就為了天下蒼生?」我無語的看著翟伯,心想翟伯是不是被大火給燒的老糊塗了。


    「你應該已經知道,小七是神淚轉世。」翟伯說道:「而那人麵樹,卻是火屬性極強。如今得到了地火的淬鍊,人間之水,已經難以覆滅對方了。隻有一種水,可以滅火。」


    「你說的是神淚?」我大吃一驚的問道。


    翟伯點了點頭:「對。」


    「你準備怎麽做?」


    「把小七熔煉成一滴淚,澆滅人麵樹的大火。」翟伯果斷的說道。


    「不可能!」竟然想要熔煉小七,我怎麽可能會答應?那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一個把我當成生命中唯一依靠的女人。我怎麽可能讓別人熔煉了小七的肉身?


    一旦熔煉了小七的肉身,那小七就永遠消失了。


    「兒女情長,不成大器。」翟伯生氣的說道:「沒有一點大局觀,估計你現在還不清楚人麵樹的威力吧?一旦人麵樹和地火徹底融合,到時候估計天底下,就沒有誰是人麵樹的對手了。屆時必然會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那也不行。」我語氣決絕的說道。


    哪怕是犧牲我自己,能換來安寧,我也願意去做。


    而他們竟然要犧牲小七,這我絕不答應。小七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讓我的女人受傷。


    兒女情長怎麽了?一個人若是沒有兒女情長,和變態有什麽區別?


    「肯定還有別的法子,能解決掉人麵樹。我絕不允許你犧牲小七!」我儼然一副要翻臉的架勢。


    「如果我非要祭煉小七呢?」翟伯問道。


    「那我隻能對不住翟伯您了。」我說道。


    「哈哈哈哈哈……」翟伯慡朗的笑了起來:「果然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小子,小時候像是一塊破石頭,慢慢長大,卻變成了一塊良玉。你姥姥算是沒看錯你,你挺適合當引派接班人的。」


    我說道:「翟伯,我再喊您一聲翟伯,您到底願不願意把小七還給我?」


    看我一副準備發飆的模樣,翟伯笑著說道:「放心吧,小七會還給你的。隻是我發現小七似乎受了嚴重的內傷,這會兒正在某個地方給他進行康復性治療呢。」


    「你能治好小七的病?」這個消息讓我好一陣激動,我連忙上前幾步,激動的問道。


    翟伯說道:「不一定,我也是聽你三姥爺曾跟我說過,若是碰到你和小七,就用這種法子給小七治一下。瞧你三姥爺的態度,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怎麽越聽越覺得糊塗呢?三姥爺讓翟伯給小七治病,三姥爺怎麽知道小七生病了?莫非三姥爺一直在跟蹤我?三姥爺又怎麽知道這種法子能治好小七呢?


    我把自己的疑惑說給了翟伯聽。


    翟伯笑著道:「如果我說,在我剛碰到你三姥爺那會。在沒有遇到人麵樹之前,你三姥爺就已經將這件事告訴我了,你會怎麽想?」


    我詫異不已的看著翟伯:「翟伯,當時我還根本不認識小七呢,三姥爺怎麽可能知道小七的存在?」


    翟伯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扶乩?」


    我點了點頭,扶乩我知道啊,而且估計很多普通人都知道,是一門未卜先知的法術。


    前幾天我們剛接觸到的青蚨門,就擅長扶乩。


    莫非,三姥爺是利用扶乩,來測出我有可能碰到小七,並且會發生地火燒小七的事?


    我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扶乩雖說可以未卜先知,可也隻是能朦朧知道事情的一個大概而已,是絕不可能測的如此準確的,甚至精確到在這個地方,會遭遇到我和小七。


    在我看來,能算出某一年能有一災,就非常不錯了。


    翟伯說道:「其實這就是你三姥爺利用一種類似的法術,算出將來你會去蓮花池,而且還會遭遇到小七,以及小七在瓦屋山上被燒一事。」


    我聽完了之後,心頭久久不能平靜,我甚至懷疑我所聽到的這一切,都是翟伯在故意糊弄我的。


    隻是,翟伯騙我幹嘛?有這個必要嗎?


