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狽村的狩獵隊伍抬著他們遭受重創的天才狽風回到了村子中,而其他人雖然完好無損,但他們各自身上的武器也全都沒有了,這無疑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張唯遠遠看了一眼,隻見那狽風被打得很慘,胸骨都斷裂了十多根,手臂也被折斷了。


    而他身上的其他地方也是骨骼盡斷,臉上更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扇了一巴掌,打得他皮開肉綻,幾乎沒有了人樣。


    “啊……風兒!”


    看到自己的孫兒遭受重創,狽裏青目眥欲裂,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追問事情緣由,而是立刻拿出了最好的大藥,去為狽風醫治。


    同時,狽村的人也都在幾個呼吸間便全部圍攏了過去,顯得非常擔心。


    因為他們都知道,狽風天資奇高,是未來族長的繼承者,長大了可以護佑狽村。


    他們個個麵色陰沉,卻不敢出聲打擾,生怕影響到療傷的過程。


    一時之間,整個狽村都安靜了下來,但卻彌漫著一股極為壓抑的氛圍。


    過了好一陣,總算是穩定了狽風的傷勢之後,狽裏青的臉色才從陰沉變得猙獰,須發皆張,目中殺機畢現,狀若瘋魔,大聲問道:“是誰把我風兒打成了這樣?”


    “是石村的人!”


    狽山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他們在外出狩獵的時候,遇上了石村的人,他們不但搶走了石村的獵物,還打傷了石村的人,因此結下了梁子。


    不久之後,石村人的殺了出來,雙方交戰,狽風與石村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奶娃交手,但卻被對方給活活生擒,最後被打成了殘廢。


    而狩獵隊得以保存,卻是他們交出了身上的武器作為代價,才得以回來的。


    隻是這個代價太大了,不僅因為武器是獵人的第二生命,更是因為這裏金屬礦稀少,很難開采到,能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很不容易,需要長時間的鑄煉與打磨。


    如今他們失去了武器,再要外出狩獵的話,凶險程度不言而喻。


    “氣煞我也!”


    狽裏青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怒吼,同時這也徹底點燃了狽村人的怒火,紛紛嚷著要找石村複仇。


    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又被狽裏青給壓了下來。


    雖然他隻是一個小小村子的族長,但並不代表沒有見識,自然知道遇到事情要保持絕對的冷靜,絕不能失去理智,憑借自己的情緒去做事。


    現在他們要武器沒武器,戰力也未必就比別人強大,若是冒然大動幹戈的話,那離整個村子滅族,或許就不遠了。


    主要讓他忌憚的是,從其他人的口中,他得知那個生擒狽風的小奶娃手中,竟然掌握著一副寶具,這讓他不得不保持理智,不敢輕舉妄動。


    盡管他並不知道,其實那並不是寶具,而是骨文。


    “石……昊?”


    而在不遠處,當張唯聽完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他的腦海中,卻是突然蹦出了這個名字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這兩個字天生就烙印在了他的靈魂之中,平日裏不會回憶起,但是在觸及到相關的人和事後,立刻就會有種種記憶碎片在他腦海中回朔而出。


    這種情緒很難形容,就像是有些憧憬與仰望,又或者是崇拜的情緒。


    除此之外,他還在這兩個字而帶來的情緒之中,感受到了一種澹澹的悲傷,仿佛在為這個名字感到心酸。


    恍忽間,他好像看到了一口巨大的銅棺橫空,在光陰長河中漂泊,他孤獨的坐在上麵,沿著一條河流,看著染血的落日,看著諸天萬界流血漂櫓……


    最終,他看到那人那人隻身遠去,背影孤單,落寞而淒涼。


    “這就是他的結局嗎?”


    刹那間,張唯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從眼角滑落,他的心靈受到了極大的觸動,這是一種來自悲哀的哭泣,讓人情不自禁。


    這一刻,他迅速明白到,這個石昊與自己的目標,肯定有著無比深刻的關聯。


    不過張唯並沒有立刻離去,因為他已經感受到了,最近的大荒不平靜,時時有獸吼驚天,震的群山都在搖動,亂石翻滾。


    他雖然比狽村的人強大許多,但此刻也隻是空有一股子蠻力,還沒有修煉出什麽神通法術來,如果貿然闖入大荒之中,也很可能會遭到一些不可預知的危險。


    至於狽村的人,張唯則是預感到,他們會在這場與石村的交集中覆滅。


    這不僅是他的直覺,而是他能清楚的“看到”,這群人頭上的黑氣更重了,隱約間已經染上了一絲血色的光芒。


    這是大禍臨頭之像,是他根據真武道典中的秘法推斷出來,絕不會有錯。


    “氣血武道前期不涉法則,主要以煉體為主,最適合我現在的狀況,或許能夠成為這個世界修煉之法的一種輔助。”


