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保令”人把他為定位奪取、壓榨、打壓的目標。初時,奧伯倫依靠出色的情商和智慧,對他們忍讓、迂回,進退有度,順利度過了。但事情卻在後來發生轉變,他被奪走了資源。


    在獨立慶典,麵對他出生入死才獲得的名次成果被奪取,年少的奧伯倫並沒有忍下這口氣,他第一次撕破臉,依靠天才般的集結能力結交非保令派人士,並學習各項法令、一層層地告上去,竟真的奇跡般地奪回了他自己本該得的東西。


    但事情卻並沒有好轉。


    那年冬季,奧伯倫的母親死了。那是位退役的軍人神術師。她因在戰場中深受重傷而患長期之疾脫離了軍人身份,卻又優秀地撿起了母親的職責,把奧伯倫帶大。他被她教導成人,懂事得很早,離開家鄉前,他已經能熟練地照料母親。


    但那一年,曾令奧伯倫的母親退役、卻備感榮耀的那場戰役被神院重新翻了出來。她被自己從未見過的“鐵證”打成了叛境者。


    一天後,當被封閉消息的奧伯倫趕回了家,他的母親已經“畏罪自殺”,除了狗屁不通的“自白書”,沒有為他留下隻言片語。


    毫無疑問,這是“保令派”的手筆。


    ——這也成為了奧伯倫初時進行實驗的理由。


    卡茲·盧德利,他的第一個實驗對象,就是當時參與了偽造罪證的神術師。


    是的,奧伯倫最開始隻是為了複仇。在查明母親的死因後,奧伯倫經過五年的沉寂、等待和籌謀,查出了所有的“保令派”參與者姓名,以及推出了那些人他動得了、且能全身而退。他從他們開始。


    而在等待的過程中,或許是過於折磨人,他突發奇想地想到了一種懲罰和複仇的方式,堪比人類創意之最。


    那就是——“保令派”不是信奉不同階層的神術師血統造就人種的優劣,且決定了他們使用法術的天賦嗎?


    那他就來證明給他們看。


    奧伯倫決定要記錄這些人活體使用法力的模樣,並把記錄的全貌獻給下一個瀕死的目標看,如果真有不同,罷了;如果並無規律可覓,那或許能證明他們守護的所謂血統隻是虛妄。這必定為他們的死亡增添色彩。


    奧伯倫開始隻是藝術般的報複。發現神術師那裏的結論如他所想,他嗤之以鼻。


    但後來,當奧伯倫抓來了一位投奔了保令派的奧術師,詫異地發現對方產生法力時的靈體反應竟然和之前的神術師極為相似時,事情的發展再次扭轉,徹底變了。


    ……


    “……所以,這是一切的開端。”萊拉的靈體浮於虛空,訥訥道。


    “轉變的開始就在這裏。”萬重人聲回答萊拉,“但真正的轉變在之後,在奧伯倫認識了梵妮·奧裏後。”


    “那真是場悲劇,對他,對我們。”


    萊拉繼續往後看去。


    第250章 最後一顆棋子(三)   兵升變·薔薇與神……


    出乎萊拉的意料, 在發現奧術和神術的隱秘差異後,奧伯倫變了。這個變化的過程大概有一年,他的重心由複仇化作了真正的探討。他一頭紮入了實驗。


    而當時, 奧伯倫不過二十出頭, 就展現出了他未來同時成為梟雄和犯罪者的潛質。


    他行事冷靜、富有智慧。複仇時,他的目標並不限於真正的仇人, 而是廣撒網於保令派的成員。這一度在南境引起了恐懼,許多人以為是不知名的犯罪團體在針對“保令派”開展了“獵殺者恐怖”。再後來, 奧伯倫努力擴展門路, 開始購買奧術師、神術師的死囚和北境南民。