    「什麽法術,這麽厲害?」我半信半疑的問道。


    「釣屍!」翟伯說道。


    「釣屍?這是什麽玩意兒。」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所以一下就愣住了,莫名其妙的問道。


    「釣屍,顧名思義。」翟伯說道:「就是把屍體像釣魚一樣,從水底給釣出來。隻是這種法術,用的是一種很特殊的誘餌,釣出來的,又都是一些奇特的玩意兒!」第二九四章 人鴲  「什麽奇特的玩意兒?」我倒是納悶了,河中除了水糙和魚,以及大量的泥沙之外。還能有什麽東西。


    翟伯笑了起來:「水是生命之源,一切生命都起源於水。天底下的水,都是通過某種方式聯繫在一塊的,水中有太多的信息了,隻是它的保存方式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天底下的先人前輩,能人異士,哪個不洗澡?每次洗澡,都會自言自語的說一些機密的話,這些話就以很特殊的方式,保留在水中,總之通過各種巧合。匯成一團,其中的信息就會以某種方式保存。」


    「一些在水中修煉出靈智的東西,是可以讀懂這些玩意的。你三姥爺釣出來這些屍體,一詢問。便可得知某些大人物將來可能會遭遇到什麽事。」


    「當然,他們也隻能是知道某些大人物將來可能發生的事而已,若是普通人的話,他們可就不知道了。因為大人物的命運,都是被安排好的,可能有什麽人,偷偷的泄漏出來了。所以水中才會有關於這人的信息。」


    聽翟伯說了這麽多,我竟是久久不能平靜。萬萬沒想到,看似平淡無奇的水。竟還有如此玄機……我心想等我什麽時候有時間了,一定得好好學一下這門法術才行。


    「可是……」我又發現了什麽漏洞,忙問道:「我似乎並不是什麽大人物。」


    「你就別謙虛了。」翟伯笑著道:「引派之中的老五,難道還不是大人物?」


    「難道我的命運已經被決定好了?」我問道。


    翟伯搖頭:「沒有。很多事情都是會隨著自己的意誌而改變的。他們也隻能看出你最近一段時間可能遭遇到什麽而已。至於以後,誰都猜不出來……」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依舊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可思議。原本以為扶乩已經是很高級的占卜之術了,沒想到三姥爺的釣屍術,也是如此的厲害。


    我是不是有點妄自菲薄了?


    「翟伯,既然那人麵樹和地火融為一體,可能會為禍人間,那為何青蚨門和紮紙門的人,都爭著搶著要得到人麵樹呢?」我問道。


    翟伯說道:「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啊,他們原本就想看到民不聊生,天下動亂。」


    「為什麽?」我大吃一驚:「他們也是人,難道就不擔心會被人麵樹給滅掉了?」


    「你忘了。」翟伯說道:「他們在盡全力征服人麵樹,若是人麵樹真的被他們所征服,為他們所用,那就相當於他們擁有了一個無敵的殺手鐧。以後誰還敢招惹他們?」


    「而且人麵樹發威,弄得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了,唯獨他們教派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外界會怎麽想?還不是想方設法的投靠?一個教派的門生多了,勢力自然也就大了。在這天底下,誰不想手攬重權?」


    真是沒想到,青蚨門和紮紙門為了門派勢力,竟不惜讓老百姓送死。怪不得不能成為名門正派,而是被歸入旁門八道了,這種心術不正的教派,永遠都不可能幹的過名門正派。


    「翟伯,你也是趕屍門的人,為什麽你不想控製人麵樹?若是能控製得住人麵樹,那你不讓他傷害平民不就得了?而且我們還可以讓它把壞人全滅掉,那多慡啊。」我說道。


    翟伯噗嗤一聲就笑了:「虧你能想得出來,你以為真的能控製住人麵樹啊。人麵樹是什麽東西?那可是遠古時代某個大能的怨氣匯聚而成。其強大程度,可不是幾個門派的法寶能震的住的。與其說控製,倒不如說是做交易。你為我所用,我幫你做事,僅此而已。你真正讓它不攪亂人間,它是不可能服從的,因為它本身就是怨氣實體,很強大的怨氣!」


    「媽的,看來這人麵樹還真是難以解決。」我罵了一句:「那翟伯,小七真的能解決掉那麽厲害的東西?」


    翟伯笑笑:「如果真能解決,你會不會放手?」


    我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不會。」


    翟伯無語的苦笑道:「就知道你不會,你和你姥爺一樣,都是個情種。實際上,就算是小七,也不一定能澆滅人麵樹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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