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叫上陳長舟與蘇鈺,隻不過他們二人交情不深,駕著馬車的時候隻有簡單的幾句交流,氣氛著實尷尬焦灼。


    陳長舟少見的麵無表情,蘇鈺反而笑容較多,許是覺得太子喊上他出宮,是一種信任的表現。


    太子那也沒去,直接去了鴻運酒樓,兩個侍衛像是個門神般的守在外麵,金福這時格外思念賀章之,若是他在的話,太子也不必一個人孤苦喝著悶酒。


    哎,難啊。


    陳長舟垂著眸,沉默寡言,蘇鈺也學著他的樣子,因為他多次來過鴻運酒樓,以往都是貴公子風範,現在卻守在門口成了個仆人的做活,這讓蘇鈺難免感覺到些許羞恥。


    過了許久,金福都覺得站的腳有些麻木,他忍不住敲了敲門,喊了聲:“主子?”


    太子清醒的聲音慵懶道:“且放心吧,沒醉。”他沒喝多少酒,隻是無聊的坐在凳上看著窗外的景色發著呆,菜都不知道涼了多少。


    “金福,去把休沐的賀章之給孤...給我喊來。等等,算了,你別去了,我親自去賀府。”


    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困境,為什麽會因為太子妃的隨口一句話,而感到生氣和難過,這不應該是他出現的情緒,所以他想了老半天,依舊沒有得出個頭緒來。


    金福鬆了口氣,有了小賀大人開解殿下,情況應該會比現在好上不少吧?


    一聽去賀府,陳長舟與蘇鈺紛紛變了臉,他們皆不願去,可必須得聽從太子的吩咐,所以二人頓時心緊了緊。


    陳長舟是因為金嘉夕的事,蘇鈺則覺得與賀章之碰麵,會莫名其妙的低他一頭,特別是還有蘇綺的事情在其中糾纏著,就更讓蘇鈺覺得難堪。


    但太子要去賀府,他們當屬下的,除了照辦,沒別的選擇了。


    所以,當一輛奢華高貴的馬車停在賀府門前時,立刻讓守著門的仆人警覺起來。


    “咦,那不是蘇世子麽。”仆人小聲地嘀咕著,他對另外的人說道:“你快去跟公子知會一聲,蘇世子可別是因為旁的事兒來。”


    這“旁的事兒”自然就是指的是蘇綺了,現在府上有陸紜紜這位夫人,又懷有身子,這些當仆人的也得機靈起來。


    結果這話被傳到賀章之的耳朵邊時,陸紜紜也微微側目,賀章之差點兒沒被水嗆到,他連忙解釋:“蘇鈺肯定不會一個人來尋我的。”


    “公子,確實不是蘇世子一個人,還有是一輛很華麗的馬車,有個男子麵兒白淨的很,看著陰陰柔柔的。”


    賀章之對陸紜紜道:“得,金貴主子來了。”


    陸紜紜問道:“宮裏頭的那位兒?”


    賀章之一拍腿,站了起來:“許是問我劉丞相的事,他既然微服出訪,就不必讓祖父他們知道了,你也就不必迎接了,在屋裏坐著吧。”劉丞相告假這幾日,自己可是做了不少事,就算太子不來尋,自己也得去見見他。


    “這...合適麽。”


    “合適。”賀章之安撫著她,隨後出了院門。


    陸紜紜對一邊的巧玉盼姿道:“我現在一聽見姓劉的,我就頭疼。”


    一直都盼著崔婧雁下線,現在要換做盼著劉家人下線了。


    巧玉依舊小迷妹心態,說道:“少夫人,您就瞧好吧,就沒公子辦不成的事!”


    陸紜紜托腮凝眸,巧笑倩兮,那自己就等著賀章之這位大反派,大殺四方咯。


    希望那一日,不要等得太久。


    第83章 第83章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賀府門口, 非常引人矚目,所以賀章之剛跨過門檻,就被太子這幅不低調的架勢給搞的一怔。那仆人雖然說了這馬車看起來很華麗, 但賀章之也沒想過能華麗到這地步, 所以太子這到底還算是微服私訪麽...


