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男友當時的猶豫不決,在分手、不分手之間的反複橫跳。


    可懂歸懂,如果真要被男友承受不住壓力放棄的話,她估計會發瘋的。


    如那飛蛾撲火, 至死不渝。


    “安樂, 你已經成年了。我不求你多聰明, 但麻煩你多動動腦子好嗎?”


    沉默良久,穆安然總算心平氣和起來。不過話依然說得挺客氣的。


    季言之無奈, 主要是這對姐弟難道沒發現周圍的環境, 根本就不適合聊私事嗎?


    季言之敢保證, 如果任由穆安然和金毛犬再這樣‘交談’下去,說不得明天就會在‘八卦娛樂新聞’中出現。


    而題目應該是,白富美與高窮帥的二三事。


    季言之捏捏鼻子間,無奈的道:“找個地方坐坐,不能再在梨子手機專賣店門口堵著,太影響人家的生意。”


    穆安然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居然在公共場合與自家沒多大智商, 容易人雲亦雲的金毛犬發生了爭執。


    有些羞惱,穆安然忙瞪了穆安樂一眼。


    “走吧,附近有一處茶餐廳,那裏的茶水點心味道挺不錯的。”


    穆安然挽著季言之的胳膊,無視金毛犬耷拉萎靡不振的模樣兒,高高興興的往茶餐廳去吃下午茶。


    “這個不錯,這個也不錯。”穆安然看著菜單,開始點自己以及季言之喜歡的小吃點心。同樣無視了一同坐下,正需要投喂的某隻金毛犬。


    穆安樂臉色黑得難看,出於心酸姐姐最愛的居然不是我,而是外麵的野男人,再也忍受不住的吼道。“點那麽多,有錢買單嗎?”


    特指對象季言之。


    季言之:“……剛剛賺了一些小錢,應該夠買單吧!”


    穆安然噗嗤一笑,明白了男友的狹促。如果二百六十萬都是小錢,那麽她和穆安樂每個月可支配的零花錢不過幾萬,又算什麽錢?小小小錢嗎?


    “這個糯米糕不錯。”


    穆安然又點了好幾樣點心,總算有一兩樣是穆安樂喜歡吃的。


    穆安樂臉色頓時鬆緩了不少,


    當然這隻是暫時的,


    因為……


    “現在可以說了,你到底是從哪兒聽到了言之是鳳凰男,軟飯男的傳聞?”穆安然開口詢問。


    安靜的室內,一縷陽光從采光良好、半敞開的窗戶外透了進來,讓穆安然整張麵容更顯溫和,卻更具距離感。


    不同於麵對季言之時,時時刻刻的溫柔,和偶爾會起的屬於情趣的小性子,現在的穆安然看著穆安樂,就如同老母親看著不孝的兒子,慢慢的恨鐵不成鋼。


    這不,詢問一出口,也沒等到穆安樂的回答,穆安然就口風一轉,充滿了嫌棄的補充道:“你的腦子呢,都被你吃了嗎?”


    穆安樂:“……”


    真的是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穆安然是變相在說他蠢如狗!


    我屮艸芔茻,他哪裏蠢了。


    頭頂那縷被挑染成綠色的呆毛,氣得幾乎直立。


    “我從哪裏聽來的,你現在問有意義?”穆安樂齜牙咧嘴,像一條憤怒的狗崽子:“現在唯一有意義的是,你居然真的找了一個窮小子當我的姐夫?”


    “謝謝你的承認。”


    季言之似笑非笑的接話,然後順手給自己以及穆安然倒了一杯紅茶。


    至於穆安樂這隻金毛犬,沒爪子嗎?不知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道理?


    “是在表哥那兒聽到的吧!”穆安然緊隨其後,給了穆安樂更氣的打擊。“那個不學無術,喜歡包養十八線網紅,女朋友從月拋改為周拋的王八玩意兒說的話能信?”


    穆安樂不服氣的瞪眼:“怎麽不能信了,如果不是表哥,我和爸媽還不知道你跟這個……”穆安樂顫抖的手指向了季言之。“……你跟這個窮小子,談了兩年多的戀愛。”


    穆安然十分奶凶的拍下穆安樂不規矩的爪子。“你的禮貌呢,那是你姐夫,不許隨便指人。”


    這下子,捂住自己爪子傷心不已的穆安樂更加不爽了。


    姐夫,什麽姐夫?


    吃軟飯的玩意兒,配當自己的姐夫嗎?


    穆安樂怒氣衝衝,剛想再開口說些討打的蠢話,就見季言之以極快的手速往把嘴巴裏塞了一枚炸湯圓。外表酥脆內在綿軟,帶著豆沙餡的炸湯圓頓時俘虜了穆安樂整個心神。


    現在的他,已經沒了繼續‘勸誡’撞牆撞得頭破血流、死不回頭的姐姐的心思。


    他埋首吃著桌子上的下午茶,一邊吃還一邊發出了‘嘖嘖’的不滿,“這個不是我愛吃的,香酥排骨勉強入味……”惹得季言之連連看他好幾眼,讓穆安然按捺不住又罵了一句。


    “有得吃就不錯了,你嫌什麽嫌?”有資格嫌棄嗎?


