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宇隻是在外牆那裏來回轉了幾圈,便抬腳往另一間紅磚蓋得長條狀廠房走去,這一間同剛剛那一間雖然一眼看上去,外觀上並沒有什麽區別,可是仔細再瞧,就能品出點不一樣的地方。最起碼每一扇位於較高位置的小小玻璃窗都是密閉的,用的玻璃還是不透光的那種,從外麵根本看不清屋內的情景。


    “弄開吧。”他衝著那扇有些古老的、外麵包著一層鐵皮的小門揚了揚下巴。


    隻見門上麵仍舊掛著一條那麽粗的大鐵鏈,技術人員見狀在心裏罵罵咧咧,嘴上也沒閑著的嘟囔:“這貨怎麽這麽愛用這種古老的方式鎖門啊?指紋鎖或者是人臉識別他不香嗎?”


    至少破高科技鎖費腦,不費力。


    在技術員掏出那麽大的鐵鉗子,並且兩個人湊做一堆準備合力開門的時候,一邊的葉竹按捺不住湊了上去:“那個,要不讓我試試?”


    門口擠著的兩個男人聽到這話後,同一時間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瞪向了她,眼底透著濃濃的迷惑。


    “小葉子,別鬧。”其中一個‘噗呲’笑出了聲,以為小姑娘是在抽空給他們活躍氣氛,完全沒有把話當真。


    “我沒鬧……”葉竹有點無奈,幹脆直接上前兩步,擠到二人中間,搶過來那把大鉗子,神色輕鬆的顛了顛。然後,在周圍十來個同僚的注視下,鉚足了力氣雙手按住了鉗柄。


    吧嗒。


    伴隨著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鐵鏈嘩啦啦的順著門把手掉落在了地上。


    葉竹伸出腳將掉下來的鐵鏈踢到了一邊,順勢拉開了那扇小門,她緊接著靦腆一笑,把手中的鐵鉗子遞還了回去:“這樣快一些。”


    的確快,前後不過十來秒,所有人的腦袋都還沒緩過來呢,隻呆愣愣的看著她動作。


    唯獨言宇,像是司空見慣一般,繞過門口站著的人,鑽進了廠房裏麵。葉竹自然是緊隨其後的,至於羅奇和蔣冰這兩個人的接受能力都比較強,很快也跟了上去。眾人這才突然回魂一般的呼啦啦的鑽了進去,隻留下那兩名技術員在原地拎著鉗子懷疑了一會兒人生。


    寬敞而又整潔。


    這是廠房內部給大家留下的第一印象,地麵上鋪著白色的地板磚,若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中間的縫隙。周圍的布置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正常的住所,沙發、電視、茶幾、角落裏的流水台和冰箱、甚至於還擺了一張床。


    “地上連根頭發絲都沒有,這也太誇張了?”蔣冰彎了腰,眯著眼看了看地麵,幹淨的程度令人發指,誇張點說,似乎連點灰塵都瞧不見。


    技術大隊的人甫一進來就進入到了工作的狀態,帶上了手套腳套,打開工具箱開始著手準備取證,不過在邊邊角角上噴噴灑灑,拿著指紋粉撲來撲去,俱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其中一名技術人員在床上沒有什麽發現後,搖著頭歎息:“難搞哦,找不到什麽證據,還沒有受害者的蹤跡……”


    言宇麵色不改,在沙發前轉了兩圈,最後蹲下去,用差不多平視的高度去觀察白色皮質沙發墊子的形態與高度。最終,他伸出手確認了其中一處與別處的高度明顯不同,似乎有人經常坐在這裏。


    有了上次在吳華清家中的經驗,葉竹在看到他這種奇特的行為後,也沒有太過於驚訝的反應。特別調查組的組員們管眼前這一幕叫什麽……沉浸式破案法,雖然看起來有些神經質,但是十分有用就是了。


    果不其然,言宇在重新站起身後,一屁股就坐在那裏。他左右轉動著頭,似乎在觀察著周邊的環境,眸光閃爍,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


    “為什麽會經常坐在這裏……”


    他喃喃自語,視線掠過這屋子裏的每一樣擺設,最終定格在了正對麵掛在牆壁上的那個電視機上。伸出手從前麵的茶幾上取過遙控器,按下開關鍵後每兩秒,電視機屏幕便亮起了光,隻不過一直都是藍色的屏幕,顯然並沒有接通什麽電視訊號,附近也沒有發現電視盒子之類的能夠播放影視作品的產品。


    蔣冰見狀無意間念叨了兩句:“弄了個電視機卻不看電視?做什麽,投屏啊?”


