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寶:……


    周棠雨最不缺的就是自信,他沒繼承顧婉華的事業,能靠自己走到今天缺了自信怎麽行?


    連寶就不再說了。


    麵有些泡脹了,周棠雨的意思是叫他重新做,連寶拒絕了,她沒那麽精細難養。連寶吃一口麵抬頭,發現周棠雨在看他,吃一口抬頭,他還在看她,不得已敲敲周棠雨的碗,“吃飯。”


    吃完連寶去洗手,出來周棠雨拿了紙巾,把她手指一根根擦淨。


    周棠雨以前也愛幹這種事,區別是以前幹完狠收利息,現在連寶沒在他臉上看見隱忍,但他心裏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因為她和周年還沒斷,他能做到這一步讓人吃驚。


    郝建國拿著衛星電話過來找周棠雨,似乎和茶葉銷向有關,周棠雨讓連寶在附近先溜達溜達,就跟郝建國走了。


    連寶聽他那意思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她懶得動,就在原位等著,誰知好一會兒沒見人回來。連寶百無聊賴拿出手機,發現有信號了!


    “他現在表現得像個正人君子,看著挺可憐的,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我和周年沒什麽,我壓根沒答應周年……”


    第92章 甜甜的甜第12彈   我能親你嗎?


    連寶隨身帶的有衛星電話, 除了不能使用網絡,並不耽誤和外界聯係,所以季清瀾一直知道連寶這邊的進展。起初連寶是當笑話講給季清瀾的, 想看看那個人到底能無底限到什麽程度,沒料到自己竟然心動了,那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連寶剛才吃飯的時候想坦白來著, 卻被周棠雨岔了過去。想到他的脾性, 連寶感覺有點難辦。


    其實連寶也可以軟飯硬吃,誰叫周棠雨現在苦追在她後麵,但她畢竟不是那樣的人,不屑於pua。


    風把樹吹得沙沙作響, 八|九月的樹木蒼翠欲滴,連寶莫名的有點茫然, 有點走神, 直到周棠雨突然從那片翠綠中鑽出來, 手機當即有些握不好了。她特意挑了個沒人的地方的, 誰知道周棠雨就在附近。


    不過他可能沒聽見, 連寶寬慰自己,實際上看見周棠雨的臉色時,她就知道沒可能了。


    周棠雨剛才離開的時候身上穿的是白襯衣, 現在外麵罩了件舊軍綠色夾克, 連寶猜他可能去勞動去了, 所以她才沒注意那片樹。他皮膚在綠色的襯托下很白, 很幹淨的白,就是有點過白了。而眼睛很黑,晃動的樹葉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樹影,那雙眼更加漆黑了。


    他要是發脾氣的話, 那就別想她那麽快原諒他。雖然她有錯,但她就是這麽任性。


    她該給他道個歉,但他要是還生氣怎麽辦?


    他會不會氣死?


    連寶忽然擔心起來,各種想法在她腦子裏快速飛過,亂成一團,這時候她看見周棠雨的手舉了起來。出於安全考慮,連寶應該後退,但她的腳像陷入膠水裏麵,她一動不動地站著,看著周棠雨的手到了她臉旁邊。


    他的手指蜷著,隻有拇指和食指伸著,他的手那樣好看,連寶分心的想,他似乎想摸她,連寶也不知道為什麽,像是本能,她的臉有自我意識地往旁邊一偏。


    她看見他眸子一頓,仿佛從睡夢中清醒,他的手旋即垂了下來,在她後背上一推,幾乎是立即,她被他緊緊地抱住了。


    “壞東西。”


    暗啞的聲音貼著連寶的耳朵,她伸出手臂,也緊緊地抱住男人的脖子。他的頭埋在她脖頸那裏,像是體會她的存在似的來回輕蹭。他的胸膛好寬呀,抱住周棠雨脖子的連寶心想,身上的味道也很好聞,有股子青草的香味。太溫暖了,她從來沒有這樣暖和的時候。


