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後,馮大夫正了正臉色,對徐夫人使了個眼色。


    徐夫人皺著眉頭,令周圍的下人退去,不解地問道:“馮大夫這是何意?”


    馮大夫捋了捋自己的白須,沉重道:“貴府大姑娘身體的確十分康健,但同時她腹中的胎兒也非常的穩,根據老夫的把脈,這胎兒已有一月有餘。”


    徐夫人眼前一黑,頭暈目眩,她差點暈倒,若不是還有徐海喬撐扶,她肯定跌坐在太師椅上,徐夫人眸光陰暗,定定地望著馮大夫。


    馮大夫對她彎腰,說道:“老夫在洛州十餘年,這洛州的大小官員老夫都上門問過診,老夫能安安穩穩的開著醫館,靠的就是那爛記性,今日發生的事,明日老夫絕對想不起來。徐夫人,請您放心。”


    徐夫人眼底情緒翻湧,“希望馮大夫能說到做到。”


    馮大夫彎腰彎的更低了些,徐夫人揮手讓他退下,等馮大夫坐上馬車準備要離開時,管家帶著一個檀木盒子送與了馮大夫,打開一看,隻見一尊琉璃馬精致華貴,馮大夫對管家點點頭,然後放下了簾子,心想著:等會自己回醫館得提前備好藥了,徐夫人肯定會再次尋自己的。


    徐府發生的事賀章之目前還不知曉,現下夜深人靜,陸紜紜在巧玉的伺候下躺在了床塌上,她漸漸進入了夢鄉,讓陸紜紜意外的是,她竟然夢見了徐薇薇。


    夢裏徐薇薇看上了賀章之,但知道他府裏養著一個外室,所以她托徐海喬約了賀章之,他們兩個來到了賀府,徐薇薇見到了陸紜紜,她視賀章之為自己之物,對陸紜紜這個礙眼的外室更是瞧不起,徐薇薇張揚跋扈慣了,她手裏不知道有多少折磨人的法子,所以在徐薇薇拉著陸紜紜進房閑聊時,故意不讓丫鬟留下來,徐薇薇狠狠地折磨了一頓陸紜紜。並且還威脅了她,如果陸紜紜敢告訴賀章之,那她就讓賀章之在洛州做不成生意。


    陸紜紜把苦往肚子裏咽,她每天過的心驚膽顫,唯恐徐薇薇會再次來府上。但是陸紜紜在一個月後聽說徐薇薇成了親,兩個月後徐薇薇有了喜,因為有徐陵的撐腰,徐薇薇過的非常滋潤,


    夢境突然結束,陸紜紜驚醒,雙臂還隱隱約約帶著刺痛感,她還記得徐薇薇永紮人的畫麵,好似感同身受。


    陸紜紜發鬢的碎發被冷汗浸濕,她吐出一口鬱氣,咬住唇瓣,“徐薇薇真是一個蛇蠍美人。”想到她之前對自己的針對,陸紜紜擦了擦臉上的汗,冷笑道:“她要是敢再來對付我,那就要看看誰下手更狠毒!”這場夢來的正是時候,讓陸紜紜發現了一個秘密。


    翌日,陸紜紜起了個早,她順了順長發,攏在手心斜搭在肩頭上,然後坐在了梳妝台前。


    巧玉聽見了屋裏麵的動靜,敲了敲門。


    “進來吧。”


    巧玉看著陸紜紜那漂亮的臉蛋兒,心情立刻變得愉悅,她就喜歡看美人笑,特別之前看了兩年少夫人的愁眉苦臉後,巧玉就更喜歡美人笑顏了,畢竟看著少夫人那愁容,自己這飯量都開始變少了!


