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的哭了吧??他在護庭十三隊裏算是年紀小的,周圍都是幾百上千歲的大人,沒什麽跟比他還小的小孩子打交道的經驗,看著五條悟一副喪氣貓貓的樣子還有點手忙腳亂。這怎麽辦?浮竹隊長經常給冬獅郎送零食,可他房間裏也沒有零食…要不隨便說點什麽哄哄?“誰會喜歡穿著鞋在別人床上打滾的幼稚小鬼啊。”思考了半天,他幹巴巴地憋出了一句不痛不癢的抱怨。一句輕飄飄的抱怨讓五條悟有一瞬間的怔愣。他其實聽過很多人說他性格惡劣,也知道自己的行為絕對算不上友善。深夜攤牌已經攤到這種程度了,月見裏修一其實沒有必要再和他虛與委蛇了。他都做好了會被尖酸刻薄的形容詞戳成篩子的準備了,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能在對他抱有憤怒的情況下,還隻是選擇了相比於斥責更加像抱怨的柔軟詞匯。月見裏:?幼稚小鬼這個詞哪裏柔軟了嗎?“原來真的是個溫柔的人啊…”他忽然有點想笑,不是嘲諷或者不屑的笑,單純隻是因為很開心。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珍寶。“你在叨叨些什麽?”“我在想你到底是不是人類。”“哈??”為了照顧小朋友情緒的月見裏修一滿頭問號,“你怎麽又把這個問題拿出來了?周圍所有人的意見都沒辦法讓你承認這個事實嗎?”“因為你那個神乎其神的「六眼」?”“不是。”“嗯??”五條悟否認得很幹脆,他在確認過月見裏修一確實是個溫柔的人,不會暴起打人後又像貓一樣窩在了他的床上。蜷縮成一團的白毛咒術師沒有戴遮住眼睛的墨鏡,他微微仰起脖子,露出白皙的脖頸,以一種非常弱勢的姿勢仰麵看著對方。是一個對於咒術師來說過於危險的姿勢,如果對麵的人突然發難,可以直接撕破他的喉嚨。月見裏修一決定裝作沒看見他已經包裹在手上的咒力以及隨時準備發動的「無限」術式。五條悟不是滿腦子都是惡作劇的高中生,他不會如此輕率地將弱點展示給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想靠外表的優勢占據談話的優勢地位嗎?低級的把戲。他覺得自己已經厭倦了這種相互試探的狀態了,不是人類這件事沒什麽大不了了。如果五條悟非要追問個不停,他可以選擇說實話。“五條君一直以來所定義的人類是依靠什麽的?身體,還是靈魂?”黑色及肩發披散下來的青年用手撐住下巴,歪頭看著他。“擁有脈搏、呼吸、心跳這些最基本的生理特征就能稱之為人類?或者是擁有著人類的靈魂,人類的情感、記憶,才算是人類?”“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按照前者的邏輯,我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類了。”小小的單人宿舍裏靜默了許久。“如果我說,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個非常普通的人類,而懷疑你的身份的…是我的靈魂,你會相信嗎?”誒?咒術師們也會有靈魂論嗎?月見裏愣住了。他一直以為是那雙「六眼」看出了他的異常,而五條悟隻不過是個依賴眼睛,缺乏個人思想和判斷的傲嬌小屁孩。沒想到承認他的恰恰是那雙眼睛,而懷疑他的才是五條悟本身。“佛教中六眼即為六合,包括上下東西南北,泛指天下或宇宙。我的眼睛幾乎能看到一切。”“你有呼吸,有脈搏和心跳,會疲憊會生病,眼睛告訴我,你是人類。”五條悟伸手挑起一縷月見裏的頭發纏在手指上,“但是我的靈魂說,不對,悟,他不是人類。”“從小到大,這雙眼睛告訴我太多的東西,這是我第一次對它產生懷疑是否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實的?”理性與感性的撕扯,一直以來堅信的「六眼」與自身靈魂的分歧,一向傲氣的五條悟覺得自己大概是要瘋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月見裏修一對這麽一副美人撒嬌的場景不為所動,依舊拄著下巴,看不出情緒地說話。“嗯…兩個都需要吧,僅僅擁有身體,而靈魂卻是錯的,我不會承認。”五條悟狀似苦惱地思考了一下,“所以呢?修醬,你的身體是人類的身體,你的靈魂呢?”“告訴我嘛~”眨著大眼睛的咒術師耍賴一樣在床上打滾。五條悟,不愧是你,還真能放得下麵子,月見裏扶額。“眼睛是身體的一部分,終究隻能看得到皮囊,而靈魂隻有靠靈魂才能分辨如果你覺得二者都是判定一個「人」不可或缺的標準,那麽就應該相信你自己的判斷。”