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牆壁裏的骨骼都被打成了小塊,而且十分分散,想要完成骨骼複原的難度是相當大的。彭一山帶著封河市內所有正職的法醫和兼職的法醫一頭鑽進了臨時收拾出來用作受害者骨骼複原的拳擊室內,一呆就是兩天。這期間,市公安局的領導甚至還打了申請,從臨市抽調過來人手進行增援。


    最終在兩天後的清晨,那間原本的拳擊室的大門從裏麵被拉開,彭一山胡子拉碴的靠在大門上,慢吞吞的點燃了從兜裏摸出來的半根煙。他在向半空中吐了兩口煙圈後,透過眼前那迷蒙的煙霧,看到了從走廊盡頭走過來的一行人,眼角掛上了久違的笑紋。


    再次猛吸了兩口,在覺得頭腦清醒許多後,他轉過身將煙在垃圾桶上按滅,開口招呼:“言隊,你們來了。”


    “辛苦了。”言宇抬起手重重的捏了捏男人的肩膀,然後問道:“結果如何?”


    彭一山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微微側過身子讓出了門口的位置,示意眾人進去。


    言宇沒有半分遲疑的走了進去,葉竹和蔣冰緊隨其後,很快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因為是拳擊室臨時改造出來的屋子,所以牆壁和地板的顏色顯得有些花裏胡哨的,正中央的位置放置了三張解剖台,上麵正有三具瑩瑩白骨,那白骨在補光燈的照射下,似乎還反射著光。


    然而那三具屍骨顯然不是最終章,此時的地麵上橫七豎八的鋪放了很多張陳屍布。每一張陳屍布上都有一具相對於完整的人體骨骼,一、二、三、四、五……


    就在他們心中默默統計數量的時候,彭一山在背後突然開了口:“整整二十一具屍骨,我們已經在骨骼複原工作上盡量做到了最好,因為時間過於緊迫,這也是目前能夠達到的最佳效果了。”


    說著,他繞到了其中一個解剖台旁,從工作台上拿起一個本夾子,一邊翻看一邊繼續說道:“在這二十一名受害者當中,男性9名,女性12名,年齡區間在19——70歲之間,也就是說凶手挑選目標的出發點既不是性別,也無關年齡。所有人的dna樣本在早些時候已經被技術大隊取走了,他們會將這些dna輸入進失蹤人口及未結案件數據庫,到時候看看能有什麽發現。”


    言宇聽著聽著,眉間的皺褶便開始若隱若現,警方其實最怕這種很難摸清作案規律的連環殺手,因為沒人知道對方會因為哪一個觸發點就突然決定去殺人。


    就算現在吳華清已經被抓到了,大家夥的心情也沒有出現絲毫的放鬆。所有人都明白,他未必是主謀,還有一個更大的威脅正在外麵某一處,對方就像是一個不停倒計時的炸彈,隨時可能會爆炸。


    “二十一個受害人,牆上掛著二十一幅畫,瞧著並不像什麽巧合,哦?”彭一山收起手中的東西,立在解剖台旁衝著他們的微笑。


    此時葉竹等人的耳邊聽到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許多前來支援的法醫、醫生都躺在地上睡的很熟,每個人的臉上透出的都是濃濃的疲憊,有的甚至手中還托著尚未吃完的半杯泡麵,可人卻已經睡死了過去。


    言宇上前,輕手輕腳的幫著那名法醫取下了手裏的泡麵,隨後這才衝著彭一山點了點頭:“羅奇正在研究那些畫,根據他的初步判斷,所有的畫作上的風景,似乎都是同一個地方。而且那些畫每一幅的落筆、力度和線條都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


    “羅奇懷疑那些畫都是這些受害人畫的,至於為什麽吳華清要把他們掛在牆上,現在還不得而知。”葉竹見男人說了一半就好像被地上的那些屍骨吸引了目光,好心的接過話茬繼續解釋:“關鍵是現在這個嫌疑人拒不合作,我們暫時還沒能找到突破他的辦法,這樣下去,怕是明天就得把人先送去醫院強製吊水了。”


    “嘖,最怕這種,明知道自己死定了,就各種拖延時間。”彭一山長歎一口氣,真的是見過太多一樣的情況了,很多變態殺手為了延遲自己的死期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比如拒不交代受害者屍體埋藏的位置,以此為威脅想要跟司法機關進行條件交換的,數都數不清。


    幾個人沉默了半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問:“對了,這個吳華清的背景調查,有結果了嗎?”


