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次”並沒有多久便到來,四月二十二日這天是裴月神生日,朋友們為她辦了個小型生日趴。


    part是在她家的露天樓頂舉行,這裏被朋友們裝飾得很漂亮。


    春天的夜晚也並不是很涼,空氣中有紅酒和香檳的香氣,有香甜的剛出爐蛋糕氣味,還有烤肉和啤酒。


    故從安不請自來。


    時隔半個月不見,再次看到裴月神他心中感慨良多。


    他把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遞給她,裴月神拿住禮物盒時,故從安忽然低聲道:“江顯說會以一個全新的麵貌走到你的麵前,那麽我呢?”


    裴月神用了幾分力道的把他禮物盒拿過來,到手的東西沒有不收的道理。


    “我對你沒興趣,我已經討厭你了,不要讓我更討厭你。”


    “這麽說,你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是。”


    “我不會放棄。”


    “隨便。”


    故從安還想繼續說話,裴月神就將他推開,嫌棄和淡漠的表情明明白白寫在臉上。


    故從安朝梁戎那邊看了眼,對方散漫的坐在邊上的躺椅上,手裏轉著長方形的打火機,笑容戲謔地看著自己。


    感受著梁戎的嘲笑,故從安忽然理解了江顯的感受。


    這真他媽不是滋味。


    就像一塊本來在自己附近的蛋糕,本來伸手就可以嚐到,可他偏偏不要,還嫌棄的把這塊蛋糕推遠,推到了別人的麵前,現在別人吃得津津有味,他卻饑腸餓肚,也開始後悔之前為什麽不早點對這塊蛋糕下手。


    故從安去一邊喝悶酒。


    任韜給裴月神的生日禮物是一份民宿店企劃案,裴月神隨便翻幾頁,準備呆會兒再看。


    任韜說:“我知道自己比不過梁戎,江顯,甚至是故從安,我不會自討沒趣來煩你,因為我知道你心裏不是隻有情情愛愛,我想做你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幫助你重整事業。月神,他們都是大人物,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盡管我是無名小卒,但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盡管找我,我隨時等你。”


    裴月神說這人是男綠茶,她剛開始沒注意,今天算是聽出這話裏的不對勁了,這意思是說其那幾個人心裏都隻有情情愛愛?不能幫她搞事業?


    裴月神笑了笑,任韜其實也就是動動嘴皮子,倒也沒做什麽實際破壞她和梁戎感情的事,最近還全力以赴的為她考察市場,是個人才。


    “謝謝你,我的朋友。”


    任韜笑容發僵。


    旁邊喝酒的故從安毫不掩飾的嘲笑出聲。


    梁戎已經朝倆人走過來,任韜被他冷峻的眼神盯著,心裏有點發怵。


    光從外形上來說梁戎很容易壓同性風頭,他個很高,又是寬肩窄腰大長腿,風衣穿在身上灑拓淩厲,往裴月神邊上一站襯得裴月神極其嬌小。


    他攬著裴月神腰,黑眸望著任韜:“她不高興也輪不著你。”


    任韜有點不服氣,可被梁戎淡漠的眼神一壓,整個人有點萎靡。


    其他的朋友們一一送上禮物,範業今天也來了,吃飯的時候還用上次宴會的時調侃江顯和裴月神。


    “從創業開始梁戎就說過,他在幕後,由我打理他公司,這麽多年他可從來沒有當眾出現過,可那天居然找上我,讓我帶他出席宴會,我以為他是想通了,沒想到是為了你。”他眼神揶揄的看著江顯和裴月神。


    江顯淡定喝酒,裴月神的手卻悄悄從桌下伸過去勾梁戎的手指,他像是知道她要做什麽,忽然反手把她指尖握在掌心裏。


    裴月神嬌嗔地看他,梁戎唇角勾起來,去碰範業的酒杯。


    喝完酒,範業繼續對梁戎大吹大擂,力圖在裴月神心目中把他的形象樹立得十高大。


    故從安和任韜在旁邊聽著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故從安。


    上次江顯帶裴月神出席宴會那天他也在,但在她被人惡意找茬的時候,他卻在旁邊看熱鬧,如果那時候他站出來幫她撐腰,或許所有的一切都會有點不同吧,或許會改善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她也不會那麽討厭自己了。


    故從安的悶酒一杯接一杯,妄圖用這樣的方式引來裴月神隻言片語的關心,可她一直在和朋友說笑,根本不在意他發生了什麽。


    故從安忽然覺得孤單極了,明明他也身在這場宴會不是嗎?


