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第一句話就是不要西式婚禮,這還算正常要求。後麵提的要求苛刻又奢靡,華麗鋪張到極致,是個人聽了都要直呼敗家的地步。他動動嘴皮子,底下人就要大費周章。


    傅淺知全都眼也不眨地說好。


    婚禮一生隻有一次,他的小蓮花就該值得最好的。


    他會滿足小蓮花一切心願。


    從婚禮的場地、布置、時間,到婚禮上要放的音樂,樂隊演奏的曲目,婚宴要用的食材,新郎服的樣式,要請的司儀和賓客……事無巨細,都要經傅淺知的手,由他一一挑選安排。


    這些天傅淺知聯係最多的就是婚慶公司,幾乎天天都在打電話。


    “我準備辦一場中式婚禮,不要在教堂,要一座華夏建築風格的宮殿,我愛人喜歡。”


    “比起白色西裝,我覺得我愛人更適合大紅嫁衣。”


    “婚宴上的鮮花不要用紅玫瑰,那太俗了,白玫瑰也不要……用蓮花吧。白蓮和青蓮都不行,和氣氛不搭……紅蓮可以,它和我愛人非常絕配。要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沒有那麽多紅蓮?我記得水蓮星上就有大規模種植紅蓮……那顆星球已經被私人承包了是嗎?稍等。”


    男人掛了電話,又撥了另一個電話。


    “幫我聯係一下水蓮星的主人,我想要跟他買下這顆星球。”


    ……


    所有人都能看出傅淺知為這場婚禮花了多少心思,飽含多少期待。隻有最為真誠濃烈的愛,才能叫人如此慎重對待。


    容與坐在化妝間,鏡子裏的青年一身酒紅色西裝,上衣口袋裏插兩朵紅玫瑰,看上去精致漂亮。


    他正準備和傅淺知拍攝婚紗照。他的妝已經化好了,傅淺知還在隔壁換衣服。


    血玉鐲:首先祝賀你要結婚了,其次,請問你還記得你的任務嗎?


    大魔王這一個月隻關心婚禮相關事宜,完全沒有去見那位首領兒子的意願。


    容與不在意道:“任務這東西,最後關頭隨便搞搞不就完成了,哪有結婚重要。”


    血玉鐲:你在浪費時間,和傅淺知結婚對任務毫無幫助。


    容與看著鏡子:“也並無損失。”


    血玉鐲一想也是。這場婚禮舉辦得再轟轟烈烈,大魔王和主神大人脫離世界後,世界原住民們都不會記得,也不影響原主和風行的感情。


    真正記得的隻有大魔王和主神大人。考慮到主神大人目前處於每個世界都失憶的狀態,真正能記得這場婚禮的,也就大魔王一個。


    想到大魔王等了那麽多年,就為完成和主神大人舉行一場婚禮的夙願。血玉鐲頓時理解了容與現在的消極任務。


    冒牌貨解決了,身份換回來,原主的魂燈可能就亮了,大魔王就得立即把身份還給原主。


    那就不能和主神大人完成婚禮了。


    大魔王是想拖到和主神大人舉行完婚禮後,再離開這個世界。


    這麽一想,血玉鐲突然心情複雜。


    血玉鐲:大魔王,和主神大人成親是你的執念嗎?


    “什麽執念不執念。”容與說,“我隻是想給他準備一場終生難忘的婚禮。”


    血玉鐲:明明是主神大人在給你準備終生難忘的婚禮!


    這些日子費心費力布置婚禮的可都是傅淺知,容與除了嘴上提一堆令人發指的要求外毫無作為。


    “小蓮花。”男人的手忽然搭上容與的肩膀。


    傅淺知換好衣服,站在容與椅背後,看著鏡子裏的兩個人:“今天很漂亮。”


    容與說:“重新組織語言,我每天都很漂亮。”


    “好。”傅淺知笑著對他伸出手,“那每天都很漂亮的小蓮花,能否陪我一起去拍婚紗照呢?”


    容與看他幾秒,驕矜地搭上他的手。


    _


    婚紗照拍了好幾組,兩人都顏值不俗,怎麽拍都好看。攝影師非常省事,甚至感覺都不用後期p圖。


    兩人在鏡頭前自然地牽手,擁抱,親吻。有一張是容與站著,傅淺知從身後擁抱住他,容與偏過頭去和男人接吻。


    畫麵構圖十分唯美。攝影師跟挖到寶藏似的對著兩人狂拍。


    照片拍攝很順利。當天下午就洗好,兩人從照相館出來,手還牽著。


    容與舉起傅淺知的手:“你這尾戒該換了。”


    傅淺知:“嗯?”


    “尾戒象征單身,孤獨,忘記過去。”容與不滿地盯著它,“你都要跟我結婚了,還戴著尾戒是什麽意思?”