    “結果就是沒有什麽特殊的,預料之中的悲慘童年。資料顯示他祖籍非本市,是在西南一處較為偏僻的黎縣大山裏,他九歲的時候父母雙亡,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等到過了兩年,爺爺奶奶又都相繼離世,他就在當地政府的安排下住進了福利院。因為年紀大了沒人領養,在福利院一直生活到初中畢業。畢業後就沒繼續讀書,一直在外打工,直到三年前經由高星物流去外市招工這才定居在了封河市。”


    “他自從初中畢業後,期間有幾年的時間是空白的,大抵是因為打零工的話也基本不會留下什麽記錄之類的。局裏的意思是建議咱們主要的調查方向集中在那幾年,但是我覺得希望不大,很可能什麽都查不到。”葉竹說著微微搖了搖頭,主要是時間緊迫,這種浪費人力物力的實地排查,並不現實。


    “嗯,若是不著急咱們還可以慢慢磨,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哪有不著急的。”彭一山深以為然,他在三個解剖台之間轉了轉,好奇的看向了從剛才開始就陷入了沉思的男人:“言隊,您是什麽意思?”


    “受害者,活人會撒謊,死人不會。”言宇回過神,眼神掠過滿地的白骨,緩緩道:“第二名失蹤者羅筱藍的屍體在我們手裏,許麥、薛炎、梅夏以及剛剛失蹤的蔡長源,應該沒在這裏吧?”


    “根據具體的骨骼分析以及碳十四放射性檢測,這二十一名死者,死亡時間最短的也有半年多了,所以他們四個人肯定不在這些受害者裏。”


    言宇在屍骨與屍骨之間來回穿梭:“為什麽從第一名失蹤者許麥那裏,才開始有人報失蹤,之前這二十一人,竟然一點水花都沒有?”


    彭一山聞言忽然眼睛一亮,他急忙衝到了其中一具屍骨前,蹲下去仔細的查看著什麽。看了好一會兒後,再挪蹭到另一具骨骼前,如此查看了約莫六七具,這才一邊敲著酸麻的腿一邊站起了身,神情興奮:“我就說這兩天一直感覺哪裏不對,不過因為光顧著想快點複原所有的受害者屍骨,所以沒有細究。”


    “你們看。”他手裏拿著兩塊屬於不同受害者的腿骨:“這兩個人有著挺嚴重的營養不良。不僅他們兩個,剩下的那些當中,還有幾位也有著這種症狀表現。”


    “對了還有這個,這名死者從盆骨上判斷是女性,但是我卻在她的骨頭上發現了她曾經得過梅毒,能在骨頭上留下這些,最起碼這個病已經到了三期。”彭一山說完之後,把骨頭一一放了回去,歪頭解釋:“先聲明我對任何人、任何職業不存在什麽歧視,但是這些受害者的骨骼狀況,是不是能夠從一定程度反映出一些問題呢?”


    “彭哥,您的意思是……懷疑這些受害者都是高危人群?”葉竹在吃驚之餘,卻又覺得合理,大概也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的通,為什麽吳華清和他的同夥在疑似殺了二十幾個人後,才露出了這些許的馬腳。


    彭一山點了點頭。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繼續分析道:“很有這個可能,封河市老城區那麵有幾個橋洞,常年聚集不少流浪漢。而且那邊的孤寡老人也多,沒兒沒女的,更沒有常走動的親戚。再加上做皮肉生意的女性大多不是本地人,突然之間失蹤,怕是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凶手的目標從高危人群忽然變成了許麥等人這種低危人群……”彭一山搓了搓手,話說到一半就沒了下文,顯然是在思考為什麽。


    這時,一直仔細聽著他們討論的言語忽然開了口:“凶手的行為在逐步升級,這在連環殺手中還是比較常見的。固有的殺人模式慢慢地滿足不了他的變態欲望,為了尋求極致的快感,隻能鋌而走險。”


    “第二名失蹤者羅筱藍的屍體複檢,有什麽發現嗎?”


