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傳送陣的啟動,李苟眼前一黑,等恢複明朗時,李苟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格局很是熟悉但情景相對陌生的地方。


    熟悉的格局是,李苟所在之處,是一個滿是傳送陣的廣場,一條筆直寬闊的街道直通這個廣場,街道兩旁,樓閣林立,商鋪不知凡幾。


    而街道上,擺攤售賣各種天材地寶的修士更是如過江之鯽,來往的修士人流如織。


    而這樣的街道,東西南北各有四條。


    四條街道盡頭,皆連接著一個深淵。


    深淵中靈氣十分濃鬱,不少低階修士在深淵旁靜坐吞吸吐納。


    此地,正是吳幽黑市!


    隻不過與李苟曾經記憶中的吳幽黑市相比,這裏的規模擴大了許多,街道更寬闊,建築更高聳,熙熙攘攘的人流也更為密集,其中不乏元嬰甚至化神修士。


    李苟知道,吳幽黑市有如此巨大的變化,跟九國盟的總部位於吳國京城脫不開聯係。


    李苟掃了一眼自己周圍,神色微冷。


    因為,求弄蕊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李苟倒也不是太在意,畢竟求弄蕊這種女人,隻是一個小角色而已。


    求弄蕊不見之後唯一的麻煩,是李苟找馬求疾相對麻煩了幾分而已。


    不過吳幽黑市作為隱藏在魅淵旁邊的隱秘而凶險之地,向來是情報和寶物的流通集散地。


    想在此地找到馬求疾的下落,也並不困難。


    一念及此,李苟淡然走出廣場,踏上街道,然後一路前往街道盡頭的深淵。


    一路上,李苟自然沒有忘記鋪開上千道神念,觀察著吳幽黑市變化的細節。


    李苟如此謹慎,卻是因為這裏靠近魅淵,而魅淵之下,便是地底萬千被封印的妖蟲。


    有妖蟲的地方,蟲人一族定然會有所活動。


    說不定,吳幽黑市此刻便有蟲人一族存在。


    果然,當李苟走到一半的時候,卻是察覺到一個隱藏在罩帽之下,氣息足有元嬰初期的家夥,那不覺間顯露出來的蟲肢。


    而且周圍人族修士,似乎也對此見怪不怪了。


    李苟見狀,卻是決定更加謹慎。


    當李苟一路走到深淵旁邊時,目之所及,是一個比以往更廣闊數倍的深淵。


    原本存在於深淵底部的靈泉,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見的黑色深淵。


    深淵之下,有一股自下而上的大風,吹出了十分濃鬱的靈氣,卻是比之前有靈泉的時候還要濃鬱許多倍。


    不過深淵峭壁上鏤空的閣樓,依舊存在,而且比以往更加恢弘,呈螺旋狀,往深淵中延伸。


    此刻所有的閣樓,皆是燈火通明,人流雖不及深淵周圍的四條長街,但這裏的修士,幾乎全是結丹修為以上。


    李苟見狀,毫不猶豫的踏入了第一層。


    李苟入內之後,一名稍顯豔麗,氣息足有結丹初期侍女走了過來。


    不過,當李苟看到這名侍女的外形時,眼神不由微微閃爍。


    因為,這侍女早已不是以往的魅族女子,而是一個外形與人族相似,但卻在諸多細節透露出與眾不同。


    比如她的皮膚帶著不少蟲類的紋理,帶著一絲絲淡淡的金屬光澤,令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又比如,她的眼睛是一雙綠色的複眼,而且看起來顯得很大,如同綠頭蒼蠅般的眼睛。


    毫無疑問,此女是一名蟲人女修。


    李苟看到這名蟲人女修,心中不由得暗自震驚。


    在他的記憶中,蟲人一族基本都是元嬰修為或者以上,結丹修為的蟲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此女和李苟記憶中的蟲人也很是不同,她身上蟲類特征並不算多,主體還是人類的軀體,不像蟲人一族基本全是蟲類的身體。


    這種變化,讓他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一定什麽不同尋常的事情正在發生。


    這些思緒,不過一瞬。


    蟲人侍女來到李苟跟前,微微欠身後笑問道:“這位道友,請問有什麽需要小女子效勞嗎?”


    蟲人侍女的聲音,依舊跟人族無異。


    李苟直接回答道:“在下想打聽一些事情。”


    “打聽事情的話,小女子可帶道友前往第三層,找有著萬事通稱號的歐陽飛。”蟲人侍女回道。


    “歐陽飛?”李苟訝異出聲。


    對於這個使用了許多次的假名,李苟自然印象深刻,卻是依舊記得,望月樓樓主,也叫歐陽飛。


    “道友認識他?”蟲人侍女疑惑道。


    “若此人來自青州陽郡,想來應該是認識的。”李苟淡淡道。


    蟲人侍女聞言眼神微動道:“倒是被道友說中了,萬事通歐陽飛,正是來自陽郡,不知道友和歐陽飛是何關係?”


    李苟聞言眼神微凝,看著蟲人侍女道:“你打聽這個做什麽?”


