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拋棄你了……」藍羽說話也帶著濃濃的鼻音,但她心疼的聽不得那顫抖的聲音,聽得她心肝肺一起疼,藍希的聲音忽而無力,「你知道我跑了多久麽?我從慶功酒店一直跑到電視台,跑了半個小時,我就怕你走了,可是,你還是走了,你都不肯多等我一秒鍾麽?藍羽……你……你怎麽能這樣,我不是木頭,我會疼,你知不知道?」


    藍希哭訴,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但電話沒有掛斷,藍希捂著發疼的胸口半蹲在電視台一旁的路燈下,「姐姐,作為妹妹,我愛你,而作為藍希,我也愛你,哪怕作為今天的藍仔仔,我依舊愛你,為什麽,你能這樣的絕情,是不是我在你眼裏太過於堅強,所以你才肆無忌憚。」


    藍羽呼吸越來越急,氣脈急得根本說不出話來,藍羽在心底回答藍希:傻瓜,不是那樣的,正因為你這樣的故作堅強,才讓我更心疼,明明你是妹妹,我是姐姐,但是你卻給了我放肆驕縱的權利。


    「但是,姐姐,我真的好疼,從我意識到我對你是愛情而不是親情時,我對你的心思再也做不到那麽純淨,我甚至厭惡自己,我怎麽會這麽無恥,這麽下流,我喜歡自己的姐姐,卻有臉恨她不同樣喜歡著我,我知道我是變態,可我怎麽辦?姐姐,我愛你的心思,我改變不了,你告訴我,我怎麽才能不喜歡你?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疼……」藍希的聲音越來越低,猶如每一片雪花落在地上一般,輕而無聲,但卻沉甸甸地落在了藍羽心上。


    「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噁心,是不是再也不想見到我?嗬嗬,我不怪你,我也覺得自己噁心,我都不想看見自己的臉,我現在都不敢照鏡子,我隻要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就能看到那個喜歡自己姐姐的人,喜歡到沉淪,喜歡到所有的一切都為了她而做。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走到這裏,都是因為一個自私的想法,我希望你能看見我,隨時隨地,我希望你能聽見我的名字,哪怕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的……姐姐,你告訴我,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我才能忘記你?」


    一個身影,站在藍希麵前,藍希全身哆嗦抬起頭,淚眼裏看到了氣喘籲籲的藍羽,她半彎著身子撐著膝蓋,氣息急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藍希坐在雪地裏,仰視著那張曾經冰冷的臉,此刻臉頰泛紅,透露著一抹春意。藍希再也忍不住,雙手抱住藍羽的大腿,臉貼在上麵,哭著說:「藍羽,你別走……別離開我……」


    「呼!」藍羽深深喘出一口氣,「誰說我離開了!快起來!」藍羽氣喘著,還是去拉藍希,那地上都是雪,太涼太涼。不過,這一路跑過來,藍羽倒是熱了,太久沒有運動,明明感覺沒走多遠,跑過來卻是這麽的累。那麽累,藍羽也不想放棄,直到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縮在路燈下,殆盡的力量又燃起,傻瓜,你跑過來找我,我也跑過來找你了。


    「我不要,我一鬆手,你肯定又要走!」藍希又像一個小孩子,像小時候一樣,雙臂圈緊藍羽的大腿,一屁股坐到她鞋麵上,就是不肯動。藍羽被她這副模樣逗笑,「還大明星呢,有你這樣的麽?我不走,地上涼,快起來。」藍羽氣息喘勻了些,話語裏的輕柔聽得藍希很舒服,心都沒有那麽疼了,這一切,是不是夢?


    兩個人相互攙扶著向前走,說是攙扶,更多的時候是藍希敞開胸襟把藍羽罩在自己懷裏,生怕藍羽逃走似地,把衣服解開,直接把藍羽拉進自己的大衣裏,裹住兩個人,藍希第一次覺得她這高個頭很有意義。藍羽有些無奈,還沒等她掙紮,藍希就撅嘴說:「好冷的,姐姐,不要亂動。」其實,藍羽好熱,一路跑過來,都要熱化了。


    好不容易打到一輛車子,藍希表示不想回學校,也不想回事先預定好的酒店,藍羽隻能讓計程車開到自己學校附近。這個點,學校早關門了,好在身上都帶著錢包,藍羽找了個賓館,開房,姐妹倆一起進去了,藍希高興地直嚷嚷開房了開房了……和自己妹妹開房,這個感覺,真的怪的不能再怪。


    進了房門,藍希便開始猛脫,等藍羽把門關好,鞋子擺放好,再一回頭,嘴巴嚇得o型!藍希身上隻剩下一個小內內和小吊帶……這是訓練過了麽?速度這麽快!


    「姐姐,我好冷。」藍希嚷嚷,藍羽忍不住給了她一個白眼,冷?我看你是熱的不行,「你也不怕感冒,全脫了幹嘛?」


    「難道要穿衣服洗澡麽?嗚嗚!」藍希癟著臉,那兩條大長腿白白淨淨,纖細有型,難怪個子高,小短腿悄無聲息地變成了大長腿。藍羽第一次有點自卑,她的腿怎麽感覺有點不夠用。


    「那就快進去洗澡,免得凍著。」藍羽趕藍希進浴室,藍希撒丫子進去,藍羽剛鬆下一口氣,浴室的門又打開,藍希勾著嘴角壞笑,「姐姐,我不會鎖門的喲!」


    「……」藍羽無語凝噎,這是什麽意思?藍希繼而壞笑出聲說:「哎呀呀,姐姐想多了,我是怕自己突然暈倒,你聽著點,我要是很長時間沒聲音,記得過來看看我,我不會遊泳。」


    藍羽的額頭有三條無形的黑線,她真懷疑她剛才一路跑來電話裏聲淚俱下悲憤控訴的人不是藍希……這個孩子怎麽突然這麽油嘴滑舌,「所以,你是打算把自己淹死在那個連你膝蓋都沒不了的浴室裏?」


    「我也不想啊,但我一天沒吃東西了,真的很餓,我怕我洗澡很快就沒勁兒了,你也知道,我低血糖的。」藍希收起壞笑,臉上有幾分認真,叫藍羽摸不準藍希說的是真還是假,藍羽就說:「好了,你趕緊進去,既然餓了就快點洗,我給你定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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