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倒是死得早,倒無法探知原主和‘妻子’雙雙死亡後,馮家的下場。


    終歸是不好的,畢竟那隻披了馮家女兒人皮的胡嬌娥,可是打著報恩的旗幟,將原主的親族害了一個遍,又豈會放過讓原主‘拋棄她這個糟糠妻’的馮家。


    季言之冷不丁一回想,那種抓住胡嬌娥,就扒皮抽筋讓其永不超生的念頭就越發的強烈。


    季言之抿緊唇瓣,踏入客棧的時候,突然道。“你不是打算和我促膝長談,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嗎?正好今夜月色朦朧,我也正好有那個心思與你促膝長談,聊聊詩詞歌賦。“


    馮春昭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憨憨子,讀了那麽多年的書了,家父還是禮部侍郎,就隻會幾句打油詩而已。


    比如說‘大海啊,它全是水,駿馬啊,它有四條腿’之類的打油詩,他拿什麽跟季言之促膝長談,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


    拿他的厚臉皮嗎?


    哦,這個可以有。


    於是胸無點墨的馮春昭屁顛屁顛的隻開了一間上房,準備和季言之促膝長談。


    墨香去找客棧老板要了一些新鮮的瓜果、點心,擺在屋子中央。


    季言之是真心想跟馮春昭促膝長談,給他醒醒腦。所以一進客棧的上房,季言之就坐下,開口來了長篇大論,並問馮春昭自己說過的那些話,都出自哪本詩經。


    馮春昭懵逼:“言之賢弟,你這不是為難為兄嗎?為兄雖然讀了這麽多年書,但對於四書五經真的不太熟。”


    “不太熟……”


    季言之黑線不已,突然覺得就算馮春昭沒有出大事誤了科考,就他這個文化水平,能考上舉人的話,多半是天大的運氣,沒考中湊人數才是正常的。


    “對啊,不太熟。”馮春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道:“家裏有會讀書的小妹、小弟就成了。我雖然身為長兄,但誰也沒規定長兄必須會讀書吧。如果有可能,我寧願從武當大將軍去。”


    季言之一言難盡的看著白斬雞一個的馮春昭。


    就這小身板,從武參軍?還大將軍,真以為白日夢那麽好做的,想做就做!


    季言之隱晦的翻了一記白眼,“春昭兄,你這回參加科考,總要拿個名次吧,也好改了令堂有關春昭兄不學無術的印象吧。”


    “這吧!”馮春昭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殼,很有自知之明的道:“老實講,想要我爹他,改變對我不學無術的印象很難。”畢竟老頭子這回是金陵省府科考的主考官,又不能徇私枉法,就他那文化水平……能榜上有名那才奇了怪了。


    所以馮春昭對於趕金陵赴考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急,甚至還盼望著出點什麽大事,讓他誤了這次科考。


    好懸季言之不知道他的心思,要是知道了,非得一腳踹他出房間,讓他好好見識一番人妖之間‘試試就逝世’的‘愛情’故事。


    季言之轉而跟馮春昭聊起了其他。


    事實上,隻要不是有關學問的,馮春昭是一個十分善談的人,幽默風趣,哪怕顏值不到季言之的十分之一,也是一位模樣兒周正的翩翩佳公子。


    季言之不做學問,而是和他閑話家常。馮春昭當即就滔滔不絕的說起了家長裏短,那長舌的程度,簡直堪比大媽大嬸,讓季言之這個……唔,要保持沉默寡言的讀書人歎為觀止。


    反正今晚上要守株待那條蛇精,沒打算睡覺,季言之也就……選擇當個安靜的美男子,聽馮春昭將他家左鄰右舍的八卦都說了出來。


    季言之一言難盡,一旁伺候的墨香卻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默默的補充說隔壁王員外家三公子被員外郎拿著雞毛撣子追攆時,就是他家公子幫忙讓王家三公子鑽狗洞。


    馮春昭越說越興奮,口沫橫飛得連嘴巴幹了,都不願意閉嘴。


    保持安靜美男子人設的季言之默了默,到底給馮春昭倒了一杯茶水,讓他潤潤喉嚨。


    馮春昭很順口的接過茶水,喝了一口潤喉。再伸手拿點心,咦,怎麽沒有了,馮春昭當即就喊墨香再去找客棧老板買點瓜果點心。


    墨香快去快回。


    “沒有點心了,有現炒的夜宵要嗎?”


