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身體太弱了,平時一定不鍛煉吧。”


    “是啊是啊,我就是不鍛煉,身子太柔弱了。”說著,她還刻意地咳嗽了兩聲,裝出了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視線眼巴巴地落在藍色外套上。


    “我記得節目組工作人員有提醒每個人帶外套。”


    “今早出門太急忘記帶了!”其實不是忘記帶了,她以為大夏天了,海上即使有風浪也不會太冷。穿上外套就顯不出她的身材了,而且節目組準備的衣服太辣眼睛了,上鏡多醜啊!


    見著賀然把魚竿提起,架在欄杆了,白汀然凍得微紅的臉上總算有點會心的笑意了。


    可那人隻是把拉鏈末端的牙鏈放進凹槽裏,“呲溜”一聲,拉鏈一下子滑到了頂端。


    賀然:“好吵啊!”


    也沒說是拉鏈敲打鐵欄杆的聲音吵還是嫌棄旁邊這個人吵。


    喬兮還一旁有滋有味地看著熱鬧,心裏暗爽。


    沒想到這個賀然看起來有點直直呆呆,對付起綠茶來挺有一套!


    白汀然還不死心,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感刺激眼淚,在眼中憋出點點的淚光。


    濕潤的水光在紅紅的眼眶中打轉,她向賀然旁邊江睿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她就不信了,沒一個人中美人計的嗎?


    誰知江睿像是沒看到一樣,一個眼神也沒施舍給她。


    在白汀然開口前,把脖子上的耳機一骨碌戴到頭上,生怕下一秒就聽到什麽魔音一樣。


    還把身上略微寬大的外套收緊了些,像護崽子一樣警惕。


    第9章


    白汀然四處碰壁,氣得直跺腳,卻忘了自己今天穿了高跟鞋,一個腳滑就摔得四腳朝天,屁股墩著地。


    漁夫大叔正巧從艙內走出,看到有個嘉賓摔倒在地,他忙放下手中的籃筐,伸手去扶。


    白汀然還以為周圍的幾個男士動了惻隱之心,正想換上嬌滴滴的語氣回答“我沒事”,就看到漁夫那雙龜裂的長滿老繭的手向她伸來。


    她麵部變得有些扭曲,好像那是一雙惡魔的手一樣。


    完全顧不得臀部的疼痛,往後挪了兩三步,像避瘟神一樣。然後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心裏還在慶幸:還好沒碰到我,不然身上全沾上魚腥味了。


    漁夫完全沒看出她眼中的嫌惡,見這個姑娘身子單薄,他將身上的布衫外套脫了下來,遞到白汀然麵前。


    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海城特有的口音努力說著普通話,滿是溝壑的臉上擠出慈祥的微笑:“姑娘,你穿得這麽少,我把外套接你穿穿吧。”


    “不了,不用了!”白汀然盯著衣角黃色泥漬,連連擺手拒絕,眉眼寫滿了嫌棄。


    漁夫還以為這妮子害羞,直接把衣服塞進她手裏。


    可她就像沾上什麽髒東西一樣,把那件布衫外套甩到了地上。衣服正好甩到近處印滿泥腳印的濕噠噠的地方,濕了。


    漁夫臉上的笑意凝固住了,他沒有言語,訕訕撿起地上的髒衣服回到了艙裏。


    喬兮本來以為田裏就隻有她一隻猹在悄咪咪吃瓜呢,環顧一周才發現,好家夥,一群猹都在埋伏在瓜田裏吃瓜看戲!


    原來一行人都盯著白汀然看呢!


    眾人審視白汀然的眼神漸漸變得不滿起來。


    白汀然被四周灼熱的目光注視著,臉也變得滾燙了起來,用尷尬的微笑掩飾窘迫。


    她羞惱地攥緊拳頭,像是被叢林的□□對準的獵物,落荒而逃。


    喬兮看夠了戲,正要拿起架在欄杆邊的魚竿時,發現了塑料桶標簽處的蹊蹺。


    她把桶移得更近些,用拇指撫了撫標簽的邊緣處。


    標簽雖然貼得平整,覆蓋得也很完美,但凸起的厚度完全不像一張標簽。


    這個塑料桶是新的,不太可能存在用新標簽覆蓋舊標簽的情況。


    喬兮用指甲挖開邊緣的一個小角,指間撚著小角小心翼翼地撕得更開,快撕到中央的時候,看見了數字4的符號。


    4號桶?那不就是白汀然那個組的桶嗎?


    喬兮心裏隱隱有個猜測,急切著想去證實。


    趁著白汀然正好不在,她貓著腰偷偷摸摸地順到4號桶的旁邊,用指間細細地摩挲著標簽的邊緣處。


    果然,這個標簽的下麵還有一張!


    每組的塑料桶最後會交由工作人員統一處理,如果白汀然借著幫工作人員提桶的名頭,那就很容易趁其不注意把兩張標簽撕下來。


    這樣一來,兩組的桶就可以成功掉包。


    而且,如果1號桶收獲的重量不及4號這組,白汀然大不了就不換標簽,至少還能給工作人員落個樂於助人的印象。


    想到這兒,喬兮突然覺得白汀然的智商上線了!


    不過,白汀然想薅她羊毛?做夢吧!


    她這麽小氣扒拉的人,才不讓綠茶薅羊毛呢!


