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紅現在一看老公上了電視,還是在蔣菲菲的漁場被人押著,就明白怎麽回事了,嚇得她恨不得上前把人家電視給關了。


    本想過去擋住搪塞過去,可人家這電視是寶貝,放得老高了,她哪裏能擋得住。


    這家女人還拉她呢,“快看啊,那不是你家男人嘛!”


    就聽裏邊劉廳說:“你這種行為往小裏說是破壞生產,往大裏說是違法犯罪,蔣廠長開這漁場不隻是為自己謀利更是為了豐富市民的餐桌,為整個江州市的生產發展做貢獻,這片經濟帶動起來,你們隻有占光怎麽可能吃虧,你這種行為是損人不利己,十分可恥的。”


    馮德紅並不知道這人是誰,可看這派頭聽這語氣,也知道這是個領導啊,看這樣子還是經常接受采訪的領導,要不然能這麽自然的對著攝像機嘛。


    她聽到說她男人違法犯罪,心裏越慌臉上也燒了起來。


    這可怎麽辦?她還以為他是去打牌去了,沒想到是被抓起來了,這領導怎麽會突然跑去的?蔣菲菲運道怎麽就這麽好,還是說就是她把領導找來的?


    馮德紅想著趕緊出去打聽打聽,就聽這家孩子指著電視上的挑子說:“挑子伯伯原來是壞人,被抓了!”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呢,誰是壞人!怎麽這麽不懂事!”


    馮德紅聲色俱厲的,那孩子也不大,被她嚇了一跳,嘴一撇就哭了出來。


    這家女人是個護犢子的,雖說平日裏跟馮德紅關係好,可現在看她男人犯了事,立馬就想著跟她劃清界限了。


    見她還敢吼自家孩子,這家女人就不幹了,“嚷嚷什麽,剛才你還說要聯合起來對付人家蔣廠長,你男人怕也是被你攛掇的跑去給人家搞破壞了吧,你可真行,把你男人往火坑裏推!還好意思衝我家孩子嚷?他那句話說錯了,都被抓進去了,不是壞人還是好人嘛?這都上電視了,還能有假!”


    馮德紅急道:“我家挑子天天在海邊轉,什麽時候犯過事,肯定是這蔣菲菲陷害的!我想著聯合抗議就是知道她不安好心,現在害了我家男人,以後肯定影響咱們整個村啊。”


    這時電視上播完了現場,新聞主播正說著總結詞,自然是大誇劉廳。


    這家女人指著電視,“你聽聽,人家是漁業廳的副廳長,主管這塊的,人家剛才可說了蔣菲菲的廠子是為人民造福的,我不聽人家領導的,聽你在這瞎攪合?”


    馮德紅哼了一聲,“領導就沒犯錯的時候嗎?我看他肯定是被蔣菲菲那小妖精迷住了,跟我弟一樣!”


    這家男人沒他媳婦那麽勢力,沒想著跟挑子斷了,但聽了馮廳那些話,又想到馮德紅剛才的提議,還真有點後怕,幸虧自己沒答應,不然準得惹出事來。


    現在見馮德紅敢這麽說人家領導,就覺得這家真不能來往了,“行了,挑子媳婦,你還不趕緊去打問打問挑子關哪兒了,多咱出來,在這費什麽話?”


    馮德紅剛才那話也是逼急了脫口而出,說完了自己就嚇了一跳,她這話算不算造謠?她記得年前法製科普還有個什麽誹旁罪,這倆要是把她的話傳出去,人家會不會也來抓她?


    她心裏越慌腦子就越亂,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見這家男人給了台階,就趕緊轉身走了。


    這家女人在她身後摟著兒子哄,嘴裏還嘟囔呢,“什麽玩意,以前怎麽沒看出來這馮德紅這麽不是個東西?哦,人家離了婚,又長得好看就是小妖精?領導幫著她,就是她勾引了領導?我看是她自己心裏有鬼吧,挑子那麽好的人怎麽能去搞破壞,肯定是她指使的。”


    這話人家故意說的聲音不小,馮德紅沒走出院子呢,自然聽了個滿耳,她也不敢罵回去,家裏那盤裏還放著髒物呢,不趕緊處理掉,公家來人查出來可怎麽辦?