    “要啊,怎麽不要。”馮春昭順口道:“不過吃夜宵的話,在房間裏吃好像沒什麽氣氛。不如我們就到客棧的庭院裏,對月斟酒,吃些小菜,再繼續聊聊家長裏短吧。”


    “行啊。聽你說了這麽久的話,正好也餓了。”


    墨香端來的瓜果點心,大部分都是季言之吃的。不得不說,聽馮春昭這家夥嘮嗑,挺容易鬧肚子的。所以,季言之想著一次性的防禦石頭還有一大堆,到時隨身攜帶一顆,哪怕在庭院裏也能夠防備蛇精的到來,也就同意了去庭院繼續聊天的提議。


    墨香又趕緊出了門,找了守夜的店小二交待幾句,趕緊準備了一桌子的熱菜,端到了庭院中的石桌子上。


    就那麽巧,熱菜一上來,就有三五學子搖搖晃晃的朝著他們走來,其中一個在靠近他們之時,‘哐當’一聲,砰的砸在了庭院角落種的杏花樹幹上。


    季言之:“……”


    艸,沒想到還有男妖精,他混跡在學子堆裏想幹什麽?


    其他兩位學子是正常人,他們之所以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在於喝了一些小酒。


    是那位裝作趕考書生混進學子堆的男妖精請的,是上好的竹葉青,味道極好,甘甜醇綿,後勁兒卻很足。


    這不,幾杯下肚,就全都昏昏悠悠。


    不過,隨著男妖精撞樹,其他兩名學子被冷風一吹,倒是酒醒了不少。


    “這,胡兄,你怎麽撞樹了?”其中一名穿著青褐色書生袍的學子,有點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胡兄,你屁股後麵毛茸茸的東西是什麽?不會是尾巴吧!”


    可不是尾巴嗎?


    本身喝了酒,自製力就低,再加上被一次性的防禦陣法石頭反彈,撞擊之下,可不驚得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另外一位沒有說話的書生直接唬了一跳,趕緊拉過還在疑惑‘胡兄屁股後麵為什麽有條毛茸茸尾巴’的學子,跳到已經目瞪口呆的馮春昭和墨香身邊。至於季言之,他看著被杏花樹撞得暈暈乎乎,連現了原形露出狐狸尾巴都不知道的男妖精,幾多斟酌,問出了十分震耳欲聾的話語。


    “不知道妖精肉拿來烤,好不好吃。”


    墨香:“……”


    兩名怕怕的書生:“……”


    憨憨子屬性的馮春昭卻陷入了沉思。半晌後,他很有求知精神的道:“這就不知道了,要不我們抓住他,烤了試試?”


    第378章 被妖怪執意報恩的書生(05)


    “你去抓?”


    季言之疑狐的看著馮春昭。


    不是季言之看不起他, 就馮春昭白斬雞的蠢樣兒,真要去抓妖精,哪怕這妖精喝得醉醺醺, 又遭到防禦陣法石頭的反彈,露出了狐狸尾巴, 也不是馮春昭能夠對付的,所以季言之先前那個疑問真的是隨口說說, 誰知道馮春昭還真就挽著衣袖,準備上前抓狐狸精去了。


    季言之著急, 害怕馮春昭出事, 趕緊上前, 推開馮春昭,直接抓住胡公子屁股上狐狸尾巴, 將胡公子倒拎起來。


    說來也是怪,胡公子沒被抓住狐狸尾巴倒拎起來之前,還勉強能夠維持人形。可是當他被季言之抓住狐狸尾巴倒拎起來之後, 就直接變回了原形。


    那是一隻毛色灰白,像大狗一樣,估計得有四五十斤的雜毛狐狸。一拎起就有一大股的狐騷味兒撲麵而來,差點把季言之嗆了一個半死不活。


    跟季言之挨得近的馮春昭也被嗆了。


    馮春昭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對兩個已經完全酒醒了的書生,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拷問。


    “這麽重的狐騷味兒, 你們是怎麽跟他喝得下酒的?”


    兩名書生:“……”


    穿著青褐色書生袍, 自稱叫鄭縉雲的書生苦笑連連。“本來隻是我和李兄在飲酒作樂, 誰知道這隻狐狸會幻化成人形,自稱姓胡,加入了其中。我和李兄並沒有聞到狐騷味兒, 要是能聞到,又怎麽會和精怪稱兄道弟。”


    李卿這時候抹汗,有些後怕的道:“那精怪與我們二人一起飲酒之時,還說家中有數個姐妹,容貌都姣好,詢問我和鄭兄是否成親,幸好我和鄭兄都回答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私自定下婚約。不然...這……”


    馮春昭眨巴眼睛:“據說狐狸精雖然帶著狐騷味兒,但沒有一個不漂亮的。我倒是想遇遇,可惜啊!”


    季言之撇頭看他,知道他說這話有點兒言不由衷,畢竟這隻男狐狸精現出原形的那一刻,那狐騷氣味簡直太‘震撼’馮春昭這憨憨的味覺了。


    作為一個塗脂抹粉,還薰香料,追求魏晉文士風流瀟灑的憨憨子,馮春昭哪怕再向往畫本裏描述的有關美狐豔鬼給窮酸書生紅袖添香的故事,也無法做到跟渾身帶著狐騷味兒的美豔女子滾床單啊,除非天天薰香料。


    “天天薰香料,也會變臭的。不信你拿這隻公狐狸去試試。”


    馮春昭奇怪的看了季言之一眼:“言之賢弟,你不是說要把這隻狐狸扒皮燒烤,嚐嚐狐妖肉的味道嗎?怎麽還讓本公子在他身上浪費名貴的香料?”


