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媽推開門,就看到一大一小在哭,再看到藍羽脖子上紅腫的痕跡,藍媽立刻明白,幾步過來抓住藍希凶道:「藍希!越大越沒樣子了,是不是?」


    「嗚嗚。」藍希不管,隻哭她的,藍媽扭著她,讓她衝著藍羽,「還不跟姐姐道歉,姐姐讓著你,你就老是欺負她……」藍媽的訓話還沒說完,藍希自己已經撲過去,「姐姐,我錯了,我隻是想跟你一起,真的,隻是想和你一起。」藍羽緩緩抬手抹去眼角的淚,也有些難為情,「媽,沒事了,我下周去杭州,想帶藍希一起去。」藍羽讓步了,小孩子說的那麽可憐,而且,藍希鮮少跟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很多時候說的那些請求都是虛幻的,如:想和姐姐一直在一起、我喜歡姐姐、又或是我想變成優秀的人……最重要的還是,藍羽也知道,她離開家裏,也會惦記藍希,這是長久以來形成的習慣,不管藍羽是否願意。


    藍希咬的太用力,青紫好幾天都沒下去,藍希每每看見都後悔不已,還伸出自己的小手臂讓藍羽咬回來,藍羽哪能下得去嘴。出行前一天,藍希興奮的睡不著,得到晚安吻之後還抓著藍羽不放,各種提問,各種撒嬌,第一次遠行,還是跟著心愛的姐姐大人,藍希夜不能寐,好不容易迷糊過去,做夢又樂醒了。小孩子實在睡不著,光著腳丫幾步就跑到藍羽的房門前,猶豫半天才試探地去推門,門,無聲地開了。藍希小腦袋探進去,借著窗台上暖黃的燈光看到了熟睡中的藍羽。


    這是藍希第一次在深夜裏來到藍羽的房間,以往,都是她先睡著,姐姐才會回房睡覺。藍希也知道這樣不對,所以動作小心,躡手躡腳到了藍羽的床前。床上的人穿著綿柔的睡衣,衣領的扣子上麵兩顆都開著,鎖骨隱約可見,形狀可人,在往上看,那是一張俊俏的臉,她一輩子看都看不夠。藍希不禁露出陶醉的神情來,內心裏亦是輕聲感嘆:姐姐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喜歡看見你,看見你,我的心裏都會暖暖的,特別滿足。沒來由的事,來的悄無聲息,卻也是根深蒂固,藍希有時候厭惡起來,也會去想,如果姐姐哪裏不好讓她討厭就好了,又或是,如果她知道為什麽會喜歡姐姐也好辦,她改掉,可是,她找不到理由。


    藍羽略微皺了皺眉,翻了個身,正對著藍希,藍希雙手正捧著小臉,半跪在地上,一臉滿足地看著她的姐姐。這個姿勢,這個場景,藍希希望可以持續一輩子,一輩子有多長,她不知道,但是她能想到的將來,都是和姐姐一起。


    一個人,就算睡著,也會有著所謂的第六感,它會讓你敏銳地察覺到異樣,當然,這不是絕對的,有的人可能一睡著,就跟死了差不多,但藍羽的睡眠不深,所以她隱隱覺得有人在看她。這種感覺越來越強,藍羽閉著眼睛心裏有些慌,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稚嫩的小臉帶著笑意,正在看她,借著燈光看清是藍希,藍羽還是嚇了一跳。


    「你不睡覺,在這做什麽?」藍羽坐起身,藍希撐著床沿想起來,腿一軟,沒起來。藍羽伸手,把藍希從地上撈起來,藍希揉著腿,癟癟嘴:「姐姐,我……睡不著。」知道自己偷看是不對的,藍希已經擺出知錯的態度了。


    藍羽好笑地看著藍希,想凶幾句都沒有機會了,藍希在她懷裏索性躺倒,小手去抓被子,嘴裏還嘟囔:「姐姐的窩窩好舒服。」藍羽的手還是擁抱的姿態,懷裏的人已經躺下了。這孩子,真的不是蓄謀已久麽?一步步的……從晚安吻,到臉頰親吻,再到唇碰唇,現在,直接跑到她的被窩裏來了,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粘人呢?


    這一夜,藍希在藍羽懷裏睡得超級不好,理由很簡單,在親愛的姐姐大人身邊,她興奮地沒睡著,睜眼到天亮,這間接導致藍羽也沒睡好。依舊是動車,不過這次買了臥鋪,考慮到藍希,藍羽把外出條件提升了,她的部分會有人報銷,但藍希的花費就靠家裏了。家裏不缺錢,可藍羽從沒過過那種大小姐的生活,一切從簡。


    這次,仍是完顏玉來接待,不過,開車的人換了,方曉曉親自開車。前排是方曉曉和藍羽,後排是完顏玉和藍希。方曉曉的性子,跟親近的人很沒下限,但外人眼裏,臉上絕對是貼著生人勿近的標籤。藍羽瞧見麵無表情,渾身冒冷氣的方曉曉,有點不自然,話本就少,這回幾乎沒了。藍羽性子就冷,再碰上個比她更冷的方曉曉,這兩人算是冰棍遇上雪糕,一對冷飲,冰凍上了。藍希雖然排外,但並不怕生,一路上,藍羽多多少少跟她說過情況了,小不點知道之後的幾天有可能和這兩人接觸,而且藍羽一路也都說讓她乖一點,所以藍希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排斥反應,反而是和完顏玉很親近似地。


    完顏玉對付小孩子還是很有一套,藍羽來之前也在微信上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完顏玉特意去吳山夜市買了些特色的小玩意,一上車,完顏玉就把買的東西給了藍希,一點都沒把她當外人。


    「我叫完顏玉,你叫什麽名字啊?」完顏玉笑嗬嗬地問,也不把藍希當做小孩子,藍希抓著玩具謝了半天,說:「我叫藍希,藍羽是我姐姐。」小孩子很聰明,指指前麵的藍羽。完顏玉哦哦地點頭,指指前排開車的人說:「她是我的姑姑。」


    藍希偷瞄前排開車的漂亮姐姐,大眼睛眨啊眨,眼裏都是驚訝,小孩子還不太懂得掩飾過多的內心變化,小臉上也是不相信,但是,她覺得完顏玉又沒有騙她,最後撓撓頭,費解地小聲說:「為什麽你的姑姑又年輕又漂亮?」藍希的記憶裏,姑姑都是長輩,年齡也大了的,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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