    有風吹過,周棠雨把連寶的胳膊拉下來,問她要不要到那邊看一下,剛才郝建國清理雜草的時候,在裏麵發現了一窩小兔子。


    “行啊。”


    連寶聽出來周棠雨聲音有些啞。


    周棠雨看看她紅紅的眼沒說什麽,牽住她手帶著她往後邊去。


    連寶記得從配樓到後邊沒多遠的,卻一直走不到地方。連寶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熱,渾身的不自在。越想控製自己平靜,結果越適得其反。


    她去看周棠雨,周棠雨看看她,把臉轉向一側,兩頰上也都是紅暈。


    連寶不想像個呆頭鵝,舔了舔嘴唇,“你好像沒親我。”


    剛才他們確實沒親,但誰都沒感覺少了什麽,那樣就已經滿滿當當的。


    “那我能親你嗎?”周棠雨問完發現自己像個二愣子,趕緊在連寶嘴上啄了下。


    離開後,他又上前啄了下。


    再再離開,再靠近,這次激烈地吻住她,吻到斷氣兒。


    “你們在幹什麽?”


    忽然看見連寶和周棠雨手拉著手過來,左菲驚得站起來。


    連寶和周棠雨這兩個傻貨沒去看兔子,把看兔子忘了,你拉著我,我拉著你逛來逛去,沒意識到回到主樓前麵了。


    早上左菲被周棠雨搶白了一頓,下午又被周棠雨當空氣,她竟然不惱,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門口,這樣隻要周棠雨出來,就能被她逮到。


    但左菲怎麽也沒想到她逮到的是兩個人。左菲以前可能想過,但自從連寶搬出周年後,左菲就信了。


    熊熊烈火在左菲心裏燃燒,不怪左菲憤怒,都怪連寶辦事不地道,如果連寶一開始就表明態度,左菲可能不會持續自取其辱。


    “連寶,你要不要臉?”左菲上去就罵。


    夏天的尾巴上,天氣正熱,雖然大家怕錯過好戲都縮在一樓,畢竟昏昏欲睡,一時遲鈍也是有的,左菲的話就像一陣強心劑,把他們全都激活了。隻有阿布和張寧往外麵衝,阿布一邊衝一邊把周棠雨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預備回頭再跟這奸詐老小子好好打一架,讓他知道阿布大爺的厲害。


    倆人才跑到門口,就見周棠雨擰著左菲。阿布雖然不怎麽看好周棠雨,卻不覺得他會打女人,當時就腳下一趔,差點絆倒。


    “你有什麽資格罵她?你是我的誰?顧婉華相中你你就去找顧婉華結婚,等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少不了你的紅包。你要是再敢對她不敬,遠華c輪融資你們就另請高明吧,還有你哥,據我所知,這次候選人可不止你哥一個。”


    左菲雙手被周棠雨擰在背後,她臉上已經沒有那種喪心病狂,取而代之的是心碎和麻木,她一直幻想著和周棠雨有親密接觸,卻沒想到她和他最近的距離是這樣的。周棠雨眼裏沒有一點溫度,每個字都像刀插在她心上,她卻無力反抗,因為她知道周棠雨每個字說的都是真的。她家的公司,她哥哥的前程都握在這個男人手裏。他對她沒有一點點喜歡,有的隻有厭惡和唾棄。


    周棠雨感覺到左菲卸了力道就鬆開了,要不是她想襲擊連寶,他不至於動手,但要是她有那種念頭,他不介意給左家送個破產大禮包。


    周棠雨感覺不太舒服,見旁邊繡球花長得不錯,揪了把葉子擦手。


    左菲看到這一幕天旋地轉,蹲在地上默默流淚。


    連寶有些不忍,左菲是不知道周棠雨薄情寡性,她要是知道,肯定不會糾纏周棠雨。


    “走吧。”周棠雨攬住連寶。


    連寶跟著他走了幾步才注意到房子外麵站了不少人,肯定全看見了。


    連寶腳步稍稍一頓,周棠雨就察覺到了,抬眼掃過眾人:“連總沒答應周年的求婚,之前是逗我玩的,你們都知道怎麽回事吧?”