    羅奇卻是眼前一亮,他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略微鼓搗了兩下後,表情變得亢奮:“頭兒,我發現了一個信號源,這就把它連在電視上……”


    話音落下,電視屏幕上的藍光一閃,跳動兩下後一張人臉就出現在了大家夥的麵前,效果堪比恐怖片。


    “這是……蔡長源?”葉竹在歪著頭細細端詳了幾秒鍾後,驚呼出聲:“言隊,他的睫毛好像還在動,難不成他還活著?!”


    根據之前警方發現的第二名失蹤者的屍體可以判定,那些受害者沒準都是死於同一個死因:窒息。如今看到電視上的畫麵,在場的人還哪有不明白的,凶手應該是不知道將那些受害者關在了何處,那裏應該是密閉的空間,麵積不算大。然後他就坐在沙發上觀看著對方因為缺氧而漸漸死去的全過程,借此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


    “這個信號波段,應該就在這附近才對……”羅奇皺起了眉,神情焦躁不安。


    如果蔡長源真的還活著,那就必須盡快找到他所在的位置才行,畢竟對方已經失蹤了有一段時間了,按照凶手的尿性,所有受害者都是在失蹤幾日之後就身亡的,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言宇此時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一邊靠著牆壁走,一邊在上麵拍拍打打,最終停在了一處:“這裏有暗門。”


    葉竹看過去,因為全屋的牆壁都是貼了白金色帶暗花的壁紙,所以一眼看過去,還真看不出什麽名堂。


    很快就有技術員衝了過來,根據言宇的指示卸下來旁邊牆壁上的插座盒,果不其然裏麵安放著一個小型的指紋鎖。技術員將設備連接在上麵,伴隨著不間斷的電子提示音,約莫一分鍾後,那道暗門所在之處傳來了‘哢噠’一聲輕響。


    原來是門彈了開,露出一道一指寬的縫隙。


    言宇摸上了腰間的槍,給葉竹使了一個眼,她會意的用力向旁邊拉開了那道暗門,一股子陰冷的涼意順著那道暗門就衝了出來,讓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男人沒做猶豫的就端著槍率先衝了進去,門後麵的空間並不大,隻是一個緩步台,連接著一截兒狹窄的樓梯,通往地下室。


    地下室仍舊有一道密碼的大鐵門,在破開門後,是一間冷凍室。


    言宇在確認沒有任何的危險後,把槍放回了腰間,站在這間冒著白煙的冷凍室的正中央,看著周邊擺放在精鋼台麵上的幾具屍體。


    “許麥……薛炎……梅夏……”葉竹一一看過去,叫出了那三具死屍的名字,隨即她狠狠地擰起了眉:“蔡長源不在這。”


    整間冷凍室也就是二十多平米的麵積,剛剛出現在電視上的受害者……到底在哪?


    第30章 屍房(30)


    言宇挑了挑眉,走到了陳放那三具的精鋼台麵旁邊,緩緩地開了口:“把戲玩的太多遍,就不值錢了。”


    說話間,他扯過一張空置的精鋼台麵,用力的向周邊那些鋁塑板所製成的牆麵上撞去,撞到其中一處的時候,聲音明顯和其他的不一樣。許是精鋼台麵撞上去的力度出乎意料的大,那塊鋁塑板瞬間翹起了邊,露出了裏麵填充的保溫材料,一邊的蔣冰見狀,急忙招呼著技術人員上前將東西扒開,最終露出了牆內深深嵌著的外表接近於棺材的密封精鋼盒子,尺寸約莫在兩米多高,寬度在九十厘米左右。


    果然,在技術人員將上麵的板材撬開之後,裏麵正靠站著一個人,對方臉色明顯不對勁,生命體征相當微弱。


    “醫護人員?醫護人員到沒到?!”蔣冰上前兩步,將無意識且逐漸下滑的受害者給托了住,大聲喊叫道。


    一直到幾分鍾之後,之前叫的救護車才姍姍來遲,好在警隊裏有人略懂急救知識,在等待期間不曾放棄過對蔡長源的救治,等到他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急救醫生表示生命體征已經趨於平穩,估計能夠醒過來的問題不大。


    在這期間,言宇和葉竹並未出了這冷凍室。


    當法醫將那三具屍體抬走之後,葉竹湊到此時正被技術人員取證的那密封的小空間旁,鼻翼聳動,嗅了嗅:“有股子味道……怎麽聞著這麽熟悉呢……”


    “這裏麵的空氣含量十分有限,保守估計一個成年人被關進來後,最多兩天就會窒息而亡。”羅奇在一邊鼓弄著電腦,他將一些數據輸入進去後,屏幕上已經模擬出了關押受害人那個密閉空間的模型。


    “我剛也聞到了尿騷味,沒準是蔡長源被關進去之後失禁了。”少年頭也不抬的繼續道。


    然而葉竹卻蹙起了眉頭,不是很確定的搖了搖頭:“不對……不對……”


    那不僅僅隻是一股單純的尿騷味,她站在那裏下意識的搓了兩下手指,忽然瞳孔一縮:“是了,那天我在逮捕吳華清的時候,對方身上也有著這種味道!”


