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鈷藍色的眼睛寫滿了認真, 我笑了,伸手環住他的脖頸:「那你就一直騙我吧。」


    真傻,還是把謊言保持下去吧。


    我保住了我補課老師的位置。今天下午本來還有一節課,但中原中也以我今天受到了驚嚇為由給我放了半天假。


    似乎怕我擔心什麽,中原中也還補充了一句:「放心, 不會扣你工資。」


    我:???我什麽時候給人貪財的形象了?


    不過我還是沒能提前回家,中原中也帶我去吃了一頓好的,然後騎著機車把我送回去的。


    什麽?你問芥川?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就是他嗎?中原中也錘了他一頓就讓他回去寫檢討了,大餐也沒他的份。


    吃飽喝足,告別了中原中也之後我打著哈欠回了家。


    房子裏麵黑漆漆的沒有拉燈,我並不意外,夜鬥和他的女高中生信徒好像有點事,夢野久作和花子好像也有什麽大工程要搞,這倆人這些天經常夜不歸宿的。


    算了,今天領了工作,還吃了頓大餐,我心情不錯也就不在意這些事了。


    打開燈的時候,那雙鳶色的眸子離我很近,我站在門口,而他就站在玄關的位置。


    我神色淡淡,換了鞋就往房間裏去,路過太宰治的時候隻說了一句:「勞駕,讓讓。」


    我越過他往自己洗手間去,重複著往日的操作,洗漱完畢後就打算睡覺。


    「你就不問問我是怎麽進來的嗎?」就在我以為太宰治不打算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出聲了。


    我睨他一眼,這種問題我懶得問了。


    太宰治又轉到我麵前:「那敦君的情況呢?不打算問一下嗎?」


    「他不會死的。」這一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太宰治打了個響指:「沒錯,死不了的,不過晶子小姐的治療也不會很舒服就是了。」


    明明是第二次來,第一次還是被綁架過來的,太宰治卻格外熟稔地翻開我的零食櫃,裏麵裝的是從亂步那裏贏來的零食,偶爾夢野久作和夜鬥也會帶一點回家充實一下零食櫃,所以那裏從來沒空過。


    太宰治挑挑揀揀地從裏麵找出合口味的零食,打開包裝咬了一口手裏的米棒,他還抱怨了兩句:「都怪田中這麽晚才回來,我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吃晚餐的。」


    這種自來熟的人是怎麽回事?我打開電視隨意地換台,語氣淡淡:「就算我早回來,也不會和你一起吃飯的。」


    「是不會做飯嗎?沒關係,可以我來做的,我做的豆腐可是一絕,吃過的人都說好。」


    「是嘛。」我意興闌珊地應和著。


    雖然我印象中讓太宰治進廚房都是災難,但和他爭論這件事顯然又費時又費力。我換著台,今晚卻沒有我想看的電視節目,換了幾個台就沒什麽興趣了。


    打了個哈欠,把電視關上,已經到我平日的睡覺時間了。


    我抱著胳膊倚靠在沙發墊背上:「太宰先生,深夜過來做客是不對的。」


    「所以主人現在要逐客了嗎?」太宰治反而湊近。


    「如果你願意待著也行,我這裏也沒有給你準備的房間,還有就是我睡著的時候最好不要吵醒我。」


    如果可以我倒是想離太宰治遠遠的,奈何越是想遠離,這人越會靠過來,與其被他突如其來的意外搞得措手不及,還不如讓他知道在這裏不會有收穫自己離開。


    太宰治跟著進了臥室,我索性當他是透明人,自顧自上床蓋被子躺下。


    他也沒有打擾我,就抽了把椅子在我床邊坐下。


    眼皮越來越重的時候,太宰治突然問我:「你知道我今天過來是為了什麽吧。」


    我掀不開眼皮,閉著眼睛和他說話:「過來試試看能不能一個人搞定我。」


    「準確的說是想試試能不能和你一起死在這裏,畢竟你活著對這裏所有人都是個威脅。」


    無論在哪條平行線裏,我見過的太宰治都是滿滿惡意的,絕望孤獨活在世間,這樣的人什麽時候會有心思為別人考慮了?哦不,好像還是有那麽一個,隻可惜直到結束那個人都沒有認識一個叫太宰治的人。


    我突然想看看他說這句話的表情,隻是眼皮剛掀開一條縫,一隻手就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就像一片羽毛,剛好遮住了眼前的光亮。


    「睡吧,你不是說不要打擾你睡覺嗎?」太宰治這麽說道。


    我剛抬起的手就這麽落下了,還是有一點不滿的:「在你剛開始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打擾到我了。」


    「那我說話聲小一點好了。」


    上方方法有淺淺的笑聲響起,我仔細聽了下又沒有了。被動的被奪去五感之一,我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不過考慮到太宰治也不能到更多了,我也就釋然了。


    「那然後呢?」


    我剛放鬆下來,脖頸處又按上了一隻手,我僵硬了一瞬,馬上又恢復自然。感受到粗糙的摩擦感,那應該是太宰治纏在手腕處的繃帶。


    太宰治的聲音又想起:「然後我發現我做不到的,從見到你的那一刻,死亡的念頭就煙消雲散。」


    說著他嗤笑了一聲:「你果然是最大的威脅。」


    這次我不說話了。


    有時候為了任務將自己當初消耗品是理所應當的,但在不需要做出犧牲的時候,我也不會刻意去送死,作為先行軍保住自己的命才能和組織傳遞情報。這是離開前費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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