    大家吃得正高興時,一道柔婉的聲音傳來:“請問……我可以加入嗎?”


    熱鬧的說話聲戛然而止,都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宋蔚身著山茶花顏色的旗袍,麵帶落落大方的笑容,手中還拿著一個禮盒,似乎是送給裴月神的禮物。


    大家看了看宋蔚,又看看裴月神,他們發現今天倆人竟然撞衫了。


    裴月神也穿的是同款式裙子,不過外麵披著梁戎的風衣,他剛怕她會冷,就給她披上,如果不穿外衣,可真是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感覺到尷尬的氛圍。


    宋蔚在半個月前突然發脾氣從這裏離開,沒想到今天又突然出現,她好像總有這樣突然離開又突然出現的本事,也不管別人喜不喜歡,唐不唐突。


    梁戎重重地放下酒杯,這是尷尬的靜謐後唯一的聲響,引得眾人看向他。


    “你來做什麽?”梁戎表情嚴厲,冷眼看著她。


    宋蔚竭力忽視他眼神中的不耐和厭惡,笑著對裴月神說:“我當然是來給我妹妹慶祝生日啊。”


    眾人:?


    ……妹妹?


    哪門子的妹妹?


    裴月神忽然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


    “既然是這樣,姐姐快過來。”


    範業當然能感覺到火.藥味很重,疑惑的看向梁戎。梁戎根本沒心思跟他解釋,這女人對他來說不足輕重,重要的是裴月神的心情。


    過去半個月因為宋蔚,小姑娘有點不好哄,現在這煩人的女人又來搞破壞,梁戎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範業得不到答案,又去看吉祥,吉祥小聲說:“等著看好戲吧。”


    裴月神特意將宋蔚的座位安排在自己旁邊。


    宋蔚上次在她這裏沒討到好果子吃,頗有點忌憚,但是既然今天敢來,她也不是吃素的!


    上次回去之後她就氣病了,去醫院打點滴好幾天才好,出院後就決定要從裴月神手裏把梁戎搶過去,她絕不容許梁戎和這樣沒教養的小狐狸精在一起!


    第40章 浪漫   煙花雖美,人卻很渣


    宋蔚坐下後就準備先發製人, 誰知道裴月神又像個粘人精似的貼上來勾住她胳膊,對大家笑著道:“雖然偵探社的社員都知道這是誰,但是範業, 故從安,還有任韜不知道, 請容許我隆重的介紹一下。”


    “這位是我剛認識不久的姐姐,雖然剛見麵時她就對我指指點點,但都是為我好, 還教我如何跟梁戎哥相處,我已經把她當成我人生路上的引路人,戀愛方麵的導師。”


    她率先鼓掌,宋蔚尷尬得頭皮發麻, 笑容都快掛不住, 然後在裴月神的帶領下,飯桌上響起步調並不一致的掌聲。


    裴月神殷勤又乖巧地為宋蔚夾菜, 範業看了一眼, 險些憋不住笑出來。


    不是青椒就是西蘭花, 不是青菜就是黃瓜,居然都是綠色的,配上宋蔚這身茶花色的衣服, 難道是在罵她綠茶?