    提到這話,彭一山神色變得有些黯淡,無精打采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已經把她身體從裏到外仔仔細細檢查了好多遍,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不特別?


    言宇緩緩地眯起了眸子,如今看來,不特別未必不是另一種特別。


    冷凍過的屍體,七人一組被封在牆內的受害者屍骨,現如今仍舊下落不明的四名失蹤者……這裏麵肯定還有他們尚且沒能發現的聯係。


    到底,是什麽呢?


    第23章 屍房(23)


    他們就這麽沉默了好一會兒,所有人好像都沉浸在了這起牽涉越來越廣的案子裏。到現在為止,稱它為連環失蹤案似乎並不合適了,算上還沒找到的四名失蹤者,整整二十五名受害人,這個規模即使放在近代犯罪史裏,那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所以我們現在就隻能等著受害者的dna鑒定結果,然後順著這條線再去找尋新的線索嗎?”彭一山忽然開口問。


    言宇挑了挑眉,神情未見半點愁苦,他不知為何笑了笑:“其實我們還有一條小路沒有走過。”


    蔣冰和彭一山聞言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葉竹在一邊靈光一閃:“盜竊案?”


    “對,就是快半年前發生在長湖花園的那起盜竊案,究竟為何吳華清的dna會出現在盜竊案現場,現下還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男人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接著微微皺眉:“從嫌疑人身上獲取相關證據是最為便捷的方法,就算他拒不合作,這點也並不會改變。”


    “彭哥,你先好好休息,晚上等我回來再說。”


    彭一山打了個哈欠,衝著他們三人揮了揮手,緊接著自己轉身找了個空地,扯過一個陳屍袋蓋上外套就躺了上去,不出三秒,呼嚕聲震天響。


    見狀,三個人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葉竹還順手把門給帶了上。等到他們返回調查組的臨時辦公地點的時候,一進屋莫名覺得會議室裏的光線和平時的有些不一樣,再抬頭隻見那些從吳華清家中收繳回來的素描畫全部被貼在了玻璃上,而羅奇正衝著窗戶的方向仰躺在椅背上,臉上還蓋著一張a4紙。


    “喂,小孩兒。”蔣冰上前將他臉上那張紙拿了下來,低頭看了兩眼,也是一幅畫,且在輪廓上看著要比窗戶上麵貼著的那些專業的多。


    羅奇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動了動,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一副沒睡醒的呆愣模樣,有氣無力的打著招呼:“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


    “嗯,彭哥那邊是慢活,一時半會的也出不了結果。”言宇走到了他的身邊,雙手環胸盯著那些在陽光照射下,看起來十分模糊的畫作:“有什麽發現?”


    “我把全部二十一幅畫都掃描進了電腦裏,經過各種參數分析和線條調整,得到了這樣的一個場景。”羅奇伸手從蔣冰手裏奪回了那張紙,遞給了他:“那些紙張上麵畫的的確是同一個地方,隻不過我怎麽看都覺得奇奇怪怪的。”


    言宇接過來後垂眸看了兩眼,經過處理的場景其實和那些畫上麵的看起來差不多。最下麵是一汪水,看起來不確定是湖還是河流,兩邊的岸上長著幾棵樹,枝繁葉茂的。樹林伸出隱約還能看到一個尖尖的房頂,像是有人在居住。


    葉竹和蔣冰分別站在他的兩邊,一起歪著頭觀察著這幅畫。


    半晌,蔣冰‘咦’了一聲:“如果說這幅畫真的是那些受害人在死前所畫的,那畫中的這處地點,應該對凶手有比較特殊的含義?會不會這裏就是凶手囚禁或是殺害死者的地方?封河市有沒有哪一處的風景接近於這幅畫的?”


