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part結束後,朋友們相繼離開,故從安和任韜就算再怎麽不舍得也被大吉大利故意耍著酒瘋強行拉走。


    範業和寧冉相攜離開,對於投資創業這方麵的事,她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他,範業也樂於傳授。


    裴月神和梁戎站在家門外看著他們一對對逐漸走遠,裴月神忽然轉過身對梁戎伸開雙手,“你的禮物呢?”


    所有人都送了東西,可就差梁戎。


    梁戎牽住她手帶她走進屋,穿過客廳走到後院,裴月神看到眼前情景時愣住。


    她家後院從前有塊空地,裴月神曾跟梁戎念叨過想在這裏種一棵樹,可一直沒有付諸行動,沒想到現在這裏真的種下了一棵樹。


    樹並不高大,卻也不算太小,是一顆桂樹,它還可以長得更加高大,就像正在茁壯成長的裴月神一樣。


    樹枝上纏繞著亮晶晶的小燈,極其漂亮,樹上還吊著許多禮盒。


    裴月神充滿驚喜地看著,站在他身後的梁戎俯下身在她耳旁道:“剛開始創業的時候我讀過經濟學家dambisa moyo的《dead aid》,其中有句話說〖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


    “聽月,十年前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你,我很抱歉。如果時間能重來,我會留在你身邊陪著你長大,我會在當時就為你種下一棵樹,那麽到現在應該已經可以為你遮風擋雨。”


    “不過沒關係,雖然我們錯過十年,但現在也是最好的時間。”


    細細數起來,他們分開其實不止十年,可梁戎仍舊重新走到她的身邊。


    他並沒有溫柔的眉眼,他很少會對她說甜蜜的話,他也學不來江顯的浪漫,可是他有最真摯誠懇的心,他坦蕩,赤誠的愛著她,用他自己的方式治愈著裴月神的傷痕。


    裴月神終於可以確定,這世上最最愛她的人還有梁戎。


    她沒敢回頭,哪怕視線模糊也要用力看清麵前的景物,看著這些閃閃發光的屬於她的禮物。


    身旁卻遞過來一塊手帕,他不聲不響,卻都知道她的脆弱。盡管心疼,但是因為了解她的倔強,所以並不提起,也不拆穿,隻是默默守護。


    裴月神用手帕胡亂地擦掉眼睛裏滾下來的淚珠。


    男人的手掌貼在她腰上輕輕往前推:“去看看我為你準備的禮物。”


    “好。”


    裴月神數了數,發覺樹上吊著二十件禮物。


    為什麽是二十件?


    “過去二十年的都在這裏了。”梁戎的聲音響起。


    裴月神回眸:“可是小時候,你已經送過我生日禮物了,還要再送一次嗎?”


    梁戎看到她濕潤著的眼眶,“嗯”了聲,指腹在她眼尾輕按了按:“別哭。”


    她立即聽話地把兩隻眼睛都擦幹,乖巧的朝他笑笑。


    梁戎看她這故作堅強的樣子便覺得心疼,但也沒說什麽,摸摸她頭發以示誇獎。


    “今年的禮物呢?”她問。


    “先去看看往年的。”


    “好啊。”她開心地站到樹下拆開第一個禮盒,是一對戒指,並不是梁戎跟她求婚時的戒指,而是……


    裴月神猛然抬頭看著梁戎。


    梁戎點點頭。


    這是……她父母結婚時的對戒,他們已經佩戴了二十多年,在裴家破產之後,倆人都拿去變賣,他是怎麽找到的?