    忽然,一條棕色條紋的魚猝不及防落在她眼前,還囂張地甩了甩它那條醜兮兮的短尾巴,差點蹭到她的臉。


    “喲,喬兮,你怎麽蹲在這兒啊?”周行衍剛提竿把魚收回來,就看到蹲在塑料桶邊的喬兮,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喬兮沒想到她悄咪咪摸過來還能被發現,憋紅著一張小臉,支支吾吾,還沒想好措辭。


    “是來刺探敵情的嗎?”周行衍狹長的眼尾揚起,嘴角掛起紳士的微笑,戲謔道。


    “嗯嗯,就是來刺探敵情的!”說完,弓著腰,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海麵上的那團火紅把天邊的雲彩融開,透過細密雲層光線逐漸化開了清晨海麵的濕冷。


    景瑤看著旁邊江睿和賀然那組一條條魚接連上鉤,再看看自己這邊空蕩蕩的塑料桶,心裏像有千萬隻螞蟻爬開,急得不行。


    她對著旁邊淡定如老狗的同伴說道:“喬兮,你怎麽一點也不急啊?還是說,你有什麽新主意?”


    喬兮放下了悠閑的二郎腿,偏頭對上了景瑤困惑的眼神:“這魚餌是固定的,海域是固定的,我又不是海綿寶寶片頭曲裏的那條鰹魚,這些魚還能對我一呼百應嗎?”


    最主要的是,隻要她的魚比白汀然的寒磣,白汀然就休想薅到她一根羊毛!


    所以喬兮決定,她要當一上午的鹹魚!


    景瑤聽了她的解釋後,居然覺得莫名有道理。


    也對釣魚就是要看運氣嘛,於是偷懶也變得心安理得了!


    她搬來一張小凳子,並排坐在喬兮旁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撫在臉上的感覺,手掌虛虛握著魚竿做樣子。


    喬兮更絕,這次連魚餌都沒掛上去,直接一個銀鉤鉤垂在海裏,思想不知道神遊到什麽地方了。


    不知過了多久,景瑤的魚漂輕微動了一下,她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了:“喬兮,喬兮,我們要有魚了!我有種預感,是條大魚!”


    喬兮一聽是條大魚,立馬起勁了,幫著景瑤收竿。


    十幾秒後,兩人湊到一條小石斑魚前,大眼瞪小眼。


    喬兮伸出右手,用拇指和中指拉開和魚身等長的距離,然後比劃著那個嘲諷性的尺度,把手移到景瑤麵前,一臉憋笑:“五厘米,不能再多了!”


    “好歹是條魚啊,你還一條沒有呢!”說完,解下魚鉤,要把魚放進水桶裏。


    喬兮抓住她的手腕,止住了景瑤的動作。


    景瑤有些不解,滿臉問號。好不容易有條魚,為什麽不讓放進桶裏?


    “五厘米的魚,你圖它啥呢?圖它年紀小肉少嗎?這魚幼兒園還沒畢業吧!”


    “可是……”景瑤還猶猶豫豫。


    “幼兒園都沒畢業的魚你要吃?也不怕自己越吃越笨?人家學都還沒上呢!等那孩子受過高等教育以後你再吃吧!”喬兮用開玩笑的口吻回複道。


    最主要的是,海洋的平衡就是在不經意間傾斜的,這些小魚還肩負著繁衍的重任。等它們給海洋做完貢獻了,再開吃,又肥又美,豈不美哉!


    她可不是聖母,魚還是要吃的,但是要等到它長大後!


    *


    “有魚上鉤了,好像是條大魚!”


    賀然的魚漂劇烈地動了一下,他立馬提竿,把魚拖回來,他古銅色的小臂上,青筋都凸起了。


    可這魚好像格外倔強,硬生生把細長的魚竿拽地躬起了腰。


    魚竿在海麵彎成近似弦月的弧度,江睿也放下魚竿一起幫忙。


    在兩人的合力下,那條神秘大魚終於躍出海麵,揭開了神秘的麵紗。


    一條銀色的紡錐形魚像是被禁錮住的巨獸一樣,奮力搖擺著身子企圖掙脫束縛。銀色的鱗片如同一麵麵鋪陳排開的小鏡子,泛著點點銀光。


    景瑤正想拍拍旁邊的喬兮一起看熱鬧,卻發現身旁的小凳子早就空了。


    此刻的喬兮正趴在欄杆上,湊過頭看著活力十足的大魚,嘴裏還嘖嘖稱奇,隻給她留了個高冷的後腦勺。


    怎麽吃瓜老在第一線啊!


    上鉤的這條魚有優美的流線型曲線,肚子的部分鼓鼓的,兩個背鰭像尖尖的鐮刀一樣,尾巴也是看似鋒利的半叉形。


    景瑤走到了她的身邊,看著眼前莫名眼熟的魚種,好奇發問:“這什麽魚啊,總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這就是剛剛和你提的海綿寶寶片頭曲裏的鰹魚。你看,這邊有了鰹魚,它一吼,比奇堡的魚都一呼百應,所以我們那邊才淒淒慘慘!”


    景瑤點了點頭:“雖然你的話毫無邏輯,但我覺得好有道理哦!”


    挨在一起的兩人完全忘了是自己消極怠工才導致塑料桶裏一條魚都沒的!


    喬兮:“不應該,這鰹魚是金槍魚科的,你這種上流社會的大小姐不是應該司空見慣嗎?”


    “我吃過的東西都是管家準備好的,我哪知道它們原先長什麽樣啊!”回答得理直氣壯。


    喬兮:凡學大師竟在她身邊!


    而後,喬兮偷偷瞄了眼江睿這邊的魚桶,又若無其事地在其它組旁邊逛了一圈。


    加上剛剛那條“大家夥”以後,江睿這組差不多是穩操勝券了。


    隻要不是白汀然,誰拿第一她都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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