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朱彤有些苦惱,本以為能從民間老人嘴裏打聽到些本地傳說,或是從縣誌族譜之類的老書冊裏找到些蛛絲馬跡,但來了兩三天了,完全沒有有用的線索。


    這裏已經不屬於林楓的控製範圍,他們行事也不敢太張揚,連打聽消息都不太方便。


    “我覺得恐怕很難找到什麽線索,哪怕奢比屍真的出自這裏,那也最少是幾萬年幾十萬年的事了,說不定還好更久遠,這麽多年下來,還能剩下什麽?”劉涵嘟囔道。


    “再看看吧,畢竟是村長要我們來的。”


    劉涵在爐子邊烤著火,點了點包裏的金條和糧票,隨後打起盹來。


    林楓給了他們一大筆經費,劉涵從沒親手掌管過這麽多錢,每天都得數上好幾遍才安心。


    眯了好一會兒,他睜開眼說道:“我有個主意!”


    “你在嘀咕什麽,一睡醒就要出餿主意了?”


    “不,我是在夢裏想到的!”劉涵搓了搓手,“我在想……咱們幹脆也別磨磨唧唧地調查了,直接擺一桌,試試能不能把它喊來?”


    朱彤等人被他這個大膽的想法震驚,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好像……也不是不行?”


    聽起來好像是個可行的辦法,但是嘛……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咱們恐怕還不夠他塞牙縫的啊。”


    劉涵擺手笑道:“此言差矣!咱們不用親自動手啊,找幾個小白鼠試試唄,再說了,這裏是孟昌義的地盤,奢比屍就算要圖謀不軌,禍害的也是孟昌義,你說對吧?”


    “好像……有點道理。”


    一旁的桃桃撓了撓頭,翻開地圖比劃了一下,皺眉道:“刑道榮淨出餿主意,這裏到京都有七八百公裏,可是去常河才三四百公裏,你覺得誰會先倒黴?”


    “那咱們就騙他去京都,攛掇他跟至尊幹一架,要是他們狗咬狗兩敗俱傷,那大哥豈不是就能漁翁得利了。”


    一群人相互看看,都對劉涵的狗膽包天和異想天開感到十分無語。


    “人家憑什麽聽你的?”


    “試試嘛,試試又不會懷孕。再說了,難道你們不想看看山海經裏的神仙到底長什麽樣嗎?”


    朱彤有些心癢癢,她承認自己確實很好奇,但理智告訴她劉涵的主意餿到爆炸。


    “這件事以後再說,實在沒辦法了再請示一下村長,村長同意了咱們就幹。”


    作為考察小組負責人的朱彤側麵回絕了劉涵的提議,劉涵失望地撅起了嘴。


    ……


    五馬山基地。


    林楓安排好手上的事便再次外出,搞得劉蒼耳等人想找他商量點事都落了空。


    林楓現在可沒空管那些破事兒,他要以最快速度給兵團內的主要力量都嚐試用誓書標記一次。


    東海城內交給表弟和曹萱去跑,林楓直奔常河。


    王強等人已經收到消息把人手集中了起來,但親眼看到誓書的那一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人類的曆史真有那麽長嗎?”


    王強捧著誓書低聲呢喃,他也渴望擁有那些超越凡人的力量,可到如今他都沒有獲得屬於自己的機會。


    他看了看那些正在排隊飲水的同伴,隨後便望著桌上的水桶愣愣出神。


    林楓忙活了幾個小時,總算把常河這邊的覺醒者都喂了一遍,正準備收起東西跑一趟下麵幾個大型基地,突然看到王強在盯著這邊發呆。


    “怎麽了?”


    王強朝他看來,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大哥,我也想試試。”


    林楓沒有讓他喝那些水,因為他是凡人,林楓怕他承受不住衝擊會當場暴斃。


    見他提出要求,林楓微微皺了皺眉:“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故意不讓你喝,實在是這東西風險太大,你沒看那些覺醒者都有些差點頂不住嗎,你是我的兄弟,又是常河的主官,你不能出事。”


    王強動了動嘴唇,眼中是欲語還休,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息道:“我有時候真羨慕龐哥的狗屎運。”


    林楓明白他的想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隻要我找到安全將神力傳遞給凡人的辦法,到時候我一定讓你脫離凡胎。”


    算起來五馬山的高層基本都是普通人,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反而是基層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覺醒者,那些表現出色的人很容易就得到了林楓的提拔,漸漸走到了更高的位置。


    那些人怎麽可能會沒有危機感,哪怕不考慮地位會不會受影響,那也一定會羨慕覺醒者的身體素質和強大力量。


    王強這樣的人要負責管理各種大小事務,已經不需要再到一線去拚殺,他們同樣也不想冒著生命危險去賭那種概率,如果失敗,下場可是死路一條。


    但設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手下全是掌握強大力量的覺醒者,一個普通人又怎麽能駕馭一群猛獸呢?


    王強不止一次思考過這個問題,智者多謀,總要未雨綢繆才能避免未來遭遇危機。


    林楓收好東西,給他留下一小瓶水,低聲道:“你把這些水稀釋到日常飲水裏,試試看能不能像馬場那些人一樣靠著水磨功夫增加覺醒的概率,記住千萬不要冒進,先用一萬倍的比例喝半個月看看,沒什麽問題再加量。”


    “好。”


    王強對這種辦法沒抱太大希望,桃桃那幫人也不是個個都獲得了力量,這種辦法就算適合他,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馬場裏有些人可是在那住了幾十年,他們都沒成功,恐怕自己的希望更渺茫。


    何況最終還是要直麵一次死亡,失敗的結果依舊是他不能承受的。


    林楓收好東西,王強陪著他上了直升機,去往駐紮了大量人手的礦區。


    主要的防禦力量不可能為了喝口水全部離崗,還是得辛苦林楓當送水工親自上門。


    坐上直升機,林楓突然說道:“上次回去怎麽也不多陪陪你兒子?”


    王強愣了一下後說道:“忙,走不開,我又抽煙,怕影響他們。”


    林楓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隨口道:“大人的事和小孩的事要分開些,小孩可什麽都不懂,別長大了都不認識你這個老子。”


    王強聽出林楓在勸自己多親近那個連名分都沒有的私生子,隻能無奈點頭。


    見王強興趣缺缺,林楓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


    王強不愛那個女人,同樣對那個孩子也沒有多少愛,他也不會願意被一個女人一個孩子牽絆住自己的腳步。


    這樣的人在工作上是一把好手,但絕不是什麽好父親,林楓難免為那個還在吃奶的小東西感到些許悲哀。


    也許有些人的出生就注定是個錯誤,哭著生再哭著死,一生都不會得到正常人本該擁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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