    裴月神原本強裝的從容隱約有些崩塌,她慌忙去拆第二個禮盒,裏麵是她母親曾經最喜歡的珠寶項鏈,也在裴家破產時被變賣,據裴月神所知,這串項鏈已經被人在國外的拍賣會買下,過這麽長時間,項鏈期間經過無數人,幾乎沒有找回來的可能,但是梁戎居然做到了。


    裴月神無法想象他花費了多少精力和高昂的財力。


    光是這兩件禮物已經讓裴月神覺得震撼。


    裴家破產後,從前的舊物她們什麽也沒能留下,可以說家徒四壁,父母離開後她唯一可以慰籍的隻有他們的照片而已,裴月神當然想過去尋找這些東西,但是她創業的資金尚且短缺,現在還沒有這個條件,她萬萬沒有想到,梁戎會為她做這麽多。


    她看向立在不遠處凝視自己的男人,他仍舊是那樣桀驁而冷厲的樣子,卻做著世間上最溫柔的事。


    裴月神快步朝他走去,梁戎把撲過來的姑娘抱個滿懷。


    “謝謝你。”她低悶的嗓音裏有掩蓋不住的哭腔和感恩。


    梁戎拍拍她後背:“還要接著看嗎?”


    “嗯。”


    “去吧。”


    這次他摟著她陪她過去,他親自幫她拆禮物盒,每次看到裏麵的東西裴月神都覺得無比不可思議,裏麵都是裴家鼎盛時期屬於他們一家三口的回憶,還有她父母的舊物。


    裴月神時不時便埋在他懷裏說聲謝謝,實在忍不住的時候便小聲哭一哭。


    梁戎不想惹她哭的,可是很多東西對裴月神來說都是意義重大的,挑哪個日子給她都不合適,所以才都放在今天。


    等所有屬於過去的禮物都拆完,裴月神已傷感得有些疲乏。


    梁戎摟著她坐在樹下的躺椅問:“想不想看看今年的禮物?”


    裴月神抬起長睫,眼睛裏還留有剛才哭過的濕潤,“是什麽?”


    “等著。”梁戎起身去樹後麵拿出一禮盒,遞給她:“拆開。”


    “會不會又是把我弄哭的東西?”


    “不是,看看。”


    精美的禮盒拆開後,裏麵是一個類似茶壺形狀的晶瑩剔透的琉璃盞,裴月神對這東西並不陌生。


    “阿拉丁神燈?”


    “嗯。”


    “給我這個幹嘛?”裴月神抬頭。


    “三個願望。”梁戎盯著她麵頰,哭過之後她的眼睛像小鹿,眼眶裏仿佛罩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比這晶瑩剔透的神燈更要漂亮。


    “如果對著生日蛋糕許願沒用,不如試試對著這神燈試試,說不定會實現。”


    裴月神輕嘲的淡笑:“可是神明太博愛,他愛的人太多,輪不到我的。”


    梁戎將她拉入懷,他胸膛寬闊炙熱,足以抵禦夜風,他手掌托住她腦袋,麵頰輕蹭著她側臉,唇抵著她耳朵低語:“神不愛世人,神愛你。”


    第42章 守護   緊張又刺激


    裴月神曾無數次的想, 她應該是被神拋棄的孩子,上天從未眷顧過她,但現在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無比可笑。


    她其實已經比很多人幸福, 前半生的榮華富貴給予她太多東西,失去父母雖痛苦, 可也擁有如此多的朋友,最重要的是她有了梁戎,就算沒有神明願意愛她也沒有關係, 梁戎會做她的神明。


    他坦蕩而光明,沉穩而堅定,還有誰會比他更合適?


    裴月神將這件阿拉丁神燈收起來,連同久閉的心門也隨之悄悄打開, 她小心且珍惜的將他對自己說的這句話放進心房某處, 溫柔保管起來。


    “謝謝你。”


    “謝什麽?”


    想謝他每一次都能及時出現救自己,想謝他願意愛著這樣的自己, 當然, 最想謝他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及時出現。


    除此之外, 想謝的還有很多很多......