    萬一挑子說了是她指使的,再把她抓起來怎麽辦?


    馮德紅那個急喲,先回去把盤裏的扇貝倒進豬圈,又把孩子送去下山村讓焦大娘看著。


    焦大娘兩口子也是吃飯的時候看的電視,馮德清在蔣菲菲那兒賺了不少錢,給家裏買的十六寸的彩電,看得更清楚。


    看見女婿上了電視兩人都懵了,馮德清又去了南邊,家裏沒個商量的人,正發愁呢,閨女過來把孩子一放就要走。


    焦大娘對自己女兒還挺了解,拉著她就打,“你慌什麽慌,你去了人家就能把挑子放出來?你說是不是你讓他去的?人家蔣菲菲對咱們家不薄啊,收購點的事是你弟弟不想幹了,他不是跟你說明白了嘛。你說你怎麽能讓挑子去給人家菲菲搞破壞,現在好了,被抓進去了,你說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啊。”


    馮德紅女兒都要上初中了,被老媽拉著打,本來就滿肚子的氣,這時候也忍不住了,一把推開焦大娘,“媽,我是為了咱們這附近村裏的人啊,她那養殖廠辦起來了,咱們漁船都得瞎!”


    “瞎什麽?沒聽見人家廳長都說了是好事嘛!”


    焦大娘氣得不輕,她是在馮德清走的時候才猜到兒子心事,雖然覺得蔣菲菲離過婚有點不樂意,但人家條件好人好,還真沒什麽可挑揀的。


    焦大娘心裏其實早同意了,就怕馮德清追不上人家,可現在讓馮德紅這麽一鬧,這以後還怎麽見麵。


    馮德紅被老媽拉著打了幾下子,說又說不過,還是跑了出來,再怎麽著也得去派出所問問挑子關哪兒了,多咱出來啊。


    本來抓了人肯定要通知家屬,可挑子還挺有心眼,怕人家上他家看見髒物再罪加一等,幹脆就說老婆回娘家了,等明天再讓他給家裏打個電話就行。


    馮德紅找來時,人家派出所都下班了,值班的也不能讓她現在見,就說:“怎麽處理還沒說呢,最少也得拘禁十五天,明天你再過來,給他帶上兩身換洗衣服,明天電視台的要來采訪他。”


    還采訪?馮德紅想起剛才在電視上看見自家男人時的那種尷尬,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怎麽這麽蠢呢,讓自家男人去幹這事,直接聯合村民去抗議不是更好嘛。


    現在是抗議也不成了,挑子還得關進去。


    她問人家,“能不讓他接受采訪嗎?今天他都上新聞了,又不是多大的事,讓家裏人看見多丟臉啊。”


    “早幹什麽去了?你就不會勸著點你男人?知道丟臉就別幹壞事。再說是他自己同意電視台來采訪的,說是要道歉!”


    馮德紅恨不得衝進去把挑子抓出來揍一頓,抓都抓了,做監也肯定是逃不掉的,還道的什麽歉!這丟人現眼的玩意。


    馮德紅從派出所出來,直接去了蔣菲菲的廠裏。形勢比人強,她再不想給蔣菲菲低頭,也不得不去,要不然明天挑子再上一次電視,她這臉還要不要,以後走出去人家都得跟鄰居那傻兒子一樣指著她說她男人是壞人被抓了。


    門衛朱大爺見過馮德紅兩次,對她印象不怎麽樣,見她來了就說:“大晚上的,跑廠裏來幹嗎?我們蔣廠長回家住了,你明兒上班的點再來吧。”


    馮德紅這才想起來,前幾天蔣菲菲搬了家,聽說人家那家蓋得都快跟省城挺有名的什麽庭院差不多了,裝修的時候就好多人去參觀。


    她倒是知道在哪兒,可就這麽空手去?


