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辦公室裏麵掛著的鍾,已經是深夜的11點多了。


    對於中原中也這個非典型社畜來說,加班似乎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不過實在是過於勞累才會在辦公室睡著。他甩了甩頭,似乎通過這種方式就能夠讓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大腦恢復過來,低頭看向那一疊資料,心中長嘆。


    最近實在太忙了,都沒有時間好好地休閑娛樂一番。


    「等會加完班兜幾個圈再回去好了...」


    -不知道還會不會遇見那個傢夥...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他自己也愣住了。-遇見哪個傢夥?


    但是那句話就好像是自然而然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腦海中一樣,連他也說不上為什麽,可是他怎麽去想,也始終想不起來哪個人到底是誰,就仿佛剛才隻是錯覺一般。


    「中原大人,請問是文件有問題嗎?」一直在一邊安靜地等待著中原中也簽字的屬下開口。


    中也的思緒忽然被打斷,回過神來後搖了搖頭,開始專心地看起手中的文件來,確認無誤之後洋洋灑灑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交給了等待的屬下:


    「沒問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大概是睡了一覺腦子有點不清醒,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吧!


    回到自己所在的公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拜長期出差所賜,他的公寓一年到頭來都沒有怎麽住過,因為有家政阿姨來定期清掃,所以還算幹淨整潔,就是過於幹淨整潔了,反而沒有絲毫家的味道,反倒更像是隨住隨走的酒店。


    有些疲憊地大躺在床上,中也腦袋放空,望著天花板望得有些出神。


    「或許這個時候應該來點酒,你說對...」嗎字還未說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這個房子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


    他有些茫然不解地側過身去,麵朝著落地窗的那一麵。


    大概是家政阿姨忘記了關窗,晚風將紗狀的窗簾吹得飛起,深沉的夜色就這樣完全地暴露在中也的眼中,他盯著那個象牙白的陽台護欄盯得出了神,他腦海中竟然蹦出了一個奇異的畫麵。


    那個虛幻的金髮身影就背對著他坐在欄杆上,在這盛大的夜幕之下獨自酌酒,然後那人忽而轉過身來,那雙如同紅寶石般瑰麗的眸子就好像裝滿了醇厚的紅酒一般美麗,眼眸微彎,笑意吟吟。


    「中也,要來一起喝酒嗎?」


    「好啊。」


    他不假思索地回復。


    可是再抬頭看過去,那陽台上空蕩蕩的,哪還有什麽人影在。


    中也盯著陽台的方向,沉默了很久,那若有似無的嘆息聲最終還是融進了晚風之中。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他生命之中缺失了,每每想要去將這個生命中缺失的重要的存在給找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連丟掉的部分是什麽都不知道,更別提去找回來了...那種無力感不斷地侵蝕著他。


    他走到哪裏,都覺得身邊應該還有另一個人在。


    可是那個總是虛幻不已的人到底是誰,誰也沒能給到他答案。


    ...


    身為下一任五大幹部的有力候選人,尤其是當同為候選之一的太宰治叛逃港黑之後,森鷗外便更加對中原中也委以重任,一些普通成員難以完成的棘手任務都會交由他來完成。


    而這次他的任務就是去殲滅某個紮根在港黑的涉外黑幫,大概是內部也潛伏了對方的奸細,所以中也得到的情報有很大一部分是假的。因此,即便是港黑最強的重力使,也不由地陷入了苦戰之中。


    「可惡——竟然有異能者嗎?」


    中也氣喘籲籲地背靠在牆壁上,汗水和灰塵夾雜在他的皮膚上,身上的衣服也被劃開了好幾道,看上去相當地狼狽,敵人的異能者數目不明,而且具體的異能也沒有搞清楚,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之下,那雙冷藍色的眸子仍舊散發著清澈堅毅的芒光。


    就像是被打磨過的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不管怎麽樣,首領交代過的任務一定要完成,要是在這裏讓他們跑了,那麽那些有關港黑存亡的資料就會泄露出去...


    「那可真的就是我的失職了...」他笑了笑,然後將手送到自己的嘴邊,潔白的牙齒一下子將緊緊貼住皮膚的黑色手套給咬了下來,連帶著自己頭頂上的禮帽一併拿下來交給了一邊的屬下,「幫我好好保管...要是弄髒了,我可饒不了你!」


    「誒?....是!」


    中也露出了一個誌在必得的笑意,又提醒道:「然後,現在有多遠就跑多遠吧!我可不想誤傷友軍...」


    「汝、容許陰鬱之汙濁


    勿復吾之覺醒」


    暗黑色的妖紋顯現在他白皙的皮膚之上,身體內部異能的匯聚讓他的衣服完全無法支撐,上衣一下子就爆開來,隻剩下衣不蔽體的幾塊破爛的布還頑強地掛在上頭,露出了大片的精壯緊實的肌肉。


    他雙眼赤紅,不受控製的龐大異能在他的手心處凝聚成紅黑色的球體。


    『嘭——嘭——』


    紅黑色的異能體炸裂在大廈之中,現在的中原中也已經分不清敵我了,隻是在盲目地攻擊著在場一切的障礙,無論是人還是物,但凡是妨礙在他路上的,他都一一剷除。


    敵方似乎也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麽一手。


    機密情報上說,中原中也的汙濁狀態是會無休止地使用異能,直到耗盡生命力的那一刻才會停止下來,這種自殺行為隻有已經叛逃的太宰治才能阻止,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在太宰治不在的情況,也毅然決然地使用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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