    穆安然根本就不猜不透穆安樂在想什麽,或者說穆安樂的思維從來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夠猜透的。季言之也太好脾氣了,當麵被不懂事的金毛犬這麽擠兌,居然都沒有遷怒到她的身上。


    穆安然再次瞪了一眼,最近時間智商持續掉線,都快掉到了下線的蠢弟弟。“吃完東西趕緊回家,有空的話多陪陪媽咪去醫院。”


    穆安樂:“???去醫院幹什麽?”


    “看有沒有治療腦殘的藥丸賣!”季言之笑眯眯的補充,成功迎來了穆安然讚同的陽光,以及穆安樂的怒目相視。


    “我說真的,弟弟的腦子……”季言之笑眯眯的指著腦袋,根本就不覺得自己說大實話有什麽不對。反正大實話再怎麽紮心,多紮紮也就習慣了不是嗎?


    季言之就是打算這種以毒攻毒的方式,好好給穆安樂倒倒腦子裏進的水。怎麽能這麽蠢呢,隨便被人挑撥幾句,就氣勢衝衝的找上門來。難道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除了讓星辰黯淡,穆安然更加堅定要和他在一起的決心外,根本沒拆散的可能性。


    季言之敢保證,如果不製止穆安樂,再讓穆安樂這麽上躥下跳幾次,穆安然絕對會爆發,以各種招數來反抗來自家人的壓力。絕食相威脅都是輕飄飄的手段,鬧自殺才是真絕色。


    想到穆安然一哭二鬧三上吊,隻為了和自己在一起的畫麵,季言之揉搓了一把臉,繼續教育不懂事的妻弟。


    “你說我是鳳凰男,我認。可是軟飯男……我記得蕭家(穆媽娘家)才是專吃軟飯的大戶人家吧。你那好表哥蕭儉就不說了,吃喝嫖賭除了抽以外樣樣精通。而蕭家,是靠蕭女士(穆媽)以及王女士(舅母)的幫襯,才發家的。”


    被季言之說得昏頭晃腦的穆安樂愣了,並且找不到任何的話語反駁,因為季言之說的是事實。蕭家的發跡少不了穆媽以及王舅媽的功勞,而穆家則完完全全靠穆爸的努力,白手起家。


    穆爸在商場之上講究一個狠,不然不會得了一個穆老狗的綽號。


    所以季言之真的挺搞不懂穆家特別是蕭家到底哪裏來的資格嫌棄他的。


    說他是窮小子,白手起家的穆爸早些年難道不是?


    難不成穆爸認定了除了以外,沒有人能夠再製造出白手起家,成為a市都排得上號的富豪的神話?


    這是看不起誰啊?


    哪怕不說季言之本身,就算是原主,隻要給他時間,也定會有所成就的。


    所以穆家、蕭家的思維搞不懂啊。


    而麵前這隻金毛犬的思維就更加搞不懂了。


    “我知道我現在沒有做出成績,根本就不能證明什麽。”季言之看著穆安樂,認認真真的道:“穆公子,麻煩你有空的話,告訴穆伯父一聲,隻要,隻要給我兩年,不,一年的時間,我會讓安然的親人們都看到,我有能力保證安然繼續過她一直都不變的富足生活,而不是跟我吃糠咽菜,過窮日子。”


    穆安樂張張嘴,有心想說穆家的千金哪怕真執迷不悟嫁給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也不會陷入茶米油鹽的小市民生活中。但是金毛犬特有的獸類直覺告訴他,一旦他把這樣的話說出口,就不是季言之這個未來姐夫給他進行洗腦式的遊說了,而是來自於自家越來越不知道溫柔為何物的姐姐,的愛的巴掌。


    所以穆安樂憋屈的聽了一耳朵的絮絮叨叨,憋屈的在穆安然的示意下,委屈巴巴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第574章 鳳凰男,孔雀女(08)


    金毛犬認了錯, 作為好好先生的季言之還能說什麽?當然是吃飽了趕緊滾蛋,晚上他還要帶著穆安然趕場子參加朋友聚餐呢。至於滾蛋的金毛犬回家會不會跟穆爸告狀,季言之是真心不在意的。


    反正再怎麽告狀, 再怎麽拉低印象分,穆家連同一個蕭家, 對他的印象已經是處於最低,再拉低又能拉低到哪兒去。


    不過相對於季言之的認清現實, 穆安然顯然還處於那中,怎麽說呢, 就是全然相信憑借著季言之所獨有的個人魅力, 打消穆爸、穆媽對季言之的偏見。攆走礙眼的穆安樂, 回去的一路上,穆安然始終處於忐忑中,不下一次的問季言之,穆安樂這隻金毛犬真的能夠聽話, 把季言之所說的承諾都一字不差的帶回家嗎?


