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林禦的聲響,不夜天火杏的那堆堆積的“玩偶屍體”蠕動了起來。


    很快,其中一個看起來有些肥胖人士的屍體搖搖晃晃爬起來。


    接著、那胖乎乎的屍體脊柱後背處裂開一道口子、像是拉鏈似的慢慢裂開。


    黑發的少女穿著貼身的睡衣從中鑽出來,眨了眨火紅的眼睛。


    “弗洛伊德是嗎,真是了不起……所以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麵的。”


    林禦聳聳肩:“很簡單,推理出來的——剛才雖然看似你是錄音的,但是你太過故意強調錄音,反而讓我感覺你是在直播。”


    “後麵突然出現的燃素氣更是證明了這一點——你肯定是在現場操縱著這些燃素氣釋放的。”


    “從你的性格考慮,這麽混亂的場麵、而且接下來你也很確信我也一定會登場繼續製造混亂,這種熱鬧恐怕你不會錯過吧。”


    “所以,你人一定沒有跑遠。”


    “基於這點,不夜天家的煉金法陣很厲害……如果換做是我的話,與其跑出去,倒不如直接躲在內場裏。”


    “而你弄來這麽多的屍體,想要混進去簡直不要太簡單。”


    林禦分析說著,不夜天火杏信服地點頭。


    “真是夠厲害的——難怪你能冒充福爾波洛,你的這份敏銳搞不好比原主還更厲害!”


    “我認可你了!”


    不夜天火杏豎起大拇指,隨後也向著阿爾特·水銀打起了招呼:“你好,阿爾特·水銀爺爺,好久不見。”


    兩人顯然是認識的,阿爾特·水銀的臉上浮現起笑容。


    “噢,火杏,的確好久不見……不過你怎麽搞了這麽多的屍體、還躺在其中一具裏麵,這樣好像不太衛生吧?”


    不夜天火杏搖頭:“放心吧,阿爾特爺爺,我都是認真洗過、晾幹、高溫殺菌、紫外線消過毒的。”


    “總之,很抱歉,我也和這邊這個叫‘弗洛伊德’的家夥勾結、參與了對你的刺殺委托……”


    阿爾特·水銀搖頭:“沒關係,正如我所說,我是應死之人——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一點了吧?”


    不夜天火杏微微頷首:“是的,畢竟我掌握的一條上級煉金術和屍體有關、也算是‘生命煉金術’譜係的延伸,所以我會對您的狀態比較敏感……”


    “阿爾蘭·水銀把你放在不夜天家、並且聯合了索倫斯家和不夜天家家主,就是為了防止有過多修習‘生命譜係’、且在這一譜係研究高深的人和你有接觸,看出端倪。”


    “隻是他沒有想到,我身為不夜天家的嫡係,竟然能夠修習‘生命譜係’成功。”


    不夜天火杏笑嘻嘻地說著,阿爾特點頭。


    “這的確很令人意外……總之,你覺得他那個方案可行嗎?”


    不夜天火杏微微頷首。


    “總體是可行的……真是想不到,你一個完全不懂煉金術的外行人,竟然能夠把阿爾蘭·水銀的布置猜的七七八八。”


    “他所使用的,就是通過‘信仰儀式’,通過將自己作為‘生命神選’的本源力量剝離出去、然後強行製造了一份‘生命’的概念——這是身為神選才能掌握的至高煉金術的力量,任何‘至高煉金術’的核心,都是創造‘概念’、而後進行無限的延伸。”


    “因此,情緒譜係可以把情緒活性化、能量化、實體化。”


    “而生命譜係可以實現萬物的生命和形態的互相轉化。”


    “融合譜係則是將死物活性化、並且作為某個生命的延展。”


    “但是,僅僅是創造出一份‘生命’的概念還不夠——因為即使你當時還剩一口氣,但‘死亡’也幾乎是既定的事實,這種近乎起死回生的‘神跡’可不是單單創造概念就能實現的。”


    “所以,阿爾蘭·水銀構建了另外一個儀式,通過讓不夜城所有人相信阿爾特·水銀還活著且就是生命神選的方式,來把這份‘生命’的概念和你聯係在了一起。”


    不夜天火杏梳理著,像是講課的老師似的耐心地說了個遍。


    林禦知道對方這麽做是為了自己,於是也鄭重地看向了不夜天火杏。


    “謝謝你的解答,不夜天火杏。”


    這些煉金術知識雖然聽起來基礎,但絕對也是貴族們的不傳之秘——尤其是還涉及到了五大貴族各自煉金術的核心與本質。


    這些知識不隻是這次有用,以後林禦也會一直用得上。


    甚至……如果隻是評估這次林禦的方案,不夜天火杏根本不需要講得這麽透徹。


    她這麽做,就是在給林禦打基礎。


    “所以,你的思路是沒錯的,通過反向操作來瓦解這個儀式、或許真的可以成功的……但是這畢竟是至高煉金術達成的效果,即使你真的讓整個不夜城的人認識到阿爾特·水銀不是生命神選,我猜測成功率可能也隻有一半。”


    “一半嗎,那也足夠了。”


    林禦點頭,自信地說道。


    畢竟……


    不夜天火杏如果基於這些能給出一半的成功率,那林禦就敢保證實際的成功率應該超過八成。


    畢竟,他可不隻是打算“揭穿阿爾特·水銀並非生命神選”和“阿爾特·水銀早已死去”的事實。


    林禦並沒有告訴阿爾特·水銀和不夜天火杏的是,他本身天然就有著能利用『相信』構造事實的能力。


    所以他不需要“揭穿”阿爾特·水銀早已經死去,他隻需要揭穿對方並非生命神選……然後再製造一場關於“阿爾特·水銀”已死的事實就可以了!


    雖然林禦沒有辦法通過謊言讓活人死去、讓死人複生……每當林禦試圖產生這樣的想法時就會感受到,那樣所需要的『相信』數量,是理論上根本不可能達成的。


    除非讓全世界的人或者數位神明都虔誠地、全身心地相信,才有可能達成這樣的條件。


    但是如果阿爾特·水銀“活著”的事實本身就是被“塑造”出來的……


    那構造一個新的“事實”覆蓋上,來實現他的死亡,所需要的相信數量就沒有那麽多了!


    誠然至高煉金術的儀式位格極高、阿爾蘭·水銀的安排涉及神明,但林禦不需要硬碰硬地把這個儀式破解掉。


    他隻需要能夠發動自己的『職業』能力,就可以欣賞下“死亡遊戲的規則”和“神明的儀式”相比,究竟誰的位格更勝一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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