    “去,幫這位公子將馬車停在院裏。賀章之語氣有些無奈, 但礙於太子的情麵,他也不好直白的表達出, 所以隻能歎一口氣, 散散心裏的鬱悶了。


    不過, 太子真的不是在故意找茬麽, 叫來伴隨的兩個人,都和自己有著或多或少的尷尬關係, 這算是什麽事兒啊!


    太子站在一旁,皺著眉頭,情緒不太高漲的模樣, 賀章之熟稔地與他說了句話,但沒有得到太子的回應。


    金福歉意地一拱手, 嘴巴做著口型。


    賀章之瞬間汗毛豎起, 他沒看錯吧, 金福竟然讓自己哄太子?!


    賀章之自然不願意, 平白無故哄他算是哪門子事兒啊, 更何況自己壓根就不清楚太子因何事這般糾結, 所以哄了他, 萬一沒哄對,那可就是火上澆油了,這麽討人嫌的事情, 他才不去幹。


    所以,賀章之又喊了一聲:“這位貴公子,該隨我進府了。”


    太子回了神,不滿地掃了眼賀章之,嘟囔道:“喊這麽大聲做甚,都吵著我了。”說罷,他路過賀章之時,還故意用肩頭撞了一下賀章之,著實把他給逗笑了。


    金福再次小聲道:”小賀大人,多包容包容,太子今兒...情緒不太對,您等下子,得幫奴才多勸勸殿下才是,就權當是奴才求您了,可行?”


    賀章之拍拍他肩頭,清朗一笑,便追上了太子的步伐,至於旁邊兒這倆人,賀章之好似沒瞧見,直接越過他們。


    金福隆起眉心,他與較為相熟的陳長舟問了句:“你跟小賀大人之間發生什麽事兒了?”


    陳長舟扶額苦笑道:“公公,你該不會沒聽說我跟金家姑娘的親事吧?”


    蘇鈺說起了風涼話,道:“糾正一下,是從前的親事。現在你們二人可一點幹係都無。”


    陳長舟仿佛被人踩了腳,怒氣衝衝地說道:“有你什麽事兒?囉嗦!”


    金福還真沒留意過陳長舟的親事,一聽這話連忙打了打自己的嘴,虛心道:“陳侍衛,是奴才這張嘴不聽話,您可別往心裏去。”


    陳長舟揉了揉鼻子,黯然道:“蘇鈺說的也對,我倆確實沒什麽關係了,公公,我不怪你,是我自己沒本事,留不住人家。”


    蘇鈺譏諷地挑了挑眉,沒有再對陳長舟的事兒多言,他對賀府算是熟門熟路,沒再理會他們兩個,昂首闊步邁向賀府。


    陳長舟見狀,不服氣地冷哼一聲,奚落道:“在我麵前裝什麽深沉,賀章之不照樣沒理你?當初賀章之和蘇綺的親事,你們承恩侯府也是不辦人事,現在有什麽資格來諷刺我,真是可笑至極。”


    金福低眉順眼,沒有摻和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紛爭,淡笑不語。


    這太子一來,自然要上最好的茶來招待,賀章之錯他一步跟在身後,道:“太子您微服私訪,微臣明白太子的謹慎,所以就沒有讓內人拜見太子,還請太子見諒。”


    太子站在梅樹下,怪腔怪調的說道:“你又不是在東宮,這裏沒有什麽太子,隻有我楚衍斐,怎麽,連你也要違抗?”


