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一山上前兩步,指出了位於受害者枕骨上的一處明顯被重擊過的點,因為從那個點開始四周的裂縫呈放射性往外蔓延:“這就是受害者被最先擊中的地方,第一下倒不是非常的重了,但是也不輕,足以讓人瞬間失去意識。通過這一擊的角度來判斷,凶手的身高應該是和死者差不多,甚至略高一些的。”


    “聽起來挺像劉德友的。”呂自白插了一嘴。


    羅奇在彭一山結束講解之後,再次把話語權搶奪了過來:“之前我不是說了,那些呈噴濺狀的血點大小有些不對勁嗎?重點又來了,若是按照彭哥這個關於凶手的推斷,比受害者身高略高一些,這樣的話衣服上血液的分布情況也對不上了。綜上所述,這件血衣很有可能是偽造的證據。”


    “所以劉德友真的是被冤枉的?”呂自白整個人都裂了,生平第一次破案最後卻落了這麽個結果,不由得開始懷疑人生。


    對此,言宇並沒有發表什麽看法,靜靜的看了一會兒電腦屏幕後,側過臉對彭一山吩咐道:“既然孫興邦的頭骨已經修複的差不多了,那麽你著手比對一下發現的那個長柄錘和他腦袋上的傷口是否一致。”


    “是。”男人謹慎的應下。


    就在這個時候,呂自白手中捏著的電話歡快的唱了起來,他在接通之後告知了電話對麵的人樓層數,撂了電話就看向了言宇:“言隊,那個塘主過來了,我這就去電梯口接應一下,然後把他帶到問詢室。”


    說完之後,還沒等到回應呢,便急哄哄的跑了出去。


    羅奇和彭一山見狀,也沒多做耽擱,一哄而散的消失在了這間臨時的辦公室裏,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十幾分鍾後。


    言宇終於帶著葉竹出現在了問詢室的門口,裏麵呂自白正略顯尷尬的和一名四十來歲的男人交流著。對方個子不高,可能也就不到一米七,略胖,挺著的肚子尤為矚目。額頭在順著窗戶射進來的陽光的關照下,顯得鋥光瓦亮。


    “言隊,你們來了。”呂自白猶如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下子站起了身,然後指著那位也從沙發上站起來的人介紹道:“這個就是那片池塘的所有人,叫丁誌勇。”


    “請坐。”言宇衝著男人微微頷首,伸出手來示意他坐回沙發上。然後自己接過葉竹拖過來的板凳後,也坐了下去:“今天找你過來,主要還是想了解一下之前那件事的始末。”


    “我知道,呂警官已經在電話裏和我說了。”丁誌勇坐在那裏搓了搓手,表情十足十的無奈:“我本來不想來的,你們大概想象不到,我今年就因為這麽一件晦氣的事兒,損失了到底多少錢!全家上下七八口人全指望那一個池子養活的,這下可好,從池子裏撈出屍體的消息傳出去之後,我那滿滿一池塘的螃蟹,全砸手裏了!”


    “外麵那些人說的跟親眼見到的一樣,還有說人是我殺的,然後扔進池塘裏專門喂螃蟹!還說我每年都要殺人,要不那螃蟹怎麽長的又大又好吃的。誒?我就納了悶兒了,這種話竟然也有人信?!”他說到這,整個人氣鼓鼓的,本就亮堂的腦門兒這會兒更像路口上方懸掛的紅燈。


    “人言可畏呀……”葉竹低歎了一聲,屈身向前將茶幾上裝著熱水的一次性水杯往對麵的方向推了推:“這說明您生意紅火,背後嫉妒你的人太多了。”


    丁誌勇聞言,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隨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無語的搖了搖頭。


    “您不如,先說說魏偉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兒吧?”葉竹建議道,先從小事兒說起,循序漸進這也是一種讓當事人放鬆緊繃的神經的好辦法。


    “魏偉?”提到這個人,男人便又恢複了氣鼓鼓的狀態,估摸著要不是顧忌著這是在警局,怕是要破口大罵:“狗日的不講究,鄰裏鄰居的住著,沒事兒就去我家池塘撈螃蟹,還當我不知道呢?”


    “哦?聽您這話,他不僅偷過那三次?”


    “如果就隻有那三次,我也不會報警了,隻不過往年那些陳年舊事,我也沒有啥證據在手上了。”丁誌勇攤了攤手:“而且在報警之前,我去找他談過,結果丫的當天晚上就又借著酒勁跑到我池子那邊,不僅撈了兩隻螃蟹,還往池塘裏……拉屎!”