    在這數量浩大的實驗中, 奧伯倫真的發現了蛛絲馬跡。但是事情在兩年後變了, 那一天,他認識了梵妮。


    這一天在信息中敘述得很清晰。那時, 奧伯倫剛剛完成實驗,卻在據點所在深山的出山的隘口遇到了坐在石塊上的梵妮·奧裏。她的眼睛和頭發都如黃金一樣燦爛,柔弱地告訴奧伯倫她在獨行修行中受了傷, 並詢問他是否可以護送她回千聖城,可以給予報酬。


    毫無疑問, 結合後來的信息, 可以得知梵妮那時是衝著奧伯倫的實驗去的。但萊拉在這裏並沒有真正理解梵妮的邏輯。


    因為按照她對常人做事章法的理解, 她認為梵妮應該在察覺實驗後就立刻對奧伯倫下手, 尋找審判或催促死亡的機會。但很明顯……她後來並沒有。


    奧伯倫認識這個奧裏家族的小姐, 護送了梵妮回去。自這件事後, 不知命運的作用還是人為, 他們頻繁地交往起來。三個月後,他們墜入“愛河”。又過了兩年,他們結婚了, 又在某年光明神祭的那天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歐文。


    這時,在外人看來,他們無疑是非常幸運的一對。梵妮雖然下嫁,但在奧伯倫的照顧和關懷下,一天比一天光彩照人,遠比她嫁給大家族男性的其他表姐們幸福;對於奧伯倫,梵妮的家族勢力無疑幫助了他的發展。要在過去,萊拉大概會懷疑奧伯倫迎娶梵妮的目的是不是或多或少算不算單純。


    但往後看去,她才知道完全不是這樣一回事。她眼見奧伯倫在成家後逐漸放棄了複仇和實驗,把心思投回到了家裏。麵對梵妮的需求,他盡力滿足,並因希望她恢複過去的地位,大力發展個人事業。


    至於神術師、奧術師的秘密探索——那太危險了,奧伯倫自然清楚這點。有了家庭後他不願再去犯險。他唯一留下的是部分有利於製造血屍的筆記,這讓他在後來製造了自己的秘密武器。


    他們可以說過得非常幸福。


    直到那一天。那一天,是奧伯倫在初代時間線死的那天。


    那是一個太陽久久不落的黃昏,剛剛完成血屍試驗的奧伯倫在光明神殿中找到了梵妮。她在神像前祈禱,膝旁放著羊皮卷軸,奧伯倫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某篇實驗報告。


    梵妮抬頭,壓低聲音說:“奧伯倫,你還在進行那個實驗嗎?我們當時不是說好,你不再碰了嗎?”


    奧伯倫抿唇,卻說:“梵妮,你放心。這不會影響到你和孩子,隻是為我們的未來防範。”


    “不,奧伯倫,隻要你依舊在做這個實驗,做和那隱秘相關的實驗,你就脫不了身。你永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梵妮卻搖頭說。


    她的神情變了,有一瞬間讓奧伯倫覺得自己在麵對陌生人。他喊了一聲她,卻聽她又說:“奧伯倫,我今天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或許對於你個人來說……是壞消息。”


    梵妮的聲音很溫柔、很輕緩。“我今天總算突破了限製,那過去一直困擾我的、必須‘扮演梵妮·奧裏’的‘我自己’限製。這真不容易。”


    “對不起,奧伯倫,我對你遲來的審判要開始了。”


    奧伯倫根本沒有聽懂梵妮的話。但當時,她以他幾乎來不及反應的速度發動了守秘審判。那是直接審判人內心想法的審判,判斷人是否會真的守秘,奧伯倫沒有通過。那時,他對一切難以置信。他這才知道了梵妮是守秘人、真正的“世界之秘”的全貌。但他最難以接受的,是梵妮要殺他。


    “梵妮,為什麽……”


    梵妮的臉上卻是他從沒見過的無情和無情。她的眼睛冰如金石,似乎隻因最後的憐憫,流下一滴眼淚,“奧伯倫,過去隻是荒謬啊。你不知道你的出現為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和痛苦。你死得其所。”