    連寶:……


    周棠雨威脅起人也一副冷淡高貴的模樣,但那話可不怎麽高貴,連寶沒想到他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琢磨著陳眠那些人總要樓出點吃驚,誰知道那些人個個點頭如雞啄米,還歡欣鼓舞地表示大力支持和恭喜。啊喂,你們帶腦子了嗎?


    第93章 甜甜的虐第13彈   狗比有人愛,你沒有……


    這是連寶想的, 其實陳眠等人從未有過的清醒,看連寶的眼神已經壓了又壓,擠了又擠, 這大概就是天生的好命吧,兜兜轉轉周棠雨還是跪在了同一條石榴裙下麵。就是周棠雨不跪,還有別人跪。說到底是連寶自己有錢有本事。可能差距太大, 明確了這輩子拍馬也趕不上, 陳眠的心態突然平和了。再看一旁坐在地上哭的左菲,突然慶幸起來。有些人是你一輩子摸都摸不到的,哭有什麽用?


    “陳眠,他們都騙我, 騙我。”看見陳眠在看自己,左菲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抓住陳眠訴苦。


    陳眠後悔死了去看左菲, 人家騙你什麽了?周棠雨對你一直敬而遠之, 你和周棠雨又不是那種關係, 連寶充其量是騙了周棠雨, 但人啊,尤其單相思走火入魔的人,總覺得對方一舉一動都有深意, 一旦對方做的和她想的不一樣, 她就接受不了。


    陳眠拍拍左菲的背:“要不你去法院起訴他們?讓他們賠你精神損失費?”


    左菲眼瞪的圓圓的, 看起來白眼球多, 黑眼珠少,徹底清醒了似的,“你……”


    陳眠可不想成為左菲的出氣筒,再說她也不是左菲的媽, 笑笑趕緊走了。


    左菲肝腸寸斷。


    龍湖山莊的停機坪故障終於修好了,明天一早就能搭乘直升機離開。周棠雨也知道這太巧合了,從知道這個消息,連寶就一邊攪著咖啡杯裏的小勺一邊打量他得有半個小時了。她要是生氣地看他還好,這麽麵帶微笑,周棠雨真有點受不住。


    “能不能別看我了,真是巧合,我現在敢在你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嗎?”周棠雨又解釋了一遍。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好看。”連寶繼續打量周棠雨,這人眉眼深邃天生有種矜貴,長期發號施令使他氣勢上偏向冷硬,□□城那種骨子裏傲氣又帶點玩世不恭,三種氣質融合在一起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


    周棠雨本來就心潮起伏,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塊木柴,控製不住的燃燒。


    “還有半小時起飛,你親親我?”


    “這麽想被我親?”連寶摸在周棠雨臉上,入手手感很好,令人想反複把玩。


    換個人周棠雨拳頭早上去了,但被連寶把玩,周棠雨動都不敢動,他早發現小姑娘現在喜歡倒行逆施。


    周棠雨吐出一口氣,抬眼:“嗯。”


    連寶忍不住笑了,要不要臉?


    “要臉幹什麽?我要你。”周棠雨笑了下,把她連人帶椅子拖過來。


    從雲城到瑤鄉公路需要七個小時,直升機半個小時就到了,連寶看著腳下城市的剪影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誰也沒想到,耽擱這麽幾天,她竟然和周棠雨複合了。


    “你別想那麽美,這隻是開端,你還在考察期。”


    下了直升機後,連寶特意和周棠雨講清楚。


    “知道。”周棠雨凝視她半響,抓住她的手親了下。


    那天以後,連寶就再也沒見過周棠雨。當天下了直升機,魏齊就帶著陳曦等在車邊。連寶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魏齊了,聽說魏齊身體不太好,心髒做了手術,這樣魏齊還來了,肯定有事。果然和她說了幾句後,周棠雨就急匆匆地走了。


