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起酒杯對我道:「這裏店家的下酒菜做的不錯,陪我多喝一杯。」


    我其實酒量還不錯,應他的邀請連喝了好幾杯。


    「兄弟你是要往哪去?」似乎是喝開心了,他索性換成了大碗。


    我低頭看酒液,之前不知道要去哪,不過現在知道了。


    「應該是要往東邊去,你呢?」


    他爽快地喝盡碗裏的酒液,一抹嘴角:「我也是,我打算去集齊我的百鬼夜行,總有一天我會成為魑魅魍魎之主。」


    年輕的妖怪很豪氣,我也了解他這一種族的妖怪,的確天資過人。


    又是幾杯酒後,桌上的下酒菜已經一幹二淨。


    「兄弟,謝謝你的招待,我先走啦,下次碰見我請你喝酒。」說著他打算離開。


    我並未阻止他,隻是但他走到門口時,被憤怒的店家攔住了。


    「這位客人,你還沒結帳呢。」店家龐大的身軀堵在門口,生生將擀麵杖耍地虎虎生風。


    妖怪先生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被威懾地後退了幾步:「那個,酒錢我兄弟會付的。」


    店家往我這邊一看,對妖怪先生更是怒目而視:「那位客人在這住了好幾天,他才和你不認識。」


    妖怪先生有些尷尬,他摸摸臉頰,假意幹咳:「你等等,我去和我兄弟說兩聲。」


    「你認識我?」一手按在桌上,向我質問道。


    我慢條斯理地放下酒杯,點頭又搖頭:「第一次見,但是滑頭鬼我還是認識的。」


    奴良滑瓢愣了一下,然後放肆地笑了起來:「真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碰見你這樣的人。」


    然後他感知了一下我的氣息,因為我現在用的是一目連的靈力,很容易給妖怪造成錯覺。


    「神明還是妖怪?」他在我身邊坐下,又湊近看了看,「現在的神明隻剩下弱小的土地神了,你是墮妖吧。」


    我也不解釋,隻道:「我現在是一個大夫。」我師父是一個會除妖的賣藥郎,而我是一個會用陰陽術的大夫。嗯,沒什麽問題。


    「大夫好啊,到時候我們打架,你在後方給我們治療。」奴良滑瓢很感興趣,「要不要和我結拜,然後加入我的百鬼夜行?」


    目的達到了,我略微揚起嘴角:「我正有此意。」


    新上任的大將很高興,十分熱情地和我碰杯。


    「那麽第一個任務,給沒有錢付帳的大將付錢。」


    我:「……」


    我突然想要叛逃。


    我成了奴良組的第一個成員,雖然在奴良滑瓢要求我付錢的時候,這第一個成員差點當場叛逃。但無論如何,我現在也算有組織的人了。


    不過我不喜歡到處旅行,沒什麽特別的原因,隻是懶而已。


    為了遷就我,奴良滑瓢不得不提前成立了一個總部,不過總部裏就我一個人。總大將還在遍世界找手下,作為大夫的我留守在此。


    順便說一句,總部的房子,是我買下的。唔,我覺得,奴良組是不是可以改名叫田中組了?


    這個暫且不提,我找人掛了快招牌,正式開起了醫館。


    偶爾奴良滑瓢會帶他的新手下過來給我看看,偶爾那些新人需要我幫忙醫治。白天給人類看病,晚上給妖怪看病。還好我是個陰陽師,紙式要多少有多少。


    我給新來的名叫牛鬼的妖怪換藥,昨晚他來的時候我沒有起來,是讓紙式給換的藥的。


    「待在房子裏不要出來,有人過來也不用理會。」雖然生前是貴族,但以妖怪的姿態生活了那麽久,已經忘記了很多人類時候的事情。


    我今天要出門一趟,去鄰居介紹的病人那裏。


    對了,這裏說一下我的鄰居。我的招牌就是他們給我掛上去的,初次見麵我還驚訝了一下,正是遺傳基因極為強大的一族。


    煉獄家是武士,也有效忠的主公。因為我的醫術頗受周邊人的讚揚,所以煉獄家主請我過去幫他的主公治療。


    他的主公姓產屋敷,是個看上去有點病弱,但精神勁還不錯。


    「惡鬼滅殺?」


    掛在牆上的刀,刀柄上刻著四個字。


    產屋敷微笑道:「先祖時期致力於滅殺惡鬼。」


    我低頭整理藥箱:「現在還有惡鬼嗎?」


    「原本的惡鬼被封印了,我們一族就隻能做武士了。」產屋敷道,「不過惡鬼隻是被封印,總有一天會回來的,而我們會在那個時候斬殺惡鬼。」


    我像不信鬼神的普通人一樣應下,順便給他放下一個小瓶子。


    原本以為最多堅持個幾百年就能被淘汰掉,原來堅持到了現在嗎?


    第18章 紅紅火火戰國(4)


    我是一個好大夫來著。


    和教過我的賣藥郎不同,我是個正經大夫,至少我的病人都是這麽認為的。


    但在我這裏養傷的牛鬼不這麽認為。


    「為什麽要消耗自身妖力為那些人類醫治?」牛鬼披散著長發,衣服敞開,幾個紙式小人正在給他換藥。


    牛鬼是被奴良滑瓢打敗後收服的妖怪,可是奴良滑瓢隻管帶回不管後續,作為後勤的我承包了治療工作。


    我正躺在榻上看一卷醫術,聽他言,懶洋洋地起身道:「妖怪若不能和人類共存,早有一天會消失在歷史中,如此倒不如早點習慣和人類相處,融入人類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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