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線膛火槍獨特的清脆射擊聲,清晨時又響了起來,對岸守軍氣勢為之一滯,稍顯慌亂,紛紛躲藏在掩體後頭,探頭探腦的張望著。那清脆的射擊聲便如同奪命的


    魔音,在心理上給西軍士兵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衝!”


    “衝上去打!”營官林朝安有恃無恐,指揮精銳來複槍兵湧到橋邊,迅速展開,滿編五百二十人以跪姿,站姿組成單薄的火槍橫隊,瞄準了打。兩軍隔著一條河,寬約七八十米的河麵,


    利用簡陋的掩體激烈的對射起來。啪,啪,清脆的魔音在河畔回蕩,橋麵上正在與明軍激戰的敵兵,下餃子一般紛紛栽倒。慌亂中幾個高舉戰刀,腰杆筆挺的軍官,被線膛火槍精確的射翻,在西軍中引發


    了一陣慌亂傷亡慘重的一營明軍如蒙大赦,有些狼狽的脫離接觸,撤了下來。來複槍營作為頭等主力,在費城戰場的第二次亮相,解了佛羅裏達鎮軍乙三營,覆滅之危。不久,隔河對射分出了勝負,在七八十米的距離上,燧發線膛火槍以其卓越的


    性能優勢,大獲全勝,隔河擊殺了大量西軍軍官。西人的守橋部隊見勢不妙,為了避免陷入被側翼包抄的窘境,倉惶後撤了。


    日上三竿時,天氣悶熱了起來。


    特拉華河上遊,河畔一片狼藉,被救下來的乙三營傷亡近半,隊官陣亡了三分之一,哨官,正副營官都帶著傷,有些狼狽的站在林朝安麵前。


    “林兄,多謝!”


    一個絡腮胡子的營官,腿上帶著傷,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抱了抱拳。


    林朝安微微一笑,溫和道:“不必如此,醫官,給趙大人治傷!”不久醫官趕了過來,取出藥箱,先請趙營官在一旁坐了,才悉心替他診治起來,傷口都處置妥當了。這年月被鉛彈射中的士兵,非死即傷,診治起來十分的困難,然而銃子也並非全是鉛彈,也有鐵的,恰好擊中趙營官的是一枚破甲鐵彈,這才保住了一條傷腿。其他運氣不好的被鉛彈擊中,輕者缺胳膊少腿,重則命喪當場,或者在痛苦的


    嚎叫中死去。傷亡近半,乙三營算是打殘了,這讓趙營官麵色發苦,卻又不願意退下去休整。不久,傳令輕騎飛至,言各營已全線突破沿河防線,羅副帥督促尚未渡河的各部,加緊渡


    河,參加圍攻費城的戰鬥。


    “曉得了!”


    “請羅帥放心,誤不了!”


    瞧著傳令輕騎翻身上馬,疾馳而去,林朝安便再次集結兵力,渡過大河,從西北方趕赴圍攻費城的前線。


    “趙大人,再會!”


    “林大人請了,再會!”


    兩位營官寒暄客套了幾句,乙三營殘部眼巴巴的,看著齊裝滿員的來複槍營,沿死屍狼藉的浮橋渡過大河,士氣不免有些低落。


    “大人,咱們……”


    “營頭,咱怎麽辦?”


    部下紛紛趕來請示,趙營官環顧左右,瞧著人人帶傷的部下,一咬牙道:“娘的,帶種的,隨本官過河!”


    “遵令!”


    “走,過河!”出戰不利還損兵過半,這讓乙三營上下憋著口火,吆喝著聚攏了殘部,得殘兵兩哨,重整部隊後尾隨來複槍營,渡過那座傷心橋。不忍去看河水中漂浮的陣亡同袍,兩哨


    兵渡過大河尾隨著林朝安的營,主動配合來複槍營作戰,掩護住了林朝安的側後方。


    開城七年,六月。


    南線明軍強渡大河,兵臨費城城下,慘烈的攻防大戰隨之爆發了。費城西南方,二十裏,費城外圍的防禦陣地。林朝安營一過河便迅速展開,五百餘眾借著茂密灌木的掩護,排成了鬆散的散兵線,三三兩兩的在灌木叢中穿行。散兵線出


    現在美洲新大陸戰場上,也是破天荒的頭一回。隨著精銳來複槍營的出現,散兵線,亦隨之在曆史舞台上誕生。這時代的散兵線,一營精兵在灌木從中展開,前頭是身手靈活的尖兵,三三兩兩的攻擊前進,後頭是大批


    手持線膛槍作戰,提供火力掩護的精兵在兩翼展開,這樣的戰法,非精銳之兵不能為之。除手持線膛火槍作戰的精兵,一個滿編的來複槍營,還配備一個輜重隊,一個輕炮隊,還有一個擲彈隊。輕炮隊,擲彈隊,自然是為了彌補線膛槍射速慢,正麵火力弱的


    致命弱點,而隨之誕生的。此時林朝安營的擲彈隊,還隻有四隊人,不滿五十人的小編製。


    當擲彈兵這樣一個全新的兵種出現了,出現之初,自然是很不受重視的。


    費城西南,十裏。


    “呱,呱!”


    搜索前進中的尖兵,發來警訊,中隊明軍停了下來,找掩體,單膝跪地,平端著火槍組成掩護火力。


    “長風!”


    “破浪!”尖兵對上了口令,卻原來是虛驚一場。不久,林朝安翻著白眼,瞧著有些尷尬的趙營官,被尖兵帶到了他的麵前,險些當場氣暈了。尖兵發出的警訊,卻原來是乙三營殘


    部,不知怎的,竟然跑到他的前麵去了,還險些擦槍走火了。


    趙營官也十分尷尬的搓著手,陪著笑,絡腮胡子的大黑臉上,滿是尷尬。


    他領著兩哨殘兵,本來是走在林營側後方的,卻不知為何走了半天,竟跑到林營的前頭去了。


    虛驚一場,林朝安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委婉勸說:“趙兄,我知你求戰心切,欲一血前恥,可是……”


    眼睛一轉,林朝安便委婉道:“不如,你我兩營,合兵一處,並作一營如何?”


    這提議便有些過分了,趙營官大黑臉有些不悅,沉默片刻卻咬牙應了:“好,合兵,我認了!”


    “趙某自降半級,心甘情願。”林朝安瞧著他這副樣子,有些意外,卻也便欣然接受了,於是兩人合兵一處,按照條例,乙三營殘部暫時並入林營,趙營官自降了半級,這也是大明軍製先進之處,打散的部隊可以就地重組,整編。雖說都是營官,可林朝安是中校軍階,趙營官隻是個少校官,按條例找個合並後的營頭,是要以林朝安為主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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