    “紜夫人,奴婢來給你梳發,你就別動手了。”


    陸紜紜笑了笑,摸了摸巧玉的頭發,“好。”


    巧玉站在後麵發起了牢騷,從莊子上的管家說到了隻會傻站著的傻大個賀良,一張小嘴叭叭就是停不下來。


    陸紜紜眼中笑意更深,她看著首飾盒裏的玉簪,唇角泛起一抹略有深意的弧度。


    賀章之和徐陵等人交往密切,不僅收下了徐陵送來的人,還應下了徐海喬的邀約,並且看徐薇薇的模樣,賀章之一定多次去過徐府。自己對書裏的一些劇情是記得不太清楚,但因為自己如今是書中人,一些線索聯係在一起,也能大概猜出賀章之的想法。


    陸紜紜戴上了雲珠耳墜子,看了看鏡子裏不太清晰的自己,如果賀章之拿捏住了徐薇薇孕事,想必賀章之一定會占了上風。


    “紜夫人,你這是要去哪?”


    陸紜紜眨眨眼眸,顧盼流轉,噙笑道:“去見見公子呀。”


    巧玉鼓勵的眼神令陸紜紜忍俊不禁,二人一起去了昨晚賀章之住的地方,半途中還遇見了莊子上的管家,巧玉對他冷哼一聲,還真沒見過像徐海喬這種人,直接就把客人給丟在了莊子上,要是在靖州,就他的行為處事,那些世家子弟早就一口一個唾沫罵死他了,也就主子心善,哼!


    陸紜紜去的正好,賀章之剛好和賀良說完話,得知她的到來,賀章之這心裏好似喝了一壺暖酒,讓他這個酒鬼舒坦極了。


    賀章之容貌不凡,待人時常都是笑臉,這樣的男子會給人一種溫潤儒雅的感覺,讓人覺得親近。


    但是知道他人設的陸紜紜可不會上他的當,禮尚往來也給了個笑臉,在他頷首示意下,陸紜紜坐在了旁邊,說道:“公子也起的這般早呀。”


    “一向如此。”


    “公子用膳了嗎?”


    “目前未曾。”


    陸紜紜今天有些許殷勤,賀章之一眼就看出她是心有顧忌,轉念一想,她應該是為昨日的事掛心,失笑道:“你不必為昨日的事擔心,我已經派賀良去探望了。”


    陸紜紜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賀章之,幹笑道:“讓公子為我操心了。”


    “無事,你是我的人,自然要用心些。”


    陸紜紜俏臉微紅,姿色更是添了豔味兒,賀章之忍笑,推了推自己手邊的糕點。


    陸紜紜也不客氣,捏了一塊,吃了起來,一邊還裝作不經意地說道:“公子部署洛州人,肯定不知道在洛州的馮大夫吧?這馮大夫醫術高超,洛州的大小官員都會去找他問診呢,之前...之前我爹爹也是如此呢。”陸紜紜說道陸餘慶的時候,嗓子有些啞,實在不想喊那個老畜牲啊!但是賀章之卻誤會了,還以為陸紜紜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賀章之這次伸手撫了撫她的發,舉止上給她帶來了安慰。


    但很快,賀章之察覺到了陸紜紜話裏的馮大夫,他來洛州一直在調查一件事,但畢竟不是當地人,有些隱晦的事情僅靠查,那真得要費一番功夫,所以馮大夫這個人,賀章之並沒有不知曉,這次陸紜紜的話給他提了一個醒。


    賀章之勾唇,捏捏陸紜紜的臉頰,說道:“明日莊子狩獵,你可要跟我一起?”


    陸紜紜眼睛發亮,“可以嗎!”


    “嗯。”


    “那我明日一定早起!”


    燒烤!我來啦!


    哎,可惜自己現在沒有異能,要不然,狩獵簡直小意思。


    第7章 危機起。(捉蟲) 對於徐海喬遲遲……


    對於徐海喬遲遲沒有回莊子,賀章之表示不在此處多久留,他告別了管家,仿佛沒察覺到後麵有人在跟蹤,他一行人耗了半盞茶的時間,來到了他名下的一處莊子,而被管家派來跟蹤賀章之的仆人看了眼那莊子,酸的牙疼,腹誹道:這商戶還真是有錢,竟然有這麽一個大莊子!