    話音尚未落下,她便迅速轉身衝出了這冷庫,隻一秒鍾,人就沒了影兒。


    蔣冰和羅奇麵麵相覷,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邊站著的言宇,隻見男人多少露出了點感興趣的表情:“本以為是屬猴的,現在看來卻是屬狗的,跟上去看看吧。”


    三個大男人走出那間廠房的時候,正好看見葉竹氣勢洶洶的拿過那把大鐵鉗,擼起袖子虎虎生風的走到了前麵的那間廢棄廠房前,眼睛眨都沒眨的掐斷了門上麵懸掛的鐵鏈,隨即一腳將門踹開就衝了進去。


    “粗魯。”羅奇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前幾天夜裏,對方當著他的麵捏碎了真空鹵蛋的那一幕,皺了皺鼻子吐出了兩個字的評價。


    蔣冰端著肩膀嘿嘿一笑:“我看也不是猴兒也不是狗,屬蠻牛的才對,是吧,頭兒?”


    他們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是語氣絕對都是善意夾雜著打趣,對於這個封河市塞給特別調查組的‘累贅’,所有人顯然都非常滿意。這麽多年,他們不說走遍了全國各地,那也差不了多少,還是頭一次遇到一個這麽有意思的警界同僚。這也就是對方剛剛入警還沒半年,若是早上個幾年,大家沒準就能是同事了。


    你一言我一語這會兒功夫,三人也是腳下不慢的走進了那間破敗不堪的廠房裏,剛一進去就不約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方才經過這裏的時候,的確有隱約聞到一些味道,但是卻沒有想到直麵這股子臊臭味的時候,會是這樣的直擊靈魂。廠房內部和眾人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兩側並沒有飼養禽類的那些設備,反而是空空蕩蕩的,地麵是泥土的,上麵還印著凹凸不平的腳印。


    因為正值盛夏,眾多的蠅蟲在半空中飛舞,他們隻是往前走了幾米,臉皮就被這些小蟲子打的生疼。


    葉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裏麵又走了兩步,這才在稍顯昏暗的光線下看清了那股異味的來源,顯然並不是之前大家所猜想的禽類排泄物,那堆了一地的應該是人類的排泄物才對。


    抬頭往另一側看過去,泥土地上打了一個深深的地釘,上麵拴著的是用於禁錮的腳鏈,不遠處擺著一把椅子,旁邊的角落裏還放置著一個看起來與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的塑料書架。


    她在那地釘附近轉了一圈,回過身去同言宇對視了一眼,很明顯,這裏應該是暫時囚禁受害者的地方。


    怪不得吳華清的身上會與受害人有同樣的味道,這處地方如此汙濁,孔瑞顯然不會出現在這裏。而他受製於孔瑞,替他挑選受害者,替他處理屍體……


    說到處理屍體,葉竹再次移動了自己的視線,從之前的那些物品上一一掠過,最終停在了對麵牆角的那張木桌和那口已經被燒的烏黑的鐵桶上。她慢吞吞的走到了木桌的旁邊,這才發現那木桌透出的有些發黑的顏色看著並不尋常,桌麵上布滿了或深或淺的痕跡,而在牆麵上靜靜的懸掛著一柄斧頭,斧刃微卷,看著是常用的。


    “言隊,你說在吳華清家中發現的那些骨骼的切口,與這斧頭在痕跡上會不會正好相符?”她指了指牆麵上,越接近真相的時候,反而臉色越麻木。


    言宇此時已經邁開步子走到了她的身後,目光隻在斧頭上略作停頓,就看向了那口大鐵桶,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彭哥說過,受害人的骨頭上有蒸煮過的痕跡,應該是凶手用來剔除上麵著覆的腐肉的一種反刑偵的手段。”


    所以這裏應該就是孔瑞和吳華清處理屍體的第一現場了。


    “那腐肉……”葉竹遲疑的張了張嘴。


    男人似乎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可置信,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緊接著,二人十分有默契的看向了之前的那堆疑似‘排泄物’,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那裏的確能夠看得到屬於人類的排泄物,可是也沒人說的清周邊的那些已經看不清性狀的到底是些什麽玩意兒……


    正巧這時,原本同張昊一起在車上取證的那兩名技術員拎著工具箱走了進來:“言隊?張隊讓我們過來……”


    話隻說到了一半,他們就被這股子味道給衝的開不了口了。


    眼下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的羅奇和蔣冰見狀低頭,抿緊了唇,在勉強控製住有些幸災樂禍的神色後,對著剛剛進來的兩名同僚,表現出了深刻的同情。