    賀章之上下打量著他,摸著下巴頦,莫名來了句:“你這脾氣來得古怪,普天之下,能反抗你命令的人,寥寥無幾,讓我猜猜,該不會與太子妃有關吧。”


    自己與太子剛說的話無半點錯處,更談不上有違抗之意,太子卻說了那句話,就不得不讓自己起疑心。


    所以,賀章之在見到太子變了神情的樣子後,賀章之就更是篤定了他剛才的猜測。


    太子俊顏麵無表情,他眼神羞憤,當即反駁賀章之,道:“莫說些子虛烏有的話來。”太子似乎覺得不夠痛快,伸手拽了把緊挨著賀章之的梅花枝條,就看見紅色花瓣落了一地,他望著賀章之用袖子掩頭的舉動,心裏特別爽快,狠狠道:“活該。”


    得虧賀章之反應迅速,所以那花瓣隻有孤零零的幾朵落在他的發上,其餘都被袖子給擋住。賀章之心疼地看著那梅樹,忍不住拉著太子往書房走,說道:“你就別霍霍梅樹了,有什麽不痛快的直接說,藏藏掖掖的,算什麽。”


    太子甩開他的手,嫌棄地說道:“剛才還一副尊卑有序的樣子,你這變臉可真快。你離我遠些,莫碰我。”


    賀章之失笑搖頭,“請吧。”


    賀章之對站在書房外的賀良道:“吩咐好丫鬟,讓她們招待好貴客。”


    “好,屬下這就去吩咐她們。”


    這書房裏就他們兩個人,不過從太子進了書房後,就忿忿不平,開始挑三揀四。太子指著書桌上擺著的筆架子,道:“你這...你這成何體統!明明是掛毛筆的物件,怎麽還掛著一個玉絡子?”


    賀章之雙手抱懷,笑看太子的挑刺兒,微微頷首,道:“我夫人掛的,她親手打的絡子,我也覺得挺不錯,就同意掛那邊了。”


    太子又指著牆上掛著的裝飾佩劍,在佩劍後,掛著一個平安如意結,他問道:“這也是你夫人打的?”


    賀章之解釋了句:“她嫌單掛著佩劍有些冷硬,所以就拿來平安如意結點綴一下,別說,蠻別致的。”


    太子再次陰陽怪氣起來,挑著眉問道:“感情可真好,讓我瞧得都心裏泛酸意。”


    賀章之忍俊不禁,坐在茶桌前,對太子一展手臂,道:“你這突然出了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不問。但是你因為誰發脾氣,這個我就必須要多嘴問一問了。還是我剛才的那句話,能把你氣得出宮,除了太子妃,沒第二個人。”


    太子甩甩袖,一陣冷風鑽進賀章之脖子口,賀章之氣得拽著他入了座,道:“你自己也都說了,你現在可不是太子,就別擺出這態度來了。或者,我不細問了,幹脆跟你說一說劉丞相的事兒吧,總不能我忙活了這麽久,什麽獎賞也沒有得到吧?”


    賀章之若是一個勁的追問太子,那太子肯定不會讓賀章之如意,但偏偏賀章之突然改了嘴,不打算細問了,這就讓太子很是憋屈。


    太子倚著座背,把玩著青瓷茶杯,抱怨道:“有時候,女子聰慧過人,她的才學出眾,讓我都不禁對她仰慕,可有時候,她又呆頭呆腦,仿佛我說什麽話,她就跟聽不明白似的。雲裏霧裏的,讓我分不清楚哪個才是她。”


    賀章之也是一副慵懶的模樣,揶揄笑問道:“但這正是女子獨有的魅力,能讓你這般迷惘,已然說明了你對她的在乎,太子殿下,何不直白一些,向她說出你的心聲?”