    賀章之扶著陸紜紜下了馬車,看起來心情不錯,嘴角帶笑,說著這有關莊子上的一些趣事兒。


    賀良嗤笑一聲,“砰”地一下關上了大門,讓那仆人再也看不得裏麵的情況。


    仆人不屑地甩了甩袖子,小跑回去稟報管家,而管家自然會把消息傳給徐海喬,畢竟他曾經交代過要讓自己多盯著點賀章之。不過管家此時並不知曉,徐府已經亂了套,哪裏還顧得上賀章之的事。


    這洛州風景秀麗,氣候宜人,所以賀章之曾經在這裏辦置了不少私產。


    這個莊子離圍獵場不遠,賀章之讓陸紜紜換上利落的騎裝,即便不打算讓她上馬,也總得換上些行動便利的衣裳。


    陸紜紜見巧玉從衣箱裏拿出一套豔紅騎裝,驚喜地問道:“巧玉,你何時裝進了一套騎裝?”


    巧玉給陸紜紜鬆開發髻,準備換個合適騎裝的發髻,她解釋道:“這是公子早就交代奴婢的事兒。”


    陸紜紜抿起紅唇,指尖摳弄著,剛才的喜悅神情一下子變得低落,說道:“你們怎麽都在瞞著我呀。”


    巧玉用玉梳梳發,雙手靈巧盤發,笑說道:“這可不是奴婢瞞著夫人呀,是公子特地吩咐不讓奴婢告訴夫人的呢。”巧玉剩下的話沒說,其實主子那別扭的性子,她非常的了解,主子不讓自己告訴紜夫人,還不是怕她不喜歡狩獵?所以昨日提起那狩獵一事,也是在試探紜夫人的態度。還好紜夫人的表現沒有讓主子失望。


    陸紜紜挑了挑黛眉,不著痕跡的套著巧玉的話,言語之間的含義,陸紜紜算是大概了解,說白了就是賀章之怕被自己婉拒去狩獵,所以幹脆從一開始就隱瞞著自己。陸紜紜忍不住多想了些,這賀章之會這麽做,該不會之前是吃過不少悶虧吧?


    這就讓陸紜紜不得不想起了一個女人。


    賀章之的妻子,蘇綺。


    陸紜紜被巧玉梳發的癢意給惹得眯起了雙眸,她眼尾上揚,添了幾分嫵媚。


    蘇綺這個女人讓陸紜紜用一個詞來概括,那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奇葩。說她膽子大吧,那也沒多大,要不然當初怎麽會沒勇氣拒絕這門婚事,可要說她膽子不大,那也不對,畢竟蘇綺能背著賀章之紅杏出牆,那也是獨一份的“厲害”啊。


    反正陸紜紜對蘇綺這個人沒什麽好感,不僅僅因為她們兩個人是對立的關係。實在是這女人缺根筋,腦子不太正常。


    “紜夫人,你這身打扮真好看!”


    陸紜紜這是第一次穿豔紅色,平時因為她的身份,穿的都是一些淡色,所以襯的她纖弱,氣質柔美如水。但是現在這套騎裝,陸紜紜眉宇間透著幾分颯意,氣色紅潤,從一支好似被風吹就掉花瓣兒的嬌嫩梔子,變成了那明豔動人的牡丹花。


    陸紜紜望著鏡,取下了耳墜子,提起笑容,“公子肯定等急了,走吧。”


    巧玉越看陸紜紜越滿意,一開始還覺得她是個立不起來的人,要是真如剛進府的那般柔弱,這回了靖州還不得被少夫人搓磨死啊,這人心都是偏的,一個幺蛾子不斷的少夫人,和一個安分守已的紜夫人,巧玉自然而然的就偏向了陸紜紜,所以心裏頭也盼著陸紜紜能好過,至於外室身份,巧玉不以為然,都說少夫人在閨中的時候就是個好的,現在也不見得,明明是個正頭娘子,卻是個爬牆貨,切,是個女人都比她賢淑呢!


