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寡婦驀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這像是老實本分的季老實說的話?


    躺在床上的趙青山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你說什麽。”趙青山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憑什麽把我們丟出去。”


    “憑我不想當人善被狗欺的老實人了。”季言之單手摟抱著呼呼大睡的季貓兒,根本沒把劉寡婦和她帶來的兩個兒子放在眼裏。“勞資好心接受你們兄弟倆,將你們兄弟倆當成親兒子養。結果呢,我現在是知道了,養你們還不如養條狗呢,至少狗喂熟了會衝著主人搖尾巴,但是白眼狼,養得再好都是會咬人的。”


    趙青山的囂張不識抬舉,說白了是建立在劉寡婦身上的。


    季老實愛重劉寡婦,為了家庭和睦,和著劉寡婦過好一輩子,自然而然就愛屋及烏的將趙青山、趙青川當成親兒子來養。


    可惜啊,善良的心被狗糟蹋。輪到季言之……幸好現在趙青山還小,隻是剛起頭欺辱季貓兒,不然季言之不隻是暗中廢了趙青山那玩意兒,而是直接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隻能夠像人彘一樣,痛苦的活著。


    要知道在季大佬的認知裏,死亡才是解脫,隻有活著、痛苦的活著才是煎熬。


    “馬上給我滾!”季言之冷淡至極的道:“我是你的繼父,養你是情分,不養是本分。我要趕你們走,任誰都挑不出理來。”


    趙青山小小年齡就長了橫肉的臉,可算是凶相畢露。他就是一個狼崽子,隨時隨地都想逮住機會咬人一口,總之那凶狠勁兒,即使他現在估計下不來床,也讓劉寡婦和趙青川感到心驚。


    劉寡婦下意識的打算說好話安撫季言之。


    以往的季老實很吃這一套,劉寡婦溫柔小意的述說自己在前夫死後,這些年的不容易,都會換來季老實的憐惜。


    可以說,劉寡婦這個女人靠著這個手段將季老實拿捏得死死的,不然季言之剛剛來到這方位麵世界接管季老實人生的時候,季老實也不會在留下祈願的同時還給他留了一段感歎。


    【……至於小花,俺不怪她的隱瞞,那個白眼狼沒把我當爹看,更沒有把小花當親娘看。如果不是有草兒(小閨女)和旺財(小兒子)在,小花說不定早就被那個白眼狼磋磨死了】


    現在的季言之隻要一回想起季老實的‘肺腑感歎之語’,就感覺特別的操蛋。


    喲,果然老實人的腦子都是一根筋兒通到底,蠢得可愛。


    換做季言之,可不覺得劉寡婦長期以往對季貓兒的漠視無視,不算是苛刻繼女。說白了這世間的虐待磋磨,除了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生母早逝,生父說是老實本分,實際上卻是人蠢外加沉默寡言,而繼母……用通俗的說法來說就是麵甜心苦,根本視她無物。這長期以往,季貓兒可不得像幼貓兒一樣敏感脆弱,還越發的孤僻沉默。


    上輩子趙青山敢那麽大膽就在家裏玷汙季貓兒,並且將季貓兒殺死殘忍的分屍,不就是將季貓兒的性格拿捏得死死的嗎。如果季貓兒性格不那麽膽小怕事,哪怕潑辣一點點敢跟季老實告狀,也不會輕易的被趙青山得逞。


    因為在季言之看來,即使季老實善良本分到可以換成軟弱無能,但卻真的疼愛季貓兒這個女兒。


    季言之並不吃劉寡婦的那一套,相反,他還很厭惡。


    所以轉瞬之間,季言之轉身,很小心翼翼的將季貓兒放在台階上,然後重新進屋,直接動手將趙青山、趙青川一人一個的丟出了吊腳樓。


    劉寡婦驚呆了,不過很快回過神,就想跟季言之上手。“季老實你幹啥子,你怎麽能這樣對待青山和青川。”


    季言之避開了劉寡婦,眼神冷淡的道:“幹什麽?丟辣雞啊!”


