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崴和運日退回主帳,台下眾人紛紛散去,隻有少數幾個弟子跟進了主帳,想是些新患病的弟子。


    金琨問肖梨雨道:“敢問清雅大夫,你可治得這狂陽?”


    肖梨雨道:“我還未去鑽研,不懂之處甚多。”


    金琨歎道:“唉,連你也束手無策,這該怎麽辦?”


    肖梨雨訝然道:“琨哥哥,你是不想去登記造冊嗎?”


    金琨因金思農當年求醫被拒之事,對肖代春並無好感,甚至心生厭惡。


    但肖代春畢竟是肖梨雨大伯,是以金琨不便明說,隻是說道:“非得登記造冊才給醫治,否則便不給治,這種強迫之事,我金琨才不受他的氣。”


    肖梨雨道:“若全天下隻有肖神醫治得好,你也不治嗎?”


    金琨道:“別人硬要我怎樣,我偏就不想怎樣,況且如此強迫給我治,我還真不十分放心,萬一治得不好……”


    肖梨雨眼前一亮,拉著他道:“琨哥哥,我們上一旁說去,莫讓別人聽見。”


    肖梨雨拉著他走向空曠之地,忽地腳下一滑,仰天欲倒。


    金琨反應極快,沒等她跌在地上便一把將她拉起,笑道:“清雅大夫,你這愛摔跤的毛病究竟是何病症?這麽多年了,也不見你治好。”


    肖梨雨整理好衣襟,臉上一紅,隨之啐了一口,將金琨手甩下,獨自走去。


    金琨跟上前去,見她嘟起個嘴,對他愛理不理,又笑道:“清雅大夫,你有何事要對在下交代的?”


    肖梨雨責怪道:“琨哥哥,不和你玩鬧,你是否真不放心我大伯?”


    金琨不願得罪於她,想了想,道:“隻是如此強迫治病,實難讓我金琨心服口服。”


    肖梨雨捂嘴笑道:“琨哥哥,你也不必遮掩。我二伯與大伯之間多生齟齬,我自幼便心向二伯,與大伯並無多少交情。


    “是以你說大伯的壞話,我也不會惱你。”


    金琨知道她所說二伯便是明夷幫的肖代秋,於是說道:“原來如此,那你想與我說什麽?”


    肖梨雨道:“既然琨哥哥也不放心大伯,我便直接於你說了,你可不許說出去。”


    金琨手拍胸脯道:“那是自然,我必不會外傳,你須得信你琨哥哥。”


    肖梨雨道:“我總覺得這狂陽並非瞿軍師說得如此簡單。


    “大伯是天下第一神醫,那是何等的厲害,縱使治不好這病,他也鑽研這麽些年了,怎連個來龍去脈也說不清楚?”


    金琨如夢初醒,訝道:“你是說肖神醫鑽研了數年,連是否傳染都未能分辨?”


    肖梨雨道:“正是,還有,琨哥哥,你可知這病在盟內有多久了?”


    金琨道:“可有三四年了?”


    肖梨雨搖頭道:“自第一例病例起,少說至今也有六七年之久,但也是第一例病例引得大家注意才得知,


    “若之前還有病例未能注意到,這病恐有十餘二十年之久。”


    金琨一怔,道:“已經那麽久了?都怪我隻一心練武,許多江湖之事我都未曾關心,還道狂陽是個新鮮玩意兒。”


    肖梨雨又道:“這狂陽雖有六七年之久,可為何今日才傳出大伯鑽研了數年。


    “今日軍師說肖神醫對狂陽已有眉目,大家雖喜出望外,但時隔如此之久才說與大家,這真是替盟內之人著想麽?”


    金琨點頭道:“如此說來,這裏麵還有其他我們未知之事?”


    說到此處,金琨摸著胸口,但覺一股寒意自生。他忽覺若這狂陽再次發作,自己又未在肖代春處登記造冊,那該如何是好。


    肖梨雨笑道:“這我也未可知了。”


    她眼望著金琨,又道:“琨哥哥,胸口又疼了嗎?”


    金琨搖搖頭,走向了一側,說道:“梨雨,我有許多困惑,能否對你說?”


    肖梨雨道:“你說便是,但琨哥哥你這般要強都有困惑,我可沒能耐替你消解。”


    金琨笑道:“我也不知有誰能有這能耐。”


    他緩過一緩,道:“我第一個困惑,便是那烏和烏蘭,我明知她在敵營之中,卻無法找她報仇,


    “莫說我不能帶上千軍萬馬與她廝殺,便是單打獨鬥我也贏不了她。”


    他頓了一頓,再道:“第二個困惑,不知梨雨你可曾發現,如今之戰和二十幾年前的釣魚城之戰大為不同,


    “為何當年死傷如此慘重,如今雖也是大軍壓境,但每回都能化險為夷……我該向誰去找出其中端倪?”


    肖梨雨手裏撫著發梢,神情甚是落寞,說道:“我竟不知道琨哥哥是如此心境。”說著,歎了一口長氣。


    金琨也歎道:“我身在這釣魚城中,這兩個困惑始終無法排解,今日叫你知道了,你可別笑話我。”


    肖梨雨疑道:“笑話你什麽?”


    金琨道:“笑話我……力有未逮……”


    肖梨雨搖頭道:“我可永不會笑話琨哥哥你的。”


    她暗道:“那年在青原派中,蒙你數次搭救,已是無以為報,我怎還會笑話你?


    “如今在這釣魚城,你又是有了戰功之人,誰會嫌你力有未逮?”


    是以肖梨雨柔聲道:“這第三個困惑,還是我替你解了吧。”


    金琨疑道:“那是什麽?”


    肖梨雨正色道:“便是那狂陽!既然琨哥哥不願登記造冊,那自今日起,我便來鑽研這狂陽,你且瞧我清雅大夫的手段吧。”


    金琨雙眼睜大,說道:“今日眾人可是說天下大夫都束手無策,唯有肖神醫還能有點眉目,你可有把握?”


    肖梨雨點頭道:“你雖練出了內力,但你的內傷我給你治了十年還未能治好……


    “這回再加上這狂陽,我卻非給你治好不可,治不好便一直治,直治到我死為止!”


    金琨忽地想起在十年前,在那青原派之中,肖梨雨也說過此話,頓時心中一暖,也說道:“梨雨……雖然我對醫術不甚了解,但我定要助你治好這狂陽!”


    肖梨雨訝然道:“這是為何?”


    金琨道:“可有他人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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