    “自然是怕你再打偶遇美狐豔鬼的主意,托我去那種出了很多傳奇故事的荒墳野廟夜宿。”季言之眯眼笑了笑,“相信今兒春昭兄見了這隻公狐狸,能夠很好的打消這個念頭,安心赴考。”


    馮春昭:“……”


    ——其實就算打消偶遇美狐豔鬼的念頭,我也沒法安心赴考啊。就我那文化水平,不用參加科考,我就知道我會在事後引來父親大人的雞毛撣子。


    馮春昭想到家裏的一二三四五六個雞毛撣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言之賢弟,要不,這隻狐狸……”


    正在思考往哪裏下刀,一頓就吃了的季言之歪頭,“嗯?”充滿了疑惑。


    “沒什麽!”馮春昭雙手背於後,斟酌言辭道:“就是……不知道言之賢弟聽說過這句話沒有,北海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


    “……鯤之大,一鍋燉不下,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一個秘製,一個麻辣……”季言之很從善如流的接口,並道:“這隻狐狸最多四十斤,一個鍋燉得下的,當然要是想留一半燒烤,也是可以的。”


    “山海經是這麽說的嗎?”


    不學無術的馮春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不過他就那腦容量,想不明白對於季言之這種人來說。山海經相當於超古代美食譜,都記載……食之怎麽怎麽的,超古人能吃,季言之他為什麽不能吃。


    不就是一隻雜毛狐狸精嘛,決定了一半加鹽調料燉著吃,一半架上燒烤架烤著吃。


    就在馮春昭思索間,季言之手起刀落,以極快的速度,就把手中的雜毛狐狸給解決了。


    再然後,扒皮抽筋開腸破肚,再剁成塊兒穿串串的速度,簡直一氣嗬成。馮春昭、墨香外加兩個書生全都看呆了,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直到季言之真的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口鍋,一個燒烤架,左右開弓,一鍋燉肉,一架燒烤,濃濃的香味兒散發開來時才回過神。


    “來來來,聽說妖精肉吃了大補。”季言之很有主人樣兒的招呼幾個已經懵逼成了木頭樁子的家夥。“咱們過兩天不是要科考了嗎?可得多吃點好好的補補。”


    季言之的廚藝是經過多個世界的錘煉,哪怕是本身騷腥味兒的‘野味’經過他手整治後,也是濃香四溢,勾引人饞蟲嘩嘩的鑽出來。


    這不,話語剛落。馮春昭如夢初醒一般,趕緊蹭到小夥伴兒的旁邊,拿起一塊烤得脆脆的烤串,一口咬下稍微咀嚼兩下,頓時眼前一亮,招呼鄭縉雲、李卿趕緊嚐一口。


    鄭縉雲臉色有些發白,拒絕道:“不了,不了,夜深了,我該回房休息了。”


    說著,跌跌撞撞就準備往客房的方向走。李卿趕緊拉住他,有些不自在的道:”鄭兄我們一起回去吧,正好可以再促膝長談一番。“


    兩人步伐都有些淩亂的走了,比先前喝醉了搖搖晃晃的姿勢還要誇張。


    馮春昭有些奇怪的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許久,方才納悶的問季言之。“味道挺不錯的,他們怎麽不吃?”


    季言之歎了一口氣,一臉深沉的道:“估計是想起一起喝酒的情誼了吧。”


    畢竟前一刻兩人一狐,還一起喝得醉醺醺的。結果下一刻兩人還活得好好的,那狐直接被宰,一半燉了,一半燒烤。季言之滿臉感歎的夾起一塊燉肉,果然這才是對付心思不良的妖怪的最好辦法,真特麽香啊。


    四十多斤的狐狸扒皮,一半燉了一半燒烤,吃得季言之、馮春昭、墨香三人吃得連連打嗝才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


    這時候,已經到了夜半三更。靜悄悄的,除了他們所待的庭院還有少許動靜外,周圍都安靜極了。


    “哎,真香。不知道以後還能吃著嗎”妖精肉啊,一種多麽可遇不可求的食材。一想到以後極有可能吃不上了,馮春昭就有一種以自身為誘餌,獲取‘食材’的想法。


    “以後啊……”


    季言之默了默,視線不經意的劃過牆角某一處,那裏如果不刻意看的話,是看不出有個美女頭顱掛在上麵的。


    “春昭兄,你喜歡吃蛇羹嗎?”


    “哈?”馮春昭不明白季言之為什麽會這麽問,很耿直的順從心意道:“隻要是好吃的,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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