    第82章 無罪之證(13)


    “要不是因為他這麽故意挑釁我,哪裏就至於因為幾隻螃蟹報警?”男人老大不樂意的說道。


    葉竹繼續問道:“聽說你們池塘附近似乎安裝了監控的?”


    對方點了點頭:“在路邊安裝了一個,說白了就是為了防小偷的,雖說我經常夜裏在池塘邊上的窩棚裏住,還養了一條狗,但是那些偷子辦法可多了。監控不過就是為了震懾他們而已,我家那條狗子不提也罷,憨憨的很,也怪我沒事兒就帶它到處溜達,和周邊的人混的熟悉的不得了,根本不會咬人。”


    “多虧有了這個監控,要不怎麽能發現魏偉沒事兒就過來撈我池塘裏的螃蟹呢?”


    聽到這裏,葉竹看了呂自白一眼,對方這回領會的倒是快,急忙開了口:“沒錯,當時派出所的民警去看那個監控了,這個魏偉啊的確在夜晚多次出入過池塘,每次都拎兩三隻螃蟹走。”


    “看來視頻效果還不錯,那您和警方怎麽沒發現有人把屍體扔進了池塘裏呢?”她複又接著追問,隻不過這回的問題把兩個人都給涵蓋進去了。


    丁誌勇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張了嘴半天沒能說出個四五六來,一旁的呂自白隻能代為回答:“是這樣的,那個監控有一處死角,就是在池塘邊窩棚的北側。那塊兒超出了監控的範圍,而且黑夜裏就更看不清什麽了。杜隊他們在出警到現場之後推斷,那裏大概就是凶手選擇的拋屍地點,還特意跑到池塘邊上去提取過現場痕跡,隻是對方謹慎的很,周邊的土壤有被人翻新過的跡象,找不到腳印。”


    “唔……不是說你也經常在池塘邊住下嗎?當天晚上……?”葉竹直勾勾的看向了有些拘束的男人。


    得到的是對方那有點慶幸的回應:“我啊,那天晚上剛好親戚家裏的孩子第二天要結婚,也是曲明鎮上的,我去喝酒順便幫著忙活忙活了呀!得虧我沒在現場,要麽萬一我聽到什麽動靜衝出去,那殺人犯還不抽冷子給我一錘子呀?”說完之後,露出了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言宇和葉竹對視了一眼,神情莫測。


    “你們還有什麽想問的嗎?我知道的可都一字不差的說給你們了,你們要是再問我什麽,那也隻能是不知道和無可奉告了。”丁誌勇說話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摩擦了幾下自己的衣服,像是隨時準備離開的模樣:“我家裏還有一堆事兒呢,要不是今天正好來市裏找那幾戶和我長期合作的商家,我也沒工夫過來。天還沒亮我就出門了,清晨的時候到了水產市場,好說歹說又讓了幾分利,才讓人家鬆了口。這會兒回去我正好準備一下,等到天擦黑的時候把螃蟹撈出來往市裏一送。”


    “媽的,這一年全白幹了!”他懊惱的啐了一口。


    “暫時沒有什麽問題了,謝謝您的配合。”葉竹也站起了身,伸出手和對方輕輕的握了握,目送著他出了這間問詢室。


    “言隊,咱們接下來幹去做什麽?”呂自白眼巴巴的看著男人問道。


    言宇略微垂下了眼皮,一雙手在無意識的擺弄著電話,好幾秒沒吱聲。突然,他從椅子上起了來,淡淡的說道:“一會兒讓蔣冰陪你再去一趟看守所見見那個魏偉,主要注意側麵問問他當晚在偷螃蟹的時候是否有聽到狗叫。方才丁誌勇提過,他在池塘附近養了一條狗,那狗養在窩棚附近。魏偉是在靠近路邊的那一側撈的螃蟹,距離窩棚挺遠,狗不叫正常,可是凶手是從那裏進行的拋屍,狗若沒叫……”


    “好的,我明白了。”呂自白應下。


    “嗯,魏偉這邊算是一個突破口,就算再不承認,他那天夜裏必定是見到了什麽。不過因為他體內酒精含量超標,或許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嗯!”呂自白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狐疑的開口問:“那你們倆幹嘛去?”