    “這好好的日子,季老實你是不想過了是吧。”


    劉寡婦知道趙青山之所以挨揍,是因為他背地裏欺辱季貓兒被季言之逮著了,錯在於他。


    隻是趙青山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劉寡婦自己都沒有這樣打過他,自然而然也就對季言之甚至季貓兒存了一分惱怒。現在吧,看到季言之這樣冷酷無情,一分惱怒也變成十分了。


    這樣冷酷無情的季言之,可沒有哄劉寡婦的心思。


    他之所以避開了劉寡婦,純粹就是想起了好男不跟女鬥的道理,而且季言之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讓劉寡婦連續做一周“關於前世今生”的噩夢,自然得將劉寡婦丟回娘家,好好的做夢去。


    隻不過季言之主意打得很妙,但是劉寡婦卻不配合,一聽季言之居然有將自己送回娘家,不跟自己過了的打算,劉寡婦頓時急眼了。


    “我不回去,我是你季老實明媒正娶的,就這麽把我送回娘家,我告訴你季老實,沒門。”


    劉寡婦氣得又想撓人,季言之依然沒給他這個機會。


    “我告訴你啊,劉小花,這事兒沒得商量。”季言之幹脆把劉寡婦拉出去,直接將劉寡婦和著她帶來的兩個兒子都給關在門外。“這個冤大頭,老子不當了。你回娘家瞧瞧誰願意當,自己安排自個兒再嫁就成了,我不介意。”


    季老實願意捧著劉寡婦,任由她有意識的冷落季貓兒是季老實的事。反正季老實留下的祈願,最主要的在於季貓兒,至於劉寡婦後來給他生的小草和旺財(什麽亂七八糟的名字)……


    季言之若有所思起來,不知道換個娘能不能生出個小草和旺財。如果不能,那就期待下輩子他們和季老實再續父子父女之情吧。


    被關在門外的劉寡婦看了看倒地,小小年齡汙言穢語罵個不停的趙青山,又看了看直接嚇傻了眼兒的趙青川,一時之間不禁悲從心裏來,覺得季言之(季老實)這個老實本分的男人她算是看走了眼。還以為老實本分,能夠毫無怨言的幫她養大前麵丈夫留下的兩個兒子,結果呢,不就背著他欺辱了兩三回那個季貓兒,就原形畢露了。


    劉寡婦重重的拍門,木門拍得咯吱作響搖搖欲墜,季言之還是沒有來開門,甚至於在季貓兒依然呼呼大睡的空檔,甚有心情的將廚房收拾了一番。


    嗯,是真的收拾了一番,將廚房裏的鍋碗瓢盆甚至堆放的糧食全都收拾得幹幹淨淨。隨後更是連臥室裏自從趙寡婦嫁給來後,給趙寡婦做的幾身新衣,季言之也全都放好,準備剪裁改成季貓兒穿的。


    這一瞬間,季言之可算是把小心眼發揮到了極致,那是一點兒餘地都沒有留。


    原先季言之打的主意是讓劉寡婦做一周有關‘前世今生’的噩夢,讓她好好認清她護著的東西是個怎樣的豺狼虎豹。現在嘛,季言之依然會讓劉寡婦做一周的噩夢,但是卻不打算讓劉寡婦去留隨意了。


    都是做父母的,除非像季言之這樣心似鐵,不然哪怕子女差勁得要死,甚至是禍害,當父母的都會心疼憐惜。


    季言之不是劉寡婦,不敢保證即便劉寡婦了解了‘前世今生’後,會像他這個繼父一樣,直接絕了心思,說不得還會抱著趙青山是可以挽救的念頭,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前麵的孩子上。


    而或許劉寡婦會對季貓兒有愧疚,隻是這個愧疚吧,往往是最不靠譜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散,到最後說不得劉寡婦還會怪罪季貓兒,認定趙青山會變得那麽壞,都是季貓兒的錯。畢竟有句俗話——是包子,難怪狗惦記。


