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壽宴上見到衛澤,丁辰心情很平復以後,現在他倒對於見衛澤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了。


    說來也奇怪,一年半前他見他時,心中還是各種難受糾結痛。但是自從和陸軒在一起後,這種感覺就開始漸漸變淡,到了現在,甚至連重新見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了。


    咳嗽了一下,電梯叮得一聲打開,丁辰走了出去。


    天潤大廈是衛臨沅的工作室,一層大廈是二十五間房間,每個房間像是寫字樓一樣各自為政,閉著門誰也不知道房間內都是做什麽的。


    丁辰到了1012,吸了吸鼻子,然後敲了敲門。


    緊趕慢趕也需要二十分鍾時間,又趕上堵車,丁辰到這裏,已經是八點多一點。衛澤一向守時,現在應該已經在裏麵了。


    敲了敲門,門內沒有人應聲。丁辰有些懵,因為身體不舒服,順帶著反應也有些慢。又敲了敲門,丁辰將耳朵趴在門上,仔細聽著門內的動靜。


    門內沒有任何動靜,丁辰的身後倒是響起了動靜。


    衛澤站在丁辰的身後,眼神複雜卻又帶著笑意的看著丁辰,笑問:“你在幹什麽?”


    身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丁辰嚇了一跳,身體劇烈一撲棱,扒著門轉頭一看,衛澤正笑著看他。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生活習慣上會受對方影響很大。丁辰穿衣服簡單隨意,喜歡大方的裝扮,衛澤也是如此。


    深褐色的大衣,大衣內是淺灰色羊毛衫,內搭了一件白襯衫,身下是一條休閑褲。出身書香世家,衛澤一身的氣質很不一般。不管打扮得多現代,永遠是一身淡淡的書卷氣,像是古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陸軒因為混血的緣故,五官深邃立體,雖然本人氣質溫柔舒緩,卻天生帶著淡淡的壓迫感。而衛澤則是不同,他五官相對來說舒緩很多,帥氣又舒服,縱然是生氣,也是眉間輕蹙,黑曜石般的眸中帶著淡淡的慍怒。就算是生氣,也生得這般儒雅。


    眼下,衛澤正雙眼含笑,薄唇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這個笑容像是一把刀一樣,一下子把原本封閉的記憶再次劃開。


    衛澤這種帶著淡淡戲謔卻又寵溺無比的笑容,已經多久沒有見到了呢?丁辰突然有些無措,慌亂的收拾著自己的記憶,然後說:“我在敲門。”


    感冒了,情緒都受不住了。


    還好,眼中的慌亂並沒有被衛澤看破。衛澤好笑而又無奈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門沒鎖。”


    說完,伸手打開門把手,然後丁辰看到了房間內的擺設。


    寫字樓的房間都不大,擺設也很簡單。但是這間,仿佛略有不同。丁辰邁步進去,看到了擺設齊全的紅木家具。一百多平方的房間內,一個紅木書架,書架上放著綑紮整齊的書。書架的旁邊,還有一張藤椅,藤椅前是一張大的紅木桌子。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窗戶沒有關,寒風吹進來,桌上剛剛練好的字被吹到了地上。


    衛澤的毛筆字寫的很好,行雲流水的行書寫的宛若蛟龍,曾經讓丁辰羨慕了很久。但是丁辰不想練字,太耗費時間和精力,他自來就沒有什麽耐性。


    見地上滿是白紙與毛筆字,衛澤顯然也有些尷尬,自己不過出去了一會兒,竟然吹了滿地。


    “不好意思。”衛澤生疏地說了一句,讓丁辰微微一愣。


    抱歉地笑著,衛澤先去窗戶邊將窗戶關上。身體隔著窗戶邊的兩張藤椅和一張紅木茶幾。仿佛是自己的錯覺,丁辰好像覺得衛澤比以前瘦了不少。


    衛澤身高一米八多,陽光少年在校隊打籃球時是主力,雖然氣質溫和儒雅,但是打氣球來卻是實打實的男人。校隊指望他給撐著門麵,引了大批的粉絲。


    多年打球,讓衛澤身材勻稱而又肌肉緊實。現在,看著卻比以往要瘦多了。


    陽光下,衛澤伸手開著窗戶,一雙大手放在茶幾上支撐著,窗外的陽光就這樣照耀在衛澤的身上,讓他原本就有些恍惚的身影,顯得就像消失了一樣。


    丁辰精神不好,晃了晃腦袋,隻見衛澤去了房間的內間,打開門,不一會兒,拎著兩個小提琴盒子走了出來。


    將小提琴放在茶幾上,衛澤看著一邊的丁辰,指了指他旁邊的位置說:“你先看看琴,我給你準備茶水。”


    丁辰也沒有拒絕,隻是笑著點點頭,過去後,將小提琴的盒子打開了。


    這個小提琴,丁辰認識,是衛澤在大學時用的那把。這麽久了,沒想到還跟新的一樣。衛澤向來愛惜東西,一定是整日擦拭吧。


    “你以前學的時候用的這把,所以我又把它找出來了。”衛澤笑著,熟練地將紫泥壺茶具拿了出來,然後從桌子底下掏出茶葉,嫻熟地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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