    “記住,以後謝我得這樣。”梁戎的唇本就抵著她的耳垂,在距離耳朵很近的地方說話, 裴月神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灼熱,他嗓音的輕啞,還有壓低的聲線中隱約的笑意。


    下一刻,梁戎溫熱的雙唇貼在她耳朵上, 吻從耳垂緩慢而耐心的綿延到裴月神臉頰。


    他手指壓住裴月神側臉令她偏向自己,雙唇嚴絲密合地壓上去,梁戎感覺到她呼吸微急, 唇稍稍離開,聲音帶笑:“放鬆。”


    裴月神的手已不知什麽時候拉住他的衣服,梁戎握著她的拳頭,低頭凝視她眼睛,裴月神剛哭過,睫毛還有些濕潤,眼球像罩著一層波光粼粼的柔光,千般溫柔信賴地望著自己,梁戎心頭的心火燒得重,是因為喜歡和愛意在綿延激蕩。


    她是這樣柔弱,他卻忽然起了點壞心。


    梁戎粗糲的手指輕磨著她下巴肌膚,忽而將她下半張臉抬高,然後不容拒絕的強勢的重新吻上去。


    男人的唇不僅燙,且略為堅實平硬,與裴月神柔糯富有彈性的軟並不一樣。


    唇與唇之間相互輕輕碾壓,梁戎的身體愈發俯下去,裴月神鼻尖的空氣更為稀薄,隻能無力地靠在他身上。


    梁戎起初還保持著溫柔和耐心,片刻後便將她更緊地壓入懷中,吻得有些深重。


    裴月神受不住想不要,卻推不開,他趁她想說話,舌尖往裏麵鑽。


    裴月神是沒有過這種體驗的,沒退路,又羞紅臉,更不敢睜開眼睛看,就怕撞進梁戎調侃戲謔的眼眸中,叫她恨不得鑽進地洞,隻能紅著臉感覺他的舌頭在自己舌尖上逗弄。


    她躲,他就追。


    梁戎有心更進一步,自然不會讓她有機會逃,他的手掌很大,貼在她後腦壓向自己,唇舌皆在她口中進攻。


    “不……”


    “不行了。”她口腔裏吟出幾聲破碎的求饒,雙手慌亂可憐的扯著他的衣服示弱。


    她的雙眸的確也濕潤了,卻是因為含羞帶嗔,和傷心時的悲涼完全不一樣。


    梁戎並不是想欺負她,隻是看她傷心,他心裏像壓塊石頭喘不過氣,便想親一親哄一哄,誰料碰到她就有些把持不住,有些過分了。


    她撒撒嬌,他也就不忍心再親下去,梁戎剛退後,裴月神的身體就有些失力般鬆垮垮地垂下去,她剛剛欠缺呼吸,現在深深的吸著氣,梁戎趕忙將她抱起來送進房間,再將她放下好好休息。


    裴月神上床後就爬進被子裏,甕聲甕氣的說:“那些禮物都給我搬進來,既然是你送給我的,一樣都不能少。”


    梁戎用手摸她用被子蓋住的頭,她立即用力拉住被子不讓他看自己臉:“快去啊。”


    “好。”


    他看她也不像生氣,大概是害羞才趕他走,挑著眉淡笑起身。


    等他走後,裴月神才在被子裏用手摸自己唇,上麵還有些溫溫熱熱的感覺,她記得剛才他興起的時候還輕咬過自己。摸了摸之後,果然感覺下唇有兩顆牙印,而口中還有他追著自己舌頭纏綿不休的感覺。


    越想,裴月神臉就越紅。


    梁戎真是個大壞蛋啊!


    等梁戎把東西都收好回來時,裴月神立即假裝入睡。


    他看她睡得沉沒叫她,怕她今晚做噩夢就沒走,合衣躺在臥室的沙發,然後把燈關掉。


    裴月神睜開眼睛的時候什麽也看不見,她一點困意都沒有,時不時想起死去的父母,時不時想起梁戎送給她那些生日禮物,時不時想到最近發生的事……


    就這麽冥想一個小時後,她聽到梁戎那邊傳來的沉穩呼吸,他應該已經睡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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