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他,「你以為女人都是笨貨吧。」


    他坦白的說:「我不敢把全世界的女人當蠢蛋,但,會愛上我的女人,肯定全是笨貨。」


    我默然,然則我恐怕是他麾下最小號的蠢貨──才十五歲。


    「你跟蒂姐之間完結了嗎?是不是又會開始另外一個新故事?」我問。


    「我不知道,一切都靠緣份。」他揚揚手。


    我與他坐在網球場,根本沒有板起球拍。


    丹說:「真沒想到我跟你之間居然有說有笑,你這小鬼頭說話項合邏輯。」


    「我有沒有機會?」我忽然問。


    「什麽機會?」他的雙目含笑。


    「機會。」我老老實實的說。


    「沒有那種機會,但我們會是老友記,」他拍拍我肩膀,「大力水手,我們之間,友誼萬歲。」


    我嘆口氣,看著綠油油的糙地,有著青春的第一絲悵惘。


    「別急,機會多得很,小柔。」


    「我知道機會很多,」我坦白的說:「但是我不願失去這一次。」


    「真是人小鬼大。」他大力擦亂我的頭髮。


    我笑。


    母親批評丹:「好端端就鬧翻了,不是一對璧人嗎?現在這些年輕男女……」


    「是嗎?你知道嗎?」我漲紅了臉。


    「試想想,你今年十五歲,待你三十歲的時候,我已經五十五歲──像什麽?」


    「正當年富力壯的中年人。」我答:「你以為你會像什麽?」


    他被我這一搶白,反而作不了聲。


    「在我麵前,扮成個老頭,在蒂姐麵前,又說還沒成熟,不想結婚,」我似笑非笑的著著他,「你根本是個毫無誠意、虛有其表的滑頭。」


    他真的呆住了。


    他沒想到我者穿他的真麵目吧,他以為大力水手隻具匹夫之勇吧。


    他搔搔頭。「你這傢夥,聰明伶俐,倒是小覷你了。」


    我凝視他,「你以為女人都是笨貨吧。」


    他坦白的說:「我不敢把全世界的女人當蠢蛋,但,會愛上我的女人,肯定全是笨貨。」


    我默然,然則我恐怕是他麾下最小號的蠢貨──才十五歲。


    「你跟蒂姐之間完結了嗎?是不是又會開始另外一個新故事?」我問。


    「我不知道,一切都靠緣份。」他揚揚手。


    我與他坐在網球場,根本沒有板起球拍。


    丹說:「真沒想到我跟你之間居然有說有笑,你這小鬼頭說話項合邏輯。」


    「我有沒有機會?」我忽然問。


    「什麽機會?」他的雙目含笑。


    「機會。」我老老實實的說。


    「沒有那種機會,但我們會是老友記,」他拍拍我肩膀,「大力水手,我們之間,友誼萬歲。」


    我嘆口氣,看著綠油油的糙地,有著青春的第一絲悵惘。


    「別急,機會多得很,小柔。」


    「我知道機會很多,」我坦白的說:「但是我不願失去這一次。」


    「真是人小鬼大。」他大力擦亂我的頭髮。


    我笑。


    母親批評丹:「好端端就鬧翻了,不是一對璧人嗎?現在這些年輕男女……」


    父親取笑母親:「你唯一的美德就是從一而終,於是就蔑視人家頻頻換畫,恐怕是妒忌了吧?自己生活得像黑白電視,就容不得人家看彩色電視。」


    「啐!」母親大力反對。


    我又笑。


    母親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他幹嘛老約你上街?有什麽跟你說?」


    「談情說愛。」我眨眨眼。


    母親笑,「你這張嘴活脫脫像你爹,要是你們一大一小會得情投意合,我倒放下一樁心事。」


    父親反駁:「你最離譜,還說我們呢!表叔與表侄之間怎可以扯上男女關係?」


    母親分辯,「但實則並無一絲血統關係……」


    我約了美兒見麵,兩人在沙灘上喝水。


    陽光那麽艷麗,沙灘無限潔白,碧藍的浪衝上岸,啊嗬,最重要的是,我們還這麽年輕。


    濃樹蔭下蟬在長嗚「喳──知了」,我瞌睡。


    美兒迷朦的問:「你覺得丹會迫你嗎?」又來了。


    我懶洋洋的答:「他到了六十歲也還是女人迫他。」


    「真的?那麽勁?」美兒輕笑。


    「是。」我簡單的說看,伸一個懶腰。


    「你不介意他過份風流局儻?」美兒問。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他不見得可以在街上打鑼申訴為什麽要如此做而不是那般做。我的一個姑姑近三十歲才去念大學,本來是極有誌氣的一件事,尚且被一般婦女挑剔她『不顧一切往上爬』,這世上有自卑感而愛喝醋的人太多太多,不必介意。」