    回應他的則是那兩個人嘴邊翹起的一模一樣的弧度,以及那如同複製粘貼的表情。


    …………


    幾分鍾後,丁誌勇正在城陽市公安局外的馬路邊上等車,這邊雖然位於市裏,但是周圍都是政府各部門的辦公大樓,所以白天裏來往的車輛並不算多。他站在樹蔭下麵躲著太陽,剛剛倒是開過去幾輛出租車,隻不過裏麵都有乘客,就在那張古銅色的臉上出現些許不耐煩的時候,一輛吉普車停在了他的眼前。


    副駕駛的窗戶緩緩降下,露出了葉竹那張笑容甜美的臉:“您還沒走呢呀?正好,我們要去曲明鎮一趟,順便還能把您送回去。”


    男人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倒也沒有過多的推拒,十分幹脆的上前拉開了後車門鑽了進去。車內開著空調,一股股的涼風撲在他的臉上後,他長舒了一口氣:“那就謝謝二位警官了,我還真不跟你們客氣,外麵的鬼天氣實在太熱了,這地方還不好打車。”


    “不過,你們去鎮上做什麽?”他問出這句話後,整個人把腦袋從中間往前探了探,顯得神秘兮兮的:“我最近可聽鎮上的人說,人不是劉德友殺的,這裏麵另有隱情,要不然怎麽遲遲不開庭呢?”


    “你們鎮上的人知道的還真多,什麽有依據的沒依據的話都敢往外說,這是覺得造謠不用負法律責任嗎?”葉竹沒有正麵回應對方的疑惑,反而語帶笑意的說了這麽一句打趣的話。


    丁誌勇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這叫什麽造謠呢?地方小就是這樣咯,該出去打工的年輕人都不在家,剩下的就是一些閑人,沒什麽事做整天盯著鎮上有點什麽風吹草動,然後聚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都是這些事兒。鎮上的人往上數一輩兒那都是村裏的農民,還指望我們整天談論國家大事不成?”


    “我怎麽聽說當初逮捕劉德友的時候,鎮上的人都說肯定就是他殺的,也不過才一兩個月的時間,風向變得還挺快。”葉竹順著後視鏡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後座之人的表情,期間嘴巴也沒閑著,語氣稀鬆平常,就好像兩個熟識的人在閑聊。


    對方聞言笑著歎了一口氣:“他們要是會破案,那還用得著警察了嗎?”


    “我還聽說了,劉德友有不少暴力史,也被警方處理過幾次?但是我們在係統內可沒發現這人有前科呀!”


    “那都是瞎傳的,他這人脾氣什麽樣不好說,但是那張嘴是真惹人煩!的確和人起過幾次衝突,但是村上的領導過來勸勸也就罷了,有兩次旁邊的人報了警,警察來了就都虛了,不管是他還是對方說什麽都不肯跟著警察回去。後來,事情也都不了了之了。”


    丁誌勇說著,頗為無語的搖了搖頭:“這事兒啊,要不是他當初嘴欠那也發生不了。明明是他先在棋牌室笑話人家孫興邦是老絕戶,孫興邦氣不過就拿當初他老婆偷人的事兒出來說嘴,他反倒受不住嘲笑把人給殺了……”


    “哦?”葉竹驚訝的挑了挑眉,嘴裏發出了疑問聲。


    “嗨……別看地方小,好玩的事兒多著呢。”後座的人直拍大腿,繼續嘟囔著:“要我說就都是閑的,一入冬沒人出去幹活全在家裏貓著,呆著呆著就非得琢磨點別的事兒。”


    對此,葉竹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問下去,隻是意味深長的歪了歪頭。


    又過了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吉普車終於駛進了那熟悉的商業街,在丁誌勇的指引下拐了兩個彎兒後停在了路邊。一下車再走幾步就是發現孫興邦屍體的那個池塘,葉竹抬頭看了看,驚奇的發現了除卻靠著路邊的監控探頭,在那窩棚附近的上方也掛了一個。


    似乎是察覺到了二人的視線,丁誌勇一邊往窩棚那邊走一邊擺了擺手:“我是被嚇怕了,再加一個總不會還有什麽死角之類的吧?”


    “汪汪汪!汪汪汪!”


