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季言之隨後就得知,自己那位叫朱旺的表哥原來是《聊齋——畫壁》故事中,與畫壁中仙女春風幾度的朱舉人,季言之也特淡定的表示接受。


    吃過晚飯,季言之就回了房間。


    他的房間算是整個家布置最奢華的,不止有架子床,還有紅木打的書架,上麵放滿了抄錄的書籍。


    書架旁靠近窗戶的位置,放了一張書桌,上麵擺放了一方品相不錯的硯台。那是生父的遺物。別看生父早逝,實際上還是一名秀才。拖了他的福,才讓季老寡婦、季小寡婦這對婆媳深刻知曉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


    季言之默默的在桌旁坐下,加清水研墨開始抄寫《千字文》。抄寫一篇《千字文》,價錢最多不過二十個銅板。不貴,對於季言之來說,卻是來錢最快的一篇文章。就季言之的手速,抄一篇千字文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而且簪花小楷,字跡清秀工整,沒有出過一絲的錯誤。


    季言之全神貫注的抄寫,很快,夜幕悄然降臨。季老寡婦和季小寡婦在隔壁房間說著話,聲音很輕,想來怕是打擾了季言之。


    就在這時,一股不知道打哪兒來的陰風將蠟燭吹得左右搖晃。季言之擱下筆,抬頭一望,正好看到一隻女鬼漂浮在上空,正紅著一雙眼睛,努力將自己死前的一幕反複重演的女鬼。


    季言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怎麽會有這麽蠢的鬼!!!


    這丫的,應該是吊死鬼。


    為什麽會說她蠢呢,主要是她拖著豬舌頭一樣,長長的舌頭,將自己浮腫難看的腦袋拚命的往麻袋裏套。


    對的,是麻袋,而不是吊死鬼標配的白綾或麻繩,而是麻袋。真的讓季言之不知道該吐槽啥話,來挽救這吊死鬼那感人的智商。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季言之還是開啟嘲諷模式,冷嘲熱諷道。


    沒有一丁點的害怕,成功讓跑來季言之麵前表演上吊的吊死鬼,魂體僵硬了那麽一小下下。


    第553章 另類聊齋(02)


    “我死得好慘~~死得好慘啊!”


    季言之掏掏耳朵, 暗自慶幸自己聰明,早在這蛇精病女鬼出現之時, 布下了結界,不然就衝著這足以衝破人耳膜的尖叫,嗬,他是殺鬼呢還是殺鬼。


    其實肉身可以接觸鬼蠻好的,最起碼不使用道術就可以狠揍一頓。


    這麽感歎的季言之再一次將目光對準了,盤旋於半空之中‘表演雜技’的吊死鬼。而這將目光一對準, 卻讓季言之有點兒犯惡心。


    這吊死鬼果然腦子有疾,見季言之對她的‘音波攻擊’不為所動,居然還采取了畫麵攻擊。在季言之再次抬頭看的瞬間,那條好似豬舌頭的嘴巴開始往外流紅色, 好像血又比血顏色來得淡的唾液,黏糊糊的, 粘得滿臉都是不說, 身上也有。


    這太惡心了!!!


    哪怕沒有潔癖都犯嘔,何況季言之本身矯情得很,總會因環境變化而有不同程度的潔癖。這不,這一刻季言之深刻的感覺自己的潔癖發作了, 那種想吐但是什麽都吐不出來的感受,讓季言之特別的想殺人,不,是殺鬼。


    “我這位讀書人看起來好欺負得很?”季言之拉長臉, 不陰不陽的問話。明明沒有冷著一張俊臉, 偏偏半空那不請自來的吊死女鬼卻是感受了到深入魂魄的陰寒。


    吊死女鬼瞬間打了個哆嗦。


    長久以往做鬼的潛意識, 讓吊死女鬼瞬間明了季言之是她不可招惹的存在。


    隻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放過能夠看得到她的季言之, 於是短暫的膽顫心驚後,吊死女鬼又振作起來,準備故技重施。


    先是拉長調子,讓人打從心裏就覺得陰風陣陣‘死得好慘’的調子,然後伸出爪子,聚攏朝著季言之抓去。


    “哦豁,膽兒肥得。”


    季言之真的挺意外的,這是哪裏來的憨憨,長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他是揍呢還是揍呢。


    這麽想著,季言之下意識側身熟練的一躲。別懷疑,這不是怕的意思。


    主要是季言之雖然知道這吊死女鬼,身上沾染的血跡,看似是血,實際上應該是紅色唾液的混合物,很髒很惡心,而且還伴隨著吊死女鬼的動作,往下不停的滴落。


    這都不惡心,還是什麽惡心?