“視覺也好,嗅覺也好,觸覺也好,一切信息的獲取,最終完成判斷的”他伸手摸了摸五條悟的頭。“是你的頭腦,你的心,你的靈魂。”“不要讓天賦困住你啊,少年人。”最後,他像是放下了什麽包袱一樣,真真正正帶著溫柔的笑意說:“坐在你麵前的這幅身軀是屬於人類的身軀,但靈魂不是。”真的不是…人類嗎?塵埃落定,五條悟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五條同學,恭喜你,你的判斷是正確的。”月見裏修一看見五條悟甚至有點呆住了,伸手把人拽起來,大力地拍打著他的肩膀。“以後也要相信自己的內心和靈魂啊。”*夏油傑的房間在這層樓的中部,東邊是五條悟的領地,而靠西邊的房間分給了後來的月見裏修一。美美地睡了一覺之後,他心情不錯地走出房門,準備開始新的一天。“呐呐!修醬,你的姓氏好奇怪哦。”身姿頎長的白發咒術師靠在西側房間的門口,語氣輕快又有些甜膩,彎彎的藍眼睛代表他的心情非常不錯。夏油傑冷靜地判斷了一下方位沒錯,那是月見裏修一的房間。一定是自己打開房門的方式不對,他帶著釋然的笑退回房間裏,默念了幾句‘惡靈退散’‘莫挨老子’之後再次推開了門。“月見裏的意思是‘沒有山的地方,就能看得到月亮’。”穿著整齊的輔助監督站在門口鎖門,而夏油先生的好摯友五條悟站在一邊乖乖地等著他。“我出生在一個…山崖邊上?那個位置很空曠,麵前隻有一大片湖,晚上能看見很漂亮的月亮,所以就用了這個姓氏。”修一君描述的畫麵很美,五條悟聽的也很入迷,但夏油傑此刻覺得自己好像走錯世界了。“悟???你怎麽在這…你不會又…”來找修一君的麻煩吧?夏油傑沒有明說,但是一個勁地朝著對方使眼色。“傑,你在說什麽?”整個人都好看得亮閃閃的五條悟捧住臉,麵色微紅,一副談論起偶像的女高中生模樣:“我在等修醬啊~我們兩個,可是交換了秘密的交情呢~”夏油傑:啊,原來是這樣。誒誒誒誒誒誒誒????佛祖在上,五條悟終於瘋了嗎?第5章 靈廷,護廷十三隊總部,隊長會議。“唔,”更木劍八環視了一圈,“月見裏那家夥呢?怎麽沒來。”“月見裏去執行現世任務了,更木,你好歹也聽一下每次會議的內容吧。”日番穀冬獅郎冷淡的聲音傳來,朽木白哉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沒有說話。“好像是去了空座町,我記得他走之前,修兵還很擔心自己的新隊長出門呢~”披著花披風的京樂春水說,“山老頭也真是,怎麽讓那麽年輕的孩子去了現世啊。”“京樂隊長,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嗎?月見裏隊長和我差不多大。”“啊?抱歉抱歉,日番穀隊長。”“哼。”山本元柳齋重國握著拐杖,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地麵。“總隊長。”在場的所有人立刻進入隊長會議的狀態,除了缺席的月見裏修一,剩下的十一位隊長分列在總隊長兩側,而代表屍魂界最高權威的山本總隊長則站在最中央。“涅,月見裏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有些蒼老但並不失力度的聲音響起,戴著太陽花造型帽子的涅繭利從隊伍中走出。“月見裏隊長的靈壓在通過穿界門後就消失了,並且,對之後二十一天空座町的靈力狀態進行檢測”他抬起金色的雙眸:“沒有檢測到任何相關的靈壓。”“技術開發局嚐試聯絡月見裏隊長的通訊器,也收到了不明力量的幹擾,至今沒有聯絡上。”身形嬌小的二番隊隊長、隱秘機動總司令官碎蜂走到中央。“隱秘機動派出的所有人員,對空座町以及周邊地區進行了搜尋,也沒有找到月見裏隊長留下的任何痕跡。”“按照您的命令,聯係浦原喜助請他代為監視,同樣沒有任何收獲。”那張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擔憂:“初步判斷,月見裏隊長發生了一些我們並不清楚的意外。”“什麽?”京樂春水一愣。朽木白哉皺起眉:“也就是說…月見裏修一離開穿界門後,就失蹤了麽?”碎蜂和涅繭利都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猜測。“總隊長,距離月見裏君離開屍魂界已經接近一個月了。目前聯絡中斷,他的行蹤也完全消失,我們應該立刻做出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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