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宇勾了勾唇角,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推開門直接走進了病房裏。空氣中充斥著的是消毒水的味道,入目皆是潔白,此時的郭文福正躺在病床上,雙目失焦的看著窗外的天空。他的完好的左手被手銬銬在了床上,右手腕處打了厚厚的石膏,動一下都費勁的那種。挨過巴掌的左邊顴骨處高高腫起,連帶著眼睛都隻剩下了一條縫。


    就這模樣,誰看到不說一聲慘。


    郭文福努力的看清了進來的幾個人,在瞧向言宇的時候不受控製的臉部肌肉微微抽動了幾下。


    “什麽都不打算說?”言宇唇角帶著笑意的開了口,也沒去看病床上人的臉色,而是緩步走到了窗邊向外看去:“在某些情況下,沉默就等於肯定……所以你喜歡關娣,愛關娣是真的?”


    床上的人依舊緊閉著嘴巴,隻不過在提到關娣的時候眼底稍微有了些神采。


    “既然你這麽喜歡她,喜歡到為了替她‘報仇’,不惜用一年的時間來計劃這幾起表麵上看起來完美的謀殺……”言宇說到這,忽然轉過了身子,俊臉上笑得相當的開心。


    郭文福愣住,緊接著就從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那你不會不知道關娣家中的情況吧?聽說她家庭狀況及其貧困,父母沒有什麽勞動能力還有正在上學的弟弟,你知道我也是挺奇怪的,一個家庭在失去主要的勞動力後竟然隻拿了工廠賠付的一點點欠款就消失了,是至純至善呢?還是另有圖謀呢?”言宇的笑意逐漸加深。


    葉竹一直在觀察這郭文福的情緒變化,見對方此時已經是一副強忍著的狀態,就知道言宇的調查方向果然是對的。他們之所以遲遲沒有過來醫院,也是因為一直在局裏同關娣老家當地的警方協調,請求那裏的同僚幫忙去關娣的老家進行調查,而且調查結果應該很快就會得到反饋了。


    “你……!”郭文福開始了掙紮,因為臉上的傷,嘴巴裏有些含糊不清:“不許……不許……”


    “不許什麽?”言宇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毫不客氣的繼續說道:“你是想幫關娣報仇,隻是不知道如果她在泉下有知,你為了報仇把她全家人都拖下了地獄,她到底會不會感激你!”


    “啊!!!!”郭文福加大了力氣,雖然行動不便,但是仍舊不停的掙紮著,以致於左手腕處都出現了青紫的淤痕。


    就在此時,葉竹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在掏出來並且接通後,表情變了又變,最終撂下了電話看向了言宇:“言隊,是關娣老家的警方。他們表示在關娣老家的地窖裏找到了鍾強和鍾海龍,也就是鍾倩倩的弟弟和父親,並沒有發現劉燕玲的蹤跡。經過多方逼問,關娣的弟弟承認劉燕玲被囚禁不久後就因病而亡,被他們埋在了後山裏。”


    “關娣一家表示,他們隻是幫郭文福的忙罷了,相對應的會得到郭文福提供的經濟上的補償。所有的計劃都和他們無關,是郭文福本人一手策劃並實施的,他先是用鍾家三口人的性命作為要挾,讓鍾倩倩去殺人,後又以將劉燕玲送去有名的私立醫院進行癌症治療為利誘,讓她心甘情願的去赴死。”


    她說到這,將視線落在了眼下已經完全安靜下來的郭文福的身上,質問道:“可惜了,鍾倩倩大概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有接受很好的治療吧?如果她知道自己母親已經於半年前死亡呢?還會這麽心甘情願的賣命嗎?”


    “郭文福,你應該慶幸,鍾強和鍾海龍及時得到了警方的救助。聽說鍾海龍已經因為長時間囚禁,下肢已經壞死,如果不能得到醫療救助,也會死亡。你身上已經那麽多條人命了,還想繼續錯下去嗎?!”


    “嗬……嗬嗬……”郭文福忽然笑了出來,聲音透著冰冷和絕望,他扯著嗓子嘶啞道:“死就死咯,能夠生出鍾倩倩那種雜種的父母,又有多無辜?她是個雜種,他父母自然也是,她弟弟肯定也已經壞到了骨子裏。他們一家人死了幹淨,也算是為社會除害了!”