    果然是高手過招啊,範業默默朝吉祥豎起大拇指,吉祥一副與有榮焉的自豪模樣。


    薑善對宋蔚恨得牙癢癢,不過看裴月神也陰陽怪氣茶回去就覺得真解氣。


    宋蔚握住裴月神的手, 姐妹情深的將禮物盒遞給她:“好妹妹,這是姐姐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是我前幾天專程去寺廟求的辟邪符, 去去身上的晦氣,一定要天天放在床頭。”


    這是拐彎抹角罵她?


    聽懂這意思的人都擰起眉,梁戎的煙咬在嘴裏冷眼看人的模樣特凶,宋蔚險些頂不住。


    梁戎這時忽然冷聲開口:“宋蔚,立即從這裏滾出去,別讓我說更狠的話。”


    裴月神知道這男人護自己跟護心肝肉似的,見不得她受丁點委屈,他雖脾氣不好,但平時對老弱病殘都是很紳士的,如果不是宋蔚做事過份的話,梁戎會給她最後留點麵子。


    裴月神握住梁戎的手,梁戎側頭看旁邊乖乖坐著的姑娘,他眉心反倒越蹙越緊,這麽乖這麽軟,讓她受委屈,他是真難受。


    梁戎隨意揉她頭發:“今天你生日,不能讓你不開心。”


    他看向宋蔚:“走不走?”


    她真要是不走,他也不介意動手,就是名聲說出去不好聽,但誰都不能欺負他的姑娘。


    宋蔚忍著淚意看梁戎,滿眼的不可置信和委屈,他居然為裴月神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凶她,宋蔚很想立即掉頭就走,可是她不能,上次就是這樣,今天還要這樣嗎?


    裴月神故作什麽都不懂地把梁戎拉到身邊,小聲溫柔的撒嬌:“你為什麽生氣呀?是因為這個符不好嗎?那我不要了吧,別生氣嘛。”


    雖然小聲,可大家都聽見了,覺得她好乖好乖,誰不想疼著啊?


    梁戎有些無奈,看她這樣是想繼續裝下去,隨意的“嗯”了聲,把禮物盒拿過來重重的扔回給宋蔚。


    他把裴月神摟懷裏,也裝模作樣的低聲教她:“她禮物不好,陰損。你今天生日,是壽星,福星高照,運勢很好,別聽她亂說。”


    範業覺得他說這麽多話也是真難得。


    裴月神乖乖點腦袋:“我聽你的。”


    她馬上把東西給宋蔚退回去,皺著眉有些不高興:“姐姐,你的東西太陰損,你自己留著吧。”


    宋蔚:“……”


    她突然開始佩服裴月神,剛剛都這樣了,她居然還準備跟她裝到底,這小丫頭的心機得是多重啊!存心惡心她的吧!


    她忍。


    宋蔚笑容僵硬的把東西收回來。


    裴月神開始打量她的衣服:“姐姐,我現在才發覺我們倆的衣服一樣。”


    宋蔚以不變應萬變,嗬嗬幹笑:“是啊。”她也沒想到會撞衫,但自認為一定可以比她穿得美,這種小丫頭能把旗袍穿出什麽風味?


    可當她眼神看過去,發覺裴月神那鼓囊囊的胸,盈盈一握的細腰,恰到好處的臀部曲線,以及修長白皙毫無一絲瑕疵的修長雙腿,宋蔚宛如吃了幾隻死蒼蠅般不上不下的難受。


    裴月神卻反而盯著她的胸神傷,“姐姐這麽小…啊不,瘦,還有點下垂,可要多吃點補補啊。”


    宋蔚低頭看自己,果然如裴月神所說有點下垂,她尷尬得失語,一種被羞辱的怒氣讓她差點忍不住發脾氣。


    其他人也因為裴月神的話看向她們,梁戎皺著眉拉攏披在裴月神身上的風衣,旁人一點沒看到。


    反倒是宋蔚又沒披件衣服,像個商品似的被打量和挑剔。


    她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的侮辱,愈發含胸駝背想藏住什麽,可這樣隻會導致她整個人精氣神非常不好且有點猥瑣。


    故從安毫不留情的補刀:“果然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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