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公主的不解,臧山便多解釋了句。


    而那邊兩方的爭鬥愈發激烈,眼看就要動手。


    賀北妱扯了扯臧山的衣袖:“我們走吧。”


    臧山略作猶豫:“不管世……他嗎。”


    公主唇角一抽:“不管。”


    “好。”


    臧山也不願公主留在這裏,毫不猶豫的護著公主離開。


    “爺管你什麽幫!從今兒起這條街就是爺的,你們給爺滾出去!”


    “吵架就吵架,動手就是你的不對了。”


    “啊啊啊,他靠近爺了,你們快,快給爺把他拉開!”


    身後傳來某人囂張的聲音,賀北妱腳步越來越快,活像後頭有人追似的。


    丟人,太丟人了!


    堂堂世子爺跟乞丐搶地盤,她怎麽管?


    幫他搶?


    嫡公主幫世子爺跟乞丐搶地盤?


    咦,那得丟人丟到京城去了!


    臧山似是感知到公主的想法,抿著唇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頭。


    “行了行了!”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麽!”


    “瞧瞧,認得嗎。”


    場麵突然安靜下來,為首的那乞丐盯著漂亮乞丐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


    “不是自稱丐幫的嗎,長老的令牌都不認識?”


    “你們該不會是假冒的吧!”


    漂亮乞丐拿著令牌囂張的在眾乞丐麵前晃了一圈,怒吼道:“真是好大的膽子,敢冒充我丐幫弟子!


    對麵的乞丐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驚的半晌沒作聲,為首那個乞丐在令牌與漂亮乞丐之間巡視數遍,才喃喃道:“這……好像是真的。”


    緊接著便又有人小聲道:“老大,你覺得他像不像京城那位長老?”


    為首的乞丐皺起眉。


    幾年前,丐幫突然添了一位年輕的長老,無人知其身份,除了幫主與幾位長老外沒人見過,他們下頭的人所知道的,隻有這位長老來自京城,還未及冠,且長得格外漂亮。


    眼前的人大約二十餘,年紀對的上。


    臉上雖然染了汙垢,但觀輪廓與那雙狐狸似的眼睛便知相貌應該是極好的。


    兩樣條件都符合,還帶著長老令牌,恐怕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長老無疑了。


    “敢問,您貴姓。”


    為首的乞丐眼睛一亮,恭敬道。


    漂亮乞丐將令牌放回腰間,高傲的哼了聲,一副睥睨眾生的神態,道:“風過無痕,萬世長安,風長安是也。”


    幾個乞丐聞言皆是一驚,對視一眼後慌忙行禮。


    “見過風長老。”


    丐幫下過明令,丐幫弟子但凡遇到這位風長老,必要待其如幫主般恭敬,若有得罪,一律逐出丐幫。


    因考慮下頭的人未見過風長老,幫內便傳下了暗號,便是這句‘風過無痕,萬世長安。”


    暗號取自風長老的名諱,風長安。


    賀北妱腳步一滯:“……”


    公主猛地折身看向此時受丐幫弟子尊敬的漂亮乞丐。


    宋長風,宋知安。


    真是好一個風長安!  他倒是會給自己起名字!


    “他……他什麽時候……成丐幫的長老了?”


    也不知是驚的,還是純粹覺得丟人,公主的語氣帶著些微的顫音。


    臧山亦是沒想到還有這個變故,凝眉搖了搖頭道:“微臣也不知。”


    “看到沒有,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姑娘,是本長老護著的,你們眼睛都擦亮點,絕不許得罪了!”


    話落,一群乞丐與公主遙遙對視。


    賀北妱唇角一抽,飛快轉身絕塵而去。


    她跟他沒有關係。


    絕對沒有!


    占了山頭做個土匪頭子就算了,還在丐幫裏混了個長老!


    宋知安這些年到底在外頭幹了些什麽!


    “他還知道他是個世子麽。”


    公主咬牙切齒。


    臧山唇角輕彎,認真回道:“應該知道。”


    賀北妱深吸一口氣,走的更快了。


    第87章 夜入府衙


    賀北妱沒有第一時間去永安府衙, 而是在府衙後頭租了個小院子。


    院子還算幹淨,公主沒在銀兩上計較, 不過兩刻便談攏了,屋主沒見過這般大方的租客,好聽的話說了一籮筐,包括祝小夫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臧山一身墨青勁裝,身姿挺拔,帶著幾分渾然天成的貴氣, 那張有著酒窩的俊臉,不笑的時候氣場駭人,與同樣冷冽尊貴的公主格外的契合,屋主下意識便將他們當成了一對小夫妻。


    賀北妱冷冷瞥了眼屋主, 卻並未開口反駁。


    臧山抿了抿唇, 解釋的話不知為何生生咽了回去。


    見二人性子都冷, 屋主很是識趣的沒再開口,樂嗬嗬的揣著銀兩買酒去了。


    小院裏有一顆桂花樹, 此時正飄著香, 公主安靜的立在樹下。


    公主在宮中大多都是著以黑為主的宮裝, 如今到了宮外要隱藏身份, 自然不能再著黑色。


    今日便是一襲堇色束腰窄袖長裙, 腰肢纖細,墨發如瀑, 少了平日的冷豔,多了幾分柔和。


    臧山關好院門,盯著公主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走過去。


    賀北妱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微微側目。


    “傷好了?”


    臧山應道:“回三公主,已經無礙。”


    內傷本不嚴重, 解了毒修養一些時日自然也就沒有太大的影響。


    公主淡淡嗯了聲,走向堂屋。


    臧山微微詫異,正要跟上去,卻突然想起了什麽,腳步一頓。


    ‘待傷好了自己來請罪’


    ‘他的賬算在你身上’


    臧山望向賀北妱的背影,唇角緊繃,沒回寢房而是去了堂屋,她這是要跟他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一刻後,臧山才緩緩走進堂屋。


    小院有兩間寢房和一個堂屋,此時,公主正坐在堂屋的主位,手裏把玩著一個青色荷包。


    見侍衛進來,她隻抬了抬眼皮子,又將視線放到荷包上。


    臧山看向她手裏的荷包,心緒難寧。


    他該要怎麽解釋他將她的荷包貼身放入懷中,又該怎麽解釋,這個荷包在他手上。


    “一刻鍾。”賀北妱瞥了眼一旁的香,淡淡開口。


    臧山怔愣,當即掀了衣擺半跪在地:“微臣前來請罪。”


    公主語氣淡淡:“請何罪。”


    進來之前,臧山已經做好了準備,遂一板一眼道:“微臣洋裝昏迷欺瞞三公主,乃罪一,擅用三公主之物,為罪二,請三公主處罰。”


    話落後,堂屋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直到賀北妱起身緩緩走向臧山。


    她微微彎腰,伸手勾著臧山的下巴,居高臨下道:“臧大人,本宮倒愈發看不懂你了。”


    臧山微微凝眉,卻不敢直視公主。


    靠的近了,蜜桃的香味愈發濃鬱,侍衛雙拳緊握,似在極力克製著什麽。


    “兩罪並罰,那就跪兩個時辰如何。”


    賀北妱輕聲道。


    臧山的下巴被公主被勾著,他不敢反駁隻得就那般應下:“微臣遵命。”


    然侍衛的乖順卻觸怒了公主,她手指微微用力,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冷聲道。


    “怎麽,臧大人寧願罰跪也不對本宮用苦肉計了麽。”


    臧山被迫與公主對視,在看清她眼底的寒霜後,心微微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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