    馮德紅在廠子外邊轉悠半天,還是先回了家,第二天她一大早起來,走著到鎮上供銷社,先給馮德清打了個電話。


    馮德清一聽這事,就急了,“姐,你怎麽那麽蠢呢?我走的時候跟你怎麽說的?怎麽就不聽呢,好好幹你的,人家蔣菲菲折騰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


    “德清,現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你可得幫幫你姐夫,這要是關上十天半個月的回來了,他在村裏還有什麽臉麵。”


    “都上新聞了,還在乎關多長時間嘛?再說我怎麽幫你?我哪有臉跟菲菲說這事?本來人家把收購點讓咱們家承包就是拉巴咱們呢。收回去也是咱們先違約了都是按合同來的,那之前你掙下的還少嘛,怎麽還不知足。”


    馮德紅見他這麽說,語氣裏就帶了幾分哀求,“現在說那還有什麽用,德清,咱爸媽也都是不管事的,你不幫我誰還能幫我,也不用你回來,你就給蔣菲菲打個電話,讓她念著舊情放過挑子。”


    “姐,你都說了這事上了新聞,廳長都去了,這事都鬧大了,是菲菲說句話就能放的嗎?我管不了,愛關幾天關幾天,正好讓你長長記性。”


    馮德清說完就掛了電話,馮德紅再打就打不通了,她隻好自己買了點水果點心,跑去蔣菲菲家門口等著。


    馮德紅覺得那個什麽廳長肯定是她找來的,這事不找她找誰。


    第60章 失語症


    蔣菲菲家的別墅蓋得十分講究,影璧上是百福圖,院子邊上栽了一圈紫薇,院子裏邊草坪花池設計得十分雅致。屋裏也是中式的裝修,但水電管道都是最新的設計,十分方便。


    蔣辰良一看見兒子在鎮上蓋得這小院,他買的那兩個院子就哪哪都不好了,厚著臉皮住進了客房。


    早上起床後,蔣菲菲下樓吃早飯,蔣懷玉一大早就去海邊寫生了,蔣辰良已經在院子裏打太極拳。


    她就問方杏,“爺爺這是要跟我們一起住。”


    方杏哼了一聲,“要住就住吧,有你爸在呢,還能把老爺子趕出去嗎?不過你大伯跟你大伯母肯定急了。”


    蔣菲菲有點詫異,“他們急什麽?”


    “能不急嘛,生怕咱們把老爺子的心籠絡住了,老爺子再把好東西都留給你爸。沒見這兩天那蔣茂哲跟永興一直給你爺爺打電話嗎,什麽想他了,吃到個好東西想寄給爺爺,過年的時候肯定要回家陪爺爺過年。嗬,他們在美國過得舒服著呢,能想起你爺爺來?還不是為錢。”


    蔣菲菲對此沒什麽感覺,反正她也不惦記蔣辰良的財產。


    她就著小菜喝了碗粥就放下了碗筷,方杏正想勸她再吃個雞蛋,就聽外邊有人敲門。


    方杏皺眉,“這麽早,誰啊?送菜的也不是這個點啊。”


    蔣懷玉在附近的菜農那裏訂了菜,每天都有新鮮蔬菜送過來,不過一般是午飯前送到。


    外邊蔣辰良已經去開門了,他在家裏也沒人跟他說話,聽見敲門聲還挺興奮。


    一開門,就見個頭發淩亂的女人拎著兜子東西闖了進來,人都進來了,嘴裏才問:“菲菲在家嗎?”


    蔣辰良皺眉,“你找她有事?”


    “當然有事了!”馮德紅昨天去廠裏被朱大爺攔了,這時見到蔣辰良還以為也是看門大爺,心裏還說呢,這蔣菲菲真會擺譜,不就是掙下兩個錢嘛,家裏蓋這麽好不說,居然還請了看門的。


    所以她推開蔣辰良就往裏走,“菲菲,你在嗎?我是德紅啊。”


    蔣辰良在她身後氣得直運氣,這什麽人啊?也太沒禮貌了。


    蔣菲菲在屋裏聽見她的聲音,就皺起眉頭,“這時候想起來找我了,馮德清這大姐真是有意思。”


    她不想讓馮德紅進來,幹脆迎了出去,“有事?”