    他在問出後半句的時候,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另一邊的葉竹。


    葉竹狠狠地皺了皺眉,思索再三,慢吞吞的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封河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真有這種地方,估計也是在某個景區或者接待遊客的農場之類的地方?看著地勢這麽平緩,不像是在山裏……況且……”


    言宇和蔣冰靜靜的等了半天,也沒能等到她的下文,蔣冰是個急性子,迫不及待的追問:“況且什麽?”


    “況且如果是夏天還好,樹木枝繁葉茂,水位線也高,可是你們仔細看看那些畫。”她伸出手,指了指窗戶的方向。


    三個老爺們兒順著她的手看了過去。


    “封河市四季分明,樹葉到了秋冬就會落得滿地都是,樹幹全都是光禿禿的。這些受害者的死亡時間都是不同的,春夏秋冬四個季節都占了,我實在想不到本市有什麽地方的景色能夠維持的和畫中一樣,四季不變。”


    葉竹這話一出口,其餘人都陷入了不同尋常的寂靜。


    “室內?室內造景?”許久之後,蔣冰試探性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過對於他的這個想法,言宇顯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卻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別的什麽解釋了。最後男人把那張紙塞回了羅奇的懷裏:“一會兒我們要出外勤,你查一下封河市內有沒有符合這幅畫的地點,範圍也可以擴大到室內造景、用作宣傳的海報之類的。”


    海報,羅奇眼睛一亮,這的確不失為一個思路。海報的確可以保持四季常青,不是嗎?


    他響亮的應了一聲,腳下用力一蹬,滑著轉椅就滴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電腦前,帶上耳機,很快便沉浸在了工作裏。


    言宇的視線在窗戶上貼著的那些畫上稍作停留後,衝著葉竹二人擺了擺手,便率先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三人照常開著那輛黑色的suv駛離了市局大院,期間穿過市區的繁華擁堵路段和一些居民區,最終到達了長湖花園。實際上剛剛轉彎進入這條街道就能明顯的感覺到周邊環境的不同,這邊綠化更好一些,幾乎沒有高樓,順著園區的圍牆看進去,裏麵也是鬱鬱蔥蔥的。透過那些綠化,隱約可見好多棟造型別致的別墅,錯落有致,令人心曠神怡。


    在門衛處的時候,他們幾乎沒有多費口舌就被保安放了進來,蓋因在這裏工作的沒有不知道半年前7號別墅發生的那起幾百萬金額的盜竊案,警察過來反複的取證,也是在情理之中。


    “這個證件啊,您收好,進去順著主路一直開,道路盡頭那個就是7號別墅。”保安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相當的麵善,還十分貼心的幫著指了路。隨後,又像是感慨一般的說道:“警官,你們這回過來是不是盜竊案有什麽進展了?這可太好了,你們是不知道,這半年來7號別墅的女業主幾乎天天都去物業鬧,說我們物業必須承擔全責!真是弄的我們這些打工人,心力交瘁。”


    對此,開車的葉竹沒有正麵回應,而是甜甜的笑了笑便啟動了車子開進了園區裏。期間,她在後視鏡裏觀察了一番車中兩個男人的神色,果真他們在聽到7號別墅的時候,眉毛都動了動。


    自從吳華清被抓捕歸案後,所有人都對於‘7’這個數字特別的敏感。若是從他的角度去出發,盜竊的話,選擇7號別墅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到兩分鍾,車子緩慢的停在了一戶別墅前,三人陸續下車,車門關上的時候發出了‘砰、砰、砰’的悶響。這無疑引起了別墅內住戶的注意,很快就有人打開了前麵的防盜門,探出頭來隔著偌大的院子大聲詢問:“你們找誰?”