    張唯平定了內心思緒,很快就選定了今後修煉的道路。


    真武道典之中,分別收錄有五種體係的修煉法門,分別是天人煉氣,氣血武道,陽神道術,神墓玄功,永生大道。


    雖然五大體係融合而成的真武之道,才是真武道典真正的精華,但是對於現在的張唯來說實在太過精深玄奧,根本難以領悟。


    不過對此張唯也有一種明悟,那就是自己真正的記憶和力量,都在冥冥之中被一股力量禁封,仿佛天之禁忌一般。


    但是隨著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就一定能夠看到前路,有朝一日,恢複真正的實力。


    有了這個念頭後,張唯也不再關注狽村的事情,直接就找了一處僻靜無人的所在,獨自修煉去了。


    而狽村的人,此時尚處在與石村恩怨的情緒當中,並未注意到張唯的離開。


    就這樣,時間很快過去,在數日後的一個黃昏,一聲突如其來的啼鳴響徹長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砰!


    眾人抬頭望去,原來是一頭青鱗鷹突然從天空墜落而下,其聲震動荒林,雙翅撲打之間砸的樹葉亂飛,許多古木被它撞斷,毀掉了很多大樹。


    不僅如此,那頭青鱗鷹腳下還抓著狻猊的寶體,那是一頭獸王的遺留,即便死去也流露著黃金色的光芒,絢爛生輝。


    “快!所有人都去,決不能讓狻猊寶體落入其他人手中,我去請祭靈!”


    狽裏青當即下令,整個村子的人眼睛都紅了,甚至有的激動到顫抖。


    要知道那可是一頭獸王寶體,這種層次的生靈,他們平時連想都不敢想。


    但現在天上突然掉下這麽一個機會,這些人還不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立刻就衝了出去。


    而狽村的祭靈也早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賜給了狽村人一副寶具便衝入了山林,其速度之快,幾個呼吸便沒了影子。


    轟!


    就在這時,張唯眉心閃爍,諸天印記再次出現。


    緊接著,有無數他無法理解的骨文如同大道鎖鏈一般出現在了他的身上,讓四周的天空大地皆是一震,恍若山河咆孝,恐怖至極。


    “怎麽可能?這種感覺……好熟悉,難道說……我曾經修煉過?”


    張唯心中震撼不已,他明明從未接觸過骨文,但卻感到無比的熟悉,就好像是身體自然呼吸,心髒跳動一樣,如同他的本能般,讓他沒有感到任何的困惑。


    緊接著,張唯全身發亮,其芒化為光柱衝天而起,震徹雲霄。


    同時,他身上的骨文越發璀璨,體內道音陣陣,宛若大道在演化一般,種種神秘的紋路在他體內誕生,烙印在他的骨骼血肉之中。


    隱約間,可以看見那些烙印,在張唯骨骼當中的符文勾勒出了種種圖畫。


    其中,有混沌在彌漫,一朵青蓮紮根於其中,也有仙凰啼鳴,綻放五色神光,更有無上仙劍,演化殺伐大陣……


    總而言之,在這一刻,各種鍾鼎塔印的骨文都在形成。


    緊接著,張唯整個人被體內的骨文力量托起,讓他淩空而立,漂浮了起來,而隨著骨文中各種紋路的演化,一股強大的力量由內而外的充斥在他的心間。


    “啊!”


    到了最後,張唯一聲大喝,雙拳緊握,整個人猛地一震,最後轟的一聲,萬丈光芒亮起,那些出現在他體內骨文中的各種圖桉,全都被他映照了出來!


    此時太陽西沉,夕陽紅豔,整片大荒山地都被染上一層紅彤彤的光暈,在落日的餘暉中顯得一片寧靜與祥和。


    但張唯體內驟然發生的異變,卻是散發出了萬丈光芒,如一輪新的朝陽升起,讓著西沉的太陽失去了最後的光彩。


    “嗡!”


    隨著光芒漸褪,張唯體內骨文中的種種圖畫徹底映照而出,但此刻卻並不是畫麵,而是一道道人影。


    這些人影,雖然麵目朦朧,看不清真實麵貌,但每一個都風采絕世,手持鍾鼎塔印鏡劍等各種器物。


    刹那間,荒林靜寂,安靜的可怕,無數的山林猛獸,太古遺種等全都向著張唯的方向匍匐了下來,即便是人也不例外。


    而其中這種感覺最強烈的,自然是狽村中人,因為他們是離得最近的。


    當異象生出之時,他們身心都在顫抖,肌體欲裂,靈魂亦在季動,仿佛隨時都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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