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拉動。


    “你是要拿回那枚玉佩?”傅淺知出聲,“那恐怕不行,櫃子上了鎖。”


    容與繞到傅淺知身側,對他攤開手:“鑰匙。”


    傅淺知問:“那玉佩對你很重要?”


    “當然。”容與低眸望著他,“送我的人說,我要把它保管好,就能和他一輩子不分開。”


    傅淺知語氣不覺尖銳:“因為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定情信物?”


    容與眼裏寫著“你怎麽知道”。


    傅淺知酸氣重得冒泡:“我失手砸碎了。”


    下一秒,鋒利的鋼筆筆尖抵上他頸動脈。


    “你最好是在開玩笑。”容與冷冷盯著他。


    傅淺知從他眼中看到對玉佩的在意。


    不,青年真正在意的,是送他玉佩的那個人。


    那個伊文說的關於紀清瑜的許多點,都和他認識的青年對不上。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青年確實很在意他的男友,才會連對方送的東西都那麽珍重。


    傅淺知扯了扯唇:“看來你很愛你的男朋友。”


    容與看著他的眼睛,輕聲:“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他。”


    傅淺知神色淡下來,扔給他一樣東西:“鑰匙。”


    容與拿到鑰匙打開櫃子,看到完好無損的雙魚玉佩。


    傅淺知看著容與把雙魚玉佩仔細收起來,心裏酸澀得厲害。


    “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典獄長大人。”容與恢複笑容,“我會生氣的。”


    因為你男朋友是你的逆鱗,而我隻是為你提供物質生活的工具人?傅淺知自嘲地想。


    他淡淡道:“我看了審訊室監控。”


    容與瞥他。


    “我問過你那位夥伴,既然你是被陷害入獄的,當星盜的時候也沒殺過人。”傅淺知平靜道,“我會釋放你,你去找你的男朋友,別再回來了。”


    他不奪人所愛,也不強人所難。


    隻求別再來招惹他。


    容與闡述事實:“我在監獄裏殺了人,九個。”


    “澡堂那人是獄卒殺的,17號牢房是自相殘殺,與你無關。”傅淺知睜眼說瞎話,“至於科達,他是猝死。”


    “我查過給伊文發短信的人,暫時沒有查到。”傅淺知語速加快,“想要殺你的人身份不凡,很可能是聯邦某些貴族。我在流放垃圾星消息不靈通,目前追查不到對方身份。他們很可能盯著你,想要置你於死地,你貿然出去不安全,還是先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你那個廢物男朋友並不能保護好你,你現在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等我查到消息再……”


    “傅淺知。”容與突然喊他名字。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語氣,以為充滿大度,其實充滿嫉妒?”


    辦公室裏安靜一瞬。


    傅淺知垂下的手漸漸攥緊:“我知道。”


    我知道我喜歡你。


    第37章 牢獄之災11


    容與靜靜看著他:“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長達一分鍾的沉默。


    傅淺知嘴唇翕動,接著剛才被打斷的話繼續說下去:“等我查到要對付你的人是誰後,你再去見你男朋友……”


    容與笑了一下:“我已經見到他了,我正看著他呢。”


    傅淺知話音戛然而止。


    容與定定看他幾秒,收了笑,轉身就走。


    讓人冷靜三天,就考慮出這麽個餿主意,簡直是來氣他的。


    蠢得要死。


    他容與聰明絕頂,怎麽偏就喜歡上這麽個蠢貨。


    傅淺知看著青年離開的背影,下意識伸出手想要去挽留。他明明已經做好放手的準備,此刻心中卻沒來由一陣恐慌,好像青年出了這道門,就與他再無瓜葛。


    之前再怎麽故作大度地做心理建設,真當容與打算離開他的房間,撤出他的世界,傅淺知陡然驚覺,那是他根本無法忍受的事情。


    容與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口,剛搭上門把手準備開門,另一隻手就被追上來的男人拽住。


    他被傅淺知翻過身抵在門板上,男人深潭般的眼眸緊緊盯著他,聲音發緊:“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已經見到他,正在看著他?


