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會的,最近老在電視上看見你,魏青是你朋友?」完顏玉不怎麽會拐彎抹角,藍希輕聲笑,「為了這個打電話啊,跟我媽一樣呢,特意打電話問我魏青是不是我男朋友。」藍希也沒藏著掖著,直接挑開了。


    「啊……那……」完顏玉遲疑了下,藍希輕聲說,「男朋友還不至於,不過在一起時挺自在的,所以經常一起出去玩。」


    所以,不是男朋友,但有可能發展成男朋友?還是好危險,完顏玉替藍羽叫屈,「那藍羽呢?」


    「她?她怎麽了?」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甚至是隨意,藍希恍然大悟似地繼續說:「哦,你是不是還不知道,藍羽和我早就分手了,也好久沒聯繫了呢。」藍希說得那樣隨意。


    「你……你都不想她麽?」完顏玉有些埋怨,她都想,藍希怎麽能不想,藍羽從來沒說過要出國,這次突然出去,一去就是兩年,肯定和藍希有關係。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她不想我糾纏她,我就不再找她,看你的意思,還是我的錯了。」藍希很無可奈何。這話說得完顏玉啞口無言,藍希也沒怪罪完顏玉的意思,說:「謝謝你的關心了。」


    「藍希,你和你母親聊過嗎?」完顏玉現在突然想到,會不會是藍媽的原因,藍羽不得不如此,也許她有難言之隱。


    「沒有細緻聊過,沒什麽必要了,藍羽喜歡讀書,開開眼界是好事,我也喜歡讀書,等忙完了,我也要讀書去了。」藍希說著輕輕嘆了一口氣,「玉姐姐,你不用再為這件事費心了,兩年時間都過去了,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我現在就一個想法,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隻要不給別人帶來麻煩就好,其他的,就順其自然。」


    完顏玉沒再說什麽,掛了電話,完顏玉覺得哪裏不太對,藍希的意思不像是真的放下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完顏玉有自己的小想法,而且,還死心眼,認準的事,一條道跑到黑。


    兩年時間過了,藍羽在一個仲夏夜回國,她沒有回家,反而是直接去杭州了,她想藍希,她們沒有違約,藍媽也沒有理由阻擋了。這個時候,藍羽做好了準備,就算藍希耍脾氣拒絕她,她也接受,這兩年,沉澱過後,藍羽的心更加通透,除了藍希,她誰都不要。就算藍媽阻擋,藍羽也不會再離開,兩年之約,她做到了,禮,她盡到了。


    一下飛機,藍羽立刻撥打藍希的手機,電話裏傳來的是: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關機了?藍羽看看時間,後半夜了,藍希休息了吧?藍羽隻能收住如潮的思念,先找一個酒店住下。


    一夜無話,藍羽很早就醒了,因為心裏有事,藍羽翻出手機,繼續撥打藍希的電話。很不幸,電話仍是關機狀態,藍羽覺得哪裏不對。看看時間,藍羽打給了米姐,這電話不打還好,電話打通一問,米姐說:「藍希現在沒在國內,她,出國了。」


    出國?藍羽細問才知道,藍希出國讀書了,時間暫定是五年。藍羽很納悶兒,公司怎麽會放藍希出去讀書,米姐有些無奈地說:「她那個性子,認定了就會去做,誰能攔得住啊?最重要的一點,藍希的合約已經到期了。唉!所以現在的藍希已經不是當年的藍希了,就算公司也不能硬來。」


    掛了電話,藍羽的大腦一片空白,是蒼天有意如此嗎?兩年前,突然冒出來的留學機會,母親正好藉此機會分開她們,她為了永遠的在一起,選擇了暫時的分開。如今,兩年的煎熬終於過去了,藍羽以為終於能夠好好地在一起,但是,現實殘酷,等待她的是五年的空白。也許不止五年,藍希啊,你是因為什麽選擇去讀書?我到底該怎麽做?


    「藍希出國讀書了?」藍羽回手給家裏打了電話,「我才知道。」藍羽說得很無力。藍媽嗯了一聲,「今年春天出去的,你回來了,怎麽沒回家?」


    「我想藍希,所以直接來杭州了。」藍羽沒有避諱,更沒有隱藏。藍媽很知道藍羽現在的心情,「恩,那現在呢?」


    藍羽輕聲笑了一下,有點苦澀,是的,現在呢?嗬嗬,藍希不在,杭州一點都不美麗,簡直就是地獄,「我現在回家。」


    到了家,兩年的闊別,藍媽帶給藍羽最直觀的感受,隻有兩個字,衰老。藍媽似乎自己也知道,吃飯的時候,會笑著說:「年輕就是資本,出去走走多好,一個人,無牽無掛。」一旦結婚生子,一切都會塵埃落定,婚姻和家庭不是枷鎖,但卻能把一個人綁牢,尤其是孩子。


    「媽,你想出去旅遊,我可以陪你。」藍羽低頭吃飯,說出這句話,曾經她設想過無數次的出行計劃,計劃裏隻有兩個人,就是她和藍希。藍羽在他鄉一個人過了兩年,也意識到,不孝順的人不僅僅是藍希,還有她,她們都是一樣的,隻是自私地達到自己的目的,未曾想過應有的付出。藍媽搖搖頭,嘆息一樣自嘲,「不行咯,老了,腿腳都不好用了,走不了多久就累了。」


    「媽……你沒有老,不要這樣說自己。」藍羽放下碗筷,藍媽見藍羽的眼圈似乎泛紅,轉而說:「都出去兩年了,怎麽反倒像個小孩子了,人都要老的,不過,不白活一生就好。我這一輩子,有你們兩個,你們兩個都好好的,我就沒有白活。」藍羽的視線有些模糊卻沒有移開,仍是注視母親,母親的白髮在她的淚光裏晃動,好似變成了滿頭的白髮,這讓藍羽更加辛酸,她還沒有來得及盡孝道,母親就要老去了,「媽,我打算以後留在這邊工作,你不嫌我煩……我就一輩子住在家裏,你要嫌我煩……我就在家附近租個房子,隔三差五回來看你……」藍媽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凝住,心頭有些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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