    奧伯倫卻沒有像被梵妮對待其他知秘者一樣直接殺死。他在審判中被留了口氣。但那也令他成為了讓“歸者”萊拉暴露身份的陷阱。萊拉發現了瀕死的他,因為梵妮的布置,她以為他隻是修行時出了意外。她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卻也因暴露了險些身死。


    而奧伯倫死去後,亡魂飄至靈空,卻被指引到了“自然意誌”所在的地方。


    自然意誌問他:“奧伯倫,我們都眼見了人類曆史上的最大惡行。他們奴役人的信仰,限製人的自由,卻不願意讓人揭露。你願意幫我們對付‘守秘人’梵妮·奧裏嗎?”


    ……


    “這就是初代時間線裏,發生在奧伯倫身上的故事。”萊拉漂浮在虛空中,依舊在接收信息,卻聽自然意誌說道。


    萊拉隻覺大腦脹極了,搖了搖頭,“所以……奧伯倫那時就答應你們了?”


    “是……也不是。”


    自然意誌告訴萊拉,奧伯倫其實沒有立刻答應。直到經曆了一次重啟,他知道自己再次因為梵妮的幹涉死亡,才說願意加入。


    “你那時的實力,的確可以和奧伯倫相抗。結合天災和半神遺跡,的確可以和奧伯倫相抗,能重傷他,但要殺他,始終差了一口氣。是梵妮幫你補上了這口氣。”


    “不過,我們都預料到了。總的來說,第二世的布局很成功。”


    布局……助殺……今天經曆的一切,對萊拉實在是信息量過大,她甩了甩頭,“……能說清楚點嗎?”


    “嗯。別急,我會試圖與你說清楚。”萬重人聲漂浮。


    “這樣吧,我們的三世都在嚐試一個局。而第二世,我們主要想達到兩點。第一,讓奧伯倫對於梵妮的態度扭轉;第二,放任你和雷恩斯內耗至仇敵讓梵妮放鬆警惕……幸運的是,我們都做到了。”


    ……也是自然意誌繼續補充下去,萊拉才摸清了他們的布局。


    這竟是一個重啟三次的棋局。她和雷恩斯是明棋,奧伯倫是暗棋。


    在初代時間線中,他們死後,自然意誌便挑中了他們,多次重啟生命線,裝出看中了他們最初對抗梵妮時覓得零星希望的表現、準備用他們來放手一搏的假象。也正是這樣,梵妮被誤導了。她把防範中心放到了他們身上。


    第二世,萊拉、雷恩斯因隱秘的離間而分崩離析,而第三次複活他們,伴隨而來的則有各種各樣的明示、暗示、保護,似乎都在說明他們,自然意誌咬死了他們是最後之棋。


    “不過,還有個關鍵的舉措,第三世重啟時,我們索要了雷恩斯·德威爾的神力才進行重啟。這某種程度,大概讓梵妮再次被誤導了——她或許會認為,我們力量即將枯竭,才會用外部的力量。”


    自然意誌告訴萊拉:“但這不是現實,我們在積累力量。在明處幫助你們獲得信息,卻在暗處把力量和布局交給其他的暗棋。”


    很明顯,這裏的暗棋指的是奧伯倫。


    但萊拉沒有想通:“奧伯倫……但他離梵妮那麽近,理應很危險才對。而且他也跟隨時間線複活了,梵妮不警惕他嗎?”


    自然意誌卻說:“不,不是這樣的。有句俗語,危險伴隨安全而生。”


    自然意誌提到,奧伯倫的確離梵妮很近,這樣抹滅了她對他部分的懷疑。因為這樣自然意誌選擇奧伯倫將過於犯險。


    而他兩世的死亡和對家庭的忠誠,已經讓梵妮認定了他是囊中之物。她對他放鬆了警惕。但當然,有一點很重要,這是第三世做到的,奧伯倫放任了歐文的死亡和莉蘭妮的受傷,以此來真正迷惑梵妮他並不是棋,一切照樣被命運碾壓。


    “…………”


    萊拉已經懵了,“……等等,我殺歐文是他放任的?”


