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山采藥不怕嗎?”


    “怕,很怕,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如果我找不到那個山洞的話,我一定會怕得哭起來的。”小強並沒有隱藏他內心中的真實想法。


    “你既然害怕還進山去采藥?一個人進去嗎?”


    “以前是我三舅帶我進去的,後來三舅媽不想我三舅去采藥了,我就自己進去采藥了,不過幸好,那裏采藥的人對我都挺好的。”


    小強說著,竟然笑了起來。


    陳鴻光覺得這孩子的身上有光,很耀眼的光芒。


    許多孩子都未必能夠做到這種樂觀,他是不但樂觀,還很堅強,很耿直。


    他忍不住脫口讚道:“你很厲害啊!”


    “嗬嗬!”小強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收起笑容後,小強帶著期望的目光看著他,問道:“你能夠教我嗎?”


    “教你?教你什麽?”陳鴻光被他這句話搞懵了,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就是,就是教我怎麽保護自己,保護我的妹妹和我的朋友,村裏很多人都說你很厲害,鴻光叔,你就教教我怎麽保護自己吧!”


    他的眸子裏麵,射出一種期盼的光芒,目不轉睛地望著陳鴻光。


    這讓陳鴻光一時倒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才好了。


    想了一會,他舉起自己的右手,少了兩根手指的手掌,在小強麵前晃動了兩下:“看到沒有,這就是打仗打沒的,上了戰場上,沒有誰是厲害的,槍林彈雨下,隻有命大的那個才能夠活著回來,戰爭也好,打架鬥毆也罷,都不是什麽好事,明白嗎?”


    “明白,我從來不主動去欺負別人,可是,如果別人欺負我了,我需要反擊,否則的話,我和我的親人,就會被他們欺負的,以前,以前我媽和我老師也教過我不要跟別人打架,我都記住了,我,我想變得強大,不是要去欺負別人,我隻是想保護親人不被別人欺負。”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和那個已經嫁到遠方的童老師,眼裏閃過一抹的黯然之色。


    陳鴻光看到他這種表情,心生不忍,伸手在他的頭頂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考慮了一小會後,對小強說道:“如果你覺得有用的話,我可以教你一些防身的技能,但是你記住,不能夠隨便去欺負別人。”


    小強雙眼放光,頭點得好像啄米的小雞一樣勤快。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幾乎每天都在家裏,如果你......”


    “我可以每天早上天不亮起床去找你的,但你......”小強還沒有等陳鴻光說完話,就急不可耐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天不亮?你能夠起來嗎?別忘了,接下來的時間裏,你就要上學了。”


    “當然可以,四點起來都行。”


    小強很有信心地回答說道。


    在陳鴻光的眼裏,小孩子一般都是睡到家長叫才會起床的,尤其是周末,估計早飯都不用吃了。


    他對小強四點鍾能夠起來抱有懷疑的態度。


    “如果你明天早上四點鍾能夠出現在我家門口的話,我會覺得你是真的有心跟我學技能的人,我會教你所有我懂得的技能。”


    小強一聽,馬上欣喜地笑了起來,嘴裏連忙不停說著“謝謝鴻光叔......”


    一個清溪村,就莊家一家人算是最弱勢的一家了,他們家連個青年人都沒有,不是老人家,就是孩子,小強確實需要學會一些防身的技能來保護自己和家人。


    這對小強來說,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契機。


    第二天淩晨時分,小強很準時地出現在了陳鴻光的家門口。


    而陳鴻光準時在四點打開大門的時候,已經看到小強挺直腰杆站在他麵前了。


    他對小強露出一個讚賞的目光。


    從這一天起,小強多了一份學習,就是學習防身的技能。


    陳鴻光也多了一份活,就是每天淩晨四點起,就開始帶著小強開始學習技能和訓練他的體能等等。


    他將在部隊裏麵學習的那些技能,一點不漏地交給了小強,也許在這樣的時代之下,這些技能並不能給小強帶來生活上的改善,但是不得不說,因為有陳鴻光這種相對比較係統和專業的訓練,小強在體質和與人對陣方麵上,有了一個質的提升。


    按照陳鴻光的說法,如果認真學習和訓練了,以後小強一個人是能夠應對三四個人的圍攻的。


    放假的時候,小強天不亮要跟著陳鴻光學習這些防身的技能,回去吃了早飯後開始進山采藥,第二天下午回來,在天黑以後,又去找陳鴻光學習和訓練,日複一日。


    開學了,小強將采藥賺錢的心也放下來了。


    他明白,以後隻能夠一個星期去一趟了,現在他采藥的時間,就轉到了學習上去了。


    四年級的班主任是一個年輕的男老師。


    開學的第一天,中午放學的時候,小強拿著紅薯走到外麵操場上的乒乓球桌旁邊,準備吃他的“午飯”。


    後麵傳來一個聲音:“莊小強。”


    他回頭一看,是自己的新班主任曾老師。


    他馬上喊了一聲:“老師好。”


    曾老師也端著一個鋁製的飯盒,走到了他的旁邊。


    看到小強手裏的紅薯,他皺了皺眉:“你中午就吃這個嗎?”


    小強一笑:“是啊!我中午一直都是吃這個,有時候奶奶做了有饅頭,我就多帶一個饅頭來吃。”


    “你等一下。”曾老師轉身走了進去。


    很快便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空碗和一雙筷子,將自己飯盒裏麵的飯菜倒了一半進去,然後將裝滿飯菜的飯碗端到了小強麵前:“給。”


    “這......不用了,老師,我,我有紅薯。”小強突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拿著,老師讓你拿著,就拿著。”曾老師“命令”說道。


    小強想了一下,緩緩伸出手結果了老師手裏的飯碗。


    他深深地一躬:“謝謝老師。”


    “吃吧!”


    曾老師對他笑了一下。


    兩人就靠在乒乓球桌上麵吃起了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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