    在三人臨近窩棚的時候,忽然從旁邊竄出了一隻狂吠不止的大黃狗,脖子上拴著結實的鐵鏈子,就算雙腳被勒的被迫離開地麵,仍舊一個勁的呲著牙發出威脅的怒吼聲。


    “大黃,這是客人。”丁誌勇上前摸了摸它的頭,登時黃狗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些,隻是那雙滴溜溜的圓眼睛仍舊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陌生人,從嗓子裏發出呼嚕嚕的氣聲。


    葉竹好奇的彎了彎腰,低頭去看幾步開外的大黃狗,像是開玩笑似的說道:“我還以為你說你家狗不咬人是真的,這回一見,不還是蠻厲害的。”


    丁誌勇撩開了窩棚的簾子,這會兒整個人都鑽了進去,聽到她的話之後揚聲回著:“應該是以前沒見過的緣故吧,我這狗認生,要是鎮上的人過來,頂多在沒看清臉的時候叫喚兩聲,大多數時候就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屁都沒一個。”


    “喲,是嗎?”葉竹幹脆直接蹲了下來,撅起嘴‘嘖嘖嘖’的逗弄起大黃狗來,隻是對方看起來並不買賬,還是那副警戒的模樣。她在逗了一會兒之後,扭過頭看向了一直站在不遠處觀察著周邊環境的言宇,話中有話的開了口:“看來還真得是熟悉的才行。”


    言宇稍微點了一下頭,視線掠過大黃狗,看向了位於它後麵的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小破毯子。忽然,他眸子緩緩地眯了起來,衝著丁誌勇道:“可以勞煩您先把狗弄到一邊去嗎?”


    對方不明所以,但是仍舊將狗給拉走了。


    隻見言宇邁開了一雙長腿,大跨步的走到了給狗當成窩的、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灰突突的毯子邊,順便從兜裏掏出了手套給自己戴了上,然後彎腰從裏麵撿起了什麽東西。


    第83章 無罪之證(14)


    葉竹定睛一看,對方握在手裏的是某種物品的包裝袋,已經被咬得稀爛,是黃不黃紅不紅的那種配色。


    “這是個啥?”丁誌勇在旁邊拽著自家的大黃狗,好奇的探頭探頭,問出了聲。


    言宇捏著這個包裝袋,側臉看向了一旁地上放著的兩個坑坑窪窪的不鏽鋼鐵盆,其中一盆裝的是水,另一盆從底部那剩下的渣滓,勉強能夠看出曾經裝過剩飯剩菜。


    “是香腸的包裝袋,你們家裏人平時喂狗香腸嗎?”


    丁誌勇搖頭:“不喂,大黃是我撿的小土狗,又不是什麽金貴的品種,自小就是吃著菜湯泡剩飯長大的。香腸這種東西,我們可從來不給他吃。”說著,他低下頭伸手拍了拍黃狗的臉,嘴裏念叨著:“你是不是又去超市叼人家的東西回來了?”


    “二位警官有所不知,有一次我帶著他去商業街的超市,回來才發現它嘴裏藏著一小包雞肝,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得,雞賊的很。”


    “我看著不像,這香腸的包裝還挺特殊,你們鎮上的超市賣進口的牌子嗎?”葉竹走近了,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反問道。


    “進口的?那是啥洋玩意兒?鎮上怎麽會有賣的?”丁誌勇矢口否認,甚至還蹲在了黃狗的身邊,摸著對方的下巴使得那張長臉對著他自己,問著:“大黃啊,那個東西是誰給你的?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吃別人的東西,好多人想著藥死你好過來偷螃蟹呢!”


    他自然是不會得到什麽回應的,大黃瞪著一雙紫葡萄似的眼珠子,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主人,大舌頭耷拉的多老長,整隻狗因為酷熱的天氣直喘著粗氣。


    言宇將那包裝袋直接拎到了同眸子平行的高度,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所以是大黃熟識的人給了它一根香腸,想讓它在整個拋屍的過程中保持安靜?”葉竹合理猜測道:“這麽大一根香腸,夠大黃吃上一會兒了。”


    “有意思。”言宇沒頭沒尾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話,在察覺到身邊之人不解的目光後,心情頗好的稍微解釋了一下:“按照之前有關於凶手的側寫,對方是沒有任何的憐憫之心的,他隻是個通過暴力殺人來追求一絲絲快感的冷血動物。那麽矛盾就在這裏顯現出來的,人都殺了,對方還會在乎一隻狗?就算是為了拋屍隱蔽不被發現,那麽能讓這隻狗閉嘴的方法又豈止這一種?”


