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給錢, 季言之更喜歡俞蓮舟, 哪怕給得哭笑不得,也好過宋遠橋的不情不願。


    不情不願是季言之覺得的, 反正別扭。


    父子相處一直以來, 都挺別扭。


    以至於漸行漸遠, 根本就沒有傳統父子那種,哪怕嚴苛教導都會有的舔犢之情。


    一路疾行, 季言之全程使用輕功,中間沒做任何停留, 用時不過幾天, 就抵達了天山腳下。


    天山頂上白雪皚皚, 積雪終年不化。


    一登頂,每走一步, 那風那雪瞬間能把人變成雞窩版本的雪人。


    “哎哎, 忘了買頂草帽了。”


    季言之抹了一臉雪,開始在空間翻找,好家夥各種絲綢針織物品,毛皮氈子都有, 就是沒頂質樸的草帽兒。


    季言之都無語了, 趕緊拿出一條毛皮氈子,將自個兒從頭裹到尾。


    先去了靈鷲峰,空蕩蕩的, 壁畫斑駁,承載當年輝煌,當年落魄。


    季言之站在壁畫處,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目光幽幽,仿佛穿越了時空,回到身為無崖子的時候。


    “已經過去那麽多世了啊。”季言之突然輕笑了起來。“其實如果不是空間收藏有屬於逍遙派的內功心法武學秘籍,我都忘了有一世我乃無崖子。逍遙派啊,瞧瞧,自虛竹子繼承逍遙派後,就……”


    天山童姥的生死符大大方方的解了,贏得江湖中人一時的感激,卻不能一世。


    實際上哪怕《天龍八部》後續沒有記載,季言之也能夠猜測到,為什麽位於天上頂上的縹緲靈鷲宮會成為廢墟一片,就連銘刻了上等武學招式的壁畫也斑駁、破爛,不仔細瞧還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還容易走火入魔。


    “艸他娘的。”


    季言之抿著唇瓣,優雅的罵著與外表極其不符合的髒話。


    “王八羔子,幸好老子不是來尋寶,而是讓自己所練的《天地不老長春功》有個出處,不然……真的氣死個人。”


    又在壁畫前站了一會兒,滿腹牢騷的季言之往密室而行。值得慶幸的是,虛竹沒有蠢到家,沒有將逍遙派的武學典籍大派送,甚至還抄錄了當時武林上其他門派的武學典籍。


    有當時的……


    “哦豁,這是慕容家的《鬥轉星移》,丐幫的《降龍十八掌》,雲南段氏的《六脈神劍》”季言之有些驚訝的揚眉,繼續自言自語。“《降龍十八掌》《打狗棒法》以及《六脈神劍》都不稀奇,畢竟虛竹和蕭峰、段譽是結拜兄弟,知道並不奇怪。可是慕容家的《鬥轉星移》,是王語嫣說的?“


    這些都是憑空猜測,沒有經曆,隻是根據《天龍八部》最後,慕容複瘋了,王語嫣嫁給了段譽所猜測的。


    也算某種意義上的事實,王語嫣畢竟過目不忘,熟記各門派的內功心法武學典籍,又是李秋水的外孫女兒,慕容複的表妹,知道慕容家的《鬥轉星移並不奇怪。


    看到這些東西,季言之隻驚訝了一瞬,就決定擴充一下空間有關武術類的庫存,將原本沒的一些內功心法、武學典籍,不管高低檔都抄錄了一遍。用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反正等抄錄完,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


    按照《倚天屠龍記》原劇情的進度來看,此時應該是張無忌被混在官兵中的玄冥二老抓住,中了鶴筆翁的玄冥神掌。殷素素則是憂心忡忡,既要擔心被抓走下落不明的兒子,又要擔心跟著丈夫回武當派會不會暴露出他打傷俞岱岩的事,整個人魂不守舍,不安極了。


    而就那麽恰好,不,應該說季言之是掐著時間離開天山回武當山的,趕在張三豐的壽辰前一天回來。


    回來後,季言之第一時間就去了俞岱岩的住所,讓伺候照料他飲食起居的道童推著他,就在芳草萋萋的庭院,蹲在俞岱岩的麵前,對著那已經沒有肉,成皮包骨頭的雙腿敲敲打打。


    “三師叔,我這回去天山,找到了一百多年前盛極一時的逍遙派廢墟,逍遙派收集了很多各家珍籍,其中便有繁多的醫書。其中便有給人續骨接筋脈的法子。隻是那法子……這麽多年過去,三師叔斷骨早就長好,要想恢複如初,必須重新將筋骨打斷,再敷藥喝藥,內外一起治療,三師叔你看。”


    “青書,三師叔信你。”俞岱岩雙手握成拳,神色激動的道。“三師叔四肢癱瘓已有十載,也是看著青書侄兒長大,青書如何,三師叔難道不知。青書盡管治,就算不成功,不過是多了一次失敗。”


    “那行。”季言之起身,露出一抹微笑。“我找人去叫爹來,讓爹幫忙。”


