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紈生曾寧死也不離開謝顏,這次為了給女人美好的未來而放下生機:「你會讓她幸福。否則我饒不了你。」


    莫邵褚沉默不語,謝顏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他。


    ……


    謝顏做了一個夢,拯救自己無數次的男人輕吻她的眉心:「小公主,再見了。」


    魏紈生高大的身影越來越淡,謝顏雙手抓了個空。她睜眼醒來,淚滑落麵頰,哭得停不下來,不斷地呼喚:「紈生…紈生……」


    第36章 12.12


    天際的黑暗裂縫逐漸閉合, 淅淅瀝瀝的雨絲降臨大地,驚奇的景象來去匆匆。


    安靜的臥室, 謝顏呼吸急促,捂住心口哭醒來。她滿臉是淚,胸腔酸脹的宛如失去了重要的一塊。


    她的掌心接住落下的淚, 迷茫無措,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在夢裏難過得快要死掉。


    烈火焚燒歷歷在目,謝顏被禁錮得無處可逃, 前世的恐懼和不安撲麵而來, 幾乎窒息的絕望。


    謝顏即將被黑暗吞噬,魏紈生熟悉的麵龐出現。他笑著牽住謝顏的手逃離大火, 逃離可怕的記憶:「別怕。」


    謝顏隱約認識到這是一場夢魘,她微微一笑,逐漸放下了黑暗的過去,因為有更重要的人值得她在乎。


    然而,夢境急轉直下,魏紈生鬆開手地告別, 高大挺拔的身影如煙一般散去。


    謝顏雙手抓了個空, 眼睜睜看著男人消失。她驚醒後含淚的眼尾泛紅, 嘴裏不自覺地呢喃:「紈生…別走……」


    臥室空蕩蕩,仿佛殘留某人駐足的氣息。窗外天亮的雨後晴空,澄澈的天邊劃出一道絢爛的彩虹,美的虛幻。


    謝顏啜泣著擦淚, 撥通了莫邵褚的號碼。不知為什麽,她很想聽聽男人的聲音。


    手機裏一陣機械女聲的忙音,謝顏心有點發慌,魏紈生從來沒有讓她等待過。


    謝顏擰起秀眉,又撥打了莫邵褚秘書的號碼。這次電話接通了,謝顏呼吸微微急促,她嗓音沙啞:「喬先生,打擾了,你能幫我聯繫莫總嗎?」


    「謝小姐!」喬商語氣激動,壓低了聲音,「莫總在接受治療。他說很快會去見你,不用擔心。」


    謝顏心頭髮緊,她眼眶微紅:「什麽治療?」


    喬秘書似乎驚訝謝顏一無所知,他猶豫片刻:「我也不太清楚……」


    謝顏站了起來:「沒關係,你告訴我。」


    喬秘書第一次看到莫總喜歡一個人,捧在心尖尖上地寵。他心一橫,吐出了四個字:「融合治療。」


    融合?


    謝顏腦袋一懵,她眼神像孩子般無措。他們做了決定,沒有告訴她。


    為什麽…你明明說過…不會離開……


    謝顏坐車到醫院,踉踉蹌蹌奔向診療室。


    長長的走廊裏白光綻放,朦朧光輝細細勾勒英俊男人的身影,瀕臨破碎的完美。


    謝顏慢下了腳步,屏住呼吸。近鄉情更怯,她在怕…怕自己熟悉的存在消失了。


    秘書喬商鬆了口氣地笑:「謝小姐。」


    俊逸無雙的男人緩緩回頭,他一雙桃花眼澄淨迷人,高冷禁慾的氣勢生人勿近。


    謝顏頓足了腳步,眼神微微無措。


    年輕男人勾唇一笑,燦爛如星辰,照亮了謝顏的眼眸。他張開了雙臂,虔誠如騎士:「小公主。」


    謝顏從不敢確認到篤定,她邊哭邊笑,加快腳步撲進魏紈生的懷裏。她呼吸著熟悉清冷的氣息:「為什麽不告訴我?」


    魏紈生抱緊了女人,輕聲喟嘆:「遲早會有這一天。」


    魏紈生不希望最後留給謝顏的是悲傷的回憶,用他的消失換謝顏一世順遂,實在劃算。哪怕他多麽不甘心,多麽嫉妒這一世的莫邵褚沒有錯過謝顏,不用背負痛苦的回憶。


    昨夜,魏紈生望住謝顏沉睡的臉龐,逼著莫邵褚答應,好好守護謝顏。


    一直沉默的莫邵褚發話了:「融合吧。」一個身體裏不能擁有兩個靈魂,如果人格融合了,變相履行了約定,世界意識也無可奈何。


    魏紈生詫異:「有區別嗎?不怕我奪走這具身體?你不是總嫌棄我太衝動,破壞你的形象。」


    莫邵褚罕見的情緒不穩:「謝顏…不需要我。」


    莫邵褚曾想過毀滅魏紈生的存在,守護在謝顏身邊。但他看得出,魏紈生經歷的比他多,進攻的守護姿態,輕而易舉獲得了謝顏的注意力。


    謝顏無法做出選擇,不想傷害任何人。莫邵褚深刻嫉妒魏紈生,他看清謝顏對魏紈生的在乎。衝動暴戾的男人配不上謝顏,但魏紈生一世世輪迴,堅定不移守護的執念,足以說明他寧死也不會傷害謝顏。


    莫邵褚心思堅定,第一次嫉妒起另一個自己:「醫生說過人格融合,我們會變成更完整的自己。魏紈生,你敢不敢賭一賭?」


    魏紈生不需要挑釁,不會錯過任何留在謝顏身邊的機會。他隻是疑惑:「你會這麽大方?」他了解過去的自己,隻要有可能絕不放棄。


    莫邵褚笑了笑,骨子裏的驕傲:「我不是在謙讓。魏紈生,我在跟你爭。」


    魏紈生桀驁不馴:「正好,我也不需要你的退讓,自由競爭吧。」


    融合治療痛苦而漫長,他們共同瞞著謝顏,讓女人難過一次就夠了。


    兩人的記憶共享,人格融合的排斥與掙紮,度日如年。他們因為人格獨立而彼此拉扯,每次經歷的頭疼欲裂,如今記憶共享,他們仿佛填充了對方缺失的一塊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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