    不能怪季言之腦補過重,而是季言之習慣事先將好的壞的結局,都事先推演一遍。


    季言之雖然一貫喜歡打直拳,喜歡簡單粗暴,但並不代表季言之就沒腦子。事實上季言之善於推敲,如果想給人挖坑,可以說被他算計的人,多半會毫無察覺的落入坑裏。


    隻不過嘛,季言之真的很少動用自己的腦子給人挖坑,再一個即便有季老實的記憶,自己成了真正的季老實,季言之也不認為自己是那個老實巴交到好欺負的季老實。


    季老實對於劉寡婦有感情,並不代表他季言之。


    伴隨著院外劉寡婦的敲門聲,季言之甚有心情的衝泡奶粉。感謝自從有了空間以後,季言之就有了屯鼠的習性,喜歡隨心所欲的往空間裏塞東西。


    剛才將廚房裏的東西往空間裏存放的時候,季言之就順手翻找出了一袋奶粉。


    季貓兒真的太瘦弱了,得好好補補。可是外邊買東西還要憑票據購買,季言之(老實)又是地道的農民,錢沒有票據更沒有,哪裏能買到適合孩童吃的補品。


    索性還有空間存貨可以食用。


    季言之在空間存放的是進口羊奶,有股腥味兒卻也算香甜。在搪瓷缸裏衝泡開後,香甜又略帶腥味兒的味道頓時在廚房裏蔓延。


    屋子裏躺著的季貓兒抽了抽小鼻子,下一刻就揉著眼睛醒了過來。


    季貓兒左看右看在找季言之,人看起來很呆愣,不過下一刻就被劉寡婦凶猛的拍打門聲,給嚇得小小身子一抖。


    可見季貓兒心裏是怕劉寡婦這個繼母的。


    第168章 老實的繼父(02)


    “阿爸。”季貓兒趕緊跑到廚房去找季言之,“阿娘在外邊…”


    下一刻, 香甜的羊奶味兒順風鑽進鼻子尖, 季貓兒嗅嗅, 視線就在滿滿一搪瓷缸的羊奶上挪不動了。


    季言之笑了一下,招呼季貓兒趕緊將這衝泡好的一搪瓷缸的羊奶喝了。


    “阿娘和山娃子(趙青山)川娃子(趙青川)不喝嗎?”


    季貓兒人雖然小, 但人真的很懂事, 知道不可吃獨食, 所以就強忍著流口水將一搪瓷缸的羊奶喝光的衝動, 小小聲的詢問季言之。


    “喝吧, 阿爸特意給貓兒準備的。”


    季言之對待閨女從來是十分有耐心的,特別是季貓兒這款閨女, 小奶音幾乎甜得他骨頭都酥了。


    “至於你阿娘,貓兒, 以後叫她劉姨吧。她本來就不是你親娘,叫她阿娘, 她會折壽的。”


    季貓兒眨巴起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還是沒怎麽懂季言之話裏麵的意思,不過她是聽話的好孩子, 既然季言之這麽說了,哪怕不是很明白,她也會照做的。


    “乖, 現在把羊奶喝了,不然涼了腥得狠。”


    季言之伸手捋亂了季貓兒那頭偏黃、顯得很細碎的柔發。語調輕柔的吩咐季貓兒,就坐在廚房灶頭前燒火坐的那個小矮凳上,將一搪瓷缸羊奶喝了。


    季貓兒這回聽話了, 很珍惜的捧著比她臉盤子還要大的搪瓷缸,一口一口十分珍惜的喝著裏麵盛著的香香甜甜的羊奶。


    院門外,劉寡婦還在邊砸門邊叫罵季言之不是個男人,心眼比繡花針還小。


    估計季老實以往老實本分的模樣兒,給了她臉麵兒,所以還抱著能夠登堂入室,管理整個家的想法。


    季言之覺得劉寡婦沒罵錯,要是任由劉寡婦罵下去,就不是個男人!