    太子二話不說,直接搖頭擺手:“不成,這可不行,落人下風的事兒,我從不做。”


    賀章之伸出長臂,晃了晃茶壺,水聲蕩出一陣悅耳的聲音,賀章之他微微壓低嗓子,對太子又道:”誰讓你將全部的心裏話都告知與她?你每次隻說一部分,讓她明白你的心意就成。然後一步步的緊追著不放,讓她無處可躲。到那時,她對你是什麽樣的態度,你就能從中明白她對你是抱著什麽樣的想法。”


    太子撓撓頭,“這...能行麽,我倆都成親了,用這一招,未免太遲了吧。再者,我對她情意也沒有你說的這般深厚。”太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敢瞄賀章之,生怕被他看出個所以然來。


    賀章之聳聳肩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怎樣呢。”


    太子遲疑了片刻,猶豫不決地問道:“有沒有什麽法子,讓她能對我說些心裏話?”


    賀章之忍不住偏過臉,不讓太子看清楚自己眼底的笑意,他問道:“那你可有什麽主意?”


    “不都說女子善妒?如果我宿在良娣那裏,或許能逼她說出?”


    賀章之驚歎不已,為太子默默鼓掌,道:“妙啊,妙啊。”


    太子不太自然地笑了笑,他問道:“這個主意如何?”


    賀章之笑容一收,道:“不好,簡直極差無比!”


    “啊...那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為好。”


    賀章之為太子倒茶,點出他剛才主意的不妥之處,道:“女子善妒,本就是荒謬言論,為人之,誰能避開妒忌?就連我,年少時也嫉妒過旁人,單單拎出女子來說,實在可笑。所以太子殿下,若真的在乎太子妃,就多去觀察觀察她,用心去感受她對你的態度。既然你想讓太子妃對你主動坦白,那就要看看你是否做了一些能夠打動人心的事兒。”


    “我...我做了很多,偏寵太子妃,東宮事宜,事事都由她做主,就連良娣我也交代過讓她少去打擾太子妃,這...做的還不夠麽。”


    賀章之儒雅一笑,他俊逸的眉眼流露出淡淡的清冷,讓賀章之添了幾分冷厲感,他道:“這些難道不該是太子妃應有的權利麽,她貴為太子妃,掌管東宮理所應當。她又是您的正妃,得您偏寵,更是理所應當。所以太子,這麽一說,您覺得滿意麽。”


    太子呆滯了,他默默無言。


    賀章之本不該說這番話,實則已經逾越,可太子一心想要賀章之為他指點迷津,那賀章之也隻能順著他的想法說下去。所以賀章之說的話都是太子想聽的話,換而言之,這些內容是太子一直都不願承認的事實。


    太子捂著額頭,哂笑道:“果然,陷得最深的是我,舍不下麵子的還是我。”


    賀章之起身,對太子拱手彎腰,道:“剛才一番談論,有些地方實在是冒犯了殿下與太子妃,望您恕罪。”


    太子笑罵道:“裝模作樣,坐下吧,我又未曾怪罪過你,你倒好,先下手為強,就算你有罪,也讓我無法判你。”


    賀章之淡笑著,說道:“太子,先動心者,本就是輸家,既然從一開始就注定滿盤皆輸,何不如放手一搏?”


    太子拿起茶杯飲茶,鄙夷道:“輸的不是你,你說的自然輕鬆。”


    賀章之展開雙臂,道:“書房裏的擺設,連我爹娘都不準觸碰,為何會讓我夫人隨意折騰?我是不是個輸家,太子還不明白麽。”


    他說得坦然,也許是為了給太子台階下,反正他麵上沒有絲毫的羞憤,隻有坦蕩蕩的承認。


    太子聽言,仰頭大笑不止:“這麽一說,我還不算丟人。”


    賀章之無奈聳肩,“沒法子,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太子深邃的眼眸掠過沉思,不知是聽進心裏,還是敷衍了事。反正這一篇章終於可以翻過去了,他問起了劉丞相的事,賀章之也一一解答。


    多虧之前在軍營裏抓住的秦海,讓賀章之得到了很多證據,也讓賀章之了解到,劉丞相到底在軍中做了多少手腳。大將軍的軍營裏能安插一個秦海,自然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還查出了十年前的那場戰役,也有劉丞相的身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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