    “當年要不是鍾倩倩在背後攛掇,關娣又怎麽會跟田子晉那個爛人搞到一起?是她!是她嫉妒季迎找的男朋友,自己不做壞人偏偏讓關娣去做,她死不足惜……所有人都死不足惜!”他開始了瘋狂且歇斯底裏的嘶吼,最後轉為了神經質的碎碎念:“幫你報仇了……幫你報仇了……”


    言宇和葉竹二人在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後,走出了這間病房。一出門就遇到了張亮在門口搖頭歎息,顯然他們幾個在外麵也將嫌疑人的供述給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過他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案子,很快調整好了情緒,高興的抬起了頭:“我一會兒就派人去關娣老家,跟當地警方進行一下移交工作,順便把人都帶回來。咱們今晚一起吃個飯吧!來了這麽多天了一直忙於工作,都沒能正兒八經的湊在一起聊聊天兒。”


    “張副隊客氣了。”言宇回了這麽一句,並沒有拒絕。雖說案件已經接近了尾聲,但是後續還有不少的工作需要處理,特別調查組最早也要明天才能離開溫塔市。


    葉竹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手中的電話再次響起,她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吃驚的挑了挑眉。


    第185章 多屍墓(1)


    “喂?樂婉?”


    電話對麵傳來了女人那雀躍的聲音:“小竹,你現在在哪裏?”


    “我……出差了。”葉竹含糊的回應道,忽然就想起了那個和翟煢一起泡在水庫中被警方發現的蘇錦潔,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她的父母自從聽說自己女兒有可能被他殺之後,一直都留在溫塔市不曾離開,保持著一天一次到兩次的頻率過來分局谘詢。就在上午的時候雙方還碰過麵,他們得知殺害女兒的凶手一名死亡,一名順利歸案正在審訊中,直接在走廊裏抱頭痛哭了整整半個小時。


    “哦……”樂婉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也清楚她的工作性質,所以並沒有刨根問底。最後隻是神秘兮兮的說了一句:“我媽說,等你出差回來想請你吃頓飯。”


    這話說的稀鬆平常,但是葉竹從其中敏銳的察覺出了蘊藏著的深意,想來之前的那次接觸,蘇阿姨是認出她來了。或許當時是礙於雙方身份還是別的什麽考量,對方並沒有上來攀關係,應該是怕打擾警方正常辦案。


    “好。”她愉快的應下。


    電話那頭的樂婉又胡亂的說了一些有的沒的,然後叮囑道:“你工作千萬小心啊,不要過於拚命,像是上次在山頂,把我的魂兒都要嚇沒了。在工作的時候,你該不會經常遇到那種情況吧?”


    葉竹心虛的輕咳了兩聲:“不會,大部分時候還是很安全的。”


    “那就好……”樂婉在說完這句話後,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當中,也不掛電話。


    敏感的察覺到了不對勁,葉竹瞄了一眼幾步開外的幾個老爺們兒,邁開步子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邊上,然後問道:“怎麽了?”


    “就是有一件事,不過等你回來再說也行,我怕影響你工作。”


    “說吧,我明天就回b市了。”


    樂婉聞言先是短暫的高興了一下,然後繼續吞吞吐吐:“嗯……你在山頂上救的那個女人,應該還有印象吧?”


    “有的。”葉竹挑眉,那麽印象深刻的事兒,這輩子怕是都忘不掉。畢竟能夠在山頂的罡風中拖著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懸掛在半空中整整十幾分鍾,這場麵百年難得一見。不過,她很快就皺起了眉:“怎麽了?怎麽會突然提起她?”


    樂婉和對方的交集無非也就是在醫院那麽一次,眼下忽然回憶這個事兒,多少透著幾分詭異。


    “哦……沒……這事兒說起來也是巧的不行。前兩天我奶奶忽然老毛病犯了,人歲數大了嘛就是這麽回事兒,連夜打120送去了醫院,我們大家夥守了一宿。然後快天亮的時候我尋思下樓去買點早餐什麽的回來,結果一出急診大廳,就正好碰上了門口停著一輛救護車,醫院的醫護人員正從上麵抬了一個擔架下來。”


    “本來我也沒太注意,結果後麵跟著的應該是病人家屬,哭天搶地的太惹眼了。我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怎麽這麽眼熟呢?於是下意識的就一直盯著瞧,終於最後響起了來,那老兩口可不就是上次你救得自殺那個姑娘的父母嘛!然後我自然就往前湊了兩步,跟著前麵的推床跑,一路上聽了個大概,原來她……又自殺了,這回是在家割腕。”


    “我幹脆也就沒去買早餐,打電話跟我爸媽說了一聲後就跟那個老兩口一起等在了手術室門口。一時我怕老人經受不住刺激再出什麽意外,二是她之前的命終究是你救下的,我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結果……”樂婉說到這,稍微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小竹,你在聽嗎?”