    而那二位在反應過來後,頓時哭喪了一張臉。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們!qaq


    …………


    趁著那邊全副武裝的羅奇帶著同樣全副武裝的技術人員開始‘打包’那堆不知名的東西後,葉竹再次轉悠回了塑料書架前,上麵擺放的多是一些讀物雜誌,應該是用來打發時間的。然而在最下麵一格,她發現了一些空白的a4紙張,還有兩隻黑色碳素筆。


    從中抽出了一張紙,她拿起筆走到了地釘旁蹲了下去。說起來,那些受害者的畫兒目前還沒有什麽頭緒,這裏麵的環境和畫中的山清水秀,著實差的有點遠。


    然而就在她蹲坐在地上的那一刻,視線頓時僵直了住,握著碳素筆的那隻手直直的指向了前方。


    言宇眸色一暗,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就在他們進來的那道小門的正上方,掛著一個古老的萬年曆電子鍾。小小的電子顯示屏上,猩紅的表示數字的時間仍舊在緩慢的跳動著,而周邊那一大塊的玻璃上,正印著一副風景畫。即使是萬年曆上已經落滿了灰塵,但是仍舊能夠看出那上麵印著的寬闊河道,以及河道兩邊茂密生長的高大樹木,還有在樹林深處那若隱若現的尖細的屋頂。


    “哦謔。”蔣冰一抬頭也是嚇了一跳,但是這個結果卻也在情理之中,他沉默了一會兒便接著開口問道:“不過讓這些被囚禁的受害者臨死之前畫上這麽一幅畫,有什麽意義嗎?還是單純的讓他們打發時間?”


    “這個,或許能從目前唯一的一位幸存者身上得到答案。”言宇隨手抽過了一本雜誌,那雜誌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日期還是三年前的。


    他之所以選中這本雜誌的原因是因為它的書頁裏似乎夾了幾張什麽東西,打開之後是五幅畫,不出意外的也是畫的萬年曆上的風景,這些畫在筆觸上也是各不相同,想來應該分別屬於許麥、羅筱藍、薛炎、梅夏和蔡長源所作。


    “蔣冰,醫院那邊有沒有消息?”男人將那些畫兒封在了證物袋裏,隨口問道。


    蔣冰即刻回應:“蔡長源剛剛已經被救護車拉到了海濱區內最近的一家醫院,也已經通知了他的家屬,醫院方說他情況很穩定,隨時有可能清醒過來。如果在情緒上沒有太大的波動,就可以接受問詢了。”


    “你先和張隊過去一趟,取過筆錄之後再返回局裏。”


    “是。”蔣冰聽到他的吩咐毫不猶豫的竄出了這間廠房,不一會兒就從院外傳來了車子引擎啟動的聲音,伸長了脖子順著搖搖晃晃的窗戶看出去,仍可見警車離去後帶起的一陣又一陣的黃色塵土。


    一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警方才完成了整個農場的取證工作,派人將那輛惠泰兩廂休旅車開回去後,幾輛機車也都陸續返回了局裏。


    是夜。


    封河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十分罕見的燈火通明,特別是刑偵支隊從上到下,幾乎所有人都自發的留下來主動加班。眼瞧著那起連環失蹤案終於取得了重大突破,大家心裏都是說不清的激動與興奮。距離省裏給下的期限越來越接近,他們本以為不會有什麽希望了,萬萬沒想到,關鍵時刻得到了一個這麽大的驚喜。


    光是想著破案之後可以揚眉吐氣的讓網上的那些杠精網民閉嘴,就足以令每一個人都幹勁十足,走起路來蹬蹬蹬,渾身上下好像有著用不完的力氣。就連在走廊裏互相碰麵,打起招呼來也是中氣十足,聲音嘹亮。


    外麵是一派熱鬧的景象,然而在審訊室旁邊的觀察室內,卻是一片寂靜。


    葉竹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尋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窩在那裏,眼前站著的是言宇那高大堅挺的背影。對方已經一言不發的在玻璃前佇立了許久,應該說一回來他就一頭鑽進了觀察室,不錯眼的盯著對麵審訊室內的孔瑞看,也不知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她收回了目光,百無聊賴的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後半夜了。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麵的動靜,現下這一層的走廊裏應該已經沒有了什麽人,感覺靜悄悄的。


    不管別的同事現在有多麽的積極樂觀,可她是知道的,真正的硬仗,才剛剛開始。


    又過了大概半個來小時,觀察室的門忽然被人推了開,走進來的是之前去醫院采集受害者筆錄的蔣冰和張昊。這二人帶著一身的水汽,在進門之後,蔣冰二話不說的端起了桌上麵那不知是誰用過的水杯,一仰頭便將裏麵的清水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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