    人走了,微信、電話卻沒停過,不過最多的是用微信。每次話也不多,諸如“開會”“到酒店了”“睡了嗎”這樣的言簡意賅的文字。連寶也忙,片場緊趕慢趕重建完成,但這次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後期質檢什麽的就多不勝數,導演組、編劇組就位,範英休了個假突然冒出新的想法,連寶和他碰過之後發現原來的劇本確實存在硬傷,於是重新磨劇本。這過程最艱難,有時候忙到夜裏突然想起來,抓著微信看一眼,已經有好幾條在上麵,連寶趕緊的回一句,那邊也不會立即回複,不過通常連寶睡醒了能看見最新的。


    周年忽然打來電話,約連寶吃飯。


    連寶雖然早拒絕了周年,但當時周年在澳洲,想了想,還是見麵把話說清楚。不過連寶吸取以前的經驗,不會單獨赴約,不但帶上阿布,把張寧和趙雯也叫上了。


    當初連寶離開的時候,已經把趙雯帶進圈了,趙雯從沒想到自己有這一天,這幾年鉚足了勁幹,但因為她學曆低,好像隻能在邊緣徘徊。趙雯知道連寶有帶她見世麵的意思,一點也不敢給連寶丟人的鄭重地打扮了一番。


    周年本來以為能單獨見到連寶,見連寶帶那麽一堆人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但要是連風度都不能保持,隻怕以後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周年索性大方起來,他帶的人,連寶帶的人擠滿了包廂,看起來其樂融融的。


    周年大方,連寶也不能小氣,周年兩次敬酒連寶都喝了。她這幾年酒量見長,輕易不會醉倒,兩杯酒剛剛夠她情緒昂揚的,瞅著周年落寞的樣子,聖母心發作,攬住周年肩膀:“周年……”


    周年被連寶嚇了一跳。


    其實連寶出國後,除了開頭那幾個月過得不太好,後來放開了,人家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新的來了就忘了舊的,連寶以親身經曆證明此話不假,而且發現她是能玩得轉的,就那麽回事。


    可能是周棠雨和她才和好沒幾天,見不上麵這感覺就淡了,就是周棠雨在這兒,連寶覺得她也不可能改變,她沒有什麽過分的啊,隻不過和異性說說話。


    周年一直覺得玫瑰花是個很俗的東西,天底下的男人好像找不到東西送女人了,女人也是,除了玫瑰就沒別的能代表愛情了。看到連寶的唇時,周年的腦子裏卻冒出了那三個字,再也沒有玫瑰花更適合比喻那唇的光澤和質感,以及香氣了。周年的喉結隨著女人略帶沙啞的嗓音起伏而滾動,他已經不能控製視線凝聚在那花瓣上,差一點,就差一點了……如果不是包廂的門突然打開,周棠雨探進來半個身子的話。


    包廂裏聲音並沒有降低,周年認識周棠雨,不代表他這邊的人都認識,連寶那邊隻有阿布和張寧清楚發生了什麽,阿布向來不屑周棠雨,張寧雖然知道,香蕉人卻不覺得有什麽不可以,他家師姐還沒結婚呢,即使結了婚不可以有自己的交際了嗎?


    喧鬧中,周棠雨看了一眼,很快像誤入了一般出去了。無事發生。


    但時機已過。


    連寶重新抿了口酒,倒不是擔心什麽,而是突然發現自己準備和周年說的話不妥。如果周年是個稚子,那他不知道是有可能的,而周年現在是周家的繼承人,說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很可笑嗎?


    “怎麽了?”周年注意到連寶眼神裏多了些他琢磨不透的東西。


    “沒什麽。”連寶笑了笑,“周年,我不打算生孩子的。”


    連寶是在微信裏拒絕的周年,這次見麵直到現在都沒明說這事,周年以為就這樣了,不說破也好,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突然的,周年愣住了。


    “那我們可以抱養,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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