    對方是一名年紀約莫在五十歲的婦女,手裏還拎著個抹布,身上穿著樸素卻幹淨,腰間還係著一個白色的圍裙。


    “您好,我們是封河市公安局的。”葉竹隔著純銅的大門,揚了揚手中的執法證。


    “公安局呀!”對方聽到他們的身份之後並不驚訝,而是轉身進屋去了,過了一會兒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過來給他們開了門:“請進吧,剛剛好家裏有人在,免得你們白跑一趟了。”


    他們道過謝,跟在她的身後穿過花園進入了這戶別墅內,進去後經過一道不短的玄關走廊,這才看到了超大的客廳。


    客廳裏的裝修偏美式,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深棕色純皮沙發上正坐著一個女人,對方妝容精致,看起來也就不到四十歲。當然了,若是說起實際年齡,沒準遠超這個數字。畢竟有錢人的臉,總是能永葆青春的。


    女人聽到動靜抬了頭,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卻在看清他們三個人的臉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們是……?原來負責我們這個案子的那位姚警官呢?”


    “潘女士對吧?是這樣的,原本負責你們這個案子的是區公安局,最近因為某些原因,案件移交到了市裏,現在由我們專案大隊負責。”葉竹出言解釋。


    潘曉慧眉毛高挑,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我不管你們到底誰負責這個案子,我要的是結果,你們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當然了,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破案的。”葉竹臉上掛著假笑,瞄了一眼自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四處打量的兩個人,咬了咬牙,兀自堅持著同對方周旋:“今天來呢,其實主要有兩個目的。其一是想確定一下您及您的家人有沒有想起什麽新的線索,其二就是確定一下當初的取證工作,有無紕漏。”


    “又來?同樣的問題,你們這是要反複問上八百遍嗎?”潘曉慧顯得十分不高興,順手將手中的遙控器摔在了茶幾上,就這麽氣哄哄的過了幾秒,才斜睨了他們仨一眼:“想問什麽就問吧。”


    言宇這會兒已經不知不覺的繞過沙發,走到了落地窗前,看著外麵花圃裏的花兒,讚歎道:“這月季花開的不錯,不像是那些外麵隨處可見的品種。”


    “那當然,我們家的院子是請了專人打理的,花株也都是特別培育的,肯定和外麵那些不一樣。”女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說這個,但是看在對方長相俊美的份上,她還是回了話。


    葉竹這才注意到了外麵的花,不知為何,她瞬間就想到了在吳華清家中被男人踢碎的盆栽月季。


    “嗯,確實非常好。”言宇再次誇了一句,這才從窗邊走開,緊接著視線就落在了前方的電視櫃上。


    第24章 屍房(24)


    “這些擺件很有品味。”男人走到了電視櫃前,彎腰伸手去摸了摸。擺件應該是實木製成的,是複刻版的古希臘雕塑的形象,摸起來涼絲絲的,很舒服。


    “那個啊……”


    言宇這個若是想刻意去討好一個人,在頂著那張臉的情況下,很少有誰能躲過這種恭維。


    果然,潘曉慧的臉色比之剛才要好上了許多,眼底有著淡淡的得意之色:“那些都是我老公去國外出差帶回來的,可不是國內市場上的仿品,每一個都是出自外國有名的藝術大家之手。”


    “品質不俗。”言宇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站在沙發後麵的葉竹和蔣冰,眉梢眼角裏麵帶著旁人讀不懂的深意。


    葉竹的視線掠過那些實木擺件,一共七個,姿態各異。


    7號別墅,7個擺件,加上落地窗外花圃裏的名貴月季,有時候巧合太多,就未必是巧合了。


    潘曉慧見他如此捧場,高興的不得了,瞬間便打開了話匣子,恨不得將屋子裏所有的家具和物件都炫耀上一遍。


    言宇更是全程溫和耐心的不得了,整個人和之前那個動不動就嫌棄別人笨,蠢,手腳慢的形象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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