    所以季言之將灶頭裏留著的兩根烤紅薯囫圇吞了下去,就舀了一大盆水,端著直接從院牆上朝地上躺著,和劉寡婦配合默契’一起罵娘的趙青山給潑了過去。


    把頭很準,直接就把趙青山潑了一個透心涼。


    “趕緊滾,反正咱兩沒有扯證,我不要你跟我過了也不用討麻煩去民政局走一趟。”


    季言之扒拉在院牆之上,居高臨下的道:“反正你不是自視自己長得好,改嫁給我虧大發了嗎。趁此機會趕緊回你那好娘家,相信他們會再給你找個出得起二百五塊錢的彩禮的冤大頭,幫著你一起養那兩個白眼狼。”


    劉寡婦這下子除了惱火,更多的卻是心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當初她前夫死了,她之所以帶著孩子還留在前婆家受前公婆的磋磨,除了她前公婆的確是個厲害的,更有她娘家爸媽超級重男輕女,她要回去的話,絕對會被給娘家媽大價錢賣了。


    就好像季老實娶她的時候,一共出了差不多快兩百塊的彩禮。都被她娘家媽捏著,連一塊錢的陪嫁都沒有,直接讓她帶著兩個拖油瓶,光溜溜的嫁給了季老實。


    說句心裏話,劉寡婦是誠心想跟季老實過日子的,畢竟季老實人老實好拿捏。可如今好日子才過了多久啊,季言之不光要把她攆回家,居然還‘勸’她找個合適的人再次改嫁。劉寡婦這心啊,頓時慌亂得不得了。


    “老實…你別這樣。”


    劉寡婦試著用軟和的語氣和季言之說話。


    可惜她剛開口,季言之就打斷了她。


    “那不是你娘家媽和大嫂二嫂嗎?”季言之蹲在院牆上,朝著劉寡婦努努嘴。“看這架勢是來接你的,回去讓你娘家媽再接再厲,爭取給你再找個像我這麽老實,能夠幫你養白眼狼的男人。”


    季言之這話說得特別的大聲,不光早就聽到動靜,暗搓搓跑來看戲的村民們,就連聽說兩口子吵架,打算來給劉寡婦撐腰的劉嬸子、大兒媳婦、二兒媳婦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實咋這麽剛了,以前不是劉小花說啥就是啥嗎?”


    “老實人也有脾氣,這換做你,你好生養著外人,結果外人欺辱你的親生閨女,你會不會炸?”


    議論紛紛的村民大多都沒有說季言之打了趙青山後,連同劉寡婦一起攆了有啥不對。鑒於季言之以往在村子裏的形象,議論紛紛的村民們都認定,一定是他氣狠了,所以才會把花了大代價娶來的二婚妻子給一起攆了。


    嗯,季言之的確是氣狠了。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受到了前世記憶的影響,畢竟按照聖母婊那套‘前世歸前世、今生啥事兒都沒發生,你憑什麽因為前世的事兒找今生人的麻煩’的理論,季言之太過於心狠手辣,連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氣狠了的季言之努努嘴,轉瞬間清冷肅殺轉變為愁眉苦臉。


    “劉家老嬸子,既然你已經接到消息已經來了,就麻煩你把那兩個白眼狼和著劉小花一起領回去吧。我家實在是不敢養囉,我就怕一錯眼,我家貓兒就被欺辱死了。”


    季言之抹了一把臉,臉上那心酸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這下子,有的還捧著碗出來看熱鬧的村民們更加確定劉寡婦帶了的兩個拖油瓶兒子,沒幹人事兒。不然咋就讓季老實這個老實人給氣狠了呢。


    劉寡婦的娘家人也是這麽想的。她的娘家大嫂甚至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


    “阿娘,我們先把小花帶回去吧。”


    娘家二嫂跟著大嫂一起勸說劉家嬸子。


    劉家老嬸子有些想鬧上一場,可是瞧著在場看熱鬧的小山村村民基本都站在季言之的立場上,指責他們把老實人欺負狠了。劉家老嬸子一貫是要麵子的,即使現在氣炸了肝,惱恨季言之這個二婚頭女婿不給她這個丈母娘的麵子,到底還是被大嫂、二嫂輪番上陣給勸著了。


    “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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