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瞧見不少夥計正怒目相視,白衣公子嘿嘿一笑,抬手指著那群夥計,大笑道:“瞧你們一群孬孫樣,怎麽著,還想和咱們動手。”


    “咱們是講規矩的人,誰要是真不服氣,上來幾個練練,有陣子沒動過拳腳了。“


    此時這些青衣漢子,肆無忌憚的挑釁,琥珀泉的夥計們,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搭話。


    那白衣公子大咧咧的往院內一座,道:“對了,開窖是什麽時候?”


    刑坊主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勉強笑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白衣公子一笑,森然道:“咱們還是街坊呢,你瞧著呢?“


    刑坊主這一驚非同小可,街坊,又有這般的氣度森嚴,那豈不是……妥妥是王府的人呐!


    說話間,白衣公子眼睛一瞪,瞧著院子裏的夥計裏,有幾個不似明人模樣的番人,上下打量了起來。一雙慧眼如電,瞪了過去,那幾個番人便有些心虛,直往後退。


    “拿下!”


    頓時,他身旁青衣漢子一撩下擺,露出明晃晃,陰森森的手弩,戰刀。


    “撲通!”


    刑坊主頓時麵無人色,一屁股坐在地上,篩糠一樣哆嗦了起來。


    晚上,城外。


    遼王行轅設在草堂別院,當初是撫順第一書院,是學子們求學之地,所以便有天然的安靜,草堂別院附近沒有任何的商鋪,非但不繁華,而且十分的恬靜。新建草堂書院之後,草堂別院也已經重新翻修,從書院變成了王府行轅,專門用來接待各地要員,這處別院如今已經修繕成為一處雅致精美的園林建築,處處假山、回廊


    、魚池、奇花異木,分外外院,中堂和內院。


    雖是天黑,但是別院各處都已經點上了燈籠,亭台樓閣回廊小院之中皆有燈火照耀,顯得十分的明亮豔麗。


    李爭鳴這一次前來,人數有四五十人,倒也不再少數,好在草堂別院還真是寬闊,容納這些,綽綽有餘,而李爭鳴自然是被安排在最中心最雅致的內院之中。


    雖然王府屬官,知道他是個清正廉明的官員,不喜歡奢華,但是他還是在裏麵安排了一些丫鬟廚子,好全力伺候,而這些丫鬟廚子也都是從王府調過來,能夠信得過。


    如今遼東氣氛微妙,若是稍有差池,第一個倒黴的自然是他們。內務部更是將草堂別院護衛起來,每一扇門都安排了護衛,另有兵士巡邏。王府精銳護衛,則在草堂別院內部巡邏護衛。外圍,則是地方警備局負責封鎖草堂別院四周的


    道路,設下路卡,以防不軌之人趁機接近。


    馬蹄聲疾,一隊騎兵護衛下,馬城並未在行轅之外停下,而是直接進入了別院之中,到得裏麵才翻身下馬。


    幾個護衛立刻躬著身子,小跑過來,恭敬道:“殿下,李帥已經到了行轅!”


    李爭鳴此時也已經快步上前,行軍禮,恭敬道:“標下前北疆中道提督,李爭鳴,參見殿下!”


    馬城瞧著他,笑了:“凡事取實去虛,這些虛禮人多的時候就做一做,現在沒幾個人,別拘著了。”


    李爭鳴忙道:“殿下乃是尊貴之身,臣乃是殿下的臣子,禮不可廢!”


    “得咧,你便拘著吧!“


    馬城沒好氣的笑罵起來:“今日這是怎麽了,大張旗鼓的,難道這遼東還不安全,會有亂黨出沒?“


    一旁王府屬官們心中一驚,忙道:“殿下,遼東國泰民安,絕無亂黨!”


    “人無完人,城亦無完城,倒也不是說有亂黨,隻是凡事總要小心為是。”


    馬城眼睛眯了起來,又笑道:“李爭鳴,你這回奉召進遼東,沒和什麽人說吧?“


    李爭鳴會意,立刻道:“標下接到密函,立刻啟程,不敢對任何人提及,以免另起波瀾。”


    馬城點頭道:“甚好。”左右屬官們心中凜然,這一句話,王爺對李帥的回護之意,盡顯無疑。王爺親口說的,李爭鳴是奉召來的,那就是軍務,這事……性質就變了呀!襲擊一個退隱的軍中將領


    ,和襲擊一個奉召公幹的大帥,那能一樣麽。


    說話時,馬城油然道:“李爭鳴,你隨我來,其實這裏優雅別致,十分恬靜,在這裏讀書習武,卻也是一個極佳的所在。”


    “吩咐下去,備些點心,議事之時用得上!”


    “殿下放心,一應吃喝用度已經派人安排,殿下沐浴一番,便會有人備好膳食。”


    馬城又笑道:“行了行了,你們下去吧。”


    “我等告退。”


    李爭鳴瞧著王爺邁步往內院走去,趕忙打起精神追隨左右,他心裏也就有了底。行至內院,又有一波官員請來求見,各色人等走馬燈一般,進了又出,出了又進。 片刻後,行轅後院的一處正房之內,燈火明亮,一張奢華的黒木大桌子上,擺滿了美酒佳肴,桌邊坐了幾個人。除了一身寬鬆便裝的馬城,便是幾個司法官員,馬城時不


    時的問兩句話。


    “都抓了?”


    “回王爺的話,都抓了。”


    “真凶是一個撫順街上,賣酒的?”


    “是……殿下明鑒。”


    瞧見王爺眉頭皺了起來,楊守道擦了把汗,忙道:“殿下,不是一般賣酒的,是琥珀坊……”


    “哦!”


    馬城淡淡的說道:“我知道這個琥珀坊,咱們府裏的酒,都是此坊供應?”


    “是,殿下。”


    舔了舔嘴唇,楊守道又謹慎道:“可不隻王府的酒,如今這遼東,乃至北平,誰還不曉得琥珀坊的字號?”


    “明白了。”馬城點了點頭,李爭鳴此時心中也明鏡一般,敞亮了,這個琥珀坊,邢文昭是什麽人,遼東新貴。也是這大明盛世之中,無數得意的大商人之一,背後免不了有千絲萬縷


    的關係。


    聽的上首,馬城又道:“那,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此案?”


    楊守道把嘴閉上了,這可不是他的職權,他樂得冷眼旁觀。


    一旁三法司官員,趕忙起身,恭敬道:“回殿下的話,有司以為,此案不宜株連,當秉公辦理。”


    “如何秉公辦理?”“有司以為,主犯當流放,從犯…….不宜牽連太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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