    反正季言之一想到製造惡心玩意兒的吊死女鬼出現在自己的頭頂,就雞皮疙瘩層層迭起。


    艸,絕對不能近距離接觸。


    這麽想著,季言之再次閃身避過吊死女鬼明目張膽的偷襲。


    一躲一閃間,吊死女鬼見季言之狠話放得溜溜,但是人卻閃避得無比快速,誤以為季言之就隻有嘴上嗶嗶的能耐,竟然毫不氣餒飄到另一邊,繼續用拉長的調子,陰森森的進行音波攻擊。


    “我死得好慘…死得好慘…”


    “吊死的玩意兒有好看的?”季言之不耐煩起來,不上手直接伸腿一腳踹了過去,正中目標,將吊死女鬼直接從屋子裏踹到了屋外。吊死女鬼四仰八叉,整個鬼頭朝下的趴著,好不淒慘。


    “這下倒順眼多了。”


    季言之扯過一張顏色偏淡黃的宣紙仔仔細細將鞋子擦得幹幹淨淨。然後窗門一關,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繼續坐在書桌旁抄寫《千字文》。


    燭火搖曳,月上柳梢頭。隔壁聊天的季老寡婦、季小寡婦見夜已經深了,季言之房中還有燭火,便猜到他在溫習功課,忙婆媳一起去了廚房,煮了些清淡易克化的宵夜。


    季言之謝過奶奶、母親的好意,答應吃了宵夜就睡。到了第二日,天未見亮,他那和《聊齋之畫壁》故事中與女鬼春風一度的表哥朱旺,早早就起來開始很有節奏感的,將並不算很結實的院門拍得啪啪作響。


    “言哥兒,孟兄昨日居然也歸家了,正好今日聚聚,一起吟詩作對聊聊人生理想?”


    季言之:“……”


    “話本子看多了吧!”季言之很是無語的起來,將院門打開,將笑容很不正派、總覺得有些嬴蕩的朱旺迎了進來。


    季小寡婦正在廚房裏忙活,朱旺一踏進院子,她就探出腦袋,打招呼道。“旺哥兒來了。舅母在做早飯,有些粗糙,旺哥兒不嫌棄,就留下和言哥兒一並兒用了早飯,再外出會友。”


    朱家嬸子愛幫襯娘家,實際上娘家何嚐沒有幫襯過。可以說朱旺一半的時間都在季老寡婦、季小寡婦跟前長大的。對於朱旺這個侄兒,季大寡婦雖然沒像季言之那樣疼到骨子裏視為今後的依靠,但也是當半個兒子疼愛的。


    朱旺不蠢,不然也不會在十六的年齡考中秀才,又有望在七八月的秋闈榜上有名成為舉人,當下就樂嗬嗬的念叨一句打擾舅母了。


    “怎麽能說打擾。”


    季小寡婦同樣樂嗬嗬,甚至還去叫了季老寡婦,同她一起做飯。


    畢竟季小寡婦做飯雖然好吃,但她是小腳,走起來路一搖一晃十分的不穩定。平日裏幹活,都是隨時帶著小馬紮,勞神又費力,偏偏季小寡婦還挺自豪,自己身為秀才家的閨女,裹了小腳的。


    季言之沒法左右親娘的想法,隻得盡量表現得有主見,而不是像個沒斷奶的寶寶事事都聽從寡母的意思。


    幸好家裏的兩個女人,都不是那種強勢到不近人情的人。哪怕是季老寡婦,之所以潑辣厲害,也是世道如此。季老寡婦不潑辣厲害一點,如何能護住孫兒,如何能夠和年輕守寡的兒媳婦一起拉扯孫兒長大。


    吃了簡單的早飯,朱旺便拉著季言之出門,去拜訪他口中的孟兄。


    便是孟龍潭,《聊齋——畫壁》中,見證了朱旺怎麽被‘吸’入畫壁中,又怎麽得出畫壁的朱舉人友人。長得不錯,就是比不上朱旺麵若冠玉,唇紅齒白,自然也不過相貌比朱旺還要出色,年齡尚有,今年才被老師允許下場科考的季言之。


    季言之跟著朱旺,時不時和孟龍潭交談幾句,倒算相對平和的交上了這個朋友。隨後自然而然的,兩人求學之路變成三人同行。


    這其實是好事,唯一不好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事男主男配匯合之後,便會發生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波及破壞。季言之琢磨,原主就是夾雜在男主男配之中的炮灰,不然為什麽據蛇精病一個的吊死女鬼後,又有各種奇葩物種,像聞到了腥味兒的貓一樣,層出不窮的鑽出來。


    沒認準朱旺這名男主,也沒理會孟龍潭這位男配,就專門盯著季言之這‘地地道道的炮灰’。難道他外表看起來好欺負得很,人就真的很好欺負?