    “小青書,我也可以幫忙的。”莫聲穀突然跳了出來,明明那麽大的年齡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又哭又笑的道:“我給小青書打下手,想第一時間知道三師兄……三師兄一定會好的,不然對不起那麽多給小情書試藥的兔子。”


    季言之:“……為什麽對不起,兔子難道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問題是兔子先斷腿好了後,才被吃……有點兒那個啥……”


    莫聲穀算是武當七俠中脾氣最為暴躁的,不過和季言之的關係極好,可以說除武當二俠俞蓮舟外,季言之最喜歡的就是莫聲穀。沒有架子,不會擺長輩兒的譜,無論季言之做什麽都支持再支持。


    瞧瞧現在,連宋遠橋這個爹都會季言之‘自學成神醫’的事兒都心有疑狐,隻有莫聲穀、俞蓮舟外加一個俞岱岩確信不已,甚至還說說笑笑,說了兔兔好吃的話後,話鋒一轉,又道什麽時候再把俞岱岩的一雙腿打斷。


    季言之:“……要不選個黃道吉日,沐浴燒香後再……”


    俞岱岩黑線,很哭笑不得。“哪裏需要這麽做了,就今天,其實今天就可以。”


    “行。”


    季言之咧嘴一笑,就做了吩咐。


    照顧俞岱岩衣食住行的小道童跑去請‘分筋錯骨’有一套的宋遠橋。莫聲穀則按照季言之的囑咐,開始準備藥浴要用到的木桶,以及細膩柔軟用沸水煮過一遍的白細棉布,棉花等物。


    別看莫聲穀大大咧咧,嗓門又大,但他做事情一點也不拖拉,很快,比去請宋遠橋來的小道童速度都要快的將季言之說到的東西,準備得妥妥的。


    去請宋遠橋的小道童速度也很快,不過人回來得一點也不快。主要是除了宋遠橋外,聽到消息的張三豐,張鬆溪,殷梨亭,甚至因為張無忌被劫走,受了重傷的俞蓮舟,和張翠山、殷素素夫妻都跑來,瞬間原本還不算小的院子變得擁擠。


    大家都沒有說話,神色卻多樣。


    宋遠橋微微帶著遲疑,殷素素更是複雜,又慶幸更有愧疚、不安。


    季言之沒有理會他們,隻叫小道童按著藥方去撿藥。小道童按照吩咐離開小院後,季言之就端著一碗麻沸散,示意俞岱岩喝下。


    “這是……麻沸散?”俞岱岩有些遲疑的道。“能不喝嗎,不會影響藥效。”


    “是麻沸散。”季言之:“藥效肯定影響,但重新打斷根骨經脈很疼很疼,又事後才用藥,所以三師叔最好還是喝了麻沸散保險一點。”


    俞岱岩搖頭:“我的腿已經沒有知覺十載,如果打斷根骨經脈能讓我重新感受到疼痛,我寧願不喝麻沸散。”


    季言之看向了張三豐。


    張三豐歎息一聲。“青書,就依你三師叔所言吧。”


    季言之點頭,順手將碗中盛放的麻沸散傾倒幹淨。


    “師公動手,還是爹爹動手?”季言之出聲道:“記得師公曾經說過,三師叔乃是被少林大力金剛指所傷,要不,我們還是用少林大力金剛指,將三師叔的腿……”


    張三豐撫須,笑中帶著縱容。


    “青書不可胡鬧,怎可勞煩師傅。”宋遠橋出聲道:“青書你告訴爹爹,你有幾成把握。”


    “原本有七成把握,可我不是跟二師叔找到五師叔他們後就離開去了天山嗎?”季言之一派沉穩,神情清冷寡淡的道:“果真如遙遠傳說所說的那樣,逍遙派就在天山上,可惜廢墟一遍,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刻畫在牆壁上的醫學典籍。師公可知藥王孫思邈,我找到的醫學典籍,便是出自藥王孫思邈之手。”


    “沒想到逍遙派居然收藏了藥王孫思邈的東西,青書的運氣當真極好。”張三豐笑容不變,眼中卻帶著欣慰。“這下你三師叔的腿有救了。”


    季言之連連‘嗯嗯’:“對噠,我也是仔細研究了那醫學典籍,才知西域神藥黑玉斷續膏的出處。回來的途中,我又將自己煉製的膏藥,再改整了一變,青書這回對醫治好三師叔的腿,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那就好那就好。”


    張三豐轉而看向俞岱岩:“岱岩,忍著點。”


    張三豐示意俞岱岩咬上毛巾,快狠準的出手,直接就將俞岱岩的一雙腿用內力重新打斷。


    很疼很疼,斷骨的疼痛讓俞岱岩額頭汗珠一顆顆滾落。


    咬住毛巾的咬肌崩到了極致,眼眶兒都不禁紅了。


    卻不是痛的眼淚,而是欣喜若狂。


    失去知覺的時間久了,哪怕痛徹心扉的疼痛都讓他欣喜若狂到還想再來一次。


    而肯定是沒有再來一次的,張三豐收手之後,季言之就快速的蹲在平躺在涼榻上的俞岱岩的麵前,為他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上藥。


    那藥不是凡品,一抹上便有清涼感,而且立竿見影就消腫,並幫忙減輕了疼痛。


    第540章 悠悠青書縱歌行(05)


