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先生二人得知金琨開了新的醫館,自是一番興高采烈,他們和在那樹誠堂中一樣,又住在了館內,從旁幫襯著金琨二人。


    弈先生自與金琨會合以來,不時與他商議今後的醫治事宜。


    這一日,弈先生找來金琨,說道:“既然樹誠堂咱們回不去了,如今霽雲盟又不敢來招惹葉家,咱們便再也無需顧慮啦。”


    金琨問道:“先生意欲何指?”


    弈先生展開折扇,扇了幾扇,道:“此前你隻對病人強調必須修煉內力,未能把話挑明,便是擔心霽雲盟的報複。


    “如今霽雲盟已經報複咱們啦,你得罪霽雲盟既是事實,又何必再藏著掖著?”


    金琨思忖了一會兒,說道:“不錯,起初我為了梨雨的安危,並未說過霽雲盟一句的不是,但我與梨雨還是險些喪命在祁偌的手中……”


    弈先生哈哈笑道:“咱們行走江湖的,遇事不必扭扭捏捏。


    “當初你既知此事凶險,又決定要將此事做成,不如放手一搏,不必再考慮任何後果。


    “當時我曾想到讓你自成一派,以求護得你我的周全,今時今日有了葉家的庇護,實在是天助你我,我們再沒了後顧之憂,你又何必還有顧忌?”


    金琨一臉愧色,連連稱是。


    自此往後,自紹興的濟民堂中,便頻頻傳出種種的言論。


    諸如狂陽是由停修內力而起,以及易陽丸是為賺取黑心錢而來、登記造冊是為掌控病人、肖神醫本可治愈狂陽,卻一心想要賺取錢財等等,不一而足。


    這些言論迎合了不少受狂陽之苦的病人,他們整日聚在濟民堂中,為醫館忙上忙下,或是為醫館奔走呼號,將言論廣泛傳了開去。


    短時內,金琨借著葉家的擁護和宣揚,又一次名聲大噪,結識了不少江湖豪傑。


    一時間裏,紹興城的輿論滔天,霽雲盟竟成了人人憤恨和仇視的幫派,而張浪和肖神醫這兩個天目派的支柱,也成為了人人唾棄的人物。


    盡管在如此輿論之下,盡管紹興離天目派並不遙遠,但一連四五個月下來,霽雲盟果真毫無動靜,並未再派任何殺手前來追殺。


    這讓金琨與肖梨雨大舒了一口氣,金琨隻專心致誌地替病人醫治,而肖梨雨也在不停地鑽研,以期早日能將狂陽斷根。


    直至濟民堂開張的第六個月月初,這一日天還未亮,金琨卻被範莽一聲驚叫驚醒。


    金琨未來得及穿上外衣,便奔至醫館的外堂去尋範莽。


    範莽見金琨來了,立馬迎上前來,抓著金琨大叫:“兄弟,死人啦!病人僅在一夜之間,竟死了滿屋子啦!”


    金琨急忙奔至內堂中,果見病床上二十幾個病人全都氣絕身亡,他著實大吃了一驚,萬不敢信眼前之事。


    此時弈先生也聞聲趕來,看見眼前這一幕,著實是慘不忍睹。


    他細細看過了這些屍體,忙問道:“這裏住著的,可全都是重症病人?”


    金琨道:“不錯,他們全是我這幾日親手醫治的危重病人。”


    弈先生疑道:“你親手醫治的?都用上了極寒內力麽?”


    金琨一怔,又道:“都用上了……先生的意思是,我這極寒內力出了差錯麽?”


    弈先生手握折扇,輕輕敲得一敲,說道:“若極寒內力會有差池,你早在明夷幫中便會把人治死,不至於如今才出事故……”


    他細細想過一陣,又道:“難道是藥出了問題?”


    此時肖梨雨也聞聲而來,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大驚失色。


    待她心情平複後,又細細查察了所有屍體,此後再查過藥渣、銀針,就連館內其他的草藥也都一一查驗了一番。


    肖梨雨累得筋疲力盡,最後說道:“他們的藥中無毒,也無其他的增減,這些屍體也無任何外傷,行針的針眼也並無異處。


    “倘若他們還有脈象,我或許還能查出端倪,但他們……他們究竟是怎麽死的?”


    範莽聽後怔得一怔,朗道:“我們醫治狂陽也有近一年的光景,可是從未死過人的……


    “我實在是想不通,這……著實是不可理喻……”


    金琨問道:“你是頭一個發現他們的?”範莽道:“不錯!”


    金琨再問:“你可碰見過可疑的人?”範莽一凜,忙搖頭道:“並未見過。”


    肖梨雨抓著金琨的衣角,喃喃道:“琨哥哥,難道是……”


    金琨咬著牙說道:“我們或許又遭霽雲盟報複啦!”肖梨雨聽後,不禁“啊”地一聲。


    弈先生將折扇重重一敲,大聲道:“定是這個啦!有葉員外的聲望在此,


    “他們明著追殺不成,便要暗地裏添亂,好嫁禍給咱們,看來我們的麻煩又要來啦!”


    天亮之後,濟民堂中死去多名病人的事情,很快便傳得沸沸揚揚。


    許多病人義憤填膺,他們聯合起來,堵在了濟民堂大門,口中激憤地叫嚷著:“庸醫殺人!殺人者必須償命!”


    有的更是叫道:“你們開的是什麽黑店!有哪家醫館會在一夜間醫死恁多人的?”


    一些忠誠的病人從中調解道:“話莫說得太早,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咱們且等查察結果再說!”


    有人也附和道:“不錯,我們自是頗為信任金大俠與清雅大夫,這其中的疑點重重,咱們可莫著了道啊。”


    縱是如此,依舊抵擋不住憤怒的情緒從病人之間蔓延開來。


    金琨四人麵對此情此景,雖是與病人們做過不少解釋,但依舊是不能叫人信服。


    他們被病人們不斷辱罵嗬斥,個個都抬不起頭,好生無可奈何。


    直至葉鄂東率葉勇、葉瑾三人趕到,依著三人的威望,病人們這才能將聲浪放低些,數百人圍在濟民堂之前,隻等著葉家作何解釋。


    葉鄂東站在濟民堂大門後,陪著笑臉,與數百病人拱手道:“諸位!金少俠與清雅大夫的名氣,想必大夥兒都略有耳聞啦。


    “他們二人從江西行醫至此,醫治了數千的病人,一直都是藥到病除,獲譽頗豐,從未出現過任何差池。


    “可偏偏今日禍從天來,一下死去了二十多個病人,如此反常之事,諸位便不覺得這裏麵頗有蹊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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