    馮德紅一見她就開始抹眼淚,“菲菲啊,是你姐夫豬油蒙了心,跑去給你搗亂了,這事我是真不知道。”


    “哦,誰姐夫?我跟你家又不沾親帶故的。”


    蔣菲菲怎麽可能信她的話,她一直對馮德紅不冷不熱的,就是有種直覺,這位絕對是那種不能深交更不能結仇的人,心胸狹窄,再正常的事她覺得影響到了她的利益,也會覺得是在針對她,這種人隻能遠離。


    可這都沒什麽瓜葛了,她還指使她老公做出這種事,實在是可惡。


    馮德紅見她不像是生氣的樣子,就又說:“菲菲啊,再怎麽說咱們也是熟人,還差點成了親人呢。”


    “你等會兒,怎麽就差點成了親人了?有話說話,說完趕緊走,別瞎拉扯。”


    “怎麽是瞎拉扯?我弟一直喜歡你,你們不是差點就成了嘛。”


    其實蔣菲菲一直沒感覺到馮德清對她有意思,聽見她這話就有點生氣,“什麽跟什麽就差點成了?我們是談過還是別人給介紹過?他就是我廠裏的員工,最多就是個朋友關係。”


    馮德紅還要說什麽,蔣菲菲已經不耐煩了,她要是好好說話,蔣菲菲雖說不會幫她但客氣兩句也就送她出去了。


    可聽聽她這話頭,想攀交情不稀奇,她跟馮德清什麽事都沒有,在馮德紅嘴裏就差點成了親人,這種奇葩實在是少見。


    “馮德紅,你丈夫可不是我抓的,你來找我有什麽用?還有我跟你弟跟你家一點關係都沒有,再瞎拉扯,咱們把你弟叫來問問,我跟他什麽關係?”


    馮德紅還想著絞纏,蔣辰良聽不進去了,一拉她手裏的袋子往外一指,“聽明白了嗎?趕緊給我出去,跑去菲菲廠裏搞破壞還好意思來求情?”


    馮德紅一把推開他,“你個看大門的管什麽閑事!”


    馮德紅是幹慣了農活的,手上力氣不小,蔣辰良天天打太極拳也不過是強身健體,哪揢得住這一推,他往後一仰好懸沒坐地上,趕緊扶住牆,心裏還想呢,他怎麽成看大門的了?


    蔣菲菲一看馮德紅這樣子,幹脆把爺爺一扶,“爺爺,腳崴了吧?心髒沒事吧,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順便報警,自家男人犯了事,跑到別人家裏來鬧事還打人!太過分了。”


    馮德紅嚇了一跳,這是她爺爺?她就說怎麽看門大爺這麽有派頭,她爺爺還有心髒病?這該死的蔣菲菲不會想著訛上她吧。


    蔣辰良本要說沒事,就發現孫女握著他的手攥了攥。這是讓他碰瓷?七十多的人了,還真沒幹過這沒品的事。


    不過蔣菲菲一直跟他挺疏遠的,現在能這樣把他當一邊的,蔣辰良還真就舍不得拆穿,很配合的捂住胸口,“哎喲,快叫車,不行了,我得去醫院。”


    馮德紅真嚇了一跳,這老人要出點事,又確實是她闖進來推了一把,不對,一進來就先推了一把,兩把!她不會也跟挑子一樣被抓進去吧。


    “你們別想著訛人,我哪兒推他了,沒有的事。”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跑,蔣菲菲看著她那慌張的背影差點笑出聲。


    轉頭一見馮德紅拎來的水果扔在地上,她忙追上去,“等等。”


    馮德紅還以為人家不讓走,跑得更快了,心裏慌腳下就不穩,被路牙子絆倒一個趔趄摔地上了。


    蔣菲菲隻好把水果放門外,衝著她的背影高聲道:“水果拿走!我先送我爺爺去檢查,有什麽事再找你,我爺爺心髒不好,萬一……”


    馮德紅哪敢聽這個萬一啊,水果也不要了,腿磕破了也不去管,爬起來拔腿就跑。


    蔣菲菲回去後,蔣辰良就點點她,“你啊,有話好好跟人家說,這麽嚇她幹什麽。”


    “您看她像是能聽懂人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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