    青年剛剛眼睛看著的人……隻有他。


    這是把他當男朋友的意思?


    內心知道希望渺茫,卻還是克製不住這點期盼。簡直有點自作多情。


    傅淺知不是一個會自取其辱的人。他向來冷靜克製,淡薄理性,不會去試圖改變一個早已注定的結局。他唾手可得的東西很多,唯有感情強求不來。在明知對方心有所屬的情況下去卑微表白,然後得到意料之中的拒絕,那他會選擇一開始就不開這個口。所謂飛蛾撲火般的熱烈追求,從不會在傅淺知身上表現出來。


    他生來就是對周邊的一切感知極淡,很少想要什麽,更不會執著什麽。


    唯獨這一次,他想要去爭取。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渴求。


    容與被傅淺知按著手腕抵在門上,男人比他高半個頭,這使得他得抬頭向上看。


    但他的氣勢並不會被壓製,反而氣定神閑,掌握著主動權。


    “真想讓那些懼怕典獄長大人的犯人知道,您是個膽小鬼。”


    話音未落,傅淺知低頭吻住他。


    容與睫羽顫了下,闔上眼眸。


    這是他們第二次接吻。上回是在懲戒室,容與坐在他腿上吻他,這次卻是由傅淺知主導。


    舌尖先是一點點小心翼翼地試探,察覺到青年沒有抗拒,甚至姿態放鬆地閉眼仰頭時,便逐漸變得凶狠霸道起來。放肆地撬開牙關,掠奪領地,吮吸甜美的津液。


    按在門板上的十指緊扣,從血玉鐲的角度,剛好能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這都多久了,吻五分鍾了吧,怎麽還沒結束?


    血玉鐲感到沒眼看。


    因為是脖子以上,它暫時還沒被屏蔽。


    不過看這架勢,血玉鐲已經隨時做好關禁閉的準備了。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等到容與喘不上氣,忍不住偏過頭,氣息不勻:“你也適可而止。”


    他這體質可沒傅淺知強,肺活量拚不過人家。


    傅淺知指腹摩挲容與被吻得豔麗的唇瓣,低聲道:“止不住,你讓我失控。”


    “這個膽小鬼想對你做一些膽大冒犯的事。”


    ……


    從門口親吻到沙發,囚服被傅淺知脫下扔在一邊,順勢從櫃子裏拿出一瓶潤滑。


    容與:“你的辦公室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手下準備的。”


    畢竟那些獄卒以為兩人經常玩辦公室py,自然貼心地做好準備,誰能想到他們柏拉圖這麽久。


    “你有一群好手下。”


    “回頭嘉獎他們。”


    ……


    準備進入正題時,傅淺知忽然停住,把容與從沙發上打橫抱起,用自己的風衣蓋住他身體。


    “……你不會這時候突然想起適可而止吧?”容與眼裏寫著“你要是敢點頭我立刻宰了你”。


    “不會。”傅淺知安撫道,“我記得你說辦公室不舒服,第一次應該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所以去臥室。


    ……盡管可能並不是第一次。


    ……


    _


    血玉鐲被屏蔽了五個小時才放出來。


    出來時看見大魔王縮在被窩裏睡覺,肩頸處滿是吻痕,眼尾紅紅的,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


    血玉鐲立刻與有榮焉——大魔王再囂張,還不是被我們主神大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然後它就看見傅淺知肩背上的牙印和血痕,恐怖得仿佛打了一架。


    血玉鐲:……


    好像半斤八兩。


    傅淺知坐在床邊,想點燃一支事後煙。


    打火機掏出來,又想起床上的青年不喜歡聞煙味兒,又默默收回去。


    煙癮上來嘴裏總想叼著什麽東西,堂堂典獄長又不可能準備棒棒糖。嘴邊一時找不到能咬的,幹脆俯身親了親睡夢中的容與,那點兒空虛就被瞬間填滿。


    青年比煙更令他上癮。


    傅淺知注視容與的睡顏。熱情發泄完,思考就能冷靜下來。他們已經把話說開,青年沒必要再為物質、查凶、離獄等目的去討好他。就算對方什麽都不付出,他也會為他辦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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