    那藥不是凡品, 一抹上便有清涼感,而且立竿見影就消腫,並幫忙減輕了疼痛。


    可這藥並不是黑玉斷續膏的加強版,而是一種消腫、鎮痛的外敷藥。敷上這藥後, 季言之取出銀針, 用燎火烤了一遍, 就開始為俞岱岩紮針。


    這是為了放出體內堆積的淤血,大概施針半個時辰左右, 季言之快速的取了鎮, 這才開始為俞岱岩雙腿敷上黑玉斷續膏加強版膏藥。


    “爹爹和七師叔先抬著三師叔回屋休息。三個時辰以後, 準備藥浴。到時還要麻煩爹爹和七師叔。”


    宋遠橋點頭,很嚴肅的道:“我會記好時間的, 你仔細些,將藥浴需要的藥都備最好的。”


    回來的路上我都準備妥當了, 不用你說。”


    季言之哼唧一聲, 眼神餘光瞄到殷梨亭時, 突然想到好像殷梨亭還在找失蹤多年的紀曉芙,不免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他好像忘了告訴殷梨亭, 紀曉芙和楊逍私通生下楊不悔的事情。


    嘖, 本來打算早點告訴殷梨亭的,結果……


    不過現在也不遲,反正他愛憎分明,不可能像張無忌那樣, 因為紀曉芙臨終托孤, 就曆經千辛萬苦將楊不悔帶到明教,忘了知會殷梨亭一聲。


    殷梨亭又不是非紀曉芙不可,若不愛了解除婚姻就是。一麵說什麽愧疚無法麵對, 一直躲藏;一麵又給通奸生下的女兒取名不悔。


    特麽的,不悔什麽不悔,不悔背叛父母定下的婚姻,不悔和楊逍通奸,珠胎暗結嗎?


    越想越氣的季言之,眼睛咕嚕轉動一圈,盯上了性格最為暴躁剛烈的莫聲穀。等莫聲穀和宋遠橋一起抬著剛剛進行了初次醫治的俞岱岩出來後,季言之上前拖走莫聲穀,兩個人哥倆好的勾肩搭背嘀咕好一會兒,就去找了俞蓮舟。


    “二師叔,你怎麽變豬頭了?”


    俞蓮舟:“……”


    “和你五師叔回武當山途中遭到了賊子襲擊,無忌侄兒落入賊子手中,而我也險些把命丟在賊子手中。”


    季言之故作詫異的揚眉。“五師叔和殷素素呢?他們幹什麽吃的?怎麽他們好好的,三師叔你卻……”


    “不許挑撥離間。”俞蓮舟瞪了季言之一眼,轉而道。“翠山與金毛獅王謝遜結拜為異性兄弟的事,怕是已經泄露了。武林中人,為了得到金毛獅王謝遜的下落,明日就是師傅的壽辰,想來會有很多武林人士前來。”


    季言之神色不變,卻問:“二師叔可知父親怎麽安排?”


    俞蓮舟:“大師兄說會在筵席開始前,警告來客,不要借壽宴尋個人恩怨。想來應該……”


    “難。”莫聲穀搶先,很不客氣的說話道:“那金毛獅王謝遜又不是什麽好人,惡貫滿盈,殺人無數,仇家找上門來,有仇報仇我們能用什麽借口阻止?”


    “用五師叔和金毛獅王謝遜結拜為異性兄弟,不好告之為由?”季言之火上澆油,很是陰陽怪氣的道:“五師叔記得結拜之情,要講義氣,怕會已經忘了師公的養育教誨之恩。


    哎,二師叔、七師叔,你們都說五師叔重義氣知恩圖報,可自古以來忠義兩難全,要是各大門派聯合起來,一起在壽宴上發難,五師叔會如何選擇,還有……二師叔,你和四師叔一樣足智多謀,怎麽沒察覺到殷素素的臉色不對。我仔細觀察過,從踏入小院開始,殷素素的臉色就沒有好過,愧疚慶幸,什麽樣兒的情況下,才會產生愧疚的情緒甚至慶幸?”


    莫聲穀一下子坐不住了。他不是蠢貨,隻是脾氣太過暴躁,且剛烈而已。


    “你是說,殷素素和五師叔受傷有關,可為什麽。對了,殷素素嫁給了五師兄,為了不讓五師兄為難,自然不會說這事兒。”


    莫聲穀越說越生氣,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隻聽啪嗒一聲,整張細木雕花的桌子應聲四分五裂。


    “這就激動了,那我接下來說的事,不是要氣得你跳腳。”季言之歪著腦袋,嘴巴很毒的道。


    “還有什麽,比殷素素傷了三師兄還要過分的事情?”莫聲穀睜大眼睛,怒氣衝衝的道:“青書,不要以為你七師叔好欺負不敢抽你,你再敢胡咧咧,我非我非告訴大師兄,讓你父親好好的抽你一頓。”


    季言之:“……還想不想聽我說了。”


    俞蓮舟:“七師弟,不許和青書置氣。讓青書好生說。”


    季言之:“六師叔被帶綠帽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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