    季言之默默的看著準備自薦枕席想給自己紅袖添香的豔鬼,別看表麵上依然一副天塌下來都不驚的淡定樣兒,實際上內心狂吐槽不已的笑麵虎臉。


    特麽這是有多瞎,有多奇葩,才會覺得自己這表麵上看起來十分無害的小書生,會學習許仙、寧采臣的做派,不光艸蛇還睡女鬼?


    “公子,求給奴家做主。奴家真的死得好慘!”


    豔鬼淒淒慘慘戚戚,哭得好不哀怨。可惜季言之郎心似鐵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停止了秉燈夜讀,很好奇的問。“聽說豔鬼都死得極慘,以至於夜裏出現都會披著一張畫皮兒。姑娘如此鍥而不舍的擾我清閑,想必畫皮兒的儲備量不錯。真想拿把匕首試試今兒毀了姑娘身上畫皮兒,明日姑娘會不會再改披新的畫皮兒出現。”


    用最溫和的口吻說著最狠的話語,無形是最具有殺傷力的。


    最起碼這隻據蛇精病一個的吊死女鬼鑽出來的豔鬼,一下子整個魂如同被霜凍一樣,冷得哆哆嗦嗦。


    “奴家……奴家。”驚嚇過度的豔鬼哭哭啼啼,活似季言之對不起她的模樣兒。


    季言之:“……”


    “想死是吧!”


    被惡心到的季言之開始挽衣袖,準備拳拳到魂的揍鬼。


    豔鬼趕緊擦開眼淚,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季言之:“……聽不懂人話,本公子對你的故事不感興趣,誰管你生前叫小紅還是小綠,小貓還是小狗兒。識相得趕緊滾蛋,不然會讓你變成小貓小狗兒‘報答’的機會都沒有。”


    當誰蠢呢,嗬,隻要幫奴家報了仇,奴家願意留在恩公身邊當小貓小狗兒,伺候恩公。當他聽不出來這話裏透著那濃濃的小白花味兒。講真,衝這豔鬼小白花的調調,季言之覺得那蛇精病的吊死女鬼,其實來得更加可愛一點。


    季言之嫌惡不已,隨即就出手用符咒將明顯打著壞主意的豔鬼轟走。隨後倒也輕鬆了幾日,可惜精怪裏的奇葩太多,比如說給季言之留下十分深刻印象的吊死女鬼,就是個妥妥的腦子有病的奇葩。


    估計是外麵不好玩,吊死女鬼消失好長一段時間,再次出現,居然衝著一個人躲在書房作畫的季言之吐舌頭。你能想象一個本身就因為上吊死亡,舌頭拖得老長就跟豬舌頭一樣的女鬼衝自己衝舌頭嗎?


    季言之原本就無法想象,所以在這一幕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季言之恨不得自己瞎了。


    ——艸,他那明亮無比的鈦合金狗眼,真的瞎了。


    第554章 另類聊齋(03)


    季言之默默的撇過頭去, 為自己逝去的青春,呸,瞎掉的鈦合金狗眼默哀三秒鍾。


    這時候, 吊死女鬼見季言之對她的示好不為所動, 不由悻悻然的縮了縮肩膀,然後……然後洗具的一幕出現了, 吊死女鬼的腦袋居然卡住了, 就卡在肩膀處那名叫脖子的柱子上。


    一動, 特麽還轉了個方向。


    季言之:“……”


    他是該怕呢還是該怕呢!話說回來, 怕的情緒是什麽來著?


    季言之將手耷拉在眼皮子上, 開始思索這個好不嚴肅的問題。


    “嗚嗚嗚!!!!”


    逗比的吊死女鬼發出了哀嚎,可見真的將脖子給扭傷了。


    季言之:“……”


    沉默數秒,季言之拍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這哪裏來的大寶貝兒哦,真的太會哄人高興了。


    季言之笑著笑著, 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肚子好疼!


    “敢問姑娘芳名?”季言之抹著眼淚,看在大寶貝兒愉悅了他的份上,總算良心發現開口道。“什麽時候死的?為何會三番五次的出現?”


    吊死女鬼捂著脖子,嚶嚶嚶的哭著。她脖子上的腦袋軟趴趴的搭著, 隨時都有可能掉落的危險。


    這回哭聲不再充滿了做作般的陰氣森森, 而是真真正正的傷心。吊死女鬼還是有點兒自知之明的,知道這回丟人,不丟鬼臉丟大方了。


    隻是季言之太過於凶殘, 被評價為‘大寶貝’的吊死女鬼哪怕再因為表演上吊次數過多導致腦缺氧癡呆, 也在季言之難得緩和神色,輕柔詢問聲下,燃燒起不安。


    ——臥槽!他問我名字,問我怎麽死的, 不會是想打聽清楚我的埋骨之所,把我挫骨揚灰吧!


    吊死女鬼越腦補越感到害怕,整個鬼都赫赫發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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