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顏住頓覺一股烈焰襲來,好不燙人,他忙卸去進招之力,但肩頭仍被打中一掌,隻覺一股怪力將他身子往後摔去。


    乞顏住以免火勁的追擊,連忙著地一滾,正要站起時,但覺中招處如著火也似,好不疼痛,竟難以起身。


    寶古壞見狀,立時叫道:“乞顏住!你瞧好了,我現在是去對付青原派的掌門,不是來幫你。


    “你已經敗了,敗了便不算幫把手,最多算我接手。你若不敗時我出了手,那才叫做幫你,你可明白?”


    說罷,赫然甩起流星錘,猛地向火勁擊去。


    乞顏住嫌棄道:“可真囉嗦!”


    寶古壞手中的流星錘足有兩三隻腦袋那般大,是由純精鋼所製。


    其鐵鏈也粗過兩根手指,不比查達成的鐵骨朵輕便多少,但卻能被他輕鬆甩起,呼呼生風,好不威猛。


    火勁從未見過如此碩大的流星錘,又見這使錘之人,竟像個孩童,心中暗暗納罕。


    他掌法不停,頓向寶古壞的小腹招呼。


    寶古壞則不慌不忙,怪叫一聲,流星錘朝他迎麵而去。


    火勁矮身一避,隻聽“嘭”地一聲巨響,流星錘竟砸中他身後的石柱,那粗大石柱應聲而倒。


    冷墨燕暗暗心驚:“這寶古壞之力不比查達成的差,若被他砸中了,怎還有性命在?”


    此時查達成歡喜道:“寶古壞,你能來就太好啦。那乞顏住總要和我吵口,我和他合力都鬥不過青原派當家的,現在換成了你,便一定可行!”


    寶古壞這時卻默不作聲,四人又在瞬息之間,連續拆了五六十招。


    但查達成的傷口流血不斷,始終使不上勁。


    寶古壞雖向他多有援手,卻依然難改頹勢,眼見再拆得幾十招,這兩個亨國人必敗。


    寶古壞當即叫道:“喂,台本空,我說你一個人站在那兒看了好半天了,也不知來幫把手!


    “你且放心,你出手幫忙便是在幫我,絕不是幫乞顏住那小子。


    “你也別擔心,乞顏住雖是我們的頭兒,但我不服他,你也不服他,他就是個孤家寡人,奈何不了我們。


    “我知你一向喜歡單打獨鬥,但這是大將軍交代下來的大事,你我就合力施為吧!”


    那台本空又沉聲道:“廢話真多。”


    言畢,彎刀一轉,衝向了冷墨燕,一邊揮刀一邊道:“我並不是,以多欺少。”


    冷墨燕心中不斷暗笑:“來了個話多的,另一個卻是話少的,那亨國裏果然怪人居多。”


    她手中劍影閃爍不斷,將冷家劍法使得淋漓盡致。


    饒是如此,夫婦二人還是架不住對方三人合圍,不多時便難以支撐。


    隻見冷墨燕直進幾劍,攻向查達成的傷處,查達成自知已打她不過,趕忙連退了好幾步。


    台本空則疾步搶上,一柄彎刀舞起來好似個月亮,破空之聲怪異非常。


    冷墨燕見勢一躍避開,但還是慢得半分,手臂頓被劃出個大口子。


    火勁正與寶古壞交手,見冷墨燕受傷,先是一驚,忙分手向台本空劈了兩掌。


    台本空避開其中一掌,另一掌則用一拳硬接了,這拳掌相碰之際,竟發出好大一聲悶響。


    台本空心有餘悸,暗暗佩服火勁的掌法強勁,若論單打獨鬥,他也無穩贏的把握。


    寶古壞抓住這當口,怪叫一聲,流星錘直飛而來,猛地砸在火勁右肋,立時血染衣襟。


    火勁忽地噴出好大一口鮮血,連退十多步,幾要站立不住。


    眾多弟子見狀紛紛驚呼,慌神之際,又倒下了七八名弟子。


    冷墨燕忙扶住火勁,二人緊盯麵前的三名武師,見他們並無追擊之意,又望向眾弟子,他們雖人數占優,但頹勢已顯。


    火勁稍稍站定,肋下劇痛難忍,已無法提起內力,他暗暗心驚:“今日青原派,恐有滅派之危……”


    寶古壞一時大笑不止,他叉腰而立,對查達成和台本空笑道:“看吧看吧,要論功夫,還是我勝你們一籌,你們應該尊我為頭領!


    “嗯,不打了不打了,你們三個現下就可把這掌門夫婦一同收拾了。


    “但事先說明啊,不是我打不過,而是我想省點兒力氣,我大老遠地跑來,還從未歇過一會兒呢!”


    他一望身後的乞顏住,隻見他傷勢較重,還委頓在地,又道:“哦,乞顏住,你傷的那麽重,那便算了,你也不必出手啦。


    “查達成、台本空,你們上吧!要是輸了,嗯,也不必提頭來見!”言畢,又大笑出聲。


    乞顏住好生嫌棄,隻“嘁”得一聲,轉過臉去。


    火勁卻對冷墨燕道:“墨燕,我對不住青原派的……列祖列宗,是我太過無能……”


    冷墨燕眼露憐色,將火勁扶至一邊,說道:“勁哥,你先休息,且看我的。”


    說完,又與查達成和台本空激鬥起來,火勁隻站在原處,身子不住地搖晃,想要上前阻止,也已不能。


    冷墨燕眼見青原派覆滅在即,頓時運起畢生的功力,將冷家劍法從頭至尾使了出來。


    火勁瞧她招數如此地精準淩厲,鋒芒四射,實是他此生僅見。


    冷墨燕如此耗費體力,實乃豁出命的打法,雖是以一敵二,卻一時不落下風,還能將眼前二人漸漸逼退,叫亨國四名武師無不暗暗欽佩。


    金琨將這些瞧在眼裏,莫說幫不上火勁他們半分,就是麵對跟前青原弟子的節節敗退,也是無能為力。


    他心下急恨交加,一眼又望見肖梨雨,卻見她眉頭緊蹙,並無驚懼之相,竟還能眼露堅毅,泰然堅忍。


    他不禁暗道:“她昨日哭個沒完,今日命在弦上,卻又是另一副模樣。


    “她雖是年紀幼小,但已好生了得……我數月裏都練不出絲毫內力,也不見我有如此神態。”


    他父母雙亡,本是孤苦伶仃,卻又練不出分毫內力,實感莫大的悲痛和挫敗。


    現今又被一小女孩比了下去,已覺臉頰微微發燙,好不自在。


    他忽然又想到:“爹爹時常懊悔沒能救得娘親一命,所以他多次和我說道:‘若連女子都保護不了,就別做男人了。’


    “今日整個青原派就要完了,說不得,我金琨總要做些事情出來!”


    金琨與肖梨雨隻隔了七八步遠,雙手均被繩索所縛,各自有個軍士將他們按在地上。


    金琨主意已定,他腦袋猛地一偏,軍士按他的手忽地一空,金琨緊跟著回頭一咬,竟咬下軍士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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