    美兒笑道:「你說話太老成了。」


    「這就是跟丹在一起的好處了,」我得意洋洋的說:「他年紀比我大一截,經驗比我豐富,我學得很快。」


    「當心變成人精。」美兒說。


    我剛笑,有一隻手搭在我肩上,我嚇了一跳,我整個人被曬得熱辣辣,而那隻手卻是冰冷的。抬頭一看,更加錯愕.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個人──


    「蒂姐。」我叫她。


    「小柔。」她戴一副太陽眼鏡,頭髮似乎失去昔日的光彩,「你果然在這裏,小柔。」


    「你怎麽找到我的?」我忍不住問。


    「你家人告訴我你的行蹤,」她苦笑,「丹呢?」


    「今天我沒有見到他。」我說:「你怎麽回來了?」


    她點點頭。


    「你看上去好憔悴,蒂姐。」


    「小柔,我有話跟你說。」


    「自然,」我站起來。


    她打量我身裁,嘆口氣。


    我不好意思地拉了身上布料極少的泳衣。


    她與我走向岸邊。「丹與你走得近?」


    「他有空約會我。」


    「他對你重要嗎?」蒂姐問我。


    我坦白的說:「我不知道,我喜歡他,毫無疑問。」


    蒂姐微笑,「你還在一團雲的階段,自然不知道自己想些什麽,但覺得他比大強懂事體夠威風,是不是?」她看著我。


    「是。」我承認。


    她鬆一口氣,「但是他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我失望,「你回到他身邊,他就沒有空陪我吃飯喝茶看電影了。」


    帶姐仰起頭笑,「你這個泡泡糖,你以為男女之間就是那麽幾回事?」


    我漲紅了臉,「當然沒有那麽簡單,我懂得很多。」


    蒂姐愛憐地看住我,「我知道丹為什麽喜歡接近你,連我也禁不住要抱你一下親你一下。」


    「謝謝你。」我說。


    「丹怎麽了?」她問。


    「很想念你,」我說:「但我想他不肯向你低頭。」


    她怔怔地想了一會兒,嘆口氣,「我去找他。」


    我說:「蒂姐,我其實不想祝你成功,但我又希望你成功,心中很矛盾。」


    她凝視我,「小柔,你真純潔如一頁白紙。」


    我錯愕,「我差點一搶了你的男朋友,你還稱讚我純潔?」


    「不是這個意思,將來你會明白。」她物我的臉頰,走了。


    我回到美兒身邊躺下。


    美兒問:「你們倒是有說有笑的。」


    「她對我極好。」


    「你們應該是情敵呀!」


    「丹從沒愛過我,」我惆悵的說:「怎麽個敵法呢?」


    「你可有真的愛過丹,我是指,不是對他有好感,而是真正刻骨銘心的愛?」


    我猶疑的問:「那種愛是怎麽樣的呢?」


    「聽說會失眠、焦急、憔悴、失去食慾、無心做事、心絞痛、失魂落魄……」


    我眼睛越睜越大,「不不,我沒有到那個地步……一


    美兒也很困惑,「小柔,假使戀愛是那個樣子的,那不簡直是受苦受難嗎?」


    我忽然想起剛才的蒂姐,她落了形,戀愛傳說中的徵象她全部俱全。


    我們稻後便收拾回塚了。


    我很矛盾,不捨得丹,但又希望他與蒂姐和好如初,糊裏糊塗,心神恍惚。


    丹有幾天都沒出現,我想念他。


    一日,父母親在閑聊,剛好被我聽到他的消息。


    父:「…蒂蒂回來了。」


    母:「是嗎?」詫異。


    父:「聽說兩個人要重修舊好,真似一陣風,來去沒影蹤。」


    母:「真剌激,他們的生活直情多姿多彩。」很看不過眼的意思,「要結婚了嗎?」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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