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席德飛到半空中,眼睜睜的看著那恐怖的飛僵打爆、撕碎了自己的鷹。


    他是鷹妖血脈。


    可以控製鷹類飛禽。


    這隻先天境五重的鷹,是他非常艱難才降服的。


    這讓他在很多危機時刻得以逃生。


    飛行,就算是宗師武者,大多都難以做到。


    就算是席德這種飛禽類的半妖,也因為人身的結構,而沒辦法在空中自由飛行。


    至少騰轉挪移之類的動作,做起來非常艱難且緩慢。


    先天五重的鷹,已經堪稱空中霸主!


    但現在,麵前的鷹被殺掉了!


    席德真正的慌了。


    特別是那恐怖的飛僵衝向他的時候,席德更是亡魂大作。


    他口中慌亂喊道:


    “別殺我!


    我掌握了很多人的秘密!


    我可以成為你的奴隸!


    我知道……啊!”


    噗嗤!


    在席德驚恐的叫聲之中,被撕裂胸口,打碎四肢骨頭!


    他的劍刺中飛僵的時候,連這飛僵的皮都破不開!


    隻是呼吸之間。


    席德已經猶如一隻滴血的破布口袋,渾身肌肉、骨骼、筋脈被幾乎全部被撕爛,五髒六腑被掏空抓爛,一種可怕的屍毒在其瘋狂蔓延!


    但就是這種程度傷勢。


    席德還沒死。


    唰!


    飛僵提著席德殘缺的屍體來到楚河麵前。


    席德眼睛已經被摳了。


    但他能感覺到麵前的楚河。


    席德發出聲音。


    “楚河……別……別殺我。”


    楚河已經恢複身體。


    他看著淒慘無比的席德,冷漠道: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席德氣息微弱。


    但楚河知道他一時半會兒不會死。


    這位巡查司指揮使的實力比不得司徒氏族那個老妖司徒鑾,但他的生命力遠超司徒鑾。


    其體內有一股源源不斷的生機。


    “我是隴東大氏族席氏的嫡係核心族人,如果我在這裏死掉了,一定會有……”


    席德已經被屍毒感染的大腦混亂了,他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錚!


    破滅刀光!


    看著滿地碎肉,楚河漠然道:


    “原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沒想到也這麽蠢。


    為什麽總是會覺得威脅恐嚇有用呢?


    席氏?


    就算是你爹是真正的妖魔,現在也救不了你!”


    楚河對著飛僵下令道:


    “將他全部吃掉!”


    “是!”


    飛僵陡然張開恐怖的大嘴,將地上席德的屍骨殘骸全部吃進肚子中。


    席德體內那股生機太奇怪,僅僅揮刀將其中分中分,楚河也覺得有可能殺不死對方。


    就在這時。


    嗡!


    一陣精神波動突然從地上席德的頭顱中出現。


    楚河眼睛睜大。


    “元神?”


    但他的肉眼卻看不到任何東西。


    楚河連忙調動起元神。


    他感知到席德的元神正在逃跑!


    而且跑的很快。


    瞬間就出去百丈!


    就在這時,楚河突然福至心靈。


    “屍經,攝魂印!”


    他手指在空中一滑動,特殊的印記結成!


    馬上感覺到席德的元神倒飛回來,並且被他抓在手裏。


    “啊!!”


    明明沒有任何實際聲音。


    楚河的元神感知中,卻好像聽到尖銳至極的鳴叫。


    席德的元神正在瘋狂掙紮中。


    但他無論如何都逃不掉楚河的攝魂印。


    楚河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術”。


    他之前用控屍印,還沒有這麽明顯,體現出來的效果也沒有這麽神奇。


    但現在,他手中實實在在的攝住一個元神!


    肉眼根本看不到元神。


    “這倒是有些意思!”


    楚河看著自己的手掌。


    修長、白淨的手掌中,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光線射入的時候,才會偶爾顯現出一絲絲陰影。


    那道陰影就是席德的元神。


    “攝魂印這麽好用麽?


    那我試試這個,奪靈印!”


    刷刷!


    楚河手指跳動,一道印記已然結成。


    嘭!