    “準確說,是,也不是。”自然意誌說,“在第二世他決定參與後,推出了你極可能會再次對他的子女動手,但也看得出這是最能讓梵妮放鬆對他警惕、並轉而完全關注你的發展。於是,他用了些手段,把自己的記憶埋葬在了自己才知道的地方,等歐文死後才通過暗示恢複。”


    萊拉看不懂奧伯倫。


    ……她過去對他的認知,他像是以家族和家庭為大,南境都可以出賣,卻不知為什麽會願意去為了揭秘犧牲自己的子女?


    她想了很久,發現自己想不明白,隻隱約產生了些念頭。


    或許,保令派讓他的心中有個結。也或許,他不願再永遠當被梵妮擺布的棋子。


    不過,現在萊拉卻才想通一件事:“所以,我和雷恩斯就是你們的靶子?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拿來吸引火力?”


    第251章 最後一戰(一)   "我們爭取一起活下去……


    自然意誌忙讓萊拉不要生氣。


    然而, 萊拉想通這一切後感觀複雜。誠然,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利用了,但也是自然意誌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而自然意誌所作的事也是為了對付當初害死她和雷恩斯的罪魁禍首, 梵妮。


    萊拉抿唇, 終究不再說什麽,隻是腦中突然閃過那烏黑的人影, 又問:“等等……不是還有位法師來了嗎?那也是你們的棋子嗎?他當時一上來,就給我和雷恩斯施展了治愈術……”


    “那的確是我們的隱棋, 為了以防一些萬一。”自然意誌說, “不過, 他的身份特殊, 要等他自己願意後再說。”


    萊拉張唇。


    卻在這時,空間內突然開始了天塌地裂般的震動, 似乎要撕裂一切物體。萊拉脫離了接收信息的狀態,向上望見快速流動的光,意識到在剛剛自然意誌是動用了能力壓縮時間。


    這時, 虛空的邊緣隱隱出現數條裂縫。大概是梵妮開始了對這裏的打擊。


    巨人“自然意誌”頭部扭動,身體卻倏然開始震顫起來, 似乎隨時會分崩離析。


    “不好了, 我們作為亡靈被鎮壓……”


    它語氣很快地說, “來不及了, 來不及交代所有了。奧利維, 剛才告訴你一切, 隻是希望你暫時放下和奧伯倫的私仇, 幫我們最後一個忙。”


    幫最後一個忙……萊拉抿唇,瞥見天外的一抹血色後,卻問:“什麽?”


    “我們的力量, 其實儲存在規則之域中,撕裂規則之域,你們把梵妮推進來,亡靈之力會把她鎮壓,運氣好,可以吞噬。”


    似乎瞥見了萊拉的猶疑,自然意誌的語氣迫切了幾分,“守秘人,他們欺瞞世間,是造成如今大部分世人信仰上痛苦的罪魁禍首。許多人,因為他們的謊言,一出生就失去了本來應該有的價值。他們像闇域土著一樣殘害和迫害劃定的‘末等血脈’。那是人世的毒瘤。”


    “想要個純淨的人世,真正健康發展的人世,我們必須除掉他們。”


    “奧利維,你是如今明域的最強者之一……你如果參加,我們無疑會多一分勝機。”


    外部的動蕩加劇了。萊拉腦海中卻閃過了很多人的臉,有雷恩斯,有她的祖母和羅妮,有南民,甚至有在闇域和她一起在“惡血區”生活的外來者。她突然生出一種詭異的愧疚和渴望,有對她的南民,也有對其他人。


    這時,她明白了自然意誌訴說的道理,卻也想通了更多。個人層麵上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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