    “嗯,你說。”葉竹開了口,聲音有些發澀。


    “後來沒等搶救結束呢,上次給她推輪椅的那個男人就來了,兩個老人一見到他就開始罵。反正無非就是感情糾葛唄,這次這個男人也挺堅持,說什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他不能因為女方嚷嚷著要自殺就這麽過一輩子。結果吵著吵著,醫生就從手術室出來了,宣告女人已經死亡。”樂婉說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一切都亂了套,兩個老人對著男人就是一頓胖揍,連過來勸架的保安都被椅子砸了好幾下,後來直接鬧到了警察都來了。”


    “最終警察到底是怎麽處理的我也沒繼續看下去,除卻心裏有些難受之外,我還替你覺得不值。小竹,你當初可是拚了命的救她,這人怎麽就這麽不知道珍惜生命呢?!早知如此,你當初何必冒著那麽大的風險拉住她,直接讓她跳下去一了百了不就得了!”電話對麵的人十分的憤憤不平,越說越生氣。


    “……”葉竹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電話,抬起頭看向了醫院的窗外,恰好此時有一輛救護車從大門處呼嘯著遠去,好像在這個世界上每個角落無時無刻不在上演著生離死別。她無法去評說那個自殺女人的選擇是對是錯,也無法預料對方做出這個選擇之後,多年的時間過去了是否會出現第二個郭文福。道理她都懂,隻是心頭難免難受的慌。


    就像是她為了每一樁案子都竭盡全力,可是結果到底如何,卻不是她能夠決定的。


    “葉竹。”


    就在她微微愣神的這會兒功夫,身後忽然傳來了熟悉的男聲,她眨巴了兩下眼回了神,扭過頭去看著不知道在背後站了多久的男人。瞧著對方那略顯不善的男人,她忽然就想起了在電子廠抓捕郭文福時候的場景,瑟縮著往後退了小半步,垂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訓斥:“言隊……”


    “你怎麽了?”言宇皺眉問道。


    “沒事,就是在想,不知道目前的證據夠不夠把郭文福給釘死。”葉竹調整了一下呼吸,神色如常的回應。


    “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問題,畢竟根據關娣家人的初步交代,已經可以基本確定郭文福的所有計劃了。等張副隊派人把他們帶回溫塔市後,關娣的父母和弟弟一定會為了爭取寬大處理而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的,他們隻是祖祖輩輩都困在山窩窩裏的貧困人口,當初看起來是因為被仇恨和郭文福許諾的金錢迷了眼,但實際上就是壞。這種人都很自私,肯定不會考慮替郭文福隱瞞或者背鍋的。”


    “再加上鍾強和鍾海龍的指認,基本上不會發生任何的意外。”


    葉竹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我記得鍾倩倩有一把槍,她是用了那把槍在輕而易舉的威脅田子晉上了天台,最後成功的同歸於盡。想來之前的幾起作案,她也是持槍威脅受害人進入深水區,或者吞藥之類的吧?再加上她和死者之間本就熟識,幾名死者對她壓根不會存在什麽戒心,簡直就是引狼入室的典範。”


    “不過,她的槍是哪兒來的?”


    “郭文福提供的,羅奇通過槍支上被磨掉了的序列號查到了槍支來源,並且最終鎖定了一個溫塔市私下裏進行危險武器販賣的團夥。”言宇說到這,還露出了一個頗為有趣的表情:“你還記得咱們剛來溫塔市的時候,市局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的?龐樂當時還替那個市局領導解釋了一下,當時他們忙的就是關於武器販賣的案子。這回郭文福好歹也能算上另一個突破口了,沒準還真能因為他的出現而破案。”