    傅淺知二話不說就摘尾戒。


    ……沒摘動。


    “太緊了,摘不掉。”傅淺知也微微困惑。


    他都不記得這戒指是什麽時候戴上的,但就是一直忽略了它的存在。


    血玉鐲:沒用的,戒指是和主神大人神魂綁定的神器,隻有恢複力量的主神大人可以摘下,還能變幻成各種形態。


    “那算了。”容與放下他的手,“摘不掉就留著吧,我們去買婚戒。”


    “我已經請著名珠寶設計師埃爾設計我們的婚戒……”


    “我不要,我現在就要買。”


    “……也行。”


    換著戴也不是不可以。


    於是兩人又進了珠寶店。


    雖然沒有設計大師獨家定製的有意義,傅淺知光顧的珠寶店也是高端奢侈,價值不菲。設計均出自名家之手,款式獨一無二,每一款星幣標價都在七位數以上。這裏的導購員也是整日與貴族打交道,口舌伶俐,火眼金睛。


    傅淺知剛回藍星不久,導購員一時沒有認出他的身份,但見兩人衣著氣度都不凡,態度很是殷勤熱切。


    容與目光隨意掃去,定格在一款戒指上。


    那是一枚雕刻成金色蓮花的赤金戒指,花瓣宛如火焰形狀,明豔盛放。


    導購員見他凝視那款戒指超過十秒,連忙介紹道:“這款也是新出的婚戒,一枚叫真金,一枚叫烈火。這位設計師非常喜歡華夏古文化,它的設計靈感來源於真金烈火,出處是明代《雌木蘭》的‘非自獎真金烈火,儻好比濁水紅蓮。’。真金烈火的詞義是經過嚴重考驗而品質不變。兩位要是選擇它當婚戒,寓意不管經過多少風雨,愛情都會長長久久永不改變。”


    傅淺知問容與:“喜歡?”


    容與勉強道:“差強人意。”


    “那就要它了。”傅淺知立刻道。能讓容與勉強滿意的可不多,大多時候,容與隻會冷笑一聲“垃圾玩意兒”,或者幹脆懶得評價。


    一對價值要八位數星幣,傅淺知眼也不眨地刷了卡,把戒指小心收好。


    兩人付完賬準備離開,店裏又進來一個客戶。導購員明顯認得他,態度更加熱情恭敬:“季少爺,您來了。”


    傅淺知和容與轉過身,正好與來人撞上。


    季雨本來是隨便來看看珠寶的。他是個俗人,就喜歡這些珠寶首飾,以前買不起,成了季家少爺後,那就是看上什麽都能隨便買。這家店他已經是熟客。


    可這次,他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季雨看見容與的臉,當場大驚失色。


    紀清瑜怎麽會在這裏?!


    他不應該已經進了無盡監獄嗎?為什麽不僅沒死在裏麵,還出現在藍星?


    季雨死死盯著容與的臉,身體微微發抖,誰都能看出他的失態。


    傅淺知皺眉,不著痕跡地擋在容與身前,隔開季雨的視線,低頭對容與道:“回家。”


    容與神情不變,依然和傅淺知有說有笑,與季雨擦肩而過,好像完全沒有認出對方似的。


    還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紋,身,師。


    第44章 牢獄之災18


    季雨目送兩人離開的背影,後背滲出一身冷汗。


    萬幸的是,紀清瑜好像沒有認出他。


    他和紀清瑜隻在半年前見過一麵,現在又穿得光鮮靚麗,和當初在獵馬星上打扮殺馬特的紋身師截然不同。紀清瑜對他沒有印象很正常。


    季雨沒了挑選珠寶的心思,心亂如麻地回到季家。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從冒名頂替的那天起,他就時刻擔心著紀清瑜回到藍星,拆穿他的身份。所以他剛重生回來就先下手為強,把紀清瑜送進監獄,想讓他死在裏麵。


    明明是萬無一失的計劃……


    季雨坐在臥室床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難道命運就這麽不可逆轉,紀清瑜注定會被季家認回來?


    那到時候他該怎麽辦?


    他做的那些事要是被發現,進無盡監獄是板上釘釘的事。已經嚐到錦衣玉食的甜頭,季雨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回到底層生活,更別提進入可怕的無盡監獄。


    所以一定不能被發現。


    紀清瑜必須得鏟除。再不濟,也得讓他永遠離開藍星,再也不能回來。


    以季雨現在的身份,想要把一個普通人永遠驅逐出境並不難。但他不敢做得太聲張,要是被人發現他刻意針對一個普通人,反而讓人注意到紀清瑜,那絕對不是季雨想看見的。


    “小少爺,這是傅家送來的邀請函,傅少爺的婚禮將於下月舉行。”傭人把一封精致的紅色喜帖呈上來。


    請帖幾乎發遍整個藍星貴族圈。傅家少爺結婚,沒人會不給麵子捧場。首領夫婦都會親自光臨,季雨這個小少爺當然也有一份。


    “放著吧。”季雨現在自顧不暇,哪裏還管誰和誰結婚。


    他和傅淺知之間的婚姻就是個兒戲,雙方都沒那意思。傅將軍找首領解除婚約時,首領也痛快答應了。那個傅淺知到底和誰結婚,季雨一點兒也不關心,他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傅淺知長什麽樣。


    傭人默默把喜帖放下就出去了。


    季雨俯身,手肘抵在膝蓋上捂著腦袋,感到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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