    賀章之知道女子打扮是要有段時間的,所以他笑看賀良的抓耳撓腮,取笑道:“等你以後成了親,你就明白了。”在他話音剛落時,陸紜紜姍姍而來,她的出現讓眼眸平靜溫和的賀章之泛起了漣漪,如一顆石子投潭水,蕩了圈圈水紋。他眼中的驚豔沒有收斂,賀章之是個正常的男子,對貌美的女子自然會欣賞,更何況陸紜紜還是他的人,這就更讓賀章之愉悅。


    他的驚豔取悅了陸紜紜,她嬌羞垂首,走到賀章之跟前,說道:“多謝公子安排的這個驚喜。”


    賀章之暗暗睨了眼巧玉,得到她一個幹笑的表情。


    賀章之翹起唇角,撩了撩陸紜紜的耳垂,說道:“怎麽沒有戴耳墜?倒讓我覺得少了點什麽。”


    陸紜紜這下臉更紅,小聲解釋道:“我...我好像覺得耳垂有些些疼,所以就取了耳墜。”說話期間,她偏了偏臉,露出那瑩白的耳朵,好似想讓賀章之瞧個仔細。但是這麽一靠近,兩個人離得更近了些,賀章之隱隱約約還能聞見她身上的芳香。


    賀章之眸色深了深,嘴裏卻沒有什麽好話,“真是嬌氣。”


    陸紜紜鼓了鼓腮,賀章之笑意加深,“賀良,待會把玉顏膏拿給巧玉。”


    賀良早就對他口是心非的性子了然,抱拳道:“是,公子。”


    陸紜紜嗔笑起來,破天荒的把賀章之給看的臉皮發燙。


    賀章之沉聲道:“跟著。”


    陸紜紜走在他身後,巧玉趕了上來,說道:“紜夫人,這玉顏膏可是個金貴東西,千金難求呢,公子對夫人真上心!”


    陸紜紜不以為然,再怎麽千金難求的東西,對於太子心腹的賀章之而言,也是能夠輕易得到的。不過能讓賀章之把玉顏膏送給自己,也算是一個好的現象。


    “紜夫人,你耳垂發疼怎麽也不告訴奴婢一聲啊。”


    陸紜紜柔柔一笑,“小毛病,沒什麽事。”本就是個幌子,哪能告訴你呀。


    賀章之等人來到了那圍獵場,讓賀良牽來一匹馬,今日圍獵場被賀章之包下,所以後山沒有旁人在,陸紜紜被他大手筆給羨慕地咂咂嘴,有錢真好!


    “上馬吧。”


    陸紜紜狐疑地眯了眯眼睛,怎麽看賀章之這態度,好像一早就知道“陸紜紜”會騎馬呢?難道,他早就調查過了?


    賀章之耍流氓的拍了拍她的臀,笑說道:“愣著做甚?在閨中不是學過嗎。”


    “公子查過我之前的事啊。”


    賀章之挑了挑眉,沒有否認。


    陸紜紜也不在意,輕哼一聲,利落上馬,這態度逗笑了賀章之,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賀章之解釋了句:“我這人謹慎慣了,我這萬貫家財不少人惦記。”


    陸紜紜回眸淺笑,“那依公子的話,我算是通過了?”


    賀章之手臂攬住她的腰,應了一聲。


    有他自願當椅子,陸紜紜一點也不客氣,往後麵一倚,小臉盈滿笑。


    賀章之緊了緊手臂,在她耳邊說道:“隻要你乖乖的,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陸紜紜心想:讓我一生榮華富貴?就你那慘兮兮的結局,難說咯。


    突然,就在這時,身下的駿馬發了癲,賀章之沉下俊臉,他當機立斷,說道:“抱緊我。”說罷,雙足一踢駿馬,借力而起,從駿馬上離開。賀良見狀,當即趕來,他掏出弓箭,一羽射中駿馬的眼睛,而圍獵場這時透著一股詭異的安靜,沒有任何人來援救。


    賀章之抱著陸紜紜安全落地,他看著駿馬倒地,蕩起灰塵,護好了陸紜紜。


    駿馬已經開始吐白沫,味道十分刺鼻,就連離得遠遠的陸紜紜都聞的到。


    不等他們撤退,就聽到地震葉動的噪響,陸紜紜這時才發現,這座後山,竟然還藏著一群狼。


    陸紜紜倒吸一口涼氣,再次咒罵,要是自己的異能還在就好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反派的炮灰外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酒窩動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酒窩動人並收藏穿成反派的炮灰外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