    “還真是個好消息。”葉竹長舒了一口氣,嘴角微微翹起。


    言宇則是打量了兩眼她的臉,眼底閃過一抹沉思,正巧病房門口的張亮又開口叫他,他在回去之前隨口囑咐道:“這個案子暫時沒有什麽需要咱們做的了,後續具體的細節由我和張副隊進行交接就好,你先回到局裏帶著彭哥他們出去找間賓館,好好的洗個澡再休息一會兒,晚上看樣子勢必要出去吃頓飯的。”


    言罷,他轉身就走了。


    葉竹愣了好一會兒,後知後覺的張了張嘴,這就結束了?和原本想象中的狂風暴雨壓根邊兒都不沾啊,而且是她的錯覺嗎?怎麽感覺最近的言隊話越來越多了,以前他可是能用眼神解決的萬萬不會浪費口舌多說一個字兒的。


    想也想不通,經過好幾天高強度工作模式的腦子這會兒已然成了漿糊,加上剛剛樂婉的消息屬實讓她覺得有些心力交瘁。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按照男人的吩咐,轉身走向了電梯,順利回到局裏後直接帶著彭一山等在附近賓館開了幾間房,案子也破了,明天的機票也定好了,剩下這一晚上也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第二日臨近中午的時候,特別調查組一行人精神相當飽滿的從賓館退了房,準備驅車趕往飛機場。正當幾個人在前台處等候辦理手續的時候,龐樂從外麵推開大堂的門走了進來,在看到他們之後還抬起手熱情的招呼:“言隊!兄弟們!市局特意租了一輛商務車送送你們,現在市局和區局的領導可都在外麵等著呢,好大的排麵。”


    眾人愕然,等到出去一看,果然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旁邊還有兩輛警車,其中包括宋文棟和張亮在內的幾名眼熟的都站在那裏閑聊著,見他們走出來紛紛上前握手寒暄,並表達了感激之情。不過到底顧忌著影響不大好,幾分鍾後特別調查組五人就陸續上了車,緊接著商務車一個轉彎,順著大路直奔著機場的方向去了。


    飛機上。


    這回鄒銳定的機票還算不錯,可能是因為這趟航班的乘客量本來就不多,他們之間的座位互相挨著,離得相當的近。葉竹的位置在了彭一山和言宇的中間,後麵則是羅奇和蔣冰。


    她將隨身攜帶的背包放好之後就坐了下去,不經意間就瞄到了靠窗戶的彭一山正捧著手機笑得一臉癡漢相,在察覺到她的目光後,還多此一舉的將手機扣過去直接鎖了屏,一看就是有貓膩。


    因為他過於心虛,所以動作相當的大,從而引來了後麵坐著的兩個人的注意。蔣冰見狀幹脆直接把頭順著兩個座位中間的上方縫隙處探了過來,一臉的揶揄:“喲,彭哥,您這電話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呀?”


    羅奇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抬起手捂住了嘴,肩膀一聳一聳的像是一隻偷了油的大耗子。


    “滾!”彭一山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蔣冰仍然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把手伸到了前麵來,用力的拍了兩下男人的肩膀,接著在麵對葉竹那好奇的瞪圓了的兔子眼的時候,他好心的解釋道:“小坦克,你有所不知,咱們在溫塔市這有限的幾天時間裏,咱們的彭一山同誌和塔濱新區公安分局的法醫陸雪同誌之間產生了深厚的情誼。在今天稍早一些大家還都在睡夢中的時候,我忽然驚醒發現了彭一山同誌並沒有在自己的床上。”


    “出於同事之間的友愛和擔心,我一個軲轆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找遍了整間屋子和走廊也沒有發現彭一山同誌的身影。最後我走到了窗外向下望,咦……馬路邊邊上怎麽站著一對小情人呢?不對……那男方看著也忒眼熟了吧?”


    “閉嘴!”彭一山有些氣急敗壞,但是任他怎麽扮黑臉,也控製不住自己那一直上揚的嘴角,又想笑又想發脾氣,表情看起來相當的滑稽。


    葉竹的一雙眸子因為吃驚瞬間瞪到了最大,無意識的抬起手指想了身側的人:“彭哥……你跟塔濱新區公安分局的那個法醫姐姐……”


    蔣冰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沒錯,世界上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美妙的嗎?我說彭哥怎麽母胎單身這麽多年,硬是不開花兒呢,感情姻緣在這等著呢!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完美!今早因為分離,陸雪法醫還哭了,要我說也是夠嗆,這才剛剛開始就異地可怎麽行?”