    季言之:“……”


    “這個吧, 我和穆安樂接觸不多, 真的不知道他的性格,是不是今天在我麵前展現的, 唔, 逗比。親愛的, 這,我真的沒法輕易下結論。”


    開什麽玩笑,難道非要告訴穆安然,穆安樂這隻喜歡挑染綠色頭發的金毛犬,不止要回去傳話,還會將話傳得滿目全非嗎?


    沒必要的, 真的沒必要。


    季言之做過無數世的父親長輩,哪能不明白穆爸、穆媽不看好自己這個窮女婿,是因為深刻明白與穆安然門不當戶不對的他,身後有一大堆拖累。哪怕穆爸、穆媽重男輕女,對穆安樂這隻金毛犬更加看重,可到底是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能不為了穆安然的未來反複思量。


    很現實的問題,季言之再怎麽有才華,目前不提剛剛賺的第一桶金,就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有才華又怎麽,這世上有才華卻碌碌無為的人還少嗎?


    穆爸穆媽又沒係統的了解過季言之,不知道他是真有才華還是除了長得帥就一無是處,再加上親朋鄉鄰,季言之是幫襯不是,不幫襯也不是,總歸抓不好那個度的話,就算最後他娶了穆安然,生活也多磨合並非一番風順。


    季言之歎息一聲,隨後暫時將煩惱拋之腦後。他有自信心可以處理得好父母與妻子、嶽家的關係,所以未來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沒必要糾結,最主要的是現在,久久等不到滿意的回答,穆安然看起來更加的不安了。


    季言之抓住穆安然細膩纖細的手腕:“別想太多,穆安樂再怎麽不著調,好歹是你的親生弟弟,再坑又能坑到哪兒去?”


    穆安然嘟著嘴巴,片刻後噗嗤一笑問季言之:“老公,你說我爸媽會不會生氣我不聽話,然後斷了我的零花錢吧!”


    這問題問得季言之一愣,即刻哂笑一笑。“倒是很有可能。”


    穆安然聳肩,沮喪上臉。“好吧,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估計我爸媽真的會斷了我的零花錢。”


    “安然平時很節省的。”季言之伸手掐了掐穆安然那帶著微微嬰兒肥,平添幾分可愛的臉頰,輕笑了起來。“還有老公養,餓不著安然的。”


    穆安然捂臉脫離季言之的魔爪,還抽空給了季言之一記白眼。


    “幹嘛又掐我?我的臉已經夠圓了。”明著抱怨,實則甜滋滋的,就好像喝了富含很多糖分的水一樣,從嘴巴一直甜到了心裏。


    季言之悶笑,倒是‘聽話’的沒再欺負穆安然,而且牽著她,說說笑笑的去了齊天昊口中的xxx街,與齊天昊、羅梓寒等同學匯合。當天晚上,幾個人吃火鍋吃得十分的開心,就季言之一個人,啤酒下火鍋,就喝了不下十瓶的啤酒。


    齊天昊、羅梓寒不逞多讓,到最後幾個人中除了不喝酒的穆安然外,就隻剩下稱得上千杯不醉的季言之屹立不倒。


    單已經提前買好了,索性季言之便叫了計程車,喊了火鍋店的服務員幫忙,將幾個喝得醉醺醺的朋友扶進計程車,穆安然坐前麵,季言之則做後排,和兩個好友擠著一起回到科大。


    一夜無夢,第二天正值周六。季言之早早的起了,與躺在床上不願意起來的穆安然通話,交代了幾句,季言之就出了科大,然後利用一早上的時間,注冊了一個遊戲工作室,正式掛牌營業。


    中午的時候,季言之又回了k大,去接穆安然。周六下午以及晚上的時間都屬於穆安然,這是季言之早上給穆安然打電話報備行蹤之時所做出的承諾。誰讓他最近幾天忙碌掙錢,一日三餐基本上都要靠女朋友投喂,很久都沒有情侶必備的約會手段——看電影逛公園享受燭光晚餐。


    “今天電影院怎麽都是恐怖片?”


    站在電影院張貼的今日影片的海報前,穆安然陷入了為難之中。


    她一向不喜歡恐怖片,不是因為畫麵太過於血腥陰森,而是感覺太假。


    “這部呢?”季言之隨意的指了一張海報道:“《山野鬼事》名字不錯,就是不知道內容如何?”


    “《聊齋》之聶小倩與寧采臣故事的另類改編,可歌可泣的人鬼戀。”穆安然低聲念著海報上的宣傳語,很是驚訝的道:“改編的《倩女幽魂》?應該是個披著恐怖殼子的愛情片吧!不然就看這個。”


    聞言,季言之立馬去買票,順便買了可樂爆米花,與穆安然一道兒憑票來到第三放映室。


    整部片子時長一個半小時左右,很快就看完了。內容與兩人買票咕嘟時說的大同小異,真的是披著恐怖故事殼子的愛情片。裏麵的鬼怪除了樹姥姥以及黑山老妖外,個個盤條亮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到了仙子集中的瑤池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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