    蟲人侍女連忙解釋道:“道友別誤會,小女子隻是想知道道友和歐陽飛的關係後,提醒道友不要透露自己和歐陽飛的關係,因為歐陽飛來到吳幽黑市後,稱自己曾在陽郡和傳說中的修士李苟稱兄道弟,因為說得真假難辨,唬住了許多人,借了許多靈石,因此在吳幽黑市欠下許多靈石的債務,若是道友貿然和他相認,到時候道友怕是難以脫身。”


    見蟲人侍女這麽說,李苟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了幾分,不過暗地裏卻嘴角抽搐。


    李苟可不記得,自己和歐陽飛稱兄道弟過,最多隻是驅使他鞍前馬後而已。


    不過李苟曾借用他名字許久,而且他如今混的如此淒慘,李苟倒也不打算找他的黴頭,而且說不定這家夥真的知道馬求疾在哪也說不定。


    這些思緒,不過一瞬。


    “多謝仙子提點。”李苟淡淡謝道。


    “不必客氣,這是小女子應該做的。”蟲人侍女擺了擺手道。


    見此,李苟直接從腰間某個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白狐麵具,戴了上去,隨後又取出一塊上品靈石拋給了蟲人侍女。


    “在前麵帶路吧。”李苟淡淡道。


    蟲人侍女收到上品靈石很是開心,連忙道:“道友請隨小女子前來。”


    說完,蟲人侍女在前麵帶起路來。


    李苟跟隨著蟲人侍女,一路來到第三層的過道轉角處,某個像極了算命先生攤位的攤位,佇立其間,而且還是最寒酸的那種攤位。


    木製的桌子已經破爛不堪,表麵斑駁的油漬和磨損痕跡清晰可見,幾乎可以感受到歲月的流逝和無情的摧殘。攤位旁邊還有一些殘破的擺設,看起來像是用來展示什麽的木架,但現在已經空空如也。


    攤位兩旁,掛著兩麵半耷不拉的旗子。


    一麵寫著無所不知萬事通,一麵寫著無所不曉包打聽。


    這兩行字寫的歪歪牛牛,很顯然並非說這位攤主是真的包打聽,更多的像是譏諷和嘲弄。


    坐在攤位後的邋遢老者形容枯槁,臉上皺紋交錯,衣著也是陳舊不堪的一件灰褐色的長袍,袍子上布滿了斑駁的汙漬和裂痕,似乎已經被歲月摧殘得支離破碎。


    老者頭發也稀疏而淩亂,似乎很久沒有修剪過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老者的脖頸被一條厚重的鎖鏈鎖住,鎖鏈上閃爍著幽幽的寒光,看上去異常堅固。


    而在鎖鏈上方,貼著一張符籙,符籙上靈紋清晰,散發著強大的靈氣波動。


    這張符籙足有三階頂級的威勢,而且李苟能感覺到,一旦鎖鏈斷裂,這張符籙可以將老者化為灰燼。


    老者坐在攤位旁,神情呆滯,仿佛喪失了一切生機和活力,隻是機械地坐在那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絕望。


    不過李苟依舊能從對方那副鷹鼻鷂眼和一雙大耳能夠看出,此人就是前望月樓樓主歐陽飛。


    隻不過李苟離上一次見到歐陽飛時,已經過去大幾十年,歐陽飛的壽元,也看起來所剩無多。


    “他就是歐陽飛?”李苟明知故問道。


    蟲人侍女在一旁輕聲解釋道:“是的,道友,他便是歐陽飛。”


    “你確定他真的知道我想問的問題?”李苟狐疑道。


    蟲人侍女聞言,卻是露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道:“此人多年前因為稱自己和李苟稱兄道弟,在吳幽黑市頗為有名,他自然不知道什麽,不過有些人希望借他的口和手來交易,到時候就算仇家找上門,也隻會找他而已。”


    李苟無奈一笑,原來歐陽飛成了一具他人控製的傀儡。


    見此,李苟看向歐陽飛問道:“歐陽飛,我有一些事情想請教你。”


    歐陽飛抬起頭,目光呆滯而遲鈍地望著李苟,仿佛經曆了無盡的煎熬和折磨,已經對外界失去了興趣和反應能力。


    “你……你想問什麽?”歐陽飛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蒼老和疲憊。


    “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歡樂宗樂病太上長老,如今在哪?”李苟毫不猶豫問道。


    歐陽飛聞言,卻是哆哆嗦嗦的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掏出一隻人耳狀靈蟲,李苟一眼便看出,這人耳狀靈蟲,正是傳訊詭蠱。


    “歡樂宗樂病太上長老,如今在哪?”歐陽飛木然問道。


    “歡樂宗樂病太上長老馬求疾如今就在吳幽黑市的深淵第九層,此問價值五十塊上品靈石。”傳訊詭蠱中傳來一個機械冰冷的聲音。


    “五十塊上品靈石,謝謝。”歐陽飛向李苟伸出手木然道。


    李苟見狀,毫不猶豫掏出了五十塊上品靈石,交給了歐陽飛。


    歐陽飛木然的將靈石收入儲物袋,然後呆滯詢問道:“還有一個問題呢?”


    “你說你和李苟稱兄道弟,我和李苟有血海深仇,想了解是怎麽回事?”李苟淡淡問道。


    李苟此問一出,歐陽飛呆滯的雙眼,頓時閃爍起來,隨後仰天長嘯道:“李苟,你害的我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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