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有點好笑, 也莫名讓人安心。


    「好了, 」謝顏唇角微翹,擺了一個停戰的手勢,「你的手還好麽?」她可不想看到男人發展到自己打自己的場麵。


    先前,魏紈生怒極攻心, 一拳狠狠打上玻璃鏡麵,指關節紮進了尖銳的碎片流了不少血。他草草處理完傷口,就動身來找謝顏。


    魏紈生不在意地揮了揮纏著繃帶的拳頭,笑容肆意迷人:「沒事。」他上下打量謝顏,很認真地保證,「從今天起,我不會離開你一步。」


    謝顏再次被綁架,天不怕地不怕的魏紈生也慌了神。秦治忻和淩憶臻被抓起來,魏紈生還是不安心。他很認真地說:「我信不過莫邵褚。」


    莫邵褚沒有經歷過,不會知道失去謝顏的痛徹心扉。


    魏紈生眨巴眼睛,像囂張狂妄的大狼狗露出柔軟的肚皮:「小公主,選我吧,選我絕對不虧。」


    莫邵褚腦袋微疼,搶過話語權:「你的暴力傾向改了,再來說話吧。」


    魏紈生的感情太過極端,愛恨變換,隨時有可能傷害無辜的人。莫邵褚想壓製魏紈生,卻隻能維持在共存的混亂狀態。


    魏紈生磨了磨牙:「我隻揍該揍的人。」


    「你會嚇到謝顏的。」莫邵褚的桃花眼翻湧愧疚,溫潤無聲地裝進了謝顏精緻妍麗的臉龐:「我很抱歉,沒有保護好你。絕對…不會有下次了。」隻有莫邵褚知道,自己下了多大的決心。


    謝顏心尖微軟,她如釋重負地笑了笑:「不怪你。我很高興,做了以前不能做的事。」


    前世被囚禁的陰影從來不肯放過謝顏,她不再逃避,直麵噩夢。謝顏不會親手殺死小說的男女主,帶給這個世界不穩定,但這兩人絕對不會好過。


    謝顏不是無底線的好人,她有自己要守護的存在。還好,她在乎的人沒有再次受到傷害。


    謝顏臉色凝重:「不過,你們這樣…是不是要看一下醫生?」主副人格共存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妙。


    「醫生治不好的,你選擇我就好了。」魏紈生不願意,但是拗不過謝顏關心的眼神。他微微鬆口,跟莫邵褚做交換,「在此之前,你不準說話。」


    莫邵褚嫌棄魏紈生的小心眼,在謝顏麵前一點原則都沒有。他隻是在意,謝顏似乎對副人格更加在乎,心裏微微有點不爽。他還不知道,會有一天自己嫉妒起自己。


    精神科醫生檢查的結論是:人格共存是危險的狀態,但也是最好的時機進行人格融合。


    精神科醫生單獨和謝顏交談,他語氣鄭重:「副人格的意願,對治療的結果有很大的影響。希望魏先生能主動接受治療,解開心結。」


    他躊躇片刻:「謝小姐,你對副人格很重要,他因你而存在。如果可以,請你提供幫助。」意味著,魏紈生的人格必須融合,還是自願的。


    醫生眼中的女人明媚艷麗,澄澈的眼眸安靜而悠遠。


    謝顏捏住了手心,紅唇微動:「融合了之後,紈生會消失麽?」


    縱然笑容桀驁不馴的魏紈生隻是一個人格,但他在謝顏記憶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魏紈生要求別把他看做副人格,潛移默化中,謝顏將他看成了一個獨立的人。


    謝顏一時不能接受,魏紈生會消失,還需要自己推一把。魏紈生說過,謝顏決定了他的存在,他為謝顏而來,也可以為謝顏消失。


    醫生微微同情,在筆記上寫了幾個字:「人格的融合不意味著消失,隻是幫助莫先生成為更完整的自己。如果不融合,莫先生的狀況會更加危險。」


    謝顏垂眸,站了起來:「醫生謝謝你,請讓我考慮一下。」


    醫生嘆了口氣:「好。」


    診室的門外,魏紈生高大的身影靠在牆邊,一雙筆直大長腿交叉而立。他眉眼處的發梢微微淩亂,嘴角微翹,傲氣而張揚:「不論你做什麽決定,隻要你開心,我都沒有意見。」


    謝顏斂了笑意:「真的?」


    魏紈生一步步走近,他笑著將謝顏攬在懷裏,雙臂抱得很緊。他眼角微紅,嗓音沙啞:「假的。謝顏,我找了你很久,比你想像得還久。求你不要讓我消失,我隻想陪在你身邊。」


    謝顏呼吸間男人清冽的氣息,結實的胸膛裏心髒沉穩跳動,炙熱而有力地敲打她的耳膜。


    第33章 11.11


    醫院長長的走廊明亮整潔,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逐漸遠去。


    謝顏的呼吸間縈繞獨屬於魏紈生的氣息, 男人的胸膛溫暖而結實,擁抱的雙臂用力而克製, 仿佛他熱烈而瘋狂的愛戀。


    魏紈生強勢霸道的性子,渾身是刺令人生畏。隻有在謝顏麵前,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露出唯一的軟肋,上頭寫滿了謝顏的名字:「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強大又張揚的男人低下驕傲的頭顱,嗓音低沉沙啞地請求, 「小公主,我…不想消失。」


    他一個人行走了很長很長的路, 品嚐無數次的絕望和痛苦。終於再次重逢, 他保護住謝顏, 再也捨不得鬆手。


    謝顏慢慢抬起手,又輕輕放下:「沒有別的辦法了麽?為什麽是我來決定?我…做不到……」


    謝顏對醫生撒謊了,她做不到讓魏紈生消失,親自殺死這個無條件對自己好、始終一腔熱情的男人。她不想對魏紈生這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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