    聽到這裏,葉竹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般的接著開了口:“沒錯,這人在拋屍過程中表現出來的同情心還真的和殺人的時候完全不一樣。而且之前咱們也分析過,最開始三起案子屍體沒有被挪動,但是這起有,所以是模仿作案?或者這起案子和之前那三起壓根就沒有太大的聯係,隻是因為殺人手法上的巧合,造成了警方的判斷失誤?”


    “聯係羅奇帶人過來。”言宇輕聲吩咐。


    葉竹應了一聲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了,等到羅奇他們開著警車過來的時候,又是過了許久,太陽掛在天空上火辣辣的,正是一天到頭最熱的那會兒功夫。


    技術人員先是拍了照片,然後開始著手提取上麵的指紋,沒想到還真有些發現。不過因為證物時間過於久遠,加上天氣上的變化,下雨啊……暴曬啊之類的都會進一步影響這些指紋的清晰度,所以還得先進行修複才能再拿去比對。


    好在有羅奇在,打開後備箱將那幾枚指紋掃描進入了電腦內後,他便開始了修複工作。這過程需要的時間並不短,於是乎少年還抽空跟言宇匯報了一下進度:“我出來之前,彭哥說,警方發現的那把長柄錘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與孫興邦腦殼上的傷處痕跡不相符。他還在做進一步的比對核實,估摸著晚上之前能出報告。”


    “嗯,現在差不多基本可以確定殺死孫興邦的凶手和之前那三起命案的凶手並不是同一人。”言宇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進程一邊回應道:“剛剛蔣冰也給來了消息,看守所裏的那個魏偉表示,他在偷螃蟹的時候並沒有聽到任何的狗叫聲。至於當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麽,怎麽知道池塘裏有死人的,他還是不肯鬆口。”


    “真是麻煩,都不知道他在隱瞞什麽!”羅奇聞言皺起了眉:“我怎麽覺得隨著調查的深入,咱們算是把第一個嫌疑人劉德友的嫌疑給洗清了呢?難道真是城陽市局抓錯了人?要真的是這個結果,那以後估摸著全局上下都沒人能夠信的到呂自白了,還不如這兩天我抽空勸勸他,自己先打個調職申請吧,這叫先下手為強。”


    “在你們過來之前,我也有問過丁誌勇,對方表示在日常的生活中和劉德友這個人沒有什麽交集,那條狗似乎也沒有什麽機會和對方熟悉起來。”葉竹在旁邊進行補充說明,更加印證了劉德友在整件事情當中是被陷害的,他本身隻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真是奇了怪了,那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應該從劉德友的身上入手啊?能夠偷出帶有他的指紋的長柄錘,並且在他家中藏匿血衣的人,應該不多吧?這個人他隻要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是誰了不是嗎?”


    “對於這點,呂自白在咱們來之前,還真詢問過他。因為他不是一直不停的嚷嚷冤枉嗎?呂自白就問,既然他沒有殺過人,那證據必然是偽造的,讓他說出一個或者幾個有嫌疑的人,最起碼是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在他家中進出的。對方給出的答案是不知道,說自己家裏老婆上班孩子上學,白日裏他出去也不怎麽鎖門,誰都能進得去。”葉竹說著,無語的撇了撇嘴。


    “或許是鎮上的某個人知道他的生活習慣,這才把目標放在了他的身上。”


    “的確有這個可能,畢竟從風險分析來看,嫁禍給他的風險性最低,連帶著那幾日他還和死者起過衝突,簡直就是絕佳的機會。”羅奇揚了揚眉毛,表示讚同。


    然而站在他們身邊的言宇在他們二人絮絮叨叨的過程中,全程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在電腦發出嘀嘀嘀的電子音後,用眼神示意少年該幹活了。


    羅奇將修複完成的一枚指紋丟進了數據庫中,原本打算就這麽放在那裏讓它自動工作著,也沒抱太大的期待。誰知道不出幾分鍾,電腦裏就傳來了提示音,他本來是懶洋洋的靠坐在後備箱上看著遠方的技術人員在窩棚附近拉警戒線、取證,聽到聲音之後猛地一個激靈,迅速轉過了頭。待到看清屏幕上的內容後,不可置信的脫口而出:“臥槽?真的假的?”


    “頭兒,它……它竟然比對成功了?”少年指著電腦的手哆哆嗦嗦的,對於這麽順利的結果著實有點接受不了,幸福來得太突然,直接把人砸的暈頭轉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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