    楚河元神之中,席德的慘叫聲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空爆之聲,像是空氣炸開了一樣。


    隨後——


    “嗯?這是席德的記憶?”


    楚河元神掃過,他捕捉到了大量的記憶碎片!


    其中有席德的生平經曆,有他的武學修行之路,有他刻骨銘心的情感曆程……


    “原來是修行了元神秘法。


    怪不得他的元神比司徒鑾還要凝練。


    人都死了,還能驅使元神遠遁。


    而司徒鑾的元神,在剛剛交手的衝擊力之中,就直接被打散了。”


    從席德的記憶中,楚河快速了解了大量的武學知識。


    席德看起來年輕,實則也活了六十多年了。


    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對武學的認知,比楚河要廣闊的多。


    除了武學,楚河還看到了席德等人來河東州的原因。


    “玉京之中,頂級氏族太多了。


    資源被瓜分的根本沒剩多少。


    就算是侯爵,在玉京也隻能低調做人。


    不隻是伯、公之類的大貴族,更還有不少親王。


    席德打算來河東州撈一筆。


    同時,償還司徒霸的救命之恩……因果論?佛門聖宗?


    我擦,獅駝嶺!”


    楚河看到,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司徒霸等人一直選擇自己了。


    因為梁國所在的駝域,其最頂層存在乃是佛門!


    駝域,據說有八百國。


    梁國位在陀域邊緣處。


    越在陀域深處,就靠近那傳說之中的妖族聖地,獅駝嶺!


    “媽的,獅駝嶺!


    這尼瑪難道是那個世界?”


    楚河穿越以來,第一次真切的認知到自己所處的世界。


    很可能是西遊世界!


    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特別是他還位於獅駝嶺的範圍內!


    獅駝嶺,一個靈山腳下的人間煉獄!


    在那裏,無數人被妖魔當做食糧,被吞吃,血液、毛發與骸骨填滿每一寸土地!


    “不,不一定是西遊!西遊是獅駝國,而這裏確有八百國度……”


    這個念頭起來,但楚河卻絲毫沒有欣喜之感。


    反而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


    八百國看起來很遠。


    但對於瞬息萬裏的妖王來說,根本就是近在腳下!


    還有一個讓楚河相信自己是在西遊世界的原因是——


    “最上層的統治階層,乃是佛門聖宗!”


    一個深入了席德記憶的規則。


    因果論!


    殺人者必有惡果,惡果一旦多了,就會引來業火。


    業火出現,別說宗師,就算是宗師之上的得道者也是死!


    這就是佛門聖宗所定的規則。


    每當有佛陀現世,對很多半妖來說,都是致命的災難。


    而平均十年,就會有佛陀從獅駝嶺的方向走來。


    不過,他們不是出自獅駝嶺,而是獅駝嶺之後的佛門淨土!


    據說,佛門淨土之中乃是極樂世界。


    有沒有極樂世界不得而知,但是每一次佛陀現世,都有大量的半妖被超度是真的!


    也有人反抗佛陀,但一人反抗,全族皆亡!


    一國反抗,全國消失!


    楚河是越看越心驚。


    他甚至馬上聯想到了國家和氏族。


    “建立這麽多國家和氏族的原因,就是為了因果的轉移吧!


    用權利和規則約束他人,由此實現因果的轉嫁與削弱!


    殺人不需要自己動手,資源會自己集中起來,普通凡人會甘願成為食糧……”


    因果論的規則中,直接因果非常可怕。


    而間接因果,則基本可以無視。


    但楚河自己。


    “他們知道,我是死而複生之人!陌生的遊魂進入了這具身體,由此形成存活的人,將會擁有無命命格!


    因此,我不沾染這惡因惡果。


    其實是因為我不屬於梁國出生的人,相當於命格上的黑戶。


    除非有佛陀拿住我,超度了我,我就會進入他們的因果規則之中。”


    楚河搞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但他也麵色凝重起來。


    “隻要佛陀進入梁國,我就會被發現!被超度!”


    超度,是一個好聽的說法。


    用楚河的理解,就是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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