    彭一山顯然被蔣冰給說中了心事,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直到手中的電話響起了幾聲信息的提示音,他臉上的神情這才多雲轉晴,扭過身子去抱著手機甜甜蜜蜜去了。


    “哇……”葉竹盯著對方的背影小聲感慨:“彭哥和陸法醫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我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來!”


    “男女之間不就那麽點事兒嗎?隻要一方有意,熱情大膽的上就是了。悄悄告訴你喲,他們兩個之間據說還是陸法醫主動的呢。”蔣冰雖然是行動上的矮子,但並不影響他成為理論上的巨人。


    就在此時,空姐開始提醒乘客們把手機關機貨調整為飛行模式,彭一山一臉遺憾的揣起了電話,表情憂鬱而又充滿了思念。


    葉竹忍俊不禁的低頭抿嘴輕笑,順便係上了安全帶。


    就這樣,她成功的錯過了右側坐著的言宇那張俊臉上的一抹深思:熱情……大膽嗎?


    第186章 多屍墓(2)……


    特別調查組五個人於當天傍晚才在b市機場落得地,鄒銳正在車裏等著,準備將他們一一的送回家。他算是清楚每個人家庭的位置,所以隻是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排座問道:“葉竹,你家在哪裏?”


    葉竹在心底盤算著鄒銳要繞著b市幾乎一大圈才能把人都安穩的送回去,等到他自己回家後估摸著都要淩晨了,於是她微微一笑:“我回宿舍,等到明天回單位把所有的總結和報告都完成了之後,再回家。”


    她這個說法還算合理,鄒銳並沒有多心,所以他直接開車從機場到了宿舍樓附近把人放下,順嘴叮囑了一句:“小心哦。”


    “誒!”葉竹清脆的應了,拎著自己的行李箱下了車,站在路邊衝著車裏揮了揮手。然後便轉身進入到了宿舍樓裏,回到宿舍整理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後,她躺在床上開始發呆。不知道是不是在飛機上睡多了,這會兒的腦子無比的活躍,半點困意都沒有。


    天馬行空的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思緒便再次集中在了之前所獲得的那些記憶碎片上,她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


    樹林裏的深坑,匆忙逃走的嫌疑人,坑內的最少兩名受害者。


    那些記憶雖然是在時間線上是連貫的,可是視角很狹窄,並不能夠提供很多足以支撐她解謎的線索。要是再多一些就好了,最起碼案情會變得相對於豐滿,這樣一來至少能給她一個調查的方向。不得不說她現在任職於特別調查組,對於找尋一些案子還是極具優勢的,羅奇那邊能夠在全國的罪案庫中進出自由。


    當然了,這些的前提條件是那起案子是連環案,如果隻是單體作案的話……這可真就棘手了。可就算是連環案,現在這個節點凶手未必就開始犯案了,畢竟前世她都工作六七年了,從時間上來看,她還要靜靜的等上很久。


    想到這,她在床上煩躁的翻了一個身,忽然察覺到了一個以往未曾注意過的關鍵點。


    前世是她無意中撞破了那起罪行,可是她現在並不在封河市了呀,以後也未必會有什麽機會回去。那邊沒了她,那起罪案還會按照前世的軌跡現於人前嗎?!


    日!


    葉竹瞬間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站起身之後先是在宿舍內來回的走了兩趟,兀自按捺住現在想去找言宇將其按在地上啃的衝動後,從衣櫃裏隨意的扯過一件外套穿了上,然後急匆匆的衝了出去。


    幾分鍾後,她到了單位大樓前,仰起頭一看,樓內隻零星的幾個辦公室正亮著燈。他們這棟樓的各個部門都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一般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所以留在辦公室加班的情況還真挺少見的。


    她挑了挑眉,走進了這棟在夜晚看起來沒什麽生氣的大樓,正好迎麵撞上了在大廳裏閑溜達順便看門的門衛。還好因為她平時為人熱情,進進出出都喜歡笑眯眯的打上兩聲招呼,所以對方並沒有為難她,在閑聊了兩句之後就放她上了樓。


    終於,在用通行卡刷開了辦公室所在樓層的電子門後,葉竹回到了辦公室裏。看著那張雪白雪白、獨樹一幟的辦公桌後,方才躁動的心才漸漸的平緩了下來。她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打開了電腦,反正來都來了幹脆把自己負責的那部分報告等書麵